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城墙修筑完毕,差役们又命他们去开荒。 与修城墙想比,自然是开荒的活计更简单些,至少不必每天都劳作,只忙过一季便能闲下来。 闲下来的时候偶尔班头会喊他们去干些别的散活,都算不上很忙,平时也不限制他们自己谋生计,只是依旧早晚到流犯营点个卯。 大部分时间谢瞻便留在家里陪着沈棠宁,或是进山打猎。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生活虽然说不上是大富大贵,粗茶淡饭,倒也让人十分安逸知足。 谢瞻按照原定的计划,在窗下栽种了一颗海棠树,可惜辽东太冷,海棠树未能成活,谢瞻便买了两盆海棠盆景放在屋子里,如此每到春天花开之时,满屋花团锦簇,也很是赏心悦目。 至于院子的西侧,他就辟成了菜圃,平日里种些野菜和白菜,菜圃下圈出一块空地,用木栅栏围起来,里面养些鸡鸭。 东侧的灶房旁边是地窖,他将原本的地窖扩大了不少,冬天的时候里面就可以储存更多的食物来越冬。 原本的木栅栏他也拆了换掉,换成了更为结实的红橡木,并将四周除了与蔡家外所有的围墙都加高加固。 如此,当他不在家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沈棠宁的安全。 毕竟他的妻子,美得方圆几十里的村落都人尽皆知。 尽管他已经很注意让沈棠宁少出门,但是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却有不少流氓混混趁着谢瞻不在家的时候,时常来骚扰她。 沈棠宁不想给谢瞻惹麻烦,她觉得两人初来乍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于是每每被欺负,她便只是大门紧闭不出,或是被杨氏听到,出来骂走这些小混混,替她撑腰。 但谢瞻岂是那忍气吞声的性子,如果不是杨氏私下告诉他这事,他都不知道沈棠宁每天胆战心惊地不敢出门。 某一日特意早回来,将那其中一个色胆包天,居然敢登堂入室的小流氓扯到外面,当着众人的面狠揍了一顿,打得那小流氓直接断折了一条腿,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若不是沈棠宁求情,谢瞻当真能将他弄死。 从此后,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们见到谢瞻都要绕着路走,战战兢兢地称呼他一声哥哥。 谢瞻在灶房里热火朝天地生着火做饭。 今天中午他准备切一些腊鹿肉,用来炒土豆吃,再做一个白菜炖粉条,菜还没下锅,忽听隔壁的蔡询叫他的名字。 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蔡询和杨氏,以及两个刚挨打完还缩手缩脚的姐弟俩,一家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镰刀,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蔡询见到谢瞻下厨的样子,已是见怪不怪了。 蔡询是读书人,信奉君子远庖厨,两年前第一次看见谢瞻在灶房里生火做饭,而沈棠宁坐在屋子里做衣服,十分诧异。 后来从杨氏口中才得知,原来谢瞻根本不让沈棠宁干粗活。 若他在家,一切家务都要他来做,只让沈棠宁做做针线以及洗衣服等简单的活计。 杨氏说这话时,语调也是酸溜溜地。 “人家堂堂大将军,家务种地做饭……不管啥事样样都‘能干’极了,嗐,我这可怜的妇人就没那么好命啦!” 把蔡询说得哑口无言,哼哼两声起身走了。 “这不是最近割麦子么,担心她姥姥家忙不过来,我们一家人去帮她老人家收麦子,估计得烦你和沈娘子帮我们看看门。” 谢瞻微微皱眉。 “不是才刚开始收麦子,今年怎如此着急?” 虽说谢瞻不打算和沈棠宁种地谋生,但据他平时观察周围的村民们,这批要收的麦子是春节后种植的春小麦,按理说有两个月的收割时间,麦子才开始收割。 蔡询叹了口气。 “二郎你有所不知,刚才我去村长家才偶然得知,布政司前几日就把锦州城附近乡镇的百姓都召集起来去修锦州城,地里的麦子都不许收,可是庄稼人劳作一年的活计不就是为了那点粮食吗?你嫂子她娘家的就住在离锦州城不远的荷花村,家里男丁就一个她弟弟,我寻思赶紧去帮她姥姥,能收多少就收多少麦子,不然这好好的麦子总不能就叫它烂在地里吧!” 沈棠宁见谢瞻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上前帮他掀帘。 “怎么了,我听你和蔡先生在外面说话。” 谢瞻说道:“没什么,他们一家去她姥姥家收麦子,让我们帮忙看门。” 沈棠宁便没再多问。 杨氏和蔡询仁厚大方,两口子都在枣子村住了十几年,蔡询是附近几个村的教书先生,很得周围村民们的敬重,平日里对他们夫妻二人更是关照颇多。 可以说沈棠宁和谢瞻能在枣子村迅速地安顿立足,少不了蔡询和杨氏在其中帮忙,故此两家人平时的关系很要好。 吃完午饭,沈棠宁犯困,便在炕上睡了。 谢瞻从书桌上挟了一本书,倚在炕上看书,一时屋内安静地只有谢瞻翻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灶房的灶连着屋里的炕,沈棠宁睡在炕头,穿着单衣,很快便睡出了一身的香汗。 她将身上的被子踢了踢。 谢瞻盯着书上的一页走了神,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身旁妻子含糊的嘤咛声,目光随意转身扫去,却宛如被定住一般。 只见他的妻子此刻桃颊两边浮着两团潮红,湿润的红唇微微翕动,嘟哝几声,像是在说什么梦话,一双露出在被衾外的玉足也随之在暖和的被衾上蹭了蹭。 