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小衣,怎么这条就这么难解? 任是谢瞻绝顶聪明也也想不到,女孩子的小衣不止一种,偏他那日偷偷顺走的那条是最好解的抹胸,眼下这条却是最棘手的肚兜儿。 越急越解不开,谢瞻深吸口气,尽量屏住自己粗重呼吸,不惊到沈棠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打湿大红色的双鸾合欢枕,“啪”的一声,轻轻地滴在沈棠宁的眼皮上。 沈棠宁眼睫颤了颤,她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难受地哼哼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身上的那个人。 谢瞻猛地抬起头,恰好沈棠宁睁开了眼,眼眸秋水湛湛,睁大了茫然地看着他,似在辨认他是谁。 …… 沈棠宁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身上不知怎的黏糊糊的,浑身也燥热。 她胡乱去扯身上的衣服,摸到一片湿凉,低头去看,衣衫凌乱地套在她的身上,小衣紧贴着她的肌肤,不知怎的湿透了,留下几道暗红色的水渍。 今夕何夕?头重脚轻,沈棠宁费力撑起身子,床头点着盏小灯,屋内影影绰绰,她眯了眯眼,发现两人中间的帘子被掀到了脚底。 谢瞻不着上衣,只穿了条黑色的绸裤背对她躺着,后背隐有晶莹汗湿的痕迹,在蜜色的肌肤上闪闪发亮。 沈棠宁扯了来脚底的被子,盖到谢瞻的身上,又放下帘子,自己也盖了床被子,就困倦地沉沉睡去了。 做这一切,她几乎是不假思索。连谢瞻为何脱掉了上衣,浑身发汗,她衣衫凌乱地与他一道躺在床上都未曾多想。 她竟对他毫无防备,单纯至此…… 下半夜,谢瞻再未睡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承尘。 …… 沈棠宁第二日再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的谢瞻早不见了踪影。 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疼欲裂。 沈棠宁精神恹恹地站在浴桶里,锦书准备给她擦身,看着自家姑娘脱下衣物,乌发沾水,贴着奶白的肌肤簌簌滚落,一捻杨柳腰,珠圆玉润的臀,慢慢坐进水里,脸也是一红。 自从生产之后,沈棠宁的身段就像忽然长开一样,除韶音平日里爱吃外,锦书和沈棠宁两人的身段是差不多的,都是高挑纤瘦,而今沈棠宁的身段瞧着却是愈发丰满挺翘了。 锦书艳羡的同时,指着沈棠宁脖颈和胸口上的红痕奇道:“姑娘的身上怎的起了这些红疹?” 没人的时候,锦书和韶音还是喜欢喊沈棠宁为姑娘。 沈棠宁低头一看,还真是,锁骨下方有两个,胸口上更是红彤彤连着一片,耳后与肩窝处各零星分布着几朵宛如红梅般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沈棠宁虽经过人事了,次数却是屈指可数,除了平常偷着读几本话本子,对于男女房内的知识匮乏得很,锦书更不必提,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识得这东西?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未往那方面想,只将这痕迹认成是不知名的虫蚁作孽,随意涂抹了些膏药了事。 傍晚宫里赐下了些刚从沿海运来的海鲜,王氏命膳房做了满桌珍馐,打发琥珀去叫沈棠宁到如意馆用午膳。 一早沈棠宁没醒,奶娘就抱着圆姐儿去了如意馆,十二郎喜欢这个小侄女喜欢得紧,把自己的小玩具让出来给圆姐儿玩耍,孩子逗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谢璁这个月去了陕西巡边,他不在,谢嘉妤的七妹,三房的谢嘉茜来串门找姐姐玩儿,就被王氏留在了这里一道吃饭。 谢嘉茜看见沈棠宁耳后似乎有几个蚊虫叮咬过的痕迹,指着沈棠宁的脖子大惊小怪道:“哎呀二嫂嫂,你屋里是不是遭虫子了,你看看你身上怎么被咬成这样?” 沈棠宁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不好意思道:“是遭了虫子,我今早还让锦书洒了些雄黄酒呢。” 谢嘉茜还欲再说,谢嘉妤一下子拍掉了谢嘉茜的手,谢嘉茜吃痛缩回去,不满地嘟囔道:“四姐姐你打我做什么?” 谢嘉妤红着脸给妹妹嘴里填了把果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氏和谢璁成亲十几年,谢嘉妤和卫桓定亲也快有一年了,小情侣两个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总不能每每幽会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纯聊天儿吧? 这两人从沈棠宁一进来,就看出沈棠宁脖子上的吻痕为何物了。 王氏咳了一声道:“阿茜,先别和你四姐斗嘴了,你腿脚利索,和你琥珀姐姐去二门处看看你二哥怎的还没回来!” 沈棠宁不明所以,感觉今日王氏和谢嘉妤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一炷香后,谢瞻缓步走了进来,坐到沈棠宁身边。 沈棠宁看茶冷了,体贴地让丫鬟给他换了盏酽酽的热茶。 谢瞻迅速地瞅一眼她。 老实说,谢瞻是有些心虚的。他晓得沈棠宁只是看着性子绵软柔弱,实则这只兔子被逼急了,也会狠狠地咬人。 昨晚他趁她醉了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如果沈棠宁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他很肯定她不会乖乖就范,势必要在他身上抓挠出血来才肯罢休。 