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耿老将军被贬辽东,你夫ῳ*君他在金銮殿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惹得陛下震怒,险些被革职……” 沈棠宁觉得自己挺冤的,谢瞻抗旨又不是为了她,明明是他自个儿不愿娶公主,可郭夫人和卢夫人就认定了谢瞻是一心一意为了她。 郭夫人那话怪她矫情,卢夫人这话又责备她不体谅夫婿,她怎么就这么冤呢! 想和卢夫人解释,偏解释了后面的话又圆不下去,总不能把她给了谢瞻一封和离书离开河北,途中被宗瑁劫走的事情告诉卢夫人。 她和卢夫人关系是不错,但一个美貌的女子被叛军掳走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即使她知道自己清清白白,旁人却不会这样去想。 就连谢瞻也…… 沈棠宁最开始是伤心,现在是既伤心又气闷,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在床上偷偷掉了半天眼泪,听锦书说谢瞻回来了,沈棠宁一惊,她本以为谢瞻还会像昨晚那样深夜回来,没想到他今晚回来这么早,连忙擦干眼泪把被子蒙到脸上。 却说谢瞻今日特意早早回来,一看她又像个鹌鹑似的把自己缩到被子里,误以为她发病了,冲上来就去掀她的被子。 沈棠宁不敌他的反应速度和力气,被他压着双腿猝不及防掀了被子。 四目相对,她瞪大了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看着眼前他那张放大的俊脸。 紧接着,他的大手不由分说就捧起了她的脸凑过来打量。 沈棠宁惊慌失措地闭上眼。 眼圈红红的,看起来是又偷抹泪儿了。 脸蛋白里透红,不过似乎只是因为窘迫和刚才两人的打闹。 她若是发病,眼神会变得妩媚迷离,不像此刻,眼神依旧是清凌凌。 谢瞻紧皱的剑眉逐渐缓和下来。 “又偷偷哭鼻子了?” 他声音里充满了揶揄的笑意。 沈棠宁唇动了动,没理他,撇过头去。 谢瞻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枕着双手躺在她的身旁。 “锦书说你一天问三次我何时回来,怎么我真回来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沈棠宁依旧闭着眼。 谢瞻继续说道:“我现在给你机会,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赶紧说。” 沈棠宁犹豫了一下。 “居庸关一役后,宗张元气大伤,与我军暂时休战,陛下命我乘胜收复失地,我明日会去攻打邯郸,如果回不来……” 沈棠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着谢瞻的下文。 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谢瞻细微的鼾声。 他,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沈棠宁不免担心地想道:他要是明天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想着她就掀开了眼皮,岂料谢瞻根本没睡,他装的逗她。 两人是相对而卧,谢瞻离她不过就两三个拳头的距离,见她忙又要闭眼,立马上前来挠她的腋窝。 沈棠宁便被他挠得笑出了眼泪,在床上翻来滚去,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向他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阿瞻饶了我……” 谢瞻笑着哼了一声。 “你还闭不闭眼?” “不……哈哈……不……呜呜……” 再挠她就真该哭了,谢瞻见好就收。 沈棠宁是不敢闭眼了,却也不敢去看他。 她曾亲眼见过郭氏惩治一个爬床的丫鬟,唾骂这丫鬟勾引叔父的时候搔首弄姿,就像……像浪荡的娼妇,勾栏里妓女。 在这之前,她与谢瞻的关系仅止步于朋友,朋友之间突然做出那种亲密之事,本就叫她一时难以接受。 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在他的面前发病的时候,他是个正常人,她却是丑态毕露,活脱脱娼.妇的模样。 沈棠宁很难过,让她突破心里的那道障碍去坦然地面对谢瞻,她根本就做不到。 不过两人这么打闹一番,沈棠宁确实没有前两日那么紧张了。 而且有些话,她也的确在心里憋了很久,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当鸵鸟下去。 “你,为何抗旨不娶公主?” 谢瞻懒懒道:“你还不知我的脾气,狂悖无礼目中无人,娶公主岂不是娶了尊大佛,我谢瞻难不成还能欺负金枝玉叶?我还是比较喜欢欺负你!” “你……你!” 沈棠宁不禁气结。 公主不能欺负,她就好欺负了? 转念一想,谢瞻明明是又从宗瑁手中救了她,这人嘴上总说欺负她,实际上每回她遇险,都是他及时赶来救了她。 这次在太原宫,若不是白蹄乌出现带她冲出宫门,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从宗缙父子眼皮子底下逃走。 况,她知谢瞻虽然性情狂傲,但绝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很快就平心静气下来。 “你和我说实话吧,阿瞻,你不肯娶公主,是不是还有别的缘故?”她低声道。 谢瞻垂目看着她。 或许只有此时此刻,在她不敢抬眼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才敢这样放肆地注视,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数次拼了命地救她,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不想娶公主,不是因为他想找个贤淑的继室来照顾女儿,也不是因为他爱惜羽毛。 