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华丽的衣衫如今脏污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曾经笔挺平整的长衫,如今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布,沾满了血渍、汗渍和污垢。 唐晓蝶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落魄到如此地步。 更让她惊骇欲绝的,是罗辰眼中的恨意。那恨意如此刻骨,如此摄人心魄,几乎要将人吞噬。眼睛布满血丝,目光凶狠而诡谲,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唐晓蝶撕碎。那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凶狠而疯狂,完全丧失了人性。 唐晓蝶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那目光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是你这个贱人!”罗辰咬牙切齿地说,眼中喷射着仇恨的火焰,“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这个狐狸精,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让我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以泄心头之恨啊!” 唐晓蝶被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说道:“罗辰,我何时害过你?分明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冷静点!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想问清楚,是谁陷害了阿灿?又是谁害得你沦落至此?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呵,什么阿灿。多么亲昵的称呼啊,好一对神仙眷侣!”罗辰冷笑连连,话语刻毒。 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崩溃。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 罗辰突然一把抓住唐晓蝶的肩膀,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猛地将唐晓蝶推到墙上,力道之大,撞得她头晕眼花。 唐晓蝶吃痛,差点尖叫出声。但她强忍着剧痛,拼命稳住身形。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面前这个疯癫的男人,心中划过一丝恐惧。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当年的事,我早已放下。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骂你,而是为了救阿灿!我知道他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唐晓蝶强自镇定,直视着罗辰的双眼。 见他没有说话,她蹲下身子,与罗辰平视,声音柔和了几分,似乎带着怜悯和惋惜:“罗辰,你我之间,确实有过不堪,有过伤害。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明真相,救出无辜的人。我丈夫阿灿,他是清白的,是被人诬陷的。而你,恐怕也是受害者吧?你知道是谁将你囚禁在这里吗?是不是林火生?他是不是逼迫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罗辰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唐晓蝶。 似乎在犹豫,在挣扎。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道:“林火生?你怎么知道是他?你……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晓蝶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压低声音,语气诚恳而坚定:“罗辰,我查到林火生和此案有重大关联。他似乎策划了一切,目的就是要陷害阿灿。而你,恐怕也是他的棋子,是他用来对付我们的工具。你仔细想想,你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你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要被关在这种鬼地方?恐怕这一切,都是林火生的安排吧?他利用了你,欺骗了你,现在还囚禁了你。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只是想利用你除掉我和阿灿。你难道甘心被他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吗?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揭穿他的阴谋吗?” 罗辰怔怔地听着,脸色变幻莫测。唐晓蝶继续说道:“罗辰,你我恩怨,何必再提。现在我不怪你,不怪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只问你,是不是林火生把你带到长安来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罗辰闻言,蓦地抬起头,狐疑地打量着唐晓蝶。那眼神阴晴不定,时而凶狠,时而迷离,似乎在揣摩她话中的深意。紧抿着嘴唇,面色阴沉如水,全身紧绷,如临大敌,似乎随时都会暴起发难。 见状,唐晓蝶强自镇定,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罗辰,你欠我的,难道你忘了吗?当初,我对你一片痴心,为你付出了一切。我以为,我们会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我将唐家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你。可你呢?你却暗中勾结他人,生生掏空了我唐家的家底。你和你娘,差点将我活活打死。我父母含冤而死,家破人亡,这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这笔血海深仇,这笔旧账,叫我如何能忘?可如今,我愿意放下过往,愿意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我不想追究,不想报复。我只求你告诉我真相,只求你说出实情。这难道还不够宽宏大量吗?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大可装聋作哑,独善其身。但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种下的恶果。你该想清楚,究竟要选择怎样的未来,要选择站在谁的一边。我再问你一遍,林火生究竟有何阴谋?他为何要这般算计我夫君?你若知情,还请赐教。你我曾经夫妻一场,我唐晓蝶从不亏欠你什么。你今日帮我,来日必有厚报。你好自为之吧!” 罗辰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虚不已。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早已哑口无言。