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怒道:“若是江木槿知晓真相,定会对你失望至极。药呢?” 宁郡王心知肚明,此计并非长久之事。久久不曾有孕,待江木槿腻烦,依旧会离他而去。 宁郡王将药瓶双手奉上,灰心丧志自嘲道:“陛下说的没错,要走之人强留一时,也强留不了一世。” 萧景飏取过药瓶紧紧握住,心中窃喜,面上义正言辞开解道:“不让她得偿所愿,又怎能知晓她真正的心意。或许,她心意动摇,早就不想离开也说不定。” 宁郡王黯然的眸色,恢复一丝清亮。他执着于江木槿留下,反倒忽略了对方真正的心愿。也罢,该来的总会来。先遂了对方的心愿再说。 “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听宁郡王口吻郑重,大约是听了进去。 萧景飏想要支开宁郡王,询问言御医此药有何禁忌。便道:“宁郡王,宴席快开了,还不快入席去。” 宁郡王一离开,萧景飏四下环视。汪宁与萧景俪已然去向正殿。 他急急扶起言御医,问道:“言御医,此药可伤身?” 言御医回道:“回陛下,是药三分毒,长久服用的确会伤身。不过每月停服七日,正好可在女子来月事这期间,喝上几副养肝驱毒的汤药,便可将体内的毒素排净。如此反复,确保对身子无害。” 萧景飏眉飞色舞,将头凑到言御医耳畔,小声命道:“这药,朕用了,切莫让旁人知晓。” 言御医吓得脚下一软跪地,若是陛下身子有何差池,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他战战兢兢回道:“陛下,万金之躯,怎可服用此药,不如让臣为娘娘配制避子丸……” 萧景飏厉声打断:“朕意已决,你小心行事便是。” 那日江婉莹生产的惨烈历历在目,他可不愿再让她遭此罪。 萧景飏将药瓶揣进怀里,扬长而去。留下言御医一人跪在原地,惶恐不安。 元侯府,书房。 元晟倚窗而立,手持一本兵书怔怔出神。 东厢房内,一名肤白貌端的妇人与女使正在窃窃私语。 这妇人正是元晟新娶的妻子魏氏,女使则是她的陪嫁丫鬟。 女使愤愤不平道:“今日皇子百日宴请,家主好歹是侯爷,为何不在受邀之列?” 魏氏更是恼怒道:“蠢货,你说为何?如今的皇后可曾是侯爷的未婚妻,今日这等大喜之日,怎会邀请侯爷去添堵。” 女使自然听闻过,没了气愤,反倒忧心道:“难怪了,家主如今空有侯爷的名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定是因此,不受陛下重用。” 魏氏面有悔恨道:“若非这侯府家大业大,我才不愿嫁进来做续弦。如今倒好,侯爷连碰都不碰我,说是,是……” 魏氏突然闭口,似乎有难言之隐。 “小姐,是什么啊?”女使顺嘴追问。 元晟至今未碰过魏氏,说是之前上阵杀敌伤到了要处,已不能人道。 魏氏起初不信,使劲浑身解数引诱,而每每元晟皆是毫无反应。这半年来,试过无数次。不行就是不行,魏氏已然心灰意冷。夜深人静时偷偷哭泣,哭自己年纪轻轻守起活寡。 可为了颜面,这种事情怎能与外人道。即便是自己的陪嫁女使,她亦说不出口。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遮掩道:“侯爷重孝道,说是要为老侯爷守丧。” 女使没有怀疑,感慨道:“每每回魏府,夫人私下问过奴婢好几回,问小姐何时能怀有身孕。这要是守丧,是要一年还是三年啊?” 魏氏摇首,烦躁道:“这谁知晓,听天由命吧。” 房外夏蝉突然起了嘶鸣,吵得不可开交。魏氏命女使先将朱窗合上,再去驱赶树上的夏蝉。 元晟瞅见魏氏主仆二人,叫来几名家丁。那些家丁手中拿着家伙什,有斧头与木锯。 元晟猜想,难道这是要将院中这株桂树砍掉? 果不其然,家丁们奉命开始砍树。 这株桂树是元晟祖父建府时,亲手栽下的。 元晟不能人道,自觉对不住魏氏。府中大小事宜,一切交由魏氏做主。 若是旁的事,他大可不管。 可这桂树在此扎根几十载,早已树大成荫。承载着他元家三代人的过往,就此连根拔起,在元晟眼中如同断他元家根基一般。 元晟扔下兵书,冲到房外喝止:“都住手。” 家丁们闻声而止,魏氏却不乐意,连平日里的端庄都懒得装,强势道:“这蝉鸣扰得我不能好眠,都给本夫人动手,继续砍树。” 元晟瞪了一眼家丁们,说到底这是元家。那些家丁们甚是识趣,拎上家伙什各自散了。 魏氏胡搅蛮缠哭闹道:“我嫁给你,好生委屈。窝囊到连砍伐一棵树,都做不得主,老天爷啊,我怎么如此命苦啊!” 魏氏如今的模样,与当初元晟的母亲如出一辙,动不动便一哭二闹。 元晟不胜其烦,吼道:“闭嘴,这元府还轮不到你肆意撒野。” 魏氏吓得一愣,继而恼羞成怒指着元晟骂道:“你这个窝囊废,连个男人都不算……” “啪”一声巨响,元晟掌起手落,一巴掌狠狠将魏氏打倒在地。 