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表示理解,唏嘘叹道:“陈年旧事终于真相大白啦.......” 他朝她投来如梦似水的一瞥,自怜地说:“……是啊,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娶个媳妇了。” 豆蔻一听,不接茬了。她默默仰望星空,自建了一个话题说:“北斗今天好亮啊。” 王爷摸了摸她的发丝,微笑道:“你出了不少汗,回家得再洗个澡了。就用我的温泉池吧。” “不用,这成何体统。”她忽然正派起来了。 “……左右马上是我的王妃了,我还嫌弃你不成?”他说这话时,脸皮一阵微痛。 “王爷不是说小人这辈子没希望的吗?这话才过去几天?” “那都是玩笑话。你再重问一遍,本王会正式地允你。”他老大不小了,眼里的神采却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不问。我以前说的也是玩笑话。” 【作话】 再成个亲,就结束了。
第24章 024 ◌花好月圆. 豆蔻说:“我不问。我以前说的也是玩笑话。” 王爷动了动嘴角,不吭声地随她往前走。似乎在酝酿重大的言语,微妙地缄默着。 豆蔻觑眼向他瞧瞧。一身夜行衣的王爷融在夜色里,浑身的轮廓极浅。只有脸是清晰的。星月为他打了一层湿润的柔光,线条美得不真实。他向她看过来,眼里涨了潮似的满是情愫。 豆蔻自有灵性以来,对情爱这种事见多了。她也是懂的。只是一心不沾而已。 因为它看着甜,实则是苦的。把一颗清净的心交与爱火中煎熬,多么傻?再美的情爱也有苦相思、怨恨痴、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千般万种熬透了,才酿出那一丁点儿甜。 甜的时候,还得担心失去了怎么办。情爱就是这样充满怖畏的东西。 她不是不懂,是太懂了。可是,做个绝情冷漠的人,似乎又更没意思。 有何必要吊着他呢?本来就是来以身相许的啊! 王爷用一种很深很柔的语气说:“咳,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但是刘元说,焐一焐就热了。我就想,干脆把人娶回家焐着。” 他说这话时,手心攥得发冷。一颗心好像裸了出来,只要她丢一句重话,就能给他致命的伤。 豆蔻笑道:“那你确定能焐热吗?” 他的声音更轻下去:“嗯。我晓得豆豆是怎样的人。” “我怎样的人?” “你是那种别人疼你一分,你会疼回去一百分的人。你很懂事。” 他也知道她若疼他,未必就是两情相悦,魂梦相依了。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以前他顶瞧不起为了情爱要死要活的人。现在,自己也一头热地要死要活了。他苦笑了一下。 一切还没开始呢,他已是一副吃了苦的过来人模样了。豆蔻忽然有点怜惜他。他在天上地下都是矫矫不群的翘楚,怎么就忽然迷上她了呢? 就因为她把他摁在狗屋里挠了回痒痒,虐了一回?豆蔻心里一乐。 她挺干脆地爬到他背上,高高兴兴地说:“好吧,王爷,那我给你做媳妇儿。” 他一僵,站在原地笑了,满脸幸福的潮红…… 过了一会,将一条胳膊反背过去,圈在她的腰上,以正常的步速回家去了。 豆蔻娇痴含笑伏在他肩上,哼着小曲儿。 似乎这声“媳妇儿”从嘴里释放出来,她的青涩就褪了许多。眉眼间自然而然有了女人的妩媚。 * 太子没了。皇帝大恸。 可是这当口,越王爷竟然要成亲。还是趁皇帝上朝时求见,当着文武百官请的旨。他那父皇勃然大怒,当场拿一叠奏折砸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准。 但是,三个月后,王爷硬是把婚事给办成了。 整整三个月,满京城都在传,他会在这一日成亲。 八月十五中秋当日,从黎明开始就天将瑞兆不断。漫天五彩云霞流动,天空深处似有隐隐的乐声,悠悠扬扬的。似有还无,若实还虚,叫人感到莫名的欢喜。 更了不得的是,京城中像烧了一把花火,一朵一朵奇花盛开,自宫廷到民间,自大街到深院,一夜之间铺了彩毡似的,处处红紫芳菲,繁花如梦。 一大早,钦天监急冲冲跑去见皇帝,面容惨白下跪道:“臣昨夜得仙人托梦,今日越王大喜,天将瑞兆。任何人不得阻挠,否则有暴卒之危。陛下须降旨普天同乐。” 皇帝本来铁了心要派兵去镇压逆子的,一听这话三魂离了七魄,胆子也快吓破了。 这天,大街小巷都在流传一个谣言,不知从何而起的:说越王其实并非皇帝亲生骨肉。 他的真正父亲是天上的帝王。那位陛下不忍儿子投作凡胎,化作皇叔的模样与禧妃□□好,使她暗结仙胎,生下了越王——这话无数人都信了。 那么神功盖世、倾国绝代的人物,岂会是当今昏君的种?这漫天的瑞兆就是佐证啊! 到了傍晚,来了一群群仙鹤和彩鸟,啼鸣婉转,万分动听。衔着红花的白鹿迈着优雅的碎步招摇过市。越王府附近的杨柳河一夜之间清澈如镜,里头锦鲤成群,摇头摆尾。更有无数彩蝶翩飞,在大街小巷的花间起舞。 这一天,连太阳也是柔情无限的。 瑞兆层出不穷,铺天盖地堆砌下来,都叫人有点恐惧了。 凡人们被征服得双膝发软,跪在了家门口。连皇帝也战兢兢领着宫妃们,在太庙前不停地祭天。 