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回事?”唐晓蝶盯着她,冷冷地质问,“周紫,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把沙石,分明就是你放进茶叶里的罪证!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承认吗?” 周紫张口结舌,眼中蓄满了泪水,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晓蝶姐姐,我……我真的冤枉啊!这些沙石,不是我放的!我……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唐晓蝶冷哼一声:“你还嘴硬是吧?亏我一片真心待你,将你当做亲妹妹。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处心积虑地害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竟收留你这么个白眼狼!” 周紫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颤抖着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求饶道:“晓蝶姐姐,我真的冤枉啊!我虽然粗鄙愚钝,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缺德事!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姐姐若是不信,就把我交给官府发落吧!” 唐晓蝶怒极反笑,一把揪起周紫的衣领:“交给官府?你倒是想得美!我唐晓蝶的事,还轮不到官府来管。这笔账,我自己会清算!” 说罢,她大力一推,将周紫重重地摔在地上。周紫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哀求的目光望向唐晓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唐晓蝶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紫,一字一顿地说道:“周紫,你给我听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难免磕磕绊绊。我不忍心就这样把你赶走,毕竟咱们姐妹一场。你若是真心悔过,愿意坦白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重新给你一个机会。” 周紫颤抖着双唇,声音哽咽道:“晓蝶姐姐,我知道这一切看起来对我很不利,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虽然出身低微,但绝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害你呢?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唐晓蝶冷冷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你这几滴眼泪就能打动我吗?我告诉你,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用这一招来骗我,现在的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是真的无辜,大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事情的原委,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楚楚可怜地求我相信你。但你现在这副心虚的样子,不就是在告诉我,你心里有鬼吗?” 半晌,周紫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目光坦然地直视着唐晓蝶,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颤抖,但语气却无比坚定:“晓蝶姐姐,你说得对,我是有事瞒着你,但那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多,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我发誓,我对你绝无二心,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但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只限于你我二人之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好吗?” 唐晓蝶闻言,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嘴角浮现出一丝犹疑的神色。端详着周紫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但周紫脸上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让她不由得心生动摇。 唐晓蝶心下了然,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尽管慢慢说来。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先听你解释的。” 周紫听着听着,眼泪就簌簌落下,身子颤抖不已,哽咽道:“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说起。我做错事,伤害了你们,这是千真万确的。可是,我这般做,也不全是出于本心啊。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才做下这些蠢事的。” 唐晓蝶连忙追问道:“身不由己?这是什么话?难道……难道还有人在逼迫你不成?快给我说明白了!” 周紫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纠结,似是下定决心,长叹一口气,颤声道:“其实,我这次来投奔你,本就另有目的。我……我其实是林素曦派来的奸细,是她指使我来毁掉柳夏茶肆的。” “什么?”唐晓蝶惊愕万分,一时间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紫,脱口问道:“紫儿,你说什么?林素曦?她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紫哭得更加伤心了,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只是林素曦承诺我,只要我能成功毁掉柳夏茶肆的名声,她就帮我摆脱韩孟焕的控制。我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才答应了她。我本以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跟你朝夕相处之后,我真的被你的善良正直所打动,开始动摇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欺骗你了,可是我又怕林素曦,让我重新落入韩孟焕的魔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唐晓蝶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阵发黑,颓然坐倒在床沿,喃喃自语道:“林素曦,好一个林素曦!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连你这样无辜的人,也不放过。真是……真是太无耻了!” 周紫见她神色恍惚,忙擦干眼泪,跪倒在她脚边,语无伦次地说道:“晓蝶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过贪生怕死,才铸成大错。我知道,我这般欺骗你们,是万死难辞其咎。可我发誓,在跟你们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心把你们当姐妹看待的。