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禧饿了许久了,可他更想给她捏腿,几乎是嚼都未嚼几下便咽了下去,几大口便将几盘子菜混着饭一块儿吃完了。 扶萤看他憋得脸红的滑稽样儿,心情愉悦极了,嘟囔一句:“算你识相。” 他没说话,立即走过去,往床上一坐,便将她的腿抱到怀里,轻轻揉捏。 “你!”扶萤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可这狗奴才捏得还挺舒服,她便也没什么不自在了,闭了眼,一脸享受地躺着。 她眼一闭,便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可她再睁眼,那狗奴才低眉顺眼的,也没什么不对。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要是明日我腿不酸了,我们便启程出发,届时将马和车也运上。” “嗯。”李砚禧盯着自己手中白花花的小腿肚子里看。 李扶萤蹬了他一脚:“可以了,去地上睡吧。” 他依依不舍松开那双腿,悄声铺开地铺,躺在薄褥子上,盯着房梁看。 扶萤又睡了,他又睡不着,眼几乎睁了半宿。 翌日,扶萤身子稍舒坦了些,还有些低热,稍稍走走,发发汗便好了。李砚禧驾车采买了不少东西,紧赶慢赶着登上了大船。 她还没全好,走路走不快,步子稍迈大一些,底下就微微发疼,呼吸也急促,听着像是要喘不过气了。 李砚禧一开始还只是扶着她的手,到后来几乎是将她搂着抱上了船。 上了船,她又开始发热呕吐,折腾了两三日才算是好一些,能趴在窗边看风景了,只是仍旧看着病恹恹的,脸和嘴都是白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砚禧煮了红枣姜茶喂到她口边,她喝了几口便喝不下了,又放在一旁。 她这几日一直这般,胃口格外不好,本就消瘦的脸颊更瘦了些,似乎只剩薄薄的一层皮紧紧贴着骨头。 船上没什么好吃的,李砚禧只能想办法自己做些吃食,看看能不能合她心意。 “何时才能到?”她又问。 “还得些时日。”李砚禧也不知具体要多久,可从饶州要一直坐到京城,不是一两日能到得了的。 “算了。”扶萤摆了摆手,回到床上躺下。 李砚禧默默放下手中的枣泥,低声问:“小姐,要按头吗?” “嗯。”扶萤眼也没睁一下,背对着窗外的光,蜷缩在一起。 李砚禧快速净了手,坐去床头的小凳上,双手托着她的脑袋,用指腹从她的后颈到头顶上轻轻按压。 她哼哼几声,那股混沌肿胀感终于消散,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砚禧眼睫动了动,将她轻轻放下,悄悄在她眉心亲了好几下。 船抵达沔州附近,她身子终于好一些,可以在甲板上走一走,船靠岸时,还在岸上逛了逛,添置了些东西。 天稍凉爽了些,白日也没那样热了,她倚靠在床边看书,也不需李砚禧再来扇风。 李砚禧觉着可惜,好几次想悄悄靠近她一些,想看看她在看什么,又怕被她察觉,只能退回去。他没读过多少书,略识得几个字而已,夜里偷偷捧着那本书,翻来覆去也看不懂。 夜里风大,一阵冷风钻进来,他悄声起身将窗关紧,路过床时忍不住停留,去握扶萤的手。 扶萤的手又有些发烫,脸和脖子也烫得厉害,李砚禧还没来得及去拿湿帕子给她降温,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我、我……”她喘得厉害,“我好难受,李砚禧,我好难受……” 一回生,二回熟,李砚禧一看便知她又中了那种药了。 可他们这些日子都在一块儿,又一直在船上,时时警惕着,船上的饭菜都没吃过几回,若吃也是用银簪验了毒的,这到底是从哪儿中的毒? 李扶萤也百思不得其解,难受得快哭了:“为何为何又难受了?是不是又有歹徒?” 李砚禧一把抱住她:“这些日子并未有什么异常,兴许是上回的余毒未散。” “不许抱我!”她一把将人推开,又忍不住向他求救,“那我该怎么办?我好难受……” 李砚禧淡淡道:“小姐忍一忍吧,熬过去说不定便好了。” 扶萤在他肩上重重锤了一下:“你这是什么语气?难不成对我还有不满了?好啊,平时毕恭毕敬的,看到我有难了就敢对我甩脸了是不是?” “我不敢。”他别开眼,“小姐若是忍不了,那便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 扶萤咬了咬牙,双手撑在褥子上,低垂着头,眼泪全掉进褥子里。 若非是父亲突遭意外,骤然离世,她又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她哭了一会儿便更喘不上气来,冷声警告:“你最好将你的嘴老老实实闭紧,若是让我知晓有别人知道,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李砚禧沉声答。 “你来。”扶萤擦了擦眼泪,释然躺下,“你帮我。” 李砚禧早已要压制不住,凑过去便要亲她的嘴。 “啪!”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骂一句,“狗奴才,你也配亲本小姐?当心我将你的狗嘴缝了!” 李砚禧眼神暗了暗,缓缓直起身,双手捉住她的腿往前拽了拽,毫不留情,恨不得不留一丝空隙。 她惊叫一声,忽然想起是在船上,急忙捂住嘴要踹,可她的脚腕被人紧紧抓住了,像上了镣铐,哪里还动弹得了?
