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和秦氏,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温从和近来对温晚的的表现颇为赞赏,他听说堂堂沛清郡主竟然利用自己的人脉,全心全意地帮他这个女儿经营书肆,如今生意爆火,就十分自豪,嘱咐温晚,要好好珍惜郡主的心意。 温晚笑着答应,看着自己的父亲,想着那件一直让她揪心的事,欲言又止。 终于,她鼓起十分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父亲,听说谢首辅已经退还了所有的庚帖,可是,为何,女儿的还没收到呢?不知,父亲有没有问问门房小厮,莫不是弄丢了?” 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出别的理由,为什么偏偏她的没收到。 听苏心愉说,朝堂上下皆评论那个谢首辅,是个内敛稳重,杀伐果决的人,照理说他这么大一个官,必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美人没看过?怎么也不可能凭一幅画像就真瞧上自己啊! 温从和听女儿如此说,顿了一顿,他当日不过是随大流,将这个长女的庚帖送了过去,其实早已有些后悔。 后来又有秦氏妄图谋害她,薛家老太太下令不再与自家议亲之事,更是让他想起此事,就悔不当初,若是让她好好的和薛砚怀定了亲,也不至于失了薛徵这个好亲家!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好好的孩子,前程全被自己的私心给毁了,不禁懊恼道: “唉,为父也正奇怪呢,家里的下人都说并没有见着,可是这种女儿家的庚帖,若是退了,必定是送府里来,不至于送到吏部的衙门里。” 温晚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小脸瞬间苍白,温从和看她的样子,只得安慰道: “你先别急,如今,谢大人已经回京,为父,为父找个机会,想办法找他问一问,嗯,问一问,不必担心。” 温从和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性格,为官十余载,秉承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轻易得罪人的宗旨,也不敢僭越了去主动结交什么公侯勋爵和一品大官,像谢谦这种威名在外的内阁首辅,更是瞧上一眼就打哆嗦,哪里敢上前搭话? 如今,他也只有先安抚住女儿,再想个法子,侧面打听打听。 可难就难在,那位首辅大人,似乎笃定了要做个孤臣,平日里除了上朝和内阁议事,闲暇根本不与其他人结交,要打探到他的私事,十分不容易。 温晚见有了希望,便说道: “不如,父亲今日下朝时,找个机会问一问?” 温从和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嗯,为父自有打算。” 温晚见他如此说,还带着一脸的为难之色,便猜到了几分,恐怕,别说是要她父亲去要回庚帖,就算是去把人拦下来,说句话,问一问,都难。 不多时,她也拖着沉重的步子,没精打采地走出了春晖堂。 或许,这件事,还得靠她的谢书生,好好考个功名,救她于水火。 可是,她一想到那厮,竟然都不来找她,就觉得可恨得紧! 温晚回到溶玉轩,见月出和夕落都不在,悄悄走近寄情的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昨日,你和寄思一直在书肆陪着我,再送我回来的么?” 寄情点头道: “是,姑娘。” “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温晚转了转眼珠,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比如,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寄情细细回忆道: “昨晚,郡主和苏姑娘还有书肆里的其他人都先回去了,奴婢和寄思留下来收拾,姑娘一个人在小院里休息,没有看见有人进来找姑娘。”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实话实说,毕竟,没有自家大人发话,她们对任何事,都是守口如瓶。有些话,决计不能从她们二人的口里说出来。 温晚疑惑道: “你确定,昨晚,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咱们三个人在书肆?” 寄情只能点点头,道: “正是呢,月出和夕落也先回府为姑娘准备着热水沐浴。奴婢和寄思收拾好了铺子,就带着姑娘回来了。” 温晚觉得自己不至于喝个酒,就间断着失了忆,可见她一脸的坦然,也不得不相信她没有说谎。 真是奇怪,她摸了摸嘴唇,为何每次梦里和书生亲吻,都如此真实?而且嘴巴都会肿,太不可思议了! 下次,她定要清醒着的时候试一试,究竟怎么个吻法,能达到如此境界! 温晚修整了片刻,正打算去书肆瞧一瞧,却有门房的小厮过来通报: “大小姐,门外有位薛姑娘,说是要见您。” 薛?莫非是薛芙? 温晚想着正要出门去书肆,便唤了寄情和寄思随她过去,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她们两个陪着,她们都会驾马,就不用另外找车夫费事了。 行至门外,已有薛家的马车停在那里,薛芙闪着一双大眼睛掀着车帘一直往外瞧,看见了温晚,她赶忙下马车迎了上来: “晚姐姐。” 温晚见她不施粉黛,双眼红肿,脸上还留着泪痕,不禁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薛芙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擦着眼角,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抽泣了两声,终是说了出来: “晚姐姐,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我哥哥?” 