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蓁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寻的方法,等她动手之时,设下埋伏,然后重伤于她,即便被她逃了命去,我们依旧可以在大婚之时将她揭穿。” 慕容霄将黑子落下,道:“我已经私下同丐帮帮主去信,她们会在大婚当日来到慕容府。而逍遥派必定不会再维护慕容斐,其余门派便也不足小觑。至此,慕容斐不仅失去了官府的支持,也会失去她多年培植的势力。” 荣蓁看着他,道:“那你呢,如何对付慕容府中族人后面的刁难?” 慕容霄望着她,“你这样问我,又有何用,总之我也无法回答你,死也好,活也罢,姑苏事了,你便会回都城去,姑苏城发生的一切,你都只当成一场梦罢。” 慕容霄没再继续纠缠,仿佛从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荣蓁问道:“那你觉得她会何时动手?” 慕容霄似乎异常笃定,“今晚。” 荣蓁道:“上次你一人行动,已经受伤了。这一次倒是听劝得多,若是功夫不在他之上,先要躲避留住性命再说” 若是慕容斐真的如慕容霄所说,亲自去府衙杀了秦不言。荣蓁倒是希望慕容斐可以不必留情,秦不言此人太过可恨。 天刚入夜,慕容霄便与荣蓁一起去了府衙。秦不言瞧见两人过来,同二人寒暄几声,却看见荣蓁脸上毫无笑意,她的笑便也停在了那里。秦不言心里清楚,这次怕是狠狠得罪了荣蓁。也不知这位女帝近臣,将来会给自己使多少绊子。 两人藏于秦不言卧房的衣柜之中,秦不言倒是大胆,本可不必在房中等着,可她非要等着慕容斐前来。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仍未见刺客影踪。 荣蓁道:“莫不是我们算错了?” 只是若是不能得罪吴王,便只能按她的意思来做。 荣蓁的话音一落,便听见外面传来响动,慕容霄与荣蓁对视一眼,只听见瓦片被人轻轻挪动,千绝宫的人最擅长的暗器便是银针,只要几枚银针刺入死穴,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是难救。 慕容霄伸出手来,几枚银针夹在指间,对准床榻的方向,荣蓁却有些惊讶,原来他也会使银针暗器? 却听嘭地一声,秦不言从榻上滚落下来,使银针之人见目的落空,便要进房中刺杀秦不言,恰在此时,慕容霄从衣柜中夺出,将几枚银针透过屋顶飞射过去,那人似乎没有防备房中有人,躲闪之下,竟被这银针伤到。 慕容霄与荣蓁蒙着面追了出去,却见那刺客一路逃窜,被早安排好的侍卫拦住,同她们打斗起来。 第055章 婚礼 荣蓁如今习了逍遥派的功法内力, 于剑法上大有裨益,与慕容斐动起手来竟也未落下风。 慕容霄却未上前,而慕容斐既知中了埋伏, 并不恋战,使出的剑招俱显狠辣,直往荣蓁要害刺来,眼见要刺中荣蓁胁下, 慕容霄袖间一动, 使出银针击在慕容斐的肘间,她动作一滞, 荣蓁旋身避开她的攻击。 荣蓁也慢慢意会过来,慕容霄并不想在今日重伤慕容斐, 而是要像狸奴戏耍老鼠一般, 慕容斐蒙面下的那双眼闪过狠厉,步法极快,绕到慕容霄身侧,而他却并不躲闪, 与她对起招来, 双双击出一掌,掌风强劲,两人各退了一步,慕容斐心知自己与眼前人的功力不分伯仲,再战下去只会被官府的人捉住。 荣蓁适时在她身后刺出一剑,慕容斐侧身躲过,一掌拍向荣蓁的肩, 荣蓁手中的剑指向慕容霄,荣蓁连忙稳住步子, 将手中剑收回,转身指向慕容斐,慕容霄眼神一凛,忽地贴在了荣蓁身后,握住她手中的剑,运起内力, 剑风直击在慕容斐的肩头,将她肩上黑衣布料震碎,她身子也晃了晃,口中似乎溢出血来。 只见慕容斐的手中突然甩出一物,在空中炸裂出声,霎时烟雾弥漫,慕容霄闭上眼眸,只听得她飞身而起,从屋檐上跃下,已经逃离此地。 虽只有一息的功夫,院中烟雾便已散去,但这也足够慕容斐走远,荣蓁看向慕容霄,“她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已经与慕容斐两次交手,难保她不会起疑。慕容霄却格外从容,“放心,她绝不敢将此事闹大,如今慕容府里可还有几个帮派的贵客在。” 秦不言从一众人之中出来,看向她们二人,“我已经让人追了过去,今夜这城里会很热闹。接下来的事,就要看慕容公子的了。” 荣蓁并不理会秦不言,抱剑看向一侧,慕容霄朝她点了点头,接着便要同荣蓁一起离去,而秦不言却唤住了荣蓁,“荣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霄侧眸看向了荣蓁,自那晚她亲口说出已有家室的事,慕容霄似乎刻意不去打探荣蓁的消息,不知她真实名姓,不知她的身份。而原来她竟姓荣,慕容霄的指骨忽地捏紧,即便他不是朝廷中人,却也很难不知,朝中如今二十岁上下,又姓荣的官员,还会是谁。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宁华帝卿所尚妻主。 原来这就是她与他的距离。 书房中,秦不言歉声道:“荣大人,姑苏之事,的确是秦某安排不周,只是如今眼看便要了结,陛下又令下官保证,让您八月前务必回到京中。你我也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各种疏忽,望荣大人莫要与秦某计较。” 