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了桌案上的一大堆书籍。 屋外的余朗,听到了动静也不敢进来,只能干着急。 幸而住在书院的其他夫子,都去练习划龙舟了。 不然两人这样吵下去,必会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还有阮娇娇的真实身份。 阮娇娇声泪俱下,质问道:“你不是我的夫君,我只是你的侍妾,你为何要骗我这么久。” 齐思远捡起地上的东西书,也不争辩目光忧伤,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到阮娇娇跟前。 阮娇娇摊开一看,是她的卖身契。 而不是纳妾契。 齐思远缓缓走到阮娇娇跟前,艰难说道:“娇娇,你不是我的妾室。” “今日来,我就是要坦白你我的关系。” “往日你为了银两,自愿到我的后院。” “后来,我想要你。却有不甘,让你以妾室的身份入到我名下。” 阮娇娇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非妻非妾跟着齐思远的。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如同他的侍寝丫头,既没任何名分还会遭人唾弃。 她嘴唇微微颤抖,心口的愤怒如潮涌般扑向她。 让她有些窒息,眼中透着愤怒与痛苦的火焰。 她拿起枕头下压着的短刀,一步步逼近齐思远。 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恨意。 齐思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悲戚。 随即淡淡一笑,也不闪躲任由阮娇娇发泄,缓缓合上眼睛。 可最后刀尖触到齐思远胸口那一刻,她却停了下来无力刺下去,双手抖得不行。 泪流满面,既是心中痛得好似空了个大洞,她不得不承认,到了此时她依然还爱着齐思远。 她恨这样的自己,把心一狠。 短刀麻利地换了个方向,闭上眼决绝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却被一股蛮力拖住,睁眼一眼,齐思远紧紧地抓住刀锋。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流出染红了短刀,滴落在地。 阮娇娇脑中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害怕地松手,短刀随之落地。 哐当一声,她脚步踉跄后退几步。 齐思远神色痛楚,低声哽咽道:“娇娇,你该刺的是我呀。” “为何要伤自己。” “你这一刀,比刺在我心口还疼。” 阮娇娇靠坐在圈椅中,悲伤过后,眼神不由得清明起来,她一脸坚毅。 “齐思远,你走吧,也怪我自己太过依赖你。” 方才有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清白的身子是心甘情愿给齐思远的。 他没有强逼过自己。 是她自己活该。 “你我二人身份悬殊太大,我不会再妄想成为你的妻。” “你给我的那些私产我不会要的。” “你我好了一场,我失忆后,你对我照顾有加,咱们也算两清了。” 说罢,起身把房门一开,赶齐思远出门。 齐思远不愿离开她,却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脚步沉重,失魂落魄转身向屋外走去。 不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阮娇娇脸上。 而自始至终,阮娇娇没看他一眼,也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第76章 齐思远离开后, 阮娇娇才看到他送来的东西。 瘪下去一半的荷包,又装满了碎银。 还有一些忘在园子的游记和手札。 食盒里则是她平常爱吃的糕点和凉果。 以及崭新被褥和夏衣。 阮娇娇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嘴里,往日甜的齁, 今日却没有一点甜味,全是苦涩。 她越吃越苦, 苦味太浓, 方才已止住的泪花,不知不觉模糊了整个眼眶。 她用衣袖一抹, 干脆扑到床上, 把头紧紧捂着无声地宣泄着。 这样旁人就听不到她的哭声了。 可身子却不愿放过她, 脑海中出现的尽是, 往日同齐思远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他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情义。 一遍又一遍无休止地重现。 头也开始疼起来, 一痛就止不住, 像针扎一般。 脑中还有一丝清醒, 知道再这样下去旧病又会复发。 她不想再这么弱小下去, 更不想再依附于任何人。 快速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 对着自己颈后的风池和翳风中间两处穴位一点。 霎时间, 人便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屋外的齐思远并没离开, 他拿出手帕包扎好伤口。 他担心阮娇娇, 在屋外等了许久, 也没听到屋内有什么响动. 面对阮娇娇如此决绝的态度, 他做不到潇洒放手。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也会有这样一日, 苦苦哀求挽留一个女子。 不放心地推门而入, 看到阮娇娇已歪倒在床上。 齐思远心口一痛,帮她脱了鞋, 盖上被褥。 