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首辅谢谦授意景川,让温晚留在此养病,那一切就变得合理了起来,瞒着府里的人,老侯爷亲自在此照料,宫里的资深太医守着,这都是为了卖那位首辅大人的面子。 温晚嘴角抽了抽,道: “什,什么你公公,什么谢首辅?” 苏心愉不自觉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带着些许怒意地对这个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人说道: “你还想瞒我?你别忘了,这里也算是我家!” 她上下打量了温晚一番,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被逼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强迫你留在这里?” 见温晚发愣不说话,苏心愉细细思索着,说道: “是不是有人暗算你,故意推你下水,然后让你没有选择,不得不留在这里从了他,是不是?” “哎呀,你快说呀!” 见她总是不说话,苏心愉着急道, “虽然他位高权重,但也不能这么强迫人,你放心,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温晚一时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但是见她已经想到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又不得不安抚着她,很认真地说道: “苏苏,我,没有人逼我,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苏心愉满脸的不信,问道: “真的?” 她瞬间瞪大眼睛,道: “不会是,你已经被迫从了他吧?” 温晚一阵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没有,不是,是我真的心仪于他!”
第75章 见这位小姐妹支支吾吾地说她已经对那位传说中的“黑面阎罗”芳心暗许, 苏心愉惊得嘴巴半日都没有合上。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怔了半晌,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不是,那你的那位, 姓谢的书生呢?” 当初, 她可是把那位什么谢书生夸到了天上去,而且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嫁给他, 就算他没考上,也要经营书肆养活他, 怎的她们才多久没见,就从谢书生变成谢首辅了? 就因为两人都姓谢?太离谱了吧! 温晚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她不知道整个过程里面,那个姓谢的躲在她家有没有涉及什么朝廷机密,说出来会不会害了苏心愉,不敢实话实说,谢书生就是这位首辅大人。 她更不敢告诉苏苏,谢谦在自家乡下的庄子里隐姓埋名,给她做了一个月的马夫, 在此期间, 她的头被驴踢了, 所以会不知轻重, 不计后果地招惹了那个“阎王”,以至于现在他回归高位后,竟然赖上了她,缠着她不放! 她只能非常难过地跟苏心愉说, 之前跟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姓谢的臭书生春闱没考上后,就失了踪迹, 再也找不到人。 而在她失恋倍受打击之际,那位一直留着她庚帖的权臣,在端阳节的宫宴上,拦下了她,对她当面表露情意,说是什么看了她的庚帖画像后就对她一见钟情,之后一直对她关怀备至,没事给她送些好吃的。 这次,她在景府不小心落水,又是那位及时从水里救了她,让她在这园子里养病,她既是感激他,又是看上了他的权势地位,当然,最主要是他的脸,所以…… “因为他长得好看,比谢书生还俊俏几分,又对我很好,说很喜欢我,所以,我也深深地爱上了他,嗯,不可自拔……” 温晚把自己构思话本子的能耐发挥得淋漓尽致,才让苏心愉相信了她说的这个曲折动人的故事,告诉她,自己真的不是被强迫留在这里。 苏心愉对她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说她这姐妹看上了那位的权势她是不信的,毕竟这姐们就是个纸老虎,平日里看着胆子大,实际上最是欺软怕硬,真是在那样身处高位的首辅面前,肯定会双腿打软,话都说不利索。 更别说谢谦这样一个威名在外的“黑面阎罗”,估计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吓跑。 但若说是看上了那位的脸,倒是有可能,她这姐妹从小一直长在通州那个穷乡僻壤,没见过什么好看的男子,突然见了个相貌稍微像样一些的,的确会动心。 但是,她总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到了那种门第,也能光看脸?总要掂量掂量她自己有多大脸吧! 苏心愉幽幽地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就是说,你打算给他做妾室咯?” 温晚闻言一阵头疼,抚了抚额头,这两日她始终纠结在越来越离不开这厮和不想做这厮小妾的矛盾中,不得不带着心虚地认真问道: “那怎么行?苏苏,你比我聪明,见的世面也多,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让他可以三媒六聘的娶我去做首辅夫人?” 话从口出,两个人都愣住了,苏心愉不得不换了一个佩服的眼神看着她,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厉害,有追求!” 