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软玉温香,谢瞻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算算日子,今天,她的小日子也该走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慢慢放下书。 沈棠宁的睡姿没有改过,依旧是像从前一样随意。被子被扯到腰腹之间,身子随意地扭着,女子柔美的曲线尽显。 尽管谢瞻一直费尽心思想将沈棠宁养胖,奈何她就是胖不起来。 好在,该长肉的地方还是长了的。 这几年随着他的辛劳哺喂,她越发长开了,因只有两个人在家中,她穿得随意,中衣松松垮垮掉落在胸口上,伴随着她的呼吸,那丰美的雪峰之处亦是一起一伏。 …… 沈棠宁轻轻哼了一声,睡得头晕脑胀,清醒过来后,低头一看,蓦地红了脸。 谢瞻舔吻她的后背和初雪般的肩头。 “醒了?” 他低低一笑,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喑哑与情.欲之色。 午后阳光明媚,秋高气爽,阳光透过窗纱的缝隙射进来,屋里的光线依旧是很足的,两人离得这样近,连她耳根处的薄红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谢瞻知道,沈棠宁是在害羞,所以将脸埋在枕头里不回应他。 好容易白天的时候蔡询一家子都不在家,谢瞻自然不想荒废这来之不易的两人时光。 一只手搂着沈棠宁,另一只手打开炕边柜子的门,从里面的水碗里拿出一枚提前泡好的,准备晚上用的羊肠衣。 “宁宁,叫几声我听听,叫出来吧,他们都听不到,只我一个人听!” 平日里冷峻寡言的男人,此刻在她身上一遍遍地粗着气息恳求她。 沈棠宁闻言,脸蛋更是红如滴血,却依旧紧闭着双眼与唇瓣,不论他如何使坏都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出声。 不怪她如此抗拒,实在是两人刚住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屋子不隔音。 小夫妻两个正是年轻血气方刚的时候,乡下平日里又没有什么事而可做,关上门屋里就夫妻两个,唯一有趣的便是做些爱做的闺房乐事。 直到几个月后杨氏来找沈棠宁串门,说了半天题外话才支支吾吾地进入正题。 “那个啥……沈娘子……咳……这老房子不隔音,晚上我和小郎他爹说话声音大了吵着你和二郎,你们两个多担待些……” 沈棠宁要是还听不懂杨氏的弦外之音,那就是蠢了。 若不是杨氏和蔡询到了受不了的地步,也不会上门来说人家夫妻的闺房事。 话毕,杨氏似也是颇不好意思,寒暄几句便匆匆走了,留下沈棠宁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于是打那之后的晚上谢瞻就再没尽兴过,每次干这事的时候都要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弄的他很是不痛快,偏又无可奈何。 “你快些吧!” 沈棠宁出了一身的汗,终于被他磨得一丝耐心也无,捶打着他哭出声来。 谢瞻低头看着瞪他的妻子,四目相对,沈棠宁眼中满是羞恼着急,他却慢吞吞得逞似的一笑,眼底略过一丝狡诈,一个翻身,变成了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累了……” 他懒洋洋地说着,还朝下瞟了一眼。 这个男人,不论修炼多少年对她依旧是这么地无赖。 沈棠宁既担心有人找上门来,又担心蔡询一家回家,想快快结束,只好忍着羞意由他去了了。 她害怕被人看见,而骤然间主导者身份的转变,也令她感觉无所适从地惶恐。 然而她却不知,她含羞带怯,如同圣女一般美丽清纯的脸庞上一旦露出那般迷离沉醉,媚态横生的表情,强烈的反差感落在男人的眼中便是最烈性的药。 …… 两人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谢瞻却觉得通体舒泰,就连多日来不悦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他起身给两人简单清理了下,躺回去的时候,沈棠宁疲倦地钻进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口上平息。 “还困?”他问。 沈棠宁嗓子软软地轻嘤了一声。 “那就再睡儿。”谢瞻柔声说。 沈棠宁没再应声了。 谢瞻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妻子柔软的长发,闻着她发顶淡淡的幽香,想到适才看见沈棠宁膝盖上的红晕和小腿上的青紫,琢磨着这炕太硬,被褥的料子也很是粗糙,下次进城,给家里扯一匹料子更柔顺的缎子做床褥会更好…… 这时,一阵狗吠声打断了谢瞻的思绪和沈棠宁的困意。 “谢兄弟,谢兄弟,你在家吗?!” 外面的人砸着门,大声问。
第79章 这在谢瞻和沈棠宁家门口砸门的不是旁人,正是微服后的辽东总兵周存与他的幕僚吴准。 吴准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终于看见男主人走了出来,立时喜上眉梢。 可惜的是男主人对他俩人没有半点好脸色,门也不开就面无表情地问:“两位大人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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