却依然不愿离去,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软软的小手,目光紧盯着她的脸庞,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阮娇娇态度如此坚决,他不知自己以后要多久才能见到她。 眼中透着忧伤和不甘。 他多想时间静止,就停在这一刻。 然而下一瞬间,就听到窗牖外余朗的声音。 “爷,走吧。属下听到其他夫子回来了。” 齐思远才起身离开。 今日他进书院,以给自己表弟送东西为由才找到了这里。 余朗则是翻墙而进。 只是下次门房的人不拦他,只怕自己也进不了这道门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好似老天都在为两人惋惜。 齐思远也没上马车,心口空荡荡的,目光空洞走在路上。 任凭雨水浇湿他一身。 无论身后的余朗如何劝解,他却没有半点动容。 心中痛苦,想着以后身边若是真没了阮娇娇,他的日子也失去了光彩。 不知要熬多久,才能熬过去。 齐府东院 王氏用过早膳后,就往自己娘家文国公府而去。 到了国公府,也不像往日那般先去和她几个嫂子闲聊几句。 径直找到她父亲王维堂的主院。 王维堂看自己女儿着急忙慌的样子,不悦道:“都是做婆母的人了,还和往日一般沉不住气。” 心中虽然埋怨自己的女儿,却还是清退了屋内的下人。 “究竟何事,让你这般着急。” 花厅只剩下父女俩后,王氏这才道出今日来的目的,“父亲,女儿大意了。让府上的二姑娘看到了女儿的……秘密。” 王氏看了眼王维堂阴沉的脸色,低垂着脑袋,声音也越来越。 “女儿本想让她在城郊庵堂病死算了,不想那孽障竟把人接了回来。” “我派人找了几日,都找不到二姑娘的落脚处。” “女儿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让父亲帮帮女儿。” 王维堂气得脸色发白,猛地拍下桌案,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微微晃动。 “孽女!” “我王家的声誉,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 王氏忽地从座椅上起身,一膝跪在王维堂跟前,哭诉道:“父亲,女儿知错了,你得帮帮女儿呀。” “只有你才能帮女儿呀。” “那孽障多年前就看出了端倪,还写信威胁我。若不是父亲背后想办法,只怕他早发现了秘密。” “如今二姑娘若是把此事告诉他,按他睚眦必报狠毒的性子,只怕我们王家真的要……” 后面的话,王氏也不敢说出来。 此事干系重大,她的担心绝不是危言耸听。 王维堂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使得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 沉默片刻后,他怒不可遏道:“此时才想到找我,要为父如何帮你。我一直让你和那人断了来往。” “你偏偏不听,眼看事情暴露了才来找我,有何用。” “齐思远那黄毛小子如今有本事,别说我,李阁老都栽在了他手上。” 没去吏部官署区搅闹之前,他还不信旁人传说的齐思远心机深沉,能力出众。 还以为他是多年前那个黄毛小儿,任由他摆布,大摇大摆去了吏部。 结果多年后第一次正面交锋,他就落得个灰头土脸的结局。 王维堂一脸狠厉,冷声道:“事到如今,为父只能杀了那人以绝后患,他让你名声尽毁的死有余辜。” 王氏拖着膝盖到了王维堂跟前,紧紧抓住自己父亲衣袖哭诉道:“父亲,你不能杀了他,玉儿可是他的亲骨肉。” “若是你杀了他,女儿也不想活了。” “女儿求求父亲,先送他离开京城几年可好?” 王氏是王维堂最小一个女儿,在府上相当宠溺。 身边除了丫头婆子,还跟了一个小厮照顾。 不料,时间长了两人就有了男女之情。 在王氏十六那年,知道自己父亲要把她嫁给别人。 王氏不愿,一时冲动竟和那人有了肌肤之亲,而且不止一次。 后来,王氏便有了身孕。 王维堂为了把此事遮掩过去,就选择了在京城无依无靠的齐致坚。 来当他的冤大头女婿。 那人一直没成婚,尤其是王氏过得不好的这些年,暗中时常与那人来往。 上一次在自家铺子后院,两人正在房中行那事时,被齐思怡发现,还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王维堂扶起自己女儿,一脸忧色地叹道:“此事,为父帮你料理好。” “只是,日后在齐府做事可得三思而后行。” “我们王家早已不如当年,你想要在齐府安安稳稳度过后半辈子。切记莫要再去招惹西院的人了,我们已经惹不起了。” 王氏惊得半天没回过神,在她心中她父亲就是一座大山。 无论她闯多大祸,都有这座山给他挡着。 今日王维堂的警告,无疑在告知他已经力不从心,也不再是她坚不可摧的庇护了。 端午临近,街道上的路人都比往日多了不少。 大都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们,出来采买过端午的东西和食材。 贵女们也没闲着,待在府上为家们绣香囊。 这也是皇后娘娘每年的习惯。 不但为皇上亲手缝制,自己的两个皇儿,还有她娘家的父母,长兄及幼弟都没落下。 如月相帮忙,她都不让。 “娘娘,奴婢看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奴婢相帮你,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杨婉只是笑了笑,放下手上的绣绷,接过如月端来暑汤。 浅饮了两口,当即放下。 如月还以为她熬得不好喝,一脸紧张,“娘娘,可是奴婢熬暑汤的手艺也不如往日了。” 杨婉柔和一笑,“手艺好着了,本宫先放放,午膳贪吃了两块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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