荣蓁冷声道:“听秦大人这意思,倒是怪我不顾大局了?” 秦不言连声道:“不不不,秦某绝无此意,只是,陛下千叮咛万嘱咐,只说不许将荣大人您与慕容公子的事传出去。” 荣蓁冷哼一声,“原来秦大人还知道此事不妥啊,肆意算计荣某的时候,怎么不曾想到今日。”她的眼神只差将秦不言钉住,“即便这事有慕容霄的主张,可他毕竟不知我身份,而你呢,你可知道此事若是传出去,于皇室声名有损,于殿下有损,亦毁了慕容霄的清誉!” 秦不言无法辩驳,只能指望她消气,“荣大人教训得是,秦某也有心负荆请罪,只是既然这事已不宜声张,荣大人便先将此事揭过。” 荣蓁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她拂袖离去,从门里走出,只见慕容霄正等着她,他负手立在院中,仰头看着天上悬月,荣蓁走到他身侧,慕容霄看着月亮的神情竟有些怅惘,荣蓁道:“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慕容霄不发一言,直到两人翻进慕容府,慕容霄才道:“后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日,即便在一个府上,婚前也是不能见面的。过了那日,我便为你将蛊解了,你也就自由了。” 是啊,等过了十八那日,不论结局如何,她与慕容霄也不会再有交集。荣蓁由衷道:“也祝你达成所愿。” 慕容霄却道:“有所得,必有所失。” 而这一晚正如慕容霄所言,慕容斐不敢惊动几大派的人,袁氏瞧见慕容斐肩头伤情,大惊失色,“我去请郎中来。” 慕容斐按住他,“这是内伤,府里郎中治不了,需要仔细将养。”说着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袁氏红了眼眶,道:“这秦不言究竟还有何身份,你手下的人伤不了她不说,连你也……” 慕容斐道:“是我大意了,这内伤本没有这样严重,可那人射出的银针恰好封住了我臂上经脉,运功不畅,这才如此。” 袁氏叹了口气,“可今日没能杀了秦不言,日后更不可能得手。不如给吴王去信一封,只说如今她提高了警惕,又有高手保护,吴王若还需要千绝宫的人为她办事,便不能把事做绝。” 慕容斐却沉思良久,道:“的确要给金陵送信,吴王那封信我虽看不出异样。但此事总透着不寻常,像是有人设了圈套,只等我往里钻。” 袁氏面带惊色,“那当如何?” 慕容斐脑海中回忆着那人的招式和“她”手中使出的银针,“究竟是什么人,竟连千绝宫的暗技也学去。莫非,是千绝宫早有人背叛了我,还是那人知道千绝宫的底细。” 袁氏道:“不论是谁,眼下倒不如先撇清与千绝宫的关系。戚连钰如今态度不明,若是这般,让她以为如今千绝宫已与咱们无关。或许能让她不再针对于你。” 而慕容斐还未等来金陵的回信,便已到慕容霄大婚之日。 即便这婚事是假的,慕容霄看着铜镜里一身朱色婚服的自己,依旧恍惚着,秋童拿起木梳为他梳理着长发,又取出花枝鎏金冠,替他束发,“今日是主子的喜事,总要开怀一些。以往都是族中长辈为新人梳头,袁氏不见踪影,倒也好,省得主子还要费心力与他周旋。” 多年隐忍,成败在此一举,慕容霄抚着腰间,婚服之下,是割人的利刃。 这已是荣蓁第二次着喜服,飞鸾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荣蓁从镜子里看向她,“想说什么就说吧?” 飞鸾心思单纯,问出的话也分外傻气,“大人,您不会真的和慕容公子成婚吧?” 大周律法虽从不干涉女子娶夫纳侍,但也只能有一个正夫,且不说姬恒是帝卿,根本无法和离,即便是普通人家,正夫尚在,也没有另娶一夫的道理,若是被正夫母族状告,那也是要问罪的。 荣蓁站起身来,腰间佩环作响,道:“你还真是抬举我了,我可享不了这等福气。” 人都说洞房花烛乃小登科,飞鸾只怕荣蓁留恋温柔乡,听她亲口承诺,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分外热闹,只怕一会儿就有人来将她请去正堂待客,荣蓁趁着机会同飞鸾道:“我不知道慕容霄与秦不言如何商定的,但你一定要确保,婚礼之时,秦不言要带人赶来。虽有慕容霄的指证,但也难算人心归属。官府的人若是介入进来,那些人便会只顾自身,不会趟这场浑水。” 婚仪定在傍晚,荣蓁在正堂同一众人寒暄,脸上挂着笑,硬生生捱了一整日。几派均送来了新婚贺礼,荣蓁倒是留心了逍遥派的礼物,不知是不是因为戚连钰暗中与慕容斐反目,这礼物竟也显得敷衍了些,竟只是一些珠宝。 而昆仑派送来的东西便贵重许多,荣蓁想起之前曾听慕容霄说过的,昆仑派前掌门半年前病故,而今上位的这个褚掌门年纪尚轻,根基未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拉进与慕容斐这个武林盟主的关系,以获得她的支持。 正在荣蓁怔然之时,韩家令忽而走了进来,同荣蓁道:“方才又有贺礼送过来,可将东西放下,人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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