有这种梦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我帮你!” 门外立着的挺拔身影顿了顿,示意跟在身后的封武一同进入了隔壁偏房,悄声说道: “去温府提亲之事,暂缓几日再说。” 原本,谢谦是来与小姑娘商议,等她病好了回家,就上门提亲之事,可现在,倒不急了,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深深爱上了”自己的小妮子,会怎样自己想办法争取做他的“首辅夫人”。 封武瞧了一眼自家大人脸上溢出来的得意之色,和根本压不住向上翘起的嘴角,默默抱拳应了一声“是”! 狗男人,出尔反尔,让你得瑟去罢! 自从苏心愉和景祐发现了温晚在园子里养病之后,谢谦自知不方便再与小姑娘独处照顾她,便与景川告辞了一声离开,谢过了他连日来给与的方便之处,又托他让温晚在此再养两日便好好送她回去。 景川通过这几日与这位首辅大人打交道,偶尔聊些朝堂政务来看,断定此人是个行事光明的性情中人,并不是传闻中阴险腹黑的狠戾权臣,虽年轻,却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二人倒真的成了莫逆之交。 景祐自从鼓起勇气去寻父亲询问此事后,倒让景川对他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这个小儿子是个温吞的木头,没想到倒有胆子为新婚妻子出头,平时在他这个爹面前唯唯诺诺的人,也敢找自己理论了,不由得甚感欣慰。 温晚不敢无视谢谦临走时对她的嘱咐,若是不好好喝药,过两日不能痊愈回家,就把她接到他府里由他亲自看着,只能很顺从地每日按时喝药,苏心愉既知晓了她在此养病,自然忍不住时时来看她。 她新婚的这段时日,在夫家都快憋坏了,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生怕婆家的长辈姑嫂说她没有规矩,故而,一到温晚这里,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你都不知道,侯府里有多少人要应酬,这两日,可把我累坏了。” “就单单自家这一房,就有已逝的原配侯夫人所生的景祐他们三兄弟,续娶的夫人又生了老四和五小姐,还有几位姨娘和庶出的兄弟姐妹,我每日与他们这么多人一同用膳,头都大了。” 温晚一面听她说,一面皱着眉头,捏紧了鼻子,干了一大碗药后,赶紧拿了一颗蜜饯含在了嘴里。 苏心愉坐在圆凳上,两只手撑在桌上揉着两侧的太阳穴,继续抱怨着说道: “这还不算,还有公公的两个兄弟,二房、三房的两位叔婶,他们两大家子人,昨日就拜见了,今日又来家里用了膳。听说两位婶婶平日里又喜欢来串门,她们若是来了,婆母在那里,我总不好不露面吧?少不得要陪着,着实烦人。” 温晚吃了口甜的,嘴里才缓过味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汁,说道: “你成婚难道就没有一丝好处?我可听你家好几个下人说,景祐对你,那叫一个唯命是从呢!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这个好事,你怎的不说一说?” 苏心愉抚着脸颊嗔道: “你知道什么,净胡说!” 温晚见她羞红了脸,也不继续揶揄她了,想到了一件事,忙问道: “对了,你知道沛清郡主怎样了么?我怎的听说,她又被临安王关起来了。” 苏心愉叹了口气,道: “还不是因为沈章的事,不过,听说,郡主这一次态度甚是坚定,要死要活的,非沈章不嫁呢!” 温晚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该怪我?若不是帮我弄那书肆,她也不会认识沈章,更不会有这一出了。” 苏心愉拍了拍她,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以她的性子,就算不在你的书肆认识沈章,恐怕也会在别的什么地方,认识什么别的不合适她的人。” 她见温晚沉默不语,又道: “你放心,我听闻王妃心疼女儿,已经在求王爷松口了,毕竟沈章已经是进士出身,又入了仕,门第只是暂时的问题,日后的前程如何是未可知的。若是攀上临安王府的亲事,仕途必定顺利。” 温晚点头,感叹道: “沈章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应该不会负了郡主,她上次被骗得那么惨,可不能再有一次了。” 但是想到赵沛清被假首辅骗了,自己跟真首辅好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温晚住了两日后,就亲自谢过了景川和李太医,与苏心愉依依分别,回家去。 李太医临行前,还不忘特地嘱咐她,虽是夏日,但需少吃些冰凉之物,瓜果本就性凉,若是再加冰镇,更易伤脾胃,况且女子本就体寒,她年纪又小,不能伤了根本。 温晚一一应下,只是奇怪,这位老太医为何总把她当个孩子,跟她说话,如同哄小娃娃一般,难道他看不出来,她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么? 回到温府,月出和夕落早就闻讯在门外一直等着她,见到马车归来,忙迎了上去,扶着自家姑娘下来。 月出拉着她满身打量,松了一口气,道: “还好,姑娘什么事都没有,奴婢听说姑娘落水,吓都快吓死了。” 夕落也带着埋怨道: “可不是?姑娘您不会水性,怎的好端端的到水边去了?” 她们觉得自家姑娘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总是出事,而且,每次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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