温晚怔了一瞬,婉言道: “不行。” 她早就与薛砚怀说清楚了,况且,自己从来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平日里她的言行举止都在礼法之内,又没有刻意勾引他,是他一厢情愿地自寻烦恼,他要伤心难过是他自己的事,她怎么可能还去见他? 薛芙知道自己所请,的确没有道理,但却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痛快,不由得又轻声哭了起来,说道: “对不起,晚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可是,我哥哥,他真的很可怜,我怕他,我……” 温晚虽然对薛砚怀的言行有些不喜,但对薛芙这个小粘人精还是颇有些姐姐对小妹妹的怜惜,见她越哭越伤心,只能柔声安慰道: “芙儿,别哭了。你哥哥他自己会想明白,况且,他那么大一个男子,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哪轮得着你为他这点事哭呢?” 薛芙弱弱说道: “晚姐姐,就去看他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你不知道,他如今,真的不太好,除了每日去衙门,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怎么吃喝,前段时日刚病了一场,昨儿个晚上,又开始发烧,还不愿喝药,我怕他这样,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她瞧了一眼似乎正在犹豫着的温晚,继续说道: “晚姐姐,现在,恐怕只有你能说动他。哪怕,哪怕骂一骂他,都是好的。” 温晚见她如此说,倒生了几分恻隐,说实话,当日若不是自己一时任性,跑去夏家庄子里,恐怕也不会见到薛砚怀,他好好的和温晴订了亲,便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道: “可是,我听说,如今你家长辈对我家甚是不满,我怎么可能还上门去探望你哥哥呢?” 薛芙见有了希望,忙抹了眼泪,兴奋地说道: “不用去我家,我哥哥,如今被母亲安排在郊外的一处别苑养病,只要晚姐姐,你过去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第55章 温晚思索了片刻, 无奈点头答应,毕竟她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若是能劝得了薛砚怀一二, 也算是了了这桩官司, 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 她与薛芙说道: “好吧,你等我回院子里交待一声,就随你去。” 说着, 她返身进了门,既然今日要随薛芙过去, 就得交待月出和夕落替她到书肆去看看。 刚走不远,一个似乎是一直躲在门口的身影就迅速窜到了她面前, 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定睛一瞧,原来是温晴。 她的面容明显消瘦许多,脸色黯淡没有了从前的光泽,双眸蓄着泪,小心翼翼地说道: “姐姐,我都听见了,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 我想去看看薛大哥哥。” 见温晚露出几分诧异不解, 温晴又道: “姐姐, 求你答应我吧!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李嬷嬷的事,也是我母亲的错, 是她没有教导好下人,姐姐你莫要与我们计较。” 温晚见她如此恳求, 带着几分没好气,道: “你还去做什么?” 温晴怕她是不放心自己,说道: “我只想见一见薛大哥哥,我可以扮作你的婢女,我会小心,不会被人发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姐姐,求你了!” 这段时日,她除了挂心秦氏,就是在想着薛砚怀,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与他恐怕已经没有了可能。刚才,偶然听说薛芙过来找温晚,她就跟了过来,躲在门后听到她们说的话。 她听到薛砚怀又病了,就六神无主,思虑了许久,终于决定放下面子,去求这个姐姐,让她带自己去见薛砚怀一面。 看着这个平日里骄傲的妹妹如此放低姿态地恳求她,温晚不得不心软了下来,毕竟血浓于水,温晴虽然平日骄纵,目中无人,但算不上恶人,而且秦氏的错,也不该算到她的身上。 不过,她也没想到,温晴对薛砚怀的用情竟然如此深。罢了,反正他们温家已经被薛家嫌弃了,哪怕温晴过去了被发现,最多就是再丢个人,还不至于会怎样吧! 温晴见她这个姐姐犹豫不决,就差给她跪下了,片刻后,温晚无奈松开了她的手,点了点头,回头和寄情说道: “去拿一身你的衣裳给她换上吧。” 温晴飞快地答应了一声: “多谢姐姐!” 不多时,门外的薛芙等到了带着三个婢女出行的温晚,她开心地吩咐自家车夫好好在前面带路,让温家的马车跟在其后。 温晴没有料到她这个姐姐竟如此轻松地就答应了她,而且,一路上,并未给她任何脸色,更没有揶揄她一句。 想来,从前自己一直把她假想成对手,总觉得自己出身不如她,就希望其他的方面都比过她的想法,竟如此愚蠢,其实看起来,她是根本不在意这些的。 “姐姐,对不起。” 温晴看着温晚,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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