魏氏的女使亦惊到,毕竟往日里元晟皆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她被震慑住慌张跪地,也不敢去扶魏氏起来。 魏氏哭嚎着爬起来,扑到元晟身前,挥着指尖胡乱挠抓。 终究是触及底线,元晟厌恶一推,便又将魏氏推搡在地。 “天爷啊,我要与和离。”魏氏哭喊着再次爬起,可又怕元晟真的动手打她。退到女使身旁,拽起女使。顺势躲到女使身后,让其做自己的挡箭牌。 元晟在京中的名声,早就声名狼藉。不在乎再多上一条,无所谓狂悖道:“和离?好啊,但愿你莫要后悔。” 这时,刘管家闻讯而来。元晟冲其命道:“刘管家起草两份休书,让她签字画押。” “休书?你凭什么休了我?”魏氏只是以此吓唬罢了,没想到元晟来真的。竟然不是和离而是休妻。 刘管家杵着一动不动,劝和道:“侯爷,三思而后行,夫人过门至今,并无大错,以何理由休妻啊,更何况守丧期间不得休妻啊!” 魏氏听了这话,完全卸下忧心。单单凭守丧期间不得休妻这一条,元晟便不能为所欲为。 元晟自觉憋屈,咬牙切齿瞪着魏氏,命道:“今日起,魏氏不再享有管家之权。没有本侯的允许,魏氏主仆二人不得擅自离开侯府。” 若让魏氏自由出入,定会回母家搬救兵,让如今的岳丈登门说教。 刘管家一点即通,明白元晟之意。便吩咐仆人,将哭闹的魏氏主仆拖走。而后将魏氏的东西挪到其他院子,并派有专人看管。 —————— 转眼两月即逝,小皇子已有半岁。 是日,午后。 绵绵小雨不绝,秋蝉发懒时鸣时歇。 朝华宫。 江婉莹将皇子哄睡交与乳娘,折返回寢殿更衣。 虽说宫规不准生母喂养,可有萧景飏的纵容,便偷摸着悄悄与乳娘一同喂养。 为了不被旁人发觉,传到太后耳里,让萧景飏为难。她便连更衣与沐浴这种事情,都不让人贴身伺候。 金丝楠木的屏风后,白烟袅袅弥漫着幽香。这是她命人备好了鲜花浴,以此遮掩身上的乳~香味。方裹上巾帕出浴,闻见有人开门入内。 不问而入,除了萧景飏便无第二人。 她懒懒出声问了一声:“是陛下吗?” “是。”听见答声,她这才从屏风后出来。 丰容盛鬋犹如出水芙蓉般娇艳,曼妙的身姿风姿卓越更胜从前。 萧景飏眼中燃起炙热,冲到她身前傻笑道:“阿莹,你真美。” 江婉莹半嗔半喜道:“惯会油嘴滑舌。”扭动柳腰欲去更衣。腰间一重,被萧景飏从背后抱住。耳畔传来略有凌乱的气息与狂语:“阿莹,朕要你。” 江婉莹有些心慌意乱,甚至玉容浮起红晕。虽说每日相拥而眠,可自打她有孕以来二人不曾亲近。 诞下皇子半载,与他也不曾有过。原以为是萧景飏失了兴致,她暗自胡思乱想,好一阵顾影自怜。 恍神间,人已被抱到榻上。 殿外天灰冷雨,殿内一支红烛照暖。萧景飏压着躁动,放下朱色幔帐。 江婉莹的雪肩微微抖动,仿若初次侍寝那般无助与紧张。她脸红心跳瞄着萧景飏,见他猴急般宽衣解带。露出健硕的肌理,不由想起昔日里的勇猛。 “景,景飏,要不改日吧。” 江婉莹的拒绝并未打消萧景飏的慾念,这都将养了半载了。他忍耐到了极限,前两日便开始偷偷服用避子丸。他察觉她的异样,自然洞悉她在别扭什么。软言软语哄道:“朕保证,会轻些。” 江婉莹默不出声,慌张闭上美目,不敢与之对视。这于萧景飏来说是默许,接着温软肆意游走挑拨。紧绷的身躯轻易败下阵来,不受控制地低声软叫。含咬着间尽数吞服,掏空的刹那一股空虚而至。来不及抱怨,顷刻间填得满满当当让其沦陷。 在萧景飏的耐心下,二人重拾旧欢。许是尝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放纵。末了,终是江婉莹开口求饶,方才肯作罢! —————— 斗转星移,两年后。 推迟已久的封后大典与侧立太子一同进行,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又过了三年。 汪宁与萧景俪成婚后,三年抱两,已有一儿一女。 汪祺与颜安霖则生下两女一子。俞百川与常胜暗自较劲,各自连生两子。 江木槿如愿生下一女,架不住萧景荣的痴缠与其成婚。 元晟受不了魏氏无休止的闹腾,最终与其和离。而后收养一名孤儿,请命离京镇守边疆。 江婉莹时常出宫施粥义诊,救助那些贫困百姓。 正逢寒冬,年关将近。江婉莹出宫义诊,不慎染了风寒病了好些日子。 这可心疼坏了萧景飏,勒令江婉莹不准随意出宫。 风寒好的是快,只是冰天雪地不免咳疾。拖上快一月,方好利索。 一晃到了年三十,守岁这夜。 一家三口先是在太后宫里守岁,五岁的小太子熬不住便宿在太后宫里。 到了子时,太后年岁大了,亦熬不住回寢殿就寝。 萧景飏与江婉莹二人对饮小酌,一同从太后宫里离开时,已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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