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自己孙儿的竟是一个美貌女子, 定国侯当即黑脸, 把袖子一摔道:“这不胡闹吗。” 侯府夫人罗氏却起了别的心思, 连连称好, 对自己丈夫指责道:“你懂什么, 难不成只有五大三粗的男人才能教好我们煦哥儿。” “你看看你找的, 哪个能让煦哥儿安心下来。” 罗氏把阮娇娇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十分满意。 她给自己大儿子找了许多姑娘, 杨令舟都不愿意。其中大部分原因, 皆是他这个大孙子不喜欢。 自己儿子怕以后继妻苛待。 如今煦哥儿这么敬重这姑娘, 罗氏心道也算成功了一半。 她在心中计划好以后, 才出声去唤院中练得仔细的煦哥儿, “煦儿,过来歇歇。” 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依言转身。 煦哥儿看到自己祖父祖母高兴地小跑过来, 他扑进罗氏怀中,小声说道:“祖母,我师傅就是上次在马场救我的人,我父亲还把匕首给她护身了。” 听闻如此,夫妇俩都坐不住了,尤其是定国侯立马从不削到感激,一脸激动。 罗氏的注意力在后一句话上,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太过张扬,惊动到了屋内的灵慧郡主和小罗氏雍王妃。 “姐姐,你往日总说我咋咋呼呼的,你看你长孙都这么大了,还和往日在家中一样。” 侯府夫人一把拉过雍正王妃欣喜道:“妹妹,我们舟儿终于开窍了。” 灵慧郡主循着她姨母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当即就要说清情况,不料,她姨母根本不给她机会。 几步就到了阮娇娇跟前,拉起她的手道:“好姑娘,煦哥儿交给你我们也放心。” “若是能去我们侯府就更好了。” 阮娇娇对罗氏的极度热情很不适应,她抽回自己的手,果断拒绝道:“夫人,侯府就不去了。要是你们放心,我在王府也能教好小公子。” 雍王妃怕吓到阮娇娇,也忙着圆场委婉阻止了自己姐姐。 罗氏身边的婆子,小声提醒道:“夫人,将军应当回府了。” 主仆两人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便知是何意,风风火火告辞离去。 定国侯一个武将跟在后面,差点都追不上罗氏的脚步。 阮娇娇本以为那两人走后,就再也无人来打扰了。 哪知,没过多久,又来一人。 煦哥儿的父亲,齐思远称他为杨将军的男子。 齐府圆玉宅。 齐思远让人找了几日,始终没有阮娇娇的消息,他心中再急,也无可奈何。 该做的公务一件也不能落下,短短几日他人也憔悴了不少。 陈氏看在眼里,心疼自己儿子的同时也看明白了,齐思远对阮娇娇在意丝毫不逊于她这个娘亲。 她也只有任命的份。 把自己身边的婆子和侍女都暗中支出去寻找。 文婆子和张婆子不熟悉京城,只能跟在她们身后,即使如此依然没有一点音讯。 * 今日朝中因一份擢升圣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因晋升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被之前先皇罢官的宁松。 门下省给事中这个职位一直空着,御史台提议几次都遭到内阁阁老们反对。 这个职位专门制衡他们内阁,若是同意,便是搬起石头砸这帮阁老们自己的脚。 但这一次擢升宁松的文书,却是阁老吏部尚书钟文敬自己勾签的,气得内阁那几人,个个都想掐死他这个叛徒。 上一次,他同意皇上让齐思远回京,就踩到了李鸣玉的逆鳞,这一次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出自己的冤屈。 李鸣玉只怕再也容不下他了。 内阁的衙房中,首辅李鸣玉神色冷冽,负手而立房中。 他已是花甲之年,身形消瘦一袭紫色官袍,面容平凡气势威严。 他身后的钟文敬躬着身子,一脸惧意,“老师,学生真的是无心的,还请……” 然而李鸣玉却敞袖一甩疾言厉色道:“够了,老夫不会再信你。” “送客!” 钟文敬欲哭无泪回到自己衙房,把主簿叫到自己身边一顿训斥,“本官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这般大意。本官让你签闲职名册,你为何就把宁松的任职文书勾签了。” “这回可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 “本官真是后悔把你带到我身边来。” 说罢,钟文敬气得脸色发白,心口淤堵,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主簿一看,急忙凑上前去帮他顺利,愧疚道:“舅舅,你消消气,侄儿不是有意的。” 这文书主簿正是钟文敬的亲外甥吴锦桡。 钟文敬信任他,不重要的文书都是让他代为勾签。 这也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这是官衙,要叫大人。你这脑子何时才能记事呀。” 钟文敬对着自己外甥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饮完一盏茶后,气息才平稳下来。 看他消气后,吴主簿把他扶回座椅。 耐心解释道:“大人,下官错了。” “下官记得,宁松的复职文书大人已经驳回,不知为何又会出现在名册里。” “而且还夹在靠后的位置,下官也没细看就稀里糊涂勾签了。” 齐思远在他面前提过数次,皇上要宣宁松回朝任职,并递交了文书让他勾签。 钟文敬如何不知圣上的意思,内心不愿,便以内阁不同意驳了回去。 他无意的一句话,让钟文敬猛地起身,恍然醒悟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 他把书案重重一拍,脸色铁青喝道:“把齐侍郎给我喊来。” 片刻后,齐思远来到钟文敬的衙房。 