唐晓蝶说的,不都是事实吗?他对不起她,亏欠她,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他还能狡辩什么?还能逃避什么? 罗辰的脸色,霎时间灰暗下来,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唐晓蝶的双眼。那种愧疚和自责,如同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喘不过气来。 是啊,他亏欠她良多,他犯下的错误,早已无法弥补。他抢走她的家产,害死她的父母,这些罪孽,他该如何赎清?如何偿还? “你说得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唐家。当年的事,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被利欲熏心,不该被蒙蔽双眼。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身败名裂。这笔帐,我确实难辞其咎。如今想来,我真是罪孽深重,恶贯满盈啊!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我恨自己当初太过愚蠢,太过贪婪。我后悔没有珍惜你的真心,没有守护好我们的婚姻。可我又能如何?覆水难收,生米已成熟饭。我虽悔恨,却也无力回天。你要问幕后主使是谁,我告诉你,正是林火生那个老贼!他早就看陈灿耀不顺眼,处处与他作对。这一次,他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设计陷害于他。而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傀儡罢了!我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供他驱使的傀儡。林火生这条毒蛇,不过是想利用我,除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罢了。唉,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第131章 罗辰冷笑一声,目光阴鸷:“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铲除异己,巩固权势罢了。那个陈灿耀不是林火生的心腹,又岂能容他在国子监得势?这出戏,说白了就是要除掉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扫清他成为祭酒的障碍。” 声音愈发阴沉,透着一股子嘲讽和不屑:“你想啊,如今陈灿耀锒铛入狱,陈老爷和陈夫人又双双病重。整个陈家都被祸事缠身,风雨飘摇。这不正中那个老贼下怀吗?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的祭酒。这个位子,他觊觎已久了。当初,他想方设法地促成林素曦和陈灿耀的婚约,无非就是想攀附权贵,巴结上陈灿耀的父亲,好为自己谋取祭酒大人的位置。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从来都是唯利是图,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后来,当林素曦凭借一曲倾城舞,博得则天女皇青眼的时候,林火生又打起了新的算盘。若是能把女儿嫁给哪位位高权重的王公贵族,自己不就能平步青云,顺理成章地接替祭酒之位了吗?于是乎,他便满心欢喜地筹划起这桩婚事,巴不得马上就能飞黄腾达。可惜啊,好景不长。女皇的新鲜劲头一过,便对林素曦失去了兴趣。这位娇蛮任性的舞姬,转眼间就从宠姬变成了弃妇。林火生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呢,就咣当一声落了空。不过,他岂是轻言放弃之人?既然靠女皇不行,那就重新捡起和陈家联姻的计策。他知道,林素曦对陈灿耀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只要把女儿许配给他,让她坐上陈家当家主母的宝座,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拉拢陈府,让陈祭酒助自己一臂之力。到时候,祭酒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造化弄人,天意难违。谁曾想,堂堂陈府世家,竟会出了这般荒唐事?林素曦不仅没能得到夫君宠爱,反而香消玉殒。眼看着美梦成空,眼看着算计落空,林火生又怎能不恼羞成怒,又怎能不怒火中烧?于是乎,他便转念一想,干脆利用这件事,来彻底扳倒陈家算了。只要陈灿耀身败名裂,只要陈祭酒身陷囹圄,自己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的祭酒大人了吗?是的,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这就是他的步步为营。他在暗中布下这么大一盘棋,无非就是要把所有对手一网打尽。可叹啊,一个堂堂正正的祭酒之位,竟要靠这种龌龊手段去谋取。一个光明磊落的仕途,竟要建立在无辜者的血泪之上。林火生啊林火生,这是何等的泯灭人性,何等的丧心病狂?” 唐晓蝶听得入神,眉头紧锁。她似乎对罗辰的分析颇为认同,却又隐隐觉得其中有什么疑点。 她说道:“这些我都猜到了。林火生这条毒蛇,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可是,韩孟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偏偏死在考场?这其中又有什么内情?” 罗辰听她这么一问,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故作神秘,压低嗓音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韩孟焕的死,可不是什么意外。他会出现在考场,会在那个时候丧命,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一出戏。” 罗辰顿了顿,目光变得晦暗不明,环顾四周,似乎是在确认无人窃听,这才续道:“其实啊,这件事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林火生早就知道,韩孟焕会用新身份,去参加国子监的考试。他让我提前埋伏在考场隔间,在隔间中放了迷药。等到考试当天,陈灿耀进去巡视的时候,就不知不觉中了招,被迷药迷晕了过去。” 罗辰说到这里,唇边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笑容森冷而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几分癫狂:“就在陈灿耀昏迷的时候,我从暗处出来,一刀结果了韩孟焕的性命。然后,我伪造了一个陈灿耀行凶的现场,嫁祸于他。等他醒来时,就已经是待宰的羔羊,被人逮个正着了。哈哈,这个蠢货,不过是我们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罢了!” 听到这里,唐晓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罗辰,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你和林火生精心设计的阴谋?” 唐晓蝶越想越是后怕,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紧紧攥着衣襟,似乎要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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