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脸坏笑道:“若是问清楚了,想方设法把那孽障从酉阳带回来的女子一事,给他捅出去。” “我定要让他,找不到一门好亲事。” 次日雍王府。 在阮娇娇的一再坚持下,灵慧郡主只好答应让她跟着自己。 她出没的地方,要么就是男人扎堆的太医院,要么就是后宫。 她让阮娇娇照样伪装一番,换上男子衣衫,画上短须,脸上还抹了一层草汁,加粗了眉头。 看着铜镜中丑丑的样子,灵慧郡主满意地一笑。 昨夜宫中皇后传了消息,让灵慧郡主今日进宫,给秦贵妃诊病。 秦贵妃自小产后,身上总不见好。 太爷们也只能诊脉开药,不能近身查看。 皇后娘娘贤惠,让灵慧郡主进宫给秦贵诊病。 马车停在东华门,灵慧郡主和阮娇娇下马车后。 由前来迎接的小公公,领着她们先去皇后的凤仪殿请安。 阮娇娇背着药箱,走在最后面。 她一直谨记灵慧的嘱托,不敢东张西望。 起初一路上安安静静,绕过幽静的甬道,来到一宽阔的宫道。 顿时人声鼎沸,喧嚣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阮娇娇忍不住好奇,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此时恰值朝中官员早朝退朝之际。 群官门自广和殿鱼贯而出,众人身着官服,威风风吹动衣袂飘飘。 人群中,阮娇娇一眼便认出了齐思远,眼睛就再也没看过别处。 他容貌出众,身形修长,在一众官员中尤为显眼。 阮娇娇此时则在宫苑跨河桥的栏杆旁,隔着空旷的宫道凝望。 不知不觉泪水弥漫了眼眶,脚步也不由得跟了上去。 更忘记了自己此次的任务。 她不敢跟得太紧,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目光紧紧跟随着齐思远。 这些日子,齐思远心系阮娇娇,又公务繁忙,人消瘦了不少。 从侧面看尤为明显,阮娇娇看得既心疼又难受。 恨不得此时就回到他身边去,无奈想到自己闯的祸事,又不敢回去找他。 齐思远脚步不紧不慢头微微低垂,正沉思早朝时皇上提议的明日的殿试事宜。 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的跟屁虫。 直到快出东华门,那熟悉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猛地转身,宽阔的宫道上,环视一周哪有他熟悉的人影。 再从欢喜到失望心中闷痛不止,怔怔出神望着空空的宫道,伫立在原地许久不愿挪步。 许久后,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里藏着无尽酸楚。 冷静下来想想,阮娇娇官籍都没有如何会进得了宫。 他笑自己,只要是有关阮娇娇的消息,都会失了判断,如一个冒进少年横冲直闯,让人笑话。 他整日牵挂她,活在担忧和思念中。而她,却能没有一点留恋说走就走。 难道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吗。 那她恢复记忆,或者日后他娶了正妻,她从此后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他又该如何是好。 齐思远从没这么挫败过,舍不下她,没有她的日子他觉得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甚至连他往日最在意的公务,都激发不了他的雄心壮志,好似剩下一份责任。 这些可怕的变化,一日一日侵蚀他清醒自持的毅力。 齐思远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不少官员的注意。 往日情况再糟,他都会维持表面温和,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沉稳之气。 今日他也无心再装下去,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黯然伤神走出东华门。 阮娇娇躲得快,在齐思远回头那一刻,她快速闪身,躲到了一旁的吉祥缸后。 眼中压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多么希望,自己和齐思远还在酉阳,两人之间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酉时凤仪殿 灵慧郡主离开后,皇后杨婉心事重重。 身边坐床上四个多月小皇子,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欢得紧,躺在床上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无奈今日皇后有些心不在焉,对自己皇儿只是脸露慈爱,并没像往日那般抱起来走动。 她身边的大宫女如月,知道她心忧何事,让奶娘带着小皇子先回厢房。 殿中只剩主仆两人时,如月劝道:“娘娘,你就是心思太善良了总替别人考虑。” “秦贵妃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怪她平时太过跋扈。” 今日灵慧到宫中,给秦贵妃近身查看才知,秦贵妃身子久不见好,不是因为落胎后身子没复原,而是因为屋中的熏香里加了麝香。 只怕日后都不能生育。 灵慧郡主不敢把此事泄露出去,悄悄告诉了皇后杨婉。 秦贵妃屋中的熏香是汪德海送过去的,也是皇上授意的。 杨婉原以为李嘉颜只是让她落了胎,不想结果却是如此。 