话虽猖狂,但翁绿萼却能感受到他真诚而疯涌的爱意。 她抿唇笑了,将柔软面颊贴近他胸膛,听着他隆隆的心跳声,道了一声好。 …… 徐愫真是在滚落山坡的时候,后脑不慎撞到了石头。 度过了病势最危急的前几日之后,这日翁绿萼带着熬好的补汤来看她,却意外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愫真,你能说话了?” 半坐在床上的小娘子红着脸,轻轻点头。 萧皎在一旁红光满面,显然为这个好消息心潮起伏,高兴得不得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日那一撞,把从前的毛病给撞没了! 绿萼你不知道,愫真刚刚无意识喊了我一声阿娘,别说她自个儿惊着了,我也快被她那一嗓子给吓得跳起来了。” 萧皎说起时,向来风风火火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徐愫真看得眼睛红红,也想哭了。 “嗳,你嗓子才恢复呢,可不能哭,最好也少说话。等大夫来给你细细瞧过之后,咱们再慢慢说。”翁绿萼哄完大的,又去哄小的,伸手捋了捋小娘子垂落在脸侧的头发,“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说话呢,不着急啊。” 徐愫真看着温柔的小舅母,又看看在一旁咧着嘴笑,眼泪却还在不停掉的阿娘,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容。 …… 外甥女因祸得福,治好了哑疾,这事让萧持十分欢悦,这晚用膳的时候多饮了两杯酒。 见他高兴,翁绿萼唇角微微翘起,替他夹了些菜,嗔道:“知道你高兴,用些菜垫一垫再喝,别醉得狠了。” 萧持大爷似的享受着她柔情似水的服侍,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她面颊上,凝住不动了。 翁绿萼被他那阵专注而古怪的视线看得有些忐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我何德何能,娶了你为妻。”酒催人情动,萧持寻到那只滑腻细嫩的柔荑,轻轻握住,他喟叹道,“你我成婚至今,我想起从前的混账事儿,仍觉得颇对不住你。” 有时他甚至都在想,若是当日在雄州城外,张运说的那番戏言成了真的,那该多好。 他若能与她早早结缘,也就不会让她以那样饱受委屈的姿态来到他身边。 一开始就该明媒正娶,让她风风光光地来到自己身边。 听他这样说,翁绿萼一愣,继而又笑了:“但若是你我之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或许也不会到今日,心意相通的地步。”后面几个字,因为羞赧,她的声音放得有些轻,在男人紧追着她不放的黏糊视线中,她又笑道,“若我只喜欢你好的一面,不喜欢你坏的那一面。你该恼了。” 这人心眼儿小着呢,明面上为了她收敛许多,但真遇到像是前几日她与七娘看人跳艳.舞的事儿,醋劲儿一上来,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萧持脸一虎,长臂一伸,将她捞到自己怀里,又让人面对着自己。 翁绿萼无奈,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樱草紫裙裾下双腿分开,横坐在他硬邦邦的腿上。 他这才满意,朝她笑了起来,手上动作却颇为孟浪,捏住她下巴,质问她:“我哪里坏了?你仔细说说。” 座下的身躯火热而坚硬,翁绿萼有些别扭,嘟囔道:“这就是你最坏的地方……” “嗯?”萧持佯装没有听清,后腰微挺,惹得她下意识战栗一下,他嘴角有些坏地往上扬,“我喝醉了,没听清。绿萼,再说一遍。” 说,还说什么说?! 这人就是故意作弄她。 因着瑾夫人她们被掳、愫真又受伤的事儿,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亲近过了,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闹,翁绿萼有些受不住,想从他腿上下去。 萧持却不允许她这个时候抽身离开。 男人温热的鼻息擦过她耳畔。 “阿姐送来的东西,今晚试试?” 翁绿萼脸一红。 在这种只有夫妻二人、情愫涌动的时候,提起其他人,总会让她感觉到格外羞耻与敏感。 萧持看着她满面潮红,探了探。 又坏心眼地把染上晶亮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慢条斯理道:“涨潮了?” 翁绿萼恼得低头咬住他的肩,任他再怎么逗弄,也坚决不肯抬头。 萧持大笑,捞起她往浴房走去。 …… 徐愫真的伤渐渐好了,瑾夫人那边儿却不容乐观。 翁绿萼去探望过几回,都被一脸难色的刘嬷嬷给挡了回来。 瑾夫人倒不是针对翁绿萼,萧皎、乃至萧持来,她也统统不见。 刘嬷嬷叹了口气,她能理解瑾夫人,但也确实替君侯他们觉得委屈。 任谁被最亲近的家人误会那么久,还硬撑着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心里的冤屈都不知要积多厚。 察觉到自己误会了儿子的瑾夫人短时间内都不敢再见他,遑论还因为她当时刚刚知道亡夫故去的真相,一时激动之下不小心推倒了外孙女,致使她撞伤了头,瑾夫人更不敢见女儿了。 听刘嬷嬷含蓄地解释了几句,翁绿萼点了点头,留下给瑾夫人补身子的药膳,带着杏香走了。 她们最近也很忙。 出发去豫州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面对那座曾为七朝都城的古城,今后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和她的夫君一起住在那里,翁绿萼止不住地对未来的日子生出些期待来。 