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金氏做了亏心事,吓得瑟瑟发抖。 元默惊得出了一头冷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景飏瞧着三人的反应,不动声色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朕的新宠,江才人。” 江婉莹机灵,顺势娇声娇气道:“陛下,不用费心介绍,这几位与妾都是老熟人了。” 元晟从震惊中回神,江婉莹为何没死?又何以勾搭上陛下。 元晟与父亲对视,暗叫不妙,原来今日的私宴是鸿门宴。 元金氏牙齿打颤,失仪恶狠狠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萧景飏揽住江婉莹的肩头,替她冷厉回道:“元夫人这是在诅咒,朕的女人。” 元默拉扯元金氏一把,着急忙乎离开席位跪到了正中,心急喊道:“陛下,内人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 元晟面色难看,亦跟着过来同跪。想必陛下已从江婉莹口中听闻,元家的所作所为。 元金氏见夫君与儿子都跪了,狼狈跪地爬了过去。 萧景飏不再拐弯抹角,声色俱厉喝道:“元默,此事你可认?” 元默身为刑部侍郎,素来讲究人证物证俱全。他嘴硬,不认道:“臣愚钝,不知陛下让臣认下何事?” 汪宁鄙夷瞧着跪着的三人,怼道:“元侯爷,那日包围侯府,正是你侯府的家奴,掳走了江才人。” 接着汪宁喊道:“将那个孟二带上来。” 元默脸色登时发白,方知今日陛下是有备而来。可陛下选择在私宅,或是想网开一面。陛下一向不近女色,怎会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才人,处置他一个侯爷。何况,儿子元晟还有军功在身。再不济,兰凝霜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理。事关两国邦交,陛下不可能动元晟。 分析利弊,元默反倒没有那么惶恐了。 元晟一直定眼盯着江婉莹,见她靠在陛下肩头笑得甚是得意。 锦衣华服,衬得她容颜如花娇美。不禁心中酸楚,随之那股不甘涌起。明明江婉莹,本该是他的女人。 脚步声传来,孟二,陈妈妈、赵妈妈以及春红楼的龟公,全被带了进来。 萧景飏将手从江婉莹肩头移开,气势汹汹道:“元默你身为刑部侍郎,应当对我朝律法了如指掌。按律,私卖良人为娼者,主谋绞刑,从犯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堂下跪着的,人证物证俱在,你休想抵赖。” 元金氏吓得哆哆嗦嗦,瘫软在地。 元默回首瞄了一眼,自己的家仆陈妈妈与其子孟二计上心头。满口委屈,颠倒黑白道:“陛下明鉴,此事臣不知晓,定是臣的家奴,私自作恶与臣无关啊!” 元默打定主意,让陈妈妈母子二人抗下一切罪责。 萧景飏冷笑一声,早知元默会来这一手。 “好,就算此事是你家奴所为。” 萧景飏从怀中掏出两份奏本,扔了下去厉声质问道:“伪造江婉莹死讯,上奏于朕,求旨赐婚,这白字黑字,可是你亲手所书。” 奏本飞扬落在元默与元晟二人面前,正是二人分别上书的奏本。 元默登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 元晟没有辩解,而是求道:“陛下,若有错,是臣一人之错。臣,身为江氏的未婚夫,未尽职责,才会酿成今日之事。如今江氏既然未死,请陛下给臣补救的机会。让臣依照婚约,迎娶江氏为妻。” 江婉莹花容失色,看看元晟,又看向萧景飏慌道:“陛下,妾不要离开陛下。” 萧景飏当着众人面,握着她的手,轻柔安抚道:“放心,朕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江婉莹低嗯一声,选择相信萧景飏。 萧景飏敛容收色,喝道:“元晟,我盛梁不是只有你一人会领兵打仗。与西昌国和亲之事,朕,大可另选旁人。” 元默这才认清状况,此事不与陛下一个交代。他整个元家,恐怕就此没落。 元默心一狠,指着元金氏气愤道:“陛下,一切都是这个妇人所为。臣,这就休妻,金氏与元家再无干系。陛下要杀要剐,全凭处置。” 元金氏心寒至极,夫妻一场。到头来,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元默竟然舍弃她保己。 元金氏方想哭闹,又听元默道:“金氏,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元某不会因你一人,赔上整个元家的前程。” 元默咬重“前程”二字,意在提醒金氏不为他的仕途,也要为儿子考虑考虑。 元金氏看向儿子,又仰首看看帝王身旁,居高临下的江婉莹。 陡地,既悔又恨。悔,早让儿子纳了江婉莹,不至于弄到今日的地步。恨,恨自己不该卖了江婉莹,让她得以脱逃。应该一早投井淹死,一了百了。 元晟磕头求道:“陛下,饶恕臣的母亲吧!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错事。” 萧景飏不想元晟如此愚孝,是非不分。怒其不争,继续喝道:“元晟,若你不想做这个骠骑将军,朕不会勉强。至于你母亲,罪有应得。朕看在你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你母亲一命。杖责一百,与从犯一道流放千里。” 萧景飏又对元默道:“元侍郎,你觉得朕判的如何?” 元默含泪应道:“陛下圣裁,臣,没有异议。” 萧景飏没有问元晟,又冲元默道:“那么元大人,伪造江氏死讯之事,该如何善了?” 元默思量片刻回道:“臣会放出消息,说江氏身染时疫而亡为误传,死的是伺候江氏的女使。臣子与其的婚约作罢,若是江氏不嫌弃,臣愿认江氏为义女。以元家之女的身份入宫……” “侯爷真是好算计。”江婉莹突然鄙夷开口。以元家之女的身份,到了荣光还是属于你元家所有。 元默暗想这个江婉莹,如何给陛下灌了迷魂汤。出言置喙,陛下也不呵斥。 江婉莹起身,跪到萧景飏面前,咬牙切齿道:“陛下,妾与元家毫无干系。妾是江家之女,绝不认贼作父。”