越王到底不同凡响,把婚事办得特别不俗。他既不抬花轿,也不敲锣打鼓。只和新娘一起骑在白马上,得答得答在全城走了一遭。身后跟着十八骑亲兵,莫不是鲜衣白马,银鞍银辔,阵仗宛如天上的神兵……然而,这场没有锣鼓的婚事,在人们的心里喧闹了一辈子。 * 等到了洞房里,一切终于清静了。 红烛跟人逗趣似的发出“呸呸”的轻响。豆蔻穿着起码绣了十斤丝线的喜服,端庄地坐在床边。玉雪丰润的脸蛋镶嵌在浓烈的色彩间,冰清玉洁,不可方物。 这日喜宴没请外人,就府里亲兵摆了几桌。饶是如此,新郎走进洞房时好像还是醉了。 他走来时,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借着酒劲把她一搂,舒坦到极致地喊一声:“我的豆豆啊,把这交杯酒喝了。你就正式成我媳妇了。” 豆蔻甜得鼻子起了细纹,她很乖地喝了。她晓得他没醉,只是紧张害羞。她倒不紧张。 喝完交杯酒,他的目光在她眼里温柔地逗留了一会。然后笑了笑,意犹未尽似的,拿起酒壶给自己继续斟酒。尘埃落定地叹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豆豆。你先睡吧。睡里头的被窝。” 豆蔻跪坐在床上,“咱们不圆房么?” 越王僵硬了一下,一层更艳的绯红漫过了他的脸。“我立志长生,与你天荒地老。不差这一时。” 他知道,成婚这事儿是他卑鄙了。是挟恩以报。但是,他也就只要一个名份就行了。天上地下谈起来,会说他就是豆豆小仙女的男人,这名份叫他想一想也是美的。 豆蔻问:“真的吗?” “真的。” 她对他甜甜笑起来。一对瑰宝大眼秋水波光地瞧着他。她知晓他怎么想的:怕她委屈呗。 她可不是个矫情人。有些事她以前不愿沾,可是既然沾了就会全心全意待他好,让他做世上第一幸福的人。不然这日子有啥过头? 人家的相公洞房里有的,她相公也要有才对啊。 王爷被她笑得不自在,“睡吧。天色不早了。” 豆蔻一层一层脱掉喜服,将自己从繁荣的壳子里剥了出来,只留一套樱红的寝衣。新郎眼神一乱,把头别开了。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爬进自己的被窝:“本来都盼了一天了,巴着晚上洞房花烛呢。你竟然不肯,哎!” 他缓缓地把头扭了回来。 她躺在那儿,怨怨地对着手指:“人家洞房都有鱼水之欢,夫妻恩爱。我要一个人睡冷被窝。这就是你的焐焐热哦?上了你的当了!”她唉声叹气的。 王爷的道心只有肥皂泡那么厚,如何经得住她这样戳? 他被她甜得鼻子酸热,眼底都湿了。喉结一升一降上下滑动。呆坐了一会,把酒壶往地上一搁,挥落了帐子....... 孤单半辈子的王爷有了一份最美的花好月圆。 ——小小的瞎搞甜文,谢谢阅读。
第25章 025 ◌小小番外一则,请随意取用~. 帐子静静垂落了,圈起一个春宵的结界。 新郎向新娘靠了过去,一张脸红得要熟了。就像用酒腌过,再放到炉火上烤过的章鱼的色泽。他憋着一抹笑,捏住她的被角缓缓往外掀。 豆蔻摁住了不放,瞟着他问,“你做什么,王爷?” 她眼里盈满明亮的笑意。脸庞映着红烛的暖光,那样的娇艳不可方物。 王爷这一刻发现,原来他的豆豆也有如此美艳的一面。美艳,妩媚,甚至是艳情的。这模样叫他知道她准备好要给他一顿艳福了,全身心都在为他准备着。 王爷的声音浓稠起来了:“不是嫌被窝冷么,咳,为夫帮你焐焐。” “我的被窝已经热啦。”豆蔻甩一甩头,笑道:“王爷睡自己的被窝。时候不早了,赶快睡,养足精神好修仙呢。” 他噗嗤一声失了笑,脸上酡红似火。“为夫逗你呢,怎么能当真?” “不害臊。”她娇嗔了他一眼,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 新郎徐徐俯下脸,像亲近一个梦想似的珍惜地贴住了她的脸侧。就那样栖息着。没有过分心急的动作。静静地、蠢蠢欲动地肌肤厮磨。 男人向女人撒娇乞怜的小手段,他一上手就会了。这招立刻把气氛引到了很真格的层面上。 他怜惜地问:“豆豆……你真的不在意么?你可是仙体。” 亲密无间的语气。 豆蔻含笑对他望。其实,她并没有多在意。 天人也有五衰的。仙寿到了、福德尽了也会死亡。哪里就有真正的长生?就算能活十万年,尽头仍是遥指青山、一个土馒头。 仙体真比凡躯高级么?不见得。 她内心深处一直有个特立独行的想法,认为天界也没啥了不起。因为那里也存在等级的差别。 有帝王、有仙官,也有她这样的草根。有统治与被统治的地方能算是真正的净土吗?她觉得不算。既如此,她又何必撺掇他修炼飞升? 真正的道究竟在哪里?她也不晓得。 她只知她要行自己的道:待人、处事尽量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就要做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妻子。她是这么想的。 她眼梢一挑说,“我当然在意的呀。”这表情暗示她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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