第07章 “李砚!禧……”最后那个禧字变了调,暧昧异常,她想捂嘴都捂不成,船在水上行走,本就有些颠簸,如今更是颠簸,连眼前的黑夜都有了影子,晃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理智与意识逐渐消散,忍不住唤:“李砚禧,李砚禧。” 李砚禧故意不给她痛快,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道:“小姐唤我做什么?” “李砚禧……”她的快乐没有了,仰着身子要去抓他的手,“帮我,帮我,李砚禧,快帮我……” “小姐要我帮小姐做什么?” “解毒,李砚禧帮我解毒……” “解毒?”李砚禧哼笑一声,俯身扣住她的后颈,一口咬住她的唇,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不要他亲?他偏要亲。 扶萤早没有意志反抗了,又觉得如此的确是解渴,不但不拒绝,反而抱紧了他的后背。 他微怔,轻了许多,抱着她不停地亲吻,不停地轻唤:“青青,青青……” 扶萤被弄得痒,扭着脖子躲:“不要亲不要亲,好痒……” 李砚禧只听见那句不要亲,起了反骨,又将她扣住,堵着不叫她说话。 天微亮时,曦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照进窗棂之中,李砚禧反手将帘子拉了拉,遮住外面的光,将手收回来又搭在扶萤腰间。 扶萤已熟睡,湿发黏在额头上,脸颊染上酡红,檀口微张,吐出清浅气息,脖颈裸露在外,上面是点点红痕。 李砚禧怕吵醒她,只给她略微清理清理,让她安心入睡。 扶萤睡时便压着他的手臂,此时那只手臂已有些微微发酸,李砚禧却半点儿没挪动过,他也是半宿没睡,此时应当困了,可看着怀里的人,如何已睡不着了。 他们先前虽有过肌肤之亲,可要赶路,他从没有过这样抱着她的机会,如今能抱着,自然舍不得睡去,况且,下一回这样抱着她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青青。”他心中呢喃一声,稍稍靠近一些,轻贴在她脸边。 扶萤睡醒已不知是几日后了,日光高高挂着,正照耀着水面。她够着手,拉开遮光的布帘,眯了眯眼,从窗缝朝远处眺望。 门轻微一声响,李砚禧从外进门,手里还端了吃食。 扶萤瞥他一眼,火气咻得冲上来:“你这个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他默不吭声,将吃食放在桌上,拿了马鞭放在地上,跪在了马鞭后。 扶萤更生气了,冲下床一把抄起马鞭,便往他身上招呼:“你这是何意?还是我错了不成!我说了不许亲我不许亲我,你这狗耳朵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这个狗奴才,我看你是一日不打胆子便肥了!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他笔直跪着,没吭一声,未多一下,倒是扶萤身子不济,还没打他几下,眼前便一花,要往前摔去。他眼疾手快,双手将那轻飘飘的身子稳稳接住。 扶萤没什么力气再教训人了,甚至躺在床上喘了好口才将气儿喘匀。 李砚禧不辩解,不说话,端着熬好的鸡汤送到她嘴边,拿着小勺不厌其烦地一口口喂她。 她见他般伏低做小,又想起那夜到后来自己并未拒绝,心气多少是顺了些,慢慢将那碗汤喝完了。 “到哪儿了?” “快到商州了,很快就要到了。” “嗯。”扶萤微微垂眼,“那夜的事你还是当做未发生过。” “是。”李砚禧低声答。 扶萤左右看了两眼,又问:“我的药呢?” 李砚禧抽开床边的矮柜,拿出那罐药:“我给小姐抹过了。” “李砚禧!”李扶萤脸一下绿了,抱起枕头往他脸上砸,“谁要你这个狗奴才抹药!谁要你自作主张的!你这个狗奴才!” 他杵在那儿挨打,趁挨打间隙又道:“我今早还查看过,不红也不肿了,不必再抹药了。” “你给我闭嘴!闭嘴!”扶萤扔了枕头,又用巴掌往他脸上打,满屋子都是清脆的耳光声。 没一会儿,扶萤的手心红了,李砚禧的脸也红了,他脸上先前留下鞭痕还未消完全,脸被打红后更显眼了。 扶萤捂着心口,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李砚禧低着头道:“我不敢,药抹多了不是好事。” 扶萤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又道:“你这个狗奴才就是给我解毒的,其余的事不用你管,你再胆敢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做这些以下犯上的事,我定将你的狗头割下来!” “是。”李砚禧面无波澜,仍旧垂着头。 “你给我退下。”扶萤别开脸,不再看他。 他垂着眼,轻步退出了房门。 现下他倒不怕被赶出去,出门在外,多有危险,待到了晚上,他自会被叫进屋里去,他担心的是以后。 待到方家,方家人必定会给青青配丫鬟,到时便没有他什么事了,更莫说等青青嫁人,那更是没他的位置。 他有些不爽,暗暗磨了磨牙,暗中祈祷那药最好再厉害一些,让青青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船不开进京城里,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也不好直奔京城去,便打算在雍州暂住一日,休整妥当后,再往京城去,也免得失了礼数。 “坐了这样久的船,如今站在地面上都觉得地在晃了。”扶萤嘀咕几句,扶着李砚禧的手臂下了车,“这北方还真是干一些,我感觉脸都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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