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听说陆姝妍回京时出了事,高氏就立马来告诉了陆夫人,陆夫人急得晕过去一回,刚刚大夫施了针才醒过来。 “母亲!” “姝儿!姝妍你没事儿吧?”陆夫人一看到女儿,就赶紧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母亲快躺下,女儿无事,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您,怎么病得这样重?” 陆姝妍看到母亲现在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得落。 “无事,不过是老毛病了,娘见着你,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娘还没看着你嫁人呢,可舍不得死。” “什么死不死的,娘别胡说。” 陆姝妍母亲坐起来,慢慢与女儿说话,“你在外祖家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她写了信,让父母和兄长在鄂州替姝妍寻一门好亲事。 “您病了,我怎么能不回来。除非母亲您跟父亲和离,跟女儿一块回鄂州去。” “我要是和离,岂不是如了高氏的意了。我就要让她一辈子做一个妾室,再说了你当真以为我斗不过她吗?” 就是要和离,关氏也不想这样痛痛快快和离,岂不是便宜了司南伯和高氏,至于中馈,要是她不想放手,谁也拿不走,高氏想管就让她管好了,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 她自己院子,和女儿的院子,都牢牢抓在自己人手里,至于外头那些,高氏要管,她还乐的轻松。 “母亲,可是这样,您自己也不痛快。” “无事,姝儿,你赶路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陆姝妍跟母亲可不是一个想法,她回家的第二天,就重新将中馈之权拿了回来,气得高氏在房中砸了不少东西。 之后她又去探望了在医馆中的秋兰,秋兰腿断了,不宜移动,陆姝妍就让她继续待在医馆医治,那些受伤的护卫,她也自掏腰包,每人奖励五十两银子,剩下的护卫也每人二十两。 “江离,随我去库房。” 陆姝妍说的库房,是她自己院里的库房,她打算从库里挑些东西,送到宇文大人的府上向她道谢,她听到了大皇子叫那位大人“宇文大人”,她打听过了,京城只有一位宇文大人,就是皇城司指挥使宇文牧。 她自己库里,还是女子用的东西居多,送给宇文牧自然不合适,不过她想着也许那位大人府中也有女眷,便也挑了些。 陆夫人听说了这事儿,就让女儿也去她私库拿,她当初嫁到京城,兄长给她陪嫁了一堆兵器,正愁没地方使呢。 休假在家的宇文大人收到了司南伯府送来的谢礼,一半是首饰头面,一半是刀剑兵器。 送人谢礼送兵器确实不大合适,但是陆姝妍想到指挥使是武将,既然送礼不如就送人家能用得上的。 宇文牧确实很高兴,他现在觉得帮陆姑娘可真是没白帮,真大方!什么好东西都往外送。 (陆姝妍:想多了,我只是不识货。) …… 史家瑞一送到大理寺,沈耘和谢回就开始了审理,史家瑞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还请求说要公审。 所谓公审,就是审理过程向百姓公开。 上公堂这日,倚红楼的紫烟,那位赁房的牙人,都作为证人出来指认史家瑞。 沈沅如今也算半个大理寺人了,这回能光明正大坐在堂下中看。 “大人明鉴,草民以前的确去过倚红楼,也认识牵牵,可是牵牵是妓子,她的入幕之宾不知凡几,怎么偏偏说是草民杀了她呢。” 他一句入幕之宾,外头围观的人有不少就开始嬉笑起来,沈耘拍了两下惊堂木才止住。 【真烦,不过死了个妓子也如此大动干戈,一个想攀高枝的女人,死了就死了呗。】 “可牵牵失踪前,是你给她赎身。” 这时紫烟也作为证人来到堂上,“奴家能证明,牵牵曾经亲口告诉奴家,有人要给她赎身,那人就是他。” “诶诶诶,让我上前边儿看看,这倚红楼价钱可不低,以前想看还看不着呢,啧啧,不愧是倚红楼,这小腰儿就是带劲。” 人群中不断传来窃笑,可紫烟都当做没听见,依旧用力挺直背脊。 “你,藐视公堂,跟我走一趟。” 徐不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直接将刚刚说得最欢那人,拎走了。其他人一看,也都老实起来,不敢再说什么不干不净的。 史家瑞先是眯着眼睛看了紫烟一眼,然后道:“大人,这女人的话可不能信,草民以前也是嫖过她的,当时她还想让草民给她赎身呢,我没答应。” 接着他又对紫烟轻浮道:“就算我不给你赎身,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大不了回头,我给你赎了身就是。” “你莫要血口喷人!” “大人明鉴,草民说的是实话。” 史家瑞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家里人已经都帮他打点好了。 果然,倚红楼的老鸨,说史家瑞已经半年多没来过倚红楼了,牙人说他见过史家瑞,可史家瑞不承认,他就说牙人看错了,店宅司的簿子上面,也并没有写史家瑞的名字,上面的签名,帮史家瑞赁院子那人倒是找到了,可他也是拿钱办事,并不知其中底细。 【院子都清空了,谁还能知道我在里面住过。】 “大人,草民已经许久不曾入京,这些草民的家人,还有兖州不少人都能作证,大人尽管去查就是。” 