方才传信的官吏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便知不是好事。 他心中早已知晓,态度从容不见一点慌张。 钟文敬也不与他兜圈子,气不打一处说道:“齐大人,你的手段真高明呀。看本官不签押,就来这么一招浑水摸鱼。想陷害本官,你是何居心呀。” 齐思远憔悴的脸上不如往日温和,眼底还含有一抹淡淡的嘲讽。 “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不是陷害你,而是在帮大人。” 话落,付之一笑。 这笑容钟文敬尤为觉得刺眼,咬牙道:“你到时说说看,是如何在帮我。” “大人自调下官回京后,就没了选择,下官此次只是在帮大人早作决定。” “大人,一心尽忠皇上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钟文敬暗道,好一招离间计,把他逼得措手不及再恨又如何,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齐思远神色坦然迎上钟文敬审视的目光,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语调平缓沉稳。 反倒把钟文敬这个上官衬托得失了方寸。 齐思远是皇上的心腹,他这句话,也算是给钟文敬敲了警钟。 钟文敬身子一颤,如何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内阁的阁老们手上的权力越大,贪婪就越重。 皇上再是仁君,也不会让他们架空自己手上的政权。 钟文敬心中的滔天的气愤,此刻也失了大半。 他再次开口问道:“齐大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呀。你就这般笃定你方法有效。” 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实则是在试探齐思远是否知情,他让自己外甥代签押一事。 此事若是捅出去,不但他的官职不保,他的外甥只怕与仕途再也无缘。 只怕更会累及他的子孙。 齐思远笑道:“其实下官也不确定,下官只是一直在等,等大人改变主意,等大人做出明智的选择悬崖勒马。” “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官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钟文敬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城府极深。 这种鬼话,只怕连稍大的孩童都不会相信。 好在他出口不是要挟,让钟文敬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轻咳一声假模假样道:“作为臣子,本就该一心为皇上分忧。既然皇上有了旨意,我们臣子自当遵守圣命,殚精竭虑不负陛下之托。” “你对公务持之以恒的态度,甚好。堪为众人之范。” 齐思远微微一笑,抬手一礼,“多谢大人厚爱,下官定当以此为勉。” “大人你忙,下官就不叨扰了,告辞。” 钟文敬暗舒了口气,摆摆手道:“去吧。” 这年轻人给他的一种,一般人无法掌控的强劲气势。 他在官场多年一句老奸巨猾也不为过,阅人无数,几乎相处几次便能看清人的本性。 却唯独齐思远,他到吏部半月了,看似表面温和。 实则像那深井一样,眼见已经到底了,然而用杆子往下一杵,根本触及不到尽头。 齐思远步履从容走出钟文敬的衙房。 余朗看他脸色如常,才放心迎上去。 钟文敬让主簿代签押的这个秘密,齐思远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他不动声色地替钟文敬遮掩过去,既保全了钟文敬的脸面,也让钟文敬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日后他在吏部就无人再给他使绊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到了下衙的时辰。 余朗以为,他还要回自己衙房处理公务,开口说道:“爷,属下去公厅给你把膳食取来吧。” 然而齐思远拦道:“不用了,我们回府吧。” 看他心事重重,神色也有些恍惚,余朗知道原因,也不敢多问。 主仆俩刚出官署区大门,一官差就迎了上来,恭敬说道:“齐大人,今日有位姑娘特意来询问,你每日有没有来上衙。”
第60章 齐思远双眼瞬间一亮,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知是阮娇娇。 心中多日的担忧和烦闷,也因为这个好消息瞬间化为乌有。 脸激动问道:“她人在何处?” 官差如实回道:“已经离开了。” 齐思远的神色再次黯淡下来,失望不已。 蓦地脑中一激, 想到此人见过阮娇娇,定知道她的处境, 眼含期待继续追问:“她过得可好?可有吃饱穿暖?” 官差看齐思远这般在意, 便知是他重要的人,努力想了想那姑娘的样子, 如实回道:“大人放心, 那姑娘应该不缺吃穿, 小人看她是坐马车来的。” 听闻阮娇娇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落魄, 齐思远不自觉地暗松大口气。 “你可知, 她坐的是何人府上的马车?” “回大人, 小人没留意。” 到了这里所有的信息又断了, 方才欣喜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 脚步沉重向马车走去。 官差见齐思远默不作声, 还以为自己回错了话, 神色紧张看向余朗。 余朗当即圆场道:“麻烦这位兄台, 若是那姑娘再次出现, 烦请告知让她速速回府, 我们大人一切安好, 就盼她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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