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两人再躺下去睡觉的时候,谢瞻果然没有再故意挤她。 沈棠宁却有些睡不着。 说实话,她是承认和谢瞻在一起睡觉是有用的。 因为自从他搬过来两人一起住之后,她的睡眠的确是好了许多,身上那种时常疲乏困倦的症状也在逐渐消失。 她今夜失眠,有对未来的焦虑,对孩子即将出世的茫然,还有对清楚意识到与谢瞻家世门第差距的惆怅。 一束月光透过帘子射入帐中,将狭小的帐中映得凄清而宁静。 沈棠宁闭上眼睛,慢慢有了睡意。 也不知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大约是半夜了,她忽然就莫名地醒了,想要起夜,借着窗外的月光迷迷糊糊下了床。 待走到净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古怪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谢瞻粗重的呼吸声。 声音好像是从他的喉咙间压抑着发出来的,粗噶低沉,且一声重似一声地急促,沈棠宁脑子还处于一团浆糊之中,心想大半夜的,他怎么不睡觉在净房里练拳? 那喘息声却并不十分厉害,偶尔伴随着似是衣衫快速地摩挲声。 沈棠宁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脸上情不自禁爬上两抹红晕,从脸庞一直红到脖子根,彻底清醒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练拳……他……这个臭流氓……登徒子…… 沈棠宁登时睡意全无,吓得赶紧爬回床上,把鞋子和被子一切都归置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可是根本睡不着,她害怕他兽性大发,万一回来后突然扑到她的身上来可怎么办?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沈棠宁正胡思乱想间,那道沉重的喘息声已经来到了床边,紧接着,帘子被人攥着蓦地拉开,没有透出一丝声响。 随后,一道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被他盯过的地方,衣服一寸寸地掉落,仿佛身无寸缕。 最终,那目光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一对脚丫上。 他粗糙温热的掌心抚摸上的那一刻,沈棠宁甚至听到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尖叫。 他先是轻轻抚摸了两下她的脚背,而后是轻捏了下她的脚趾,揉了揉她白日里扭伤的脚踝红肿处。 可她就是感觉地到,他这样做的动机,并不单纯是为了看她的伤处,而是存有某种不干净的企图…… 沈棠宁平躺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幸好她把脸侧着埋进了枕头里,谢瞻应该看不清她的脸色。 所幸他抚摸了也就两三下,而后便一动不动了,直到过了约莫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沈棠宁听他长长地,满足地吐出一口气来。 片刻,他再度离开,听动静是去了净房,大概是去净手。 沈棠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再次惊醒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还好,孩子还在。 所幸,昨夜谢瞻没有禽兽到对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做什么。 是她一直想岔了,从前她总觉得谢瞻对她不感兴趣,更不喜欢她腹中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却险些忘记了,她再无趣,谢瞻也是一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那帘子,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每日谢瞻与她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真要想对她做些什么,莫说是她如今笨重的双身子,便是没有身孕前,那日在东宫不也一样反抗不了他? 沈棠宁冷汗涔涔,直往外冒。 凡是贵族人家,母亲都会在儿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安排通房来帮儿子通晓人事。 别人不说,就是她的堂兄沈宵,郭氏担心沈宵流连烟花柳巷不务正业,在沈宵十五岁的时候也给他安排了一个漂亮的通房丫鬟,两人整日形影不离。 她还无意听到韶音和锦书说过悄悄话,郭氏只允许那小丫鬟一个月伺候堂兄五回,韶音却经常撞见小丫鬟和沈宵从花园的假山洞里衣衫不整地出来。 谢瞻这样的出身,总不可能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吧?他真想……做那事的话,为何不去找他的通房丫鬟,偏要在她的房里…… 只要一想到他不知道背着她偷偷那样做过多少回,沈棠宁就一阵恶寒,不想下床。 若是能找个借口,叫他搬出去住…… 谢瞻回来了。 沈棠宁赶紧换上衣服,笨拙而小心地移动下来,赶在谢瞻进来前进了净房。 - 郭氏诬陷寡嫂案很快有了结果。 大理寺找到证据证实郭氏在大伯子离世的九年间苛待寡嫂,欺负孤儿寡母,英烈遗孀。 