大理寺众人都知道,他敢这么说,就说明不怕人去问,就怕人不去。按大昭律,若是证据不足,疑犯不承认,是可以请求容后再审的。 “大人,奴家没有撒谎,他半个多月前,牵牵亲口告诉奴家的,程公子要给她赎身,要娶她,他们先住在程公子赁的院子里,之后再回乡!就是程公子,每回都是他来找牵牵,奴家看的清清楚楚。” “你可不要随便攀扯,你自己都说了程公子,我可不认识什么程公子,我可是兖州史家嫡子,怎么会娶一个妓子。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打着我的旗号骗人吧,你们就算是想攀龙附凤,也不该这种话都信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玩玩罢了还以为我真会娶她,行事时还敢咬我,一刀结果了她都算便宜她了。】 第167章 笔迹 宇文牧一上值,就发现天都塌了! “哈哈,宇文大人,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 大皇子穿着“新鲜出炉”的官服,神气非常,甚至一大早就到了皇城司点卯。 要说起来,皇上让人给儿子安排的官职,是个五品指挥佥事,宇文牧是皇城司指挥使,是大皇子的上峰。 但是又有谁敢在皇子跟前,当自个儿是上峰呢。宇文牧只觉得跟大皇子出一回公差天比之前三回还累,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史家瑞在公堂之上,一直不承认自己近期到过京城,案子在有新的证据之前,也只能暂时先搁置。 与此同时,史家那边儿也在一直想法子,要给史家瑞脱罪。 五月十六,早朝。 早朝刚一开始,御史台的杜御史就站了出来,直言要参皇城司指挥使宇文牧,在兖州抓捕史家瑞时,粗暴无礼,殴打,恐吓其他与案件无关之人。 “请皇上明鉴,史家瑞有罪与否,大理寺仍在审理之中,即使有罪,也是一人之罪,不应累及家人,臣听闻史老夫人因此病重卧床,指挥使大人此番所为,实在不妥,应当予以惩治,以儆效尤。” 结果宇文牧自己还没开口,大皇子就窜了出来,从他有了差事之后,皇上也让他跟着上朝了。 “皇上明鉴,杜大人并不曾亲临现场,如何能知晓其中内情,实在是史家意欲窝藏嫌犯,并且下令捉拿史家瑞的并非宇文大人,而是儿臣。” 大皇子心里已经把史家骂了一百遍了,居然还敢找人参他! 捉拿史家瑞其中内情,大皇子回来当日就与皇上说明了,他自然也知道宇文牧是无辜的,这位杜大人是史家姻亲……想来他背后定是史家的主意了。 更何况皇上也知道,在史家骂骂咧咧的肯定不是宇文牧,而是自个儿儿子。 “兖州一事,朕已知晓,朕以为宇文大人所为,并未违反大昭律法,杜御史退下吧。” 杜御史不甘心,他本来参完宇文牧还得参大理寺办一句办案不力,不过现在圣上都发话了,他也无甚可说的了。 接着,刑部侍郎又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本来这该是刑部尚书来说的,不过宗大人龙舟赛时掉水里淹太久,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呢。 “微臣以为,史家瑞一案,应当交由我刑部审理,臣听闻此案大理寺许久不曾有进展,在公审时,更是惹得民意纷纷,实属不该啊。” 刑部与大理寺,同为司法部门,但刑部又有个监察百官的职责,所以一般的案子到不了刑部。 如果说大理寺是清闲衙门,那本朝的刑部就是直接关门了,也没什么影响。 面对刑部侍郎的指责,沈耘站了出来,“皇上明鉴,此案是倚红楼妓子被杀案,而非史家瑞杀人案,况且此案从一开始便是我大理寺负责,哪有随意迁移的道理。” “嗯,这案子一开始就是大理寺的,调来调去也不方便,还继续由大理寺负责便是,不过后日就是殿试,近来京城人多口杂,这案子,还得尽快有个结果才是。” “是,皇上。” “好了,没事儿的话,就退朝吧。” 沈耘与谢回回到大理寺后,对这个案子也犯了难,根据在公堂上,满满“听”到的,已经可以确认史家瑞就是凶手,可现在他们没能找到证据来佐证。 “大人,这是倚红楼的姑娘们送来的。” “这…” 沈耘看了徐不换呈上来的东西,心里也不免震动,紫烟托徐不换送来的,是一张状纸,用血写出来的状纸。 这个上面,不止有紫烟的名字,还有倚红楼另外三十多名姑娘的名字,和血指印。她们都知道了在公堂之上老鸨说史家瑞近期没有来过倚红楼的事,所以众人联名写了状纸,状告史家瑞杀人,并且都写了证言,史家瑞近半年,一直到牵牵被害前,时常出入倚红楼。 看着这张血状纸,沈耘与谢回都觉得十分沉重,让百姓用这样的方式出来状告,那就是司法的无能。 “唉,就是为了她们,咱们也不能让史家瑞逍遥法外啊。” 谢回道:“大人,咱们再从头梳理一遍吧,也许有什么是此前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史家瑞无疑是狡猾的,他从头到尾,不管到哪儿,甚至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谢回又带人将此前史家瑞租赁的屋子搜了一遍,这回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事情突然有了一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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