他谢瞻,从来就是个肆意妄为的人,外人异样的眼光,刻薄的议论,讥诮的嘲讽,他从不在意。 只是他同样不敢告诉她自己心底埋藏的那些情意,否则以她的性情,只怕到时候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是他作茧自缚,却不敢再谈得陇望蜀。 谢瞻沉默片刻,面上收敛了所有嬉闹之色。 “你猜的不错,我不想娶公主的确有另有缘故。” 顿了下,他说道:“当年,我爹娘蒙先帝赐婚,母亲乃是琅琊王氏的嫡女,父亲是镇国公世子,骁勇善战,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 “然成婚之前,他们二人心中却各有所属。成婚之后,自然也曾有过恩爱的日子,生下了我,只是两心不同,又谈何长久?” 自打谢瞻有记忆起,他母亲便与谢璁关系不和了。 两人虽不争吵,然话不投机,就连坐在一起,阖家团圆的时候都极少。 他的母亲不爱谢璁,自然对唯一的儿子谢瞻也不上心。 她宁可外出看戏游玩,都不想面对与谢璁有六分相似的谢瞻,那会令她回忆起她这一生糟糕的婚姻往事。 隆德十七年,年仅二十五岁的镇国公夫人在回琅琊老家祭祖时,恰逢山东契人降将叛乱,接连攻陷山东四座城池。 他的母亲被困于山东济宁,济宁城破,在逃出城外时被契人降将追上。 为了死得能够体面,他的母亲不得不选择跳了黄河自尽。 而谢瞻的父亲谢璁,为了保住家族名声,封锁了他母亲自尽的消息,只对外说她在老家琅琊急病而死。 “我与那位靖安公主,不过几面之缘,如何结璃?我不愿用婚事做筹码,是不想重蹈我爹娘的覆辙,与公主成为一对怨侣。那时这桩赐婚,不但成不了赏赐,更是成为了枷锁,效果适得其反。所以团儿,我不会娶她。” “但你放心,我也绝不会强求你,这一切,我都已与陛下言明。”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毒解不了怎么办?”沈棠宁问。 “我说能解,就一定能解。你放心,我已命长忠去契国寻找解毒之法,想必用不了多久,你现在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说着,他温热的大掌也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 沈棠宁认真地听他讲话,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刚开始,他的神情很沉重,越说到中间,他的话语和眼神却逐渐变得轻松柔和了起来。 到最后,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笑容也没了,只余一对凤目灼灼地盯视着眼前的她,眼底升腾起炽热的,滚烫的,她看不懂却又令她胆战心惊的晦暗之色。 谢瞻不说话和办正事时,身上总比寻常人多了十分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 此刻他就这么一语不发,掌心滚烫的温度……以及他眼底深处翻涌的幽黑,显得是那么得压迫和咄咄逼人,沈棠宁抑制不住地呼吸困难,半边的身子都为之害怕、颤栗了起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在注视着他,慌忙垂下了眼,心口跳动得犹如惊兔,脸颊也情不自禁得烧红了起来。 “团儿,夜深了。” 谢瞻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泛红娇美的面庞,哑声提醒道。 ………………………………………………………………………………………………………………………
第58章 见她没有抵触之意,只是微微瑟缩了下身子,男人炽热灼烈的气息,得寸进尺地慢慢靠了过来,一手一个脱掉了她的绣鞋。 沈棠宁眼睫一颤,足背却也被他牢牢攥在掌中,心底忽然生出无限的迷茫。 谢瞻,为何是他,为何偏偏是他…… 可不是他,还能有是谁? 如今两人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事……不,是早就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连圆儿都生了下来,她再反悔谁又能帮她解这可怕的毒呢? 但他说的那些话,她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就算他的抗旨之罪隆德帝不追究,但他一夜之间出现在太原,是隆德帝的命令,还是为了她? 强忍着羞耻和身体内因天蚕蛾而涌出的渴望,沈棠宁按住了他的手。 “阿瞻,你……嗯……你没有骗过我吧?” “没吧。” 谢瞻含糊道,他正在兴头上,哪里理会沈棠宁说什么,拨开她的手便强硬地按在了枕上。 沈棠宁动不了,理智与羞耻感逐渐被天蚕蛾腐蚀啃噬,她也放弃了挣扎,柔顺地闭上眼睛。 她喃喃道:“可,你,你刚说、你……明天……不回来了……啊!” 她的不专心,叫谢瞻不是很高兴。 手上突然使了点力气,惹得怀里的人儿不由自主娇呼了起来。 沈棠宁想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听到自己再发出这种声音,奈何她的两只手腕都被谢瞻紧紧按住,只能无助地,泪眼汪汪地蹙起了眉。 “别,阿瞻,别这样……”她无力地挣扎着哀求。 “我不回来了,谁给你解毒,难道你自己来?” 良久,谢瞻终于放下了沈棠宁的小腿。 他一面揉捏着她软绵绵的小腿肉,一面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道:“唔,夫人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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