后又污蔑寡嫂与外男私通,满府上下皆能作证,故两罪并罚,判处郭氏杖五十,流放岭南三千里。 沈弘谦顾念多年的夫妻之情,意欲去大理寺收赎郭氏,奈何谢瞻早对大理寺提前打过了招呼,沈弘谦东拼西凑也凑不满三千两银子,只能和一双儿女眼睁睁看着发妻被流放去了岭南,悔恨不已。 至于他私下强迫寡嫂一事,为了温氏的名声,却不得不压下去,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纵使如此,沈弘谦的名声也臭了,革职在家期间,沈弘谦和沈宵多次携礼去往大理寺,找自己以前的同僚,甚至不得不忍辱含羞上门来求谢瞻和沈棠宁。 沈芳容来找过沈棠宁几回,传话求她看在以前的姐妹情分上,饶过她娘和平宁侯府,又说平宁侯府也是她的家,她一定不想看着平宁侯府就此没落云云。 沈棠宁何尝想如此,那是她父亲拼死打下的荣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一夕之间劝毁在了沈弘谦手里! 她恨沈弘谦尚且不及,何况未出阁时,沈芳容待她毫不尊敬,从未拿她当过姊妹,她刚嫁进谢家,明知不该把绿绮卖给冯茹,为了一己之私,沈芳容害得她与谢瞻谢嘉妤险些反目成仇,事后她都未曾想着去追责。 如今出事了才想到来求她顾念旧日姐妹情分,沈棠宁叫锦书给沈芳容送了三十两银子,两人的姐妹情分,大概也就值三十两吧。 沈芳容把三十两银子扔到地上,走了两步,又觉分外不甘,哭着回来把三十两银子塞进怀里。 最后怨毒地凝视着镇国公府的大门,许久许久,自言自语道:“沈棠宁,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和羞辱付出代价!” - 谢瞻发现,最近沈棠宁似乎总在故意躲着他。 就算是两人吵架冷战那会儿,她也没有如此。 早晨,她不与他一道用早膳了,赖在床上磨蹭着不起。 晚上,她不等他回来就歇了,且他回来的时候,她明明没睡着,他叫她她不应,他撩开帘子,盯着她,她脸蛋慢慢变红,脚趾蜷缩到一处,还是装作睡着的模样不醒。 于是他第二日就回来地更早,没叫人通传进了屋,瞧见她坐在床上不知看什么入了迷,他一进来,她立马就把书塞回枕下,放下了帘子睡了。 …… 谢瞻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沈棠宁为什么为了她舅舅和表弟那事,还在生气。 这事过去多久了,他都和她道过歉了,女人的心眼儿怎么就针尖似的这么小? 某日他突然想到一事,谢嘉妤好像对他说过,沈棠宁似乎挺喜欢琴的,遂问安成道:“那张叫绿绮的琴,你丢哪儿去了,给我找回来,我还有用。” 安成纳闷道:“不是都砸了吗,去哪儿找?” 话还没说完就被主子猛踹了一脚,谢瞻怒道:“混账东西,谁叫你砸了的,你是不是想死?” 安成一个趔趄差点抢到在地上,心想明明是你叫我烧的!捂着屁股委屈叫道:“爷,明明是你让小的给烧了的!你忘了,那回你特意嘱咐我,如果世子夫人不来要琴,你叫让我烧了……” “但我没扔啊,您怎么还踹我呢!幸好我没扔!” 安成嘀嘀咕咕地,去把绿绮抱来了,原来那日他要烧琴时被长忠拦了下来。 长忠说道:“这是绝世名琴,一来烧了可惜,二来主子正在气头上,指不定他自己也没想烧,你想想他那日说那话的意思是什么?” 后来谢嘉妤来要琴,安成没敢再把琴给这位大小姐,便谎称琴已经被烧毁了。 谢瞻冷冷瞪了安成一眼,他本来也没想叫安成真把琴给烧了,算这东西有点眼力见儿。 不过真看到绿绮的时候,他心里又立马改变了注意。 凭什么他要把绿绮还给沈棠宁,难道为了讨她欢心,还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这张破琴睹物思人? 门儿都没有! 初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嫁去陈郡老家的冯茹回门省亲了。 这是她出嫁的第三个月。 四夫人哪里还敢搭理这个愚蠢的外甥女,一个好脸都懒得给她,直接拉着脸下逐客令,让冯茹第二日就启程回婆家去,谢家不欢迎她。 冯茹处处碰壁,去拜见王氏,秦嬷嬷借口夫人身子不适将她打发出来,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楼阁亭台。 只见那小亭装饰得甚是华美,四周挂满了花团锦簇的梅花暖帘,桌椅上都包着一层锦缎,桌上置着茶水和点心攒盒,靠左侧则摆了一张花梨木折枝梅花贵妃榻,贵妃榻上似乎躺着个人,盖着张大红团花毯子在小憩。 过不会儿,从鹅卵石小径上慢悠悠走过来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正是冯茹的瞻表哥。 她看见谢瞻先是走到石桌旁坐下,在桌上放了张帕子,低头一粒粒认真地剥着攒盒中的干果,很快那帕子上的干果果肉就垒得像座小山似的。 他还吃了两盏茶,却并未吃掉干货,见沈棠宁不醒,又低下头继续剥着松子,后来看样子是等得不耐烦了,站起来走到那贵妃榻旁,蹲下去,叫那榻上的人,大概是说天凉让她回去睡之类的话。 那榻上躺着的是个女子,冯茹只能看见她露出满头乌鸦鸦的发,削肩单薄,肌肤雪白,腹部高高隆起,谢瞻推她,她一动不动地,只烦的时候,把毯子蒙到脸上继续睡。 谢瞻不死心,慢慢靠过去,挑开她覆在面上的毯子,盯着看了会儿,一会儿捏捏她的耳垂,一会儿摸摸她的肩膀。 不知他后来做了什么,忽地那女子尖叫一声从榻上惊坐了起来,粉拳直直朝着谢瞻的脸上砸去。 冯茹惊呆了。 然而谢瞻竟丝毫不恼,甚至连躲都未躲,她看见沈棠宁尖利的指甲蹭在了谢瞻的脸上,疼得他整张俊俏的脸都皱了起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8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