所以他才给她灌了酒,她醉了,便没有力气和意识再反抗他。 或许第二日她醒后会伤心欲绝,哭闹不止,他耐心哄她两句,推说昨夜他也醉了酒,酒后乱性,并非有意,她单纯心软,这个借口她一定会接受。 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总之,他会不择一切手段得到她的人。 这个念头却很轻易地在昨夜她为他盖上被子时那一刻被冷水浇灭。 直到现在谢瞻依旧难以置信自己昨晚的决定,说不后悔是不可能。 只是这事有时就跟行军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想到沈棠宁醒来时望向他的眼神可能不会是娇羞蜜意的,而是那种失望又悲戚的眼神,可能会不理他、讨厌他,不愿和他说话儿,甚至……恨他。 他就很难受,很沮丧,无法说服自己继续混账下去。 谢瞻默默地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也注意到了她雪白脖颈上的吻痕,一愣。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 谢嘉妤更是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俩,王氏桌下踢了女儿一脚,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没规没矩,吃饭!” 饭后,王氏叫谢瞻回去,留下了沈棠宁,递给她一只黑漆的木匣子。 “你打开看看。” 沈棠宁依言打开,看见匣子里装着几个干瘪的胶状物,此物乳白色,呈半通明状,有她两根手指粗长。 沈棠宁不解地看向王氏。 王氏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沈棠宁附耳过去。 她低声道:“此物名为如意袋……” 王氏刚起了个头,沈棠宁的脸就腾得烧红了起来,一直从两腮红到脖颈,身下如坐针毡,手里仿若捧着个烫手山芋,拿不得、扔不了。 沈棠宁体质纤弱,她生产之后陈太医和曹全曾不止一次向王氏暗示过,沈棠宁在三年时间内不宜再怀孕生子,否则恐元气大损,于寿数有碍。 毕竟产子是妇人难过的一道鬼门关,这次顺利生产,不代表能次次顺利。 今早曹全来拜见王氏,还委婉地提议王氏,把这如意袋拿送给世子用。 王氏得知了儿子的小心思,失笑之余,深深叹了口气。 俗话说多子多福,若她为谢瞻张罗亲事,必定是要给他娶个身体康健的女子,为谢家开枝散叶,压根不会考虑沈棠宁。 世事难料,如今木已成舟,何况儿子他自己也喜欢得紧,沈棠宁平日里谦卑温顺,又给她生了这么快玉雪可爱的小孙女,王氏相当满意,就不想再去计较了。 不过这事,她亲口和儿子说多少有些尴尬,这才留下沈棠宁谆谆叮嘱了好一番。 是以即便沈棠宁最后盛情难却拿着走了,但她决意将此物扔到某个犄角旮旯里,断然不能叫任何人瞧见。 趁着谢瞻不在屋里,把韶音和锦书等一干丫鬟支出去,她在屋里转来转去找地方藏匣子,最后决定把这劳什子藏到橱柜底下。 她趴在地上翻找她以前塞在橱柜下藏钱的奁笼,顺手就把那黑漆匣子丢到了桌上,忽耳旁响起一道男人沙哑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沈棠宁唬了一跳,忙从地上爬起来。 要知道她此刻是趴在地上找东西,势必要塌着腰,撅着臀……这姿势十分不雅,然而等她看见谢瞻手里拿的东西,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别看!”她急忙地去抢。 谢瞻已经打开了。 他只扫了一眼,沈棠宁就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匆匆忙忙地阖上,背到身后去。 “那是什么?” 谢瞻镇定自若地问她。 “是,是娘给的,滋补身子的药。”沈棠宁小声道。 谢瞻“哦”了一声。 就在沈棠宁松了口气,以为谢瞻不认识这是何物之时,他忽地往前一步,大手落在了她的香肩上,俯下身,目光也慢慢下移。 “既是滋补身子的药,那你藏什么,嗯?” 沈棠宁大窘,想要往后退,后背却顶到衣橱上。 灼热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那是男人身上才有的体味儿,虽不难闻,还夹杂着淡淡的瑞脑香,却陌生而浓烈,接着,他便就着她的手抓住了她手中捧的黑漆匣子,似乎是在打量。 她只得紧紧捂着匣子向一侧闪去,所幸她生得瘦弱,倒是灵巧地避开了他。 “我没藏这个……我是在找东西。” 边说,她低着头快步往内室走去。 谢瞻就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踱步到内室里,倚在落地罩上,看着沈棠宁尴尬地一头钻进了帐子里。 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语调却淡淡地道:“那你昨夜吃醉了酒,说了好些胡话,还记不记得?” 说到这事沈棠宁便后悔不已,懊悔自己不该因谢瞻表现出的脆弱而心软陪他吃酒,万一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都不记得了。”她说。 闻言,谢瞻彻底放了心。 一时又觉她当真憨笨至极,卧榻边儿躺着个醉酒的男人她都能毫无戒备,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她就这么信任他一定不会碰她? 谢瞻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坐在帐子里的人影,心里却难以对她生出一丝一毫的气性,反倒激荡起一股强烈而难以言说的,想要保护她、怜爱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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