你们的善良正直,让我深感愧疚,让我幡然醒悟。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说着,竟泣不成声,悲戚欲绝。唐晓蝶闻言,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俯身将周紫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阿紫,你这般做法,着实让我寒心。我本以为,我待你至诚至善,你定然不会负我。却没想到,你竟会如此背叛。你可知道,你这般所为,不只是伤害了我和离柔,更是伤害了你自己啊。” 周紫闻言,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哽咽道:“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可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以死谢罪吧!” 说着,她竟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唐晓蝶大惊失色,连忙一把夺过匕首,厉声喝道:“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若真有悔意,就该好好活着,以行动来弥补过错,而不是这般轻言放弃!再说,就算你死了,难道就能抵消你辜负我和离柔的信任吗?” 周紫被她这番话骂醒了,不由得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看着她,喃喃道:“你……你不怪我吗?你还愿意原谅我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吗?” 唐晓蝶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拭去泪水,语气缓和下来:“傻孩子,恨你太容易。但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因为我相信,人性本善,只要肯悔过,就没有不能改过的错。你我本就是同病相怜之人,现下又有共同的敌人。只要携手并肩,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周紫闻言,泪如泉涌,一头扑进唐晓蝶怀里,泣不成声:“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如此宽宏大量,我却恩将仇报,简直不配做人!从今往后,我唯你马首是瞻,誓死效忠,绝不二心!” “好了,好了。”唐晓蝶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而坚定,“知错就改,永远不嫌迟。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林素曦那个毒妇不会善罢甘休。从明日起,你我要更加小心谨慎,提防她的阴谋诡计。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告,万万不可大意。” 周紫一一应是,眼中闪烁着感激和敬佩的光芒。唐晓蝶正色道:“还有,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离柔。她心直口快,若是知道真相,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咱们就瞒着她,三缄其口,明白吗?” 周紫连连点头,举手发誓道:“晓蝶姐放心,我今生今世,再不敢对你们有半分歹心。林素曦那贱人的事,我也绝不会透露半分。今后但凭姐姐差遣,我万死不辞!” 唐晓蝶听了这番恳切的说辞,心中大慰,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微笑。 她扶起周紫,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紫,你能醒悟,我由衷地替你高兴。以后的路,恐怕还会很难走,但只要我们三姐妹同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完,她轻叹一声,缓步走出房门。
第81章 暮色四合,繁华的长安城渐渐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在一处幽僻的茶肆内,周紫紧张地绞着手指。 每一次与林素曦见面,周紫都感到如履薄冰,内心惶恐不安。林素曦看似柔弱娇美,却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让她不寒而栗。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昏黄的烛光映出一个窈窕的倩影。随着林素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紫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林素曦缓步走来,面带娇笑,风情万种。然而她眼底的冰冷却骗不了人,周紫心中不禁一颤,暗暗握紧了拳头。 “阿紫,好久不见。”林素曦款款落座,媚眼如丝,语气轻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最近在唐晓蝶那边可还顺利?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周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尽量镇定地开口:“林姑娘,恕我直言,这段时日与唐姑娘相处,我渐渐发现她并非你口中的险恶之人。相反,她为人宽厚仁慈,待人接物也极有大家风范。我实在不忍心再欺瞒于她,更不愿意继续做这种背叛朋友的勾当。所以,我决定退出这个计划,从此不再当你的耳目了。” 说到最后,周紫的语气愈发坚决,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倔强。她直视着林素曦,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林素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变色,死死地盯着周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寒意。良久,她才冷冷一笑,声音低沉得可怕:“阿紫,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被那贱人骗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周紫心中一颤,但仍然坚持己见:“林姑娘,而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唐姑娘的为人。我知道你与她有过节,但她对我的恩情,我却无以为报。我实在不愿再做这种违心之事,欺骗她的信任。从今往后,我就在柳夏茶府安心做事,不再参与你的计划了。还望姑娘成全,放我一条生路吧!” 林素曦闻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周紫的衣领,厉声质问道:“爱莫能助?你这贱婢说的可真轻巧!你可知道,当初我费了多大的心血,才把你送到唐晓蝶身边?你的任务就是要搜集她的把柄,助我击垮她和陈灿耀。现在你倒是好,竟敢半途而废,还跟我说爱莫能助?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被那个贱人收买,要背叛我?!” 周紫听了这番话,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挣开林素曦的手,冷冷地说:“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种人,哪里值得您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亲自来收买?再说,唐姑娘和陈公子的事,我也不想再插手了。我只想在这柳夏茶府好好干活,赚钱糊口,远离是非。您要是不满,大可以另找高明,我周紫可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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