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满头大汗,虚脱一般地倒在枕上,抬眼果不其然看见这男人一脸的浪荡坏笑地看着她,还将手递到她的面前,眼中无不透漏着得意。 “你、你这坏蛋!” 沈棠宁顿时又气又羞,简直要气晕过去,想用脚去蹬他,却被他灵活地攥住脚踝,覆在了身上再次摁住。 - “副使,您果真没猜错,谢临远去了灵武,如今正率领着三万周人士卒驻扎此处。” 客栈中,一名周人打扮,口中却操着流利契语的男人说道。 月光下,屋内没有点灯,被称作副使的男人眉头紧皱,目光朝着西方的宁州投去。 最开始那男人说道:“咱们大汗并非穷兵黩武之人,这两年土勒对您的封地虎视眈眈,还多次在大汗面前中伤您,怂恿大汗派兵支援,拥戴宗景先为帝。” “宗景先与汗妃有杀子之仇不说,此人阴险狡诈,绝非良善之辈,如今他被您伤了脏腑,如今就如同一只断掌的老虎,不如咱们私下找到谢临远,与他合作,必能为汗妃一举报仇,永绝后患!” 眼前这两位同为周人打扮的男人,不是旁人,一个是察兰汗妃最信任宠爱的养子,西契的枢密院副使,天威将军伯都,而另一个则是伯都忠心耿耿的下属拖剌。 土勒的家族乃西契贵族,也是默答的亲叔叔,如今位居丞相,在西契可谓权势滔天。 这两年土勒受了宗缙的好处,频繁在默答面前为宗缙说项 前不久那阔在居庸关被俘,宗缙的叛军更是被谢瞻与郭尚率领的朝廷军打得节节败退,宗缙不得不遣使者去西契面见土勒与默答,献上十万两真金白银请求默答能够拿出三万西契骑兵去山西支援他。 土勒自然是劝默答帮宗缙,以达到渔翁得利,浑水摸鱼之效。 遥想三百年前曾是契族统治中原,太祖皇帝参加农民起义军,竟硬是从一个讨饭的和尚登临九五,把统治了中原百余年的契人驱逐回了漠北。 土勒认为,中原越乱,西契便越有可乘之机打回中原。 但察兰汗妃与土勒政见不同,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长子阿弥坦死在宗缙手中,而是宗缙本为奚人,为了高官厚禄却认张元伦为义父,受隆德帝赏识后平步青云,不但不感激反过头来却背信弃旧主,谋朝篡位。 此等阴险狡诈之人,绝不是能合作的伙伴。 默答对土勒的建议犹豫不决,然而宗缙也不是好得罪的,隆德帝暮年昏聩,太子又庸碌无能,徒有贤名。 谁知宗缙最终会不会扭转战局,若假以时日他成了气候,回过头来找西契算账也未可知。 是以默答两边都不欲得罪,只命土勒率领一万骑兵前去山西驰援宗缙。 伯都这次南下,正是奉察兰汗妃之命破坏西契与大燕的合作,取宗缙首级为死去的弟弟阿弥坦报仇。 “谢临远与我族有杀母之仇,他恐怕不会同意。”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靠自己,伯都淡淡说道:“听闻宗景先与其长子宗瑁素来父子关系不和。” 拖剌说道:“您的意思是?” 伯都低语几句,拖剌大喜,由衷敬佩道:“将军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办妥!” 不提伯都预备如何离间宗瑁与宗缙父子关系,却说半月前谢瞻收复了河北最后一座沦陷的城池,留下卢坤义镇守河北。 居庸关一战后宗缙与朝廷各自元气大伤,又因快要入冬,打仗行事多有不便,故双方达成一致暂时休战。 既无战事,谢瞻便向隆德帝请示,带上了沈棠宁和一百个侍卫,夫妻两人准备回琅琊老家探望将近半年没有见过的女儿。 连着坐了将近半年的马车赶路,考虑到沈棠宁的身体,进入山东境内后,谢瞻便改行了水路。 虽然花费时间长一些,但至少不必每天早起早睡地赶路,比陆路也更为安全。 清晨风浪不大,熹微的晨光倾洒在碧蓝色水面上,正是难得的静谧时刻,而此刻主人的船舱之中,却蓦地发出一道物什掉落的刺响。 锦书正在煮茶,听到动静后连忙循声向舱门走去。 经过窗户时,那窗户恰巧没掩严实,半扇窗敞开了,屋里发生的一切被经过的锦书看了个一清二楚。 锦书瞪大双眼。 只见自家姑娘的腰肢被姑爷两臂紧紧箍在怀中,压在墙上。 而姑爷似是刚刚练完拳回来,上半身没穿衣服,蜜色的手臂上青筋紧绷,几乎是与姑娘的腰肢一样粗细。 被这样一双手臂搂着,姑娘怎能动弹得了,她艰难仰头承受着,梳好的发髻散了乱了,耳边的珍珠坠子也随着男人的动作一摇一晃。 她还在费力地去歪头挣扎,以至于娇嫩的唇瓣被男人吸吮到变形。 她往何处躲,男人便往何处堵她,堵得她脸蛋胭红如血,像那熟透了的蜜桃一样,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握拳抵在男人的坚实宽阔的胸膛上。 只是这点力气显然姑爷是不在乎的,他的手甚至还、还不顾姑娘的劝阻…… 锦书腾得就烧红了脸,不敢再窥探主子闺房事,猫下腰悄悄把窗户掩上,就匆匆逃开了。 屋里,沈棠宁近乎要窒息的时候,谢瞻才终于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他一松手,沈棠宁急忙背过身去系自己的衣襟。 因为脑中发晕,她的手颤了好几下都没把小衣的盘扣系上。 在这之前,沈棠宁一直不愿与谢瞻亲嘴。 可能是因为嘴巴离着脑袋最近,她觉得这是只有心意相通的男女才能做的事,与谢瞻做起来,她浑身都不舒服。 但自从她中了天蚕蛾之毒,与谢瞻有了肌肤之亲后,一切都变得不受她的控制了。 刚开始,她躲着不愿他亲,他也不勉强。 可这天蚕蛾每回毒发,事到半途她都会神志不清,情不自禁,有几次清醒过来,谢瞻就在搂着她“啧啧”亲嘴,叫她真真羞愧欲死。 