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也只能埋在心中无法与人诉说。 “别说了,在这深宫中的姐妹都不容易,以后多关照她一些。” 听出了杨婉心酸的语气,如月早就猜到,她是在为皇上这几日留在文昭仪殿中伤心。 “娘娘,你不必忧心。在皇上心中你和两位皇子才最重要。” 不愧是她的身边人,一眼就看出了杨婉忧心的另一件事。 杨氏从不在意旁的妃子受宠,唯独在意这个文昭仪。 她是工部尚书文濯的长女,今年三月入宫的。 一来就深受李嘉颜恩宠,封为二品昭仪。 只因她长得太像李嘉颜往日的心仪之人。 杨婉脸上闪过一丝心酸,淡声道:“日子还长着了,谁知道日后会如何?” 亥时,长乐宫。 李嘉颜正听汪德海回禀完明日殿试之事。 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外面内侍便提来了各位嫔妃们为他准备的宵夜。 内侍报了所有名字,就是没有提到皇后。 他神色一愣,挥挥手让内侍都拿走,片刻间也没了用膳的心思。 汪德海为他端上热茶,踌躇片刻说道:“皇上,今日灵慧郡主去过秦贵妃的霞月殿了。” 李嘉颜抬眸看了过来,脸色如常。 汪德海继续说道:“娘娘太过心善,让人悄悄把那些熏香给秦贵妃换了。” 李嘉颜听后不但不气,反而嘴角上扬动容道:“这宫中唯一不变的只有婉儿,朕此生能有她这个皇后也知足了。” 说罢,放下手上的奏折,对汪德海道:“有好几日都在忙殿试的事,朕也该去看看她了。” 李嘉颜到凤仪殿时,杨婉正坐在榻上看后宫的账册,听到殿外李嘉颜的声音,她才起身去迎。 如月一脸笑容忙为杨婉添上袍子,外袍都没穿好,李嘉颜已抬脚步入殿内。 殿中的侍女们行礼后,如数退了出去。 “皇上,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 李嘉颜听杨婉满不在意的口气,不悦道:“难道婉儿,不愿让朕来你凤仪殿?”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李嘉颜拥着杨婉坐到榻边,一脸委屈,“皇后关心皇儿,关心后宫的嫔妃,就是不关心你的夫君。” 杨婉心道,你自己美人在怀,反倒还委屈上了。 不情愿地从李嘉颜怀中挣脱出来,语气幽怨,“皇上这几日,不是有文昭仪和众位姐妹关心,臣妾倒也可以偷偷懒了。” 听到她吃味,李嘉颜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往日她总会劝他雨露均沾。 李嘉颜还心生落寞,如今听她终于捻酸,把人再次挪到自己怀中抱得更紧。 轻声道:“朕只宠幸过文昭仪一次,平时只是到她殿中坐坐。” “文濯如今进了内阁,朕不能让他被李鸣玉拉拢。” “让他和钟文敬两人联合起来,制衡李鸣玉。” 自古前朝和后宫都有千丝万缕的连续,自己女儿得宠,也是他文家的荣耀,的确能让文濯尽忠。 杨婉心中却还是有些不痛快,嘴上不饶道:“那这么说,皇上也要招钟尚书家的千金入宫了。” 钟文敬的女儿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她不信,李嘉颜不心动。 李嘉颜看出了她的心思,亲了亲杨婉的嘴角,笑道:“朕不会让钟文敬的女儿入宫,而是等殿试后续事务处理完后,为她赐婚。” “皇上要给钟姑娘赐婚何人?”杨婉一惊,忙问。 “思远。”
第63章 雍王府 阮娇娇自昨日从宫中回来后, 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往日她心中还担忧过,自己离开后,过不了多久齐思远便会忘了她。 他那么优秀, 喜欢他的女子一抓一大把。 可昨日一看,他不但没有忘记她, 自己脚步稍重一些, 他便能察觉。 心里定是担心她的,心中矛盾既内疚又高兴。 发呆了许久, 看到书案上的信笺, 突然萌生出想给齐思远写信, 让他安心的想法。 说干就干, 直到深夜丑时, 才写好数页信笺。 她打算, 趁明日灵慧郡主要去太医院时, 她顺手带到官署区, 让人转交给齐思远。 几页长长的信笺, 无声地诉说着她对齐思远的思念。 也是她真情流露, 写到动情处, 眼泪流个不停, 一滴一滴的还浸湿了不少字迹。 干透时还留有迷糊的印记。 信写好了, 心情也轻松不少, 觉得自己和齐思远的又靠近了许多。 心中没了忧心之事, 后半夜睡得也踏实。 次日, 灵慧郡主看她睡得香甜, 也没叫醒她。 等阮娇娇醒来, 都快到午时了,她呼哧从床上起身。 灵慧郡主早已去了太医院。 她也不急, 雍王府离官署区也不远。 她换上一身男装,同丫头说了声,自己就出了王府。 外出多了,她渐渐发现,男装出行能少很多麻烦。 今日殿试。官署区今日出入的官吏也没有往日多,阮娇娇到正门口时,恰巧又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官差。 之前余朗打过招呼,这次阮娇娇拖他带信,他爽快应下。 还转告了上次余朗带的口信。 阮娇娇听后,心中也不是滋味,想回又不敢,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官署区。 她胡乱地乱走一通,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抬头一看竟到了一处府邸,门匾端正地挂着‘尚栖书院’四个大字。 许多人都拥到一侧的榜示处,七嘴八舌议论着。 好奇心使然,她也凑上前去观看。有许多字她不识的,却听众人议论方知这个书院招寻武训教习。 心中也有个强烈的声音,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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