第40章 清算(3) 元晟听着江婉莹的措辞, “认贼为父”四字实在不堪入耳。 当年他父亲就不该冒着风险救了她,闹到今日如世仇一般。 元金氏扑过去,抱住元晟, 撕心裂肺哭喊:“儿啊, 母亲不要被流放, 你一定救救母亲啊!” 夫君靠不住, 元金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元晟身上。 元晟没有安抚母亲, 昂首怒气冲冲对江婉莹喝道:“江婉莹,你说, 你究竟如何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放过我的母亲。” 江婉莹错愕对上元晟杀气腾腾的眼神,明明错的人是你们,说得好像是她得理不饶人一般。 一旁的汪宁看不下去, 对元晟冷嘲热讽道:“敢问元晟将军, 什么叫放过?陛下已经开恩,免去你母亲的死罪, 你还妄想得寸进尺, 你元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元晟毫不客气回呛: “汪宁, 圣上在此,还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汪宁张口准备好好与元晟, 理论一番。却听萧景飏制止道:“汪宁, 莫要多言。” 汪宁只得气哄哄忍下,横眉怒目着元晟。 江婉莹闭口不言, 萧景飏说好一切他自有定夺。何况处置了一干人等,她心中的委屈也算出了。 萧景飏哪能看不穿, 元默父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今日他不答应,明日说不定会联合言官上书。说他被妖女蛊惑, 不顾元晟为朝廷立下的功劳。 这些萧景飏早有预料,冷冷道:“原本朕还想与元家留几分薄面,既然两位爱卿觉得朕处置的不合理。此案便移交大理寺,朕相信,大理寺定会秉公执法。” 元晟张口还想说什么,被元默慌张打断道:“陛下息怒,金氏咎由自取,臣觉得陛下,处置的十分合理合规。” 元默冲元晟直摇头,打着哑语。意在说,“若大理寺介入,天下皆知元家所为。你我父子二人,如何在朝中继续立足。你与西昌国的公主的亲事,只能作罢。没有西昌国驸马这个身份护体,陛下随时会罢免官职。” 元晟会意,于心不忍垂眸看了一眼哭嚎的母亲。 元金氏见儿子犹豫不决,已然明了连儿子亦放弃了她。心灰意冷,让她流放丢尽脸面。还不如自戕,落个痛快。 元金氏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脖间伤心欲绝道:“儿啊,母亲舍不得你。” 元晟大惊失色,眼疾手快去抢夺金簪。元金氏哪里舍得死,金簪轻易被夺了去。 江婉莹虽不太懂朝廷之事,可看得出此事定会让萧景飏为难。她缓缓站起,俯视堂下跪地的元金氏鄙夷道:“元夫人,你可有一丝悔意?” 元金氏如今更是恨痛了江婉莹,岂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意。她只哭,不语。 江婉莹见元金氏不搭话,转而对元晟道:“小侯爷,我并非要治你母亲于死地。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今日若处置了你母亲,你定会生出怨恨。君臣不和,于朝廷更是无益处。元将军,我可以原谅你母亲,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元晟急忙追问:“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便是。”他明白,江婉莹能这般说,此事尚有回旋之地。 江婉莹眼神一冷,“我要你母亲,向我下跪赎罪。禁足府中三载,不得仆人伺候。” 元晟一思,江婉莹不算太歹毒,母亲也确实该长长教训。遂,感谢道:“感谢莹丫头,不,是江才人的大人大量。” 元金氏一听不必死,又哭又笑爬到江婉莹身前。咚咚咚,连磕好几个响头,口里念叨着:“谢才人大恩,谢才人开恩……” 萧景飏不满道:“你当真愿意放过她?绝不后悔?” 江婉莹释然一笑:“陛下,元家当年也算救了我一命。如今放过金氏,也算是抵了元家的救命之恩了。” 有些安慰之话,萧景飏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 于是,他疾言厉色道:“金氏,至今日起禁足府中,不得有仆人伺候,更不能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与下人同等,每日抄写五十遍祈福经文。朕,会派人守在你的住处。元家若敢欺上瞒下,便是欺君之罪。还有,涉案随从,依律杖责一百,流放千里。至于,春红楼的老鸨,私买人口等于同罪,按律处置。” 萧景飏话音一落,元默立马高喊:“吾皇圣明。” 萧景飏冷哼道:“元侯爷,记住你方才所言。明日便让全城的百姓得知,江氏没死,是你元家攀慕虚荣悔婚在先,且江氏与元家再无瓜葛,自由婚配。如此,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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