她的好心情,在收到来自阿兄的家书时达到了顶峰。 这日傍晚,萧持刚进屋,就见笑靥如花的妻子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他还来不及心潮荡漾地把人拉上罗汉床做点儿什么,就见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 “夫君,我阿兄写信来,说阿嫂有孕了。我就要有侄儿了,啊,不知道该备些什么礼好。这孩子应该是冬月的时候出生,又是属虎,不如先缝些虎头帽和小虎鞋送去吧?” 见她风风火火地就要从自己怀里离开,去给她那还没见着影儿的侄子准备礼物,萧持懒洋洋地又将人揽进怀里,在她不满的嗔视下道:“不用送了。” 翁绿萼一愣:“夫君这是何意?” “豫州地处北方,距雄州不远。待到豫州安顿好之后,我会抽出几日陪你回一趟雄州。”萧持看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故意逗她,“怎么?你要是心急,也可让侍卫代你走这一趟。” 她当然要亲自送去! 翁绿萼欢喜地搂紧他的胳膊,各种好话像天女撒花似地落进萧持耳朵里。 哄得萧持身心极为舒畅,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微微的理智,捧住她因为欣悦而泛红的脸,正经道:“你嫁我一年多,早该带你回门一趟。这本是我为人夫婿应做的事儿,你这样高兴, 岂不更叫我惭愧?” 翁绿萼扑哧一声笑了,道:“你的脸皮这么厚,才不会呢。” 说着,在他故作凶狠的瞪视中,伸出一双雪白藕臂绕过他脖颈,献上一个吻。 萧持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在她主动奉上的馥郁芬芳中感到一阵难言的沉醉。
第61章 第六十章 临去豫州前, 翁绿萼在君侯府上办了一场小宴,将王七娘还有几位素日与她谈得来的女郎一并请了过来。 王七娘欣然决定赴约,拿到请柬时, 还一本正经地对一旁的檀尧臣道:“郎君你这回大可放心,君侯府上绝没有那些脏东西!” 萧候可比她的郎君可怕多了, 在他的监视下,翁绿萼恐怕度过了一段委曲求全的日子。 她应该去好好给她道个歉,再安慰一番。 王七娘怜香惜玉地想着。 檀尧臣套上衣衫, 将满背泛红的抓痕盖住, 在她有些忐忑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 叮嘱道:“好好玩儿。” 王七娘连忙点头, 连连保证她绝对不会再犯错误了。 檀尧臣只是微笑。 等到了六月初七那日,王七娘兴冲冲地早早出门赴宴去了。 好不容易见到翁绿萼, 王七娘立刻握住她的手, 凄苦道: “绿萼,我早就想过来给你赔罪了。拉着你去看裸.男跳艳.舞这事儿是我欠缺考虑了。但你家男人又一直不出门, 我心里害怕,不敢上门来。怎么,他终于要走啦?你还特地办场宴会欢送他?” 看着好友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翁绿萼忍笑, 点了点头, 又摇头:“他是要离开平州一段时日。” 王七娘一喜,正想邀她日后泛舟湖上,听乐伶们吹弹小曲儿, 却又听得翁绿萼道:“我也会和他一块儿去。” 王七娘脸一垮, 闷闷道:“怎么还玩儿起夫唱妇随这一出了?我会想你的。”紧接着,她又道, “你们要去哪儿?我瞧瞧我家在那儿有没有府邸别院什么的,也跟着去住一住。” 不怪王七娘舍不得,翁绿萼是她认识的女人中,最美、最温柔、最香……的那个好朋友!她们才结识数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乍闻翁绿萼要离开平州,她心里顿时不得劲儿起来。 萧持即将出发豫州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已有部分将士先行上路,翁绿萼笑着与王七娘说了后,她眼睛一亮,欣喜道:“巧了不是?我外族就是豫州人,我就说代我阿娘去外祖家尽孝一段时日,那个姓檀的可没有理由阻止我去了。” 新到一个地方,能有熟识的朋友与她一块儿,自然是好。 但翁绿萼想起后来王七娘递信给她,说那日她们走后,檀尧臣也到了凤凰台,逮住了她看人跳艳.舞的现场,为此她着实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翁绿萼已为人妇,怎么会看不懂王七娘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她正是想起好友的性子有时候不太着调,担心她与檀家玉郎吵架,轻声道:“你毕竟出嫁做了檀家妇,出门外居这样的事儿还是得和你夫君多多商量才是。若是因为我惹了你们夫妻生分,我该愧疚了。” 王七娘嗯嗯应了两声,很不走心的样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时候一个蓝衣女郎翩然走过来,素白手腕轻晃,团扇也跟着一扑一扑:“你们俩人好没趣儿,自己躲在这儿说悄悄话,难不成今儿就她王七娘一个客人么?” “绿萼,你可真是偏心。” 她语气幽怨,说得翁绿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挽住来人的手,轻轻晃了晃,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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