晚上也便算了,再后来,他白日里也要与她亲嘴儿,她不愿,他便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来诱哄她,若不给他亲,他就一直说一直说。 譬如今早,他练完拳回来时她在梳妆,说自己胸口的伤不大舒服,叫她给看看。 她自然紧张地凑到他胸口上看,趁她一不注意,就被这坏胚搂着亲了脸,说什么只亲一口,尝尝她的唇脂味儿,亲了一口,舌头又不顾她的挣扎伸到她的嘴巴里,说…… “宁宁,我来。” 察觉到颈后火热的鼻息袭来,沈棠宁身体一僵,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 谢瞻靠过来,却只是拨开她身后散落的发,替她系好系带,十指如梳,再给她一点点梳顺散下的如瀑青丝。 沈棠宁慌乱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我自己来吧。”她有些不自在地道。 谢瞻手中并不停。 “你头发太长,我先帮你梳顺了。” 沈棠宁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人真耐着心帮她把打结的长发都理顺了,一点没扯疼她的头皮,还在身后还编了个辫子,得意地问她编的如何—— 当然,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编的这个辫子,又粗又丑,中间几股好编错了,他硬要编,编的实在太难看了。 “你也帮我梳。” 编完辫子,谢瞻把小银梳塞到她手里。 沈棠宁用手理了理他的鬓角。 “你头发都没乱,不用梳。”她敷衍着道。 谢瞻不管,背对着她坐好,勒令她快些。 沈棠宁觉得他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无奈地帮把他头顶上的发冠拆了打散,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端详,看他鬓角有没有碎发,捋到后面去。 谢瞻突然搂住她的腰,又趁机在她香腮上香了一大口。 沈棠宁没站稳,“啊”了一声扑坐到了他的腿上。 “别胡闹,还没梳好呢。” 她有些窘迫,轻轻捶了他一下。 明媚的日光从窗外射入屋内,两人背光而坐,那日光尽数洒落在了她细白如瓷的脸蛋上,使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团朦胧柔美的光晕中。 就在这团光晕中,她笑了起来,杏眼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脸颊两侧犹染着适才亲吻时留下的淡淡绯红,美得不可方物。 谢瞻看着她,忍不住又凑近吻了一下她香软的脸蛋,用自己挺拔的鼻梁蹭着沈棠宁秀气的鼻子。 “你笑什么?” 沈棠宁看他一直傻笑,很是不解。 不过这人平素看着精明强干,眼下偶然流露的憨傻模样却莫名像只摇着尾巴求主人爱怜的大狗,竟倒也有几分可爱之处。 她不由也跟着嫣然笑了起来。 谢瞻见她笑,又飞快地腆着脸凑过去亲了一口,这次还发出了很响的“啵”的一声。 在他准备亲第二个下的时候,沈棠宁挡住他的嘴巴。 “你再捣乱,我不给你梳了,你自己梳吧!” 谢瞻慢吞吞“唔”了声,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突然伸出舌尖在她掌心湿湿地舔了一下。 沈棠宁连忙收回手,红着脸瞪他。 “坏胚,不给你梳了。” 她嘀咕道,去推他箍在她腰间的大手,想从他腿上跳下去。 “反了天,你说谁是坏胚?” 谢瞻忽然从后面圈住她的脖颈,将她向后一箍,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挠沈棠宁的胳肢窝和脖颈。 沈棠宁躲闪不及,仰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最怕痒,谢瞻发现这一点后就特别喜欢挠她逗她,每次三两下就能把沈棠宁挠得笑出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求饶。 “阿瞻,别,别……哥哥,好哥哥!别挠,我错了!”她求饶。 “你错哪儿了?” “我,我都错了……我真,真错了!” “世子,山西有人递消息来。” 门外的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笑闹的两人。 谢瞻手中一顿,松开了沈棠宁,抓起一件衣服披上。 “我马上回来。” 说完揉揉她的脑袋,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一笑,才快步走了出去。 沈棠宁用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将散开的衣服快速系好了。 “宗瑁……父子不和……” 隔壁两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隔壁书房中,谢瞻也收到了眼线从山西传来的密函。 “宗逆日渐暴虐恣睢,猜忌宗瑁,意图废太子。” 谢瞻烧了密信。 宗瑁自从瞎了右眼受了重伤之后,便不得不狼狈滚回到了大同养伤,脾气愈发暴躁。 他这个皇帝缠绵病榻,自然猜忌起羽翼日渐丰满的长子宗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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