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君小声言了一句:“其实,还好吧。” “小君君,你在说什么?现在说话都避着我了。” “没有的事,我们去赵府看看吧,或许有什么线索。”至少席管家应该是认识这个叫辛芷兰的女子。 也不知江阳姓辛的女子有多少个人。 她就是避着她了,果然,再好的感情还是逃不过一个男人的干扰,那狗官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怎么不知道先来后到的理呢。 “都听小君君的。” 自打林醉君十岁那年在林万引手中救下了十六岁的她,她便发誓此生只忠于林醉君一人。 林醉君让她保护好林老爷子,她便尽心尽力保护好林禹山,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今她们的金兰之情竟然因为一个男人生疏了。 若不是林醉君让她不能随意杀人,她早就动手杀了这个狗官了。 等到林醉君来到赵府之时,李捷正好也在。 他先一步和席管家下谈起来,那一身官服,怎叫人不知道这是县令大人呢。 “林姑娘,真巧。” 他算准了林醉君会来这里。 “见过李大人。” 李捷能找到席管家,还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这一句“李大人”叫得李捷微生不满,对上她的笑容时,那一丝不满登时消散。 “二位,是为辛芷兰之事来吧。” 席管家不说这个名字还好,一说这名字,瞬时让林醉君起了疑心。 “你这……” 林醉君快速打断了李捷要说的话。 “席管家这是何意?辛芷兰又是何人?” 李捷顿生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辛芷兰这名字,她不是知道吗? 被林醉君一问,席管家面容一滞,随即恢复了常色。 “哦,她在赵府待过一段时间,因偷了夫人的首饰,被赶了出去,我心中想着,会不会是她回来报复夫人?”席管家试探性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一双三白眼在林醉君身上巡了一遍。 他,在撒谎! 桌子上的刻痕每一笔都带着强烈的恨意,辛芷兰怎么可能自己诅咒自己。 看来昨夜的黑影应该是席管家了。 昨夜黎茯苓的峨眉刺刺中了黑影的腿,而在她伏在货架上时,听见的脚步声十分稳健。 这怕是有两个人。 “实不相瞒,辛芷兰可能已经遇害了。”林醉君努力挤出痛心的表情,余光瞥向了席管家。 席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松了一口气。 “辛芷兰在世时手脚就不干净,经常拿夫人的首饰变卖,去接济她一个乞丐心上人,对此,夫人也无可奈何。谁知她竟然爬到了老爷的床上,夫人原想是原谅她这一次,结果她偷首饰跑了。如今,辛芷兰遇害,也算是为夫人报了仇。” 席管家挤出了一滴泪水,是真是假怕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莫不是害死了夫人,羞愧自杀了吧,这个坏女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林醉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辛芷兰的字方正柔和,活像是印刷出来的字体,而烟红夫人的字都带着怨毒。 比起席管家的话,她更相信见字如人。 “辛芷兰遇害大概是半年到一年之间,席管家,你倒是说说,辛芷兰她如何杀害得了烟红夫人?” 席管家一时语塞,随后嗫嚅道:“她是那样坏的人,我恐她加害夫人。” “今日县令在这里,我且问你,烟红夫人何时进府?” “一,一年前。” 一年前进府! 烟红做不出来精美的茶宠,这些年做茶宠的人一直是辛芷兰,那么赵氏店铺三年的名声一半是辛芷兰打出来的,辛芷兰认识赵胡讷的时间长于烟红夫人。 赵胡讷的赵氏店铺瓷镇的人皆知道是夫妻店铺,只是不知妻是何人。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夫人?
第二十章 菩萨怨:两个夫人? 赵府竟然有两个夫人? 昏沉的暮色铺满了整个江阳,唯星火烁动。赵府下人无精打采地歇息了,屋子里连个掌灯的丫鬟也没有。 “席管家,赵府下人素日里喜爱早寝?” 许是被林醉君的问题问得烦了,席管家顿生不满:“林姑娘,有事您还是待老爷脑子清明之后,再问也不迟,您何必这样为一个不知名的尸骨,难我一个大活人。” 林醉君美眸一凛:“死人的公道,就不重要了吗?” 李捷面上忽显一抹悦色,附和了一句:“林庄主,道得对。” 李捷这一句一出来,气氛登时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林姑娘,李县令,你们也看到了,今日赵府实在是不便招待客人,下人们恐头七之日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席管家下了逐客令。 林醉君看得出来他面容紧绷得明显,再问下去,只怕人都要崩溃了。 “叨扰了。”她平和地笑道。 李捷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凉意,这副模样的林醉君才是最可怕的,她泰然自若的态度,反倒是让席管家紧张了起来。 怕不是哪里露馅了。 “慢走。” 再经过门楣时,林醉君对黎茯苓附耳说了一句话。黎茯苓点头,一个旋身攀上了门楣,随即看了林醉君一眼,道:“有。” “取下来。” 黎茯苓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将上面黑色的东西取了下来,稳稳落地。 “可是有什么线索?”李捷问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马车上,黎茯苓时不时摆玩手中的峨眉刺,这玩意,她一般带了三四把在身上。她颇有敌意地看着李捷,李捷注意到她的敌意,只当是林醉君的人,也不好闹开。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黎茯苓,曾暗杀你的人。”黎茯苓毫不避讳地表明身份。 原来那日是黎茯苓踹的那一脚,真是好得很! “暗杀朝廷命官,你有几条命够还?” “踹你一脚本姑娘就走了,怎么,还得为你善后不成?”若是知道当日江边那人是林醉君,当日她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大人,这样看吧,我是您的救命恩人,茯苓姐踹你的那一脚,就当是还清了,现在大家和气办案,给我个面子行吗?” 李捷涌出一丝醋意,不爽地看了黎茯苓一眼。 “你若离她一里地,我必要你命。” 现在林醉君成了黎茯苓的保命符,林醉君面凝难色,这不是增加了办案的难度吗? “你若近她一寸,我必阉了你香火!”黎茯苓也不甘示弱,一个纨绔子弟也想占据小君君! 二人像个黄髫争执不停,林醉君只好捂住自己的双耳,安静地闭上眼,不多时,她将桌子上的茶水分别泼向了身侧的两个人。 二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幼犬,林醉君和声道:“既然不吵了,茯苓姐,拿出方才的东西。” 李捷舔了一下流下来的茶水,好像还挺香的,泼茶泼茶,被宠的人才会得到如此亲近的机会吧。 果然,她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那么别出心裁,还好他和她心有灵犀。 黎茯苓拿出方才的黑粉,黑得已经看不出来上面是什么东西,若是被雷劈了,寻常人也只会当成是炭屑。 黎茯苓面上的茶水滴落到了黑粉之上,突然显出了一点光泽。 “这像是,铁屑?” 以铁屑引雷,被雷劈的成功率不高,况且,凶手又怎么知道烟红夫人一定会走门楣所处之地? “大人,瞧过疑似烟红夫人写的字,您觉得那是女子的字迹还是男子?” 女子和男子刻画的痕迹不一样,若是林醉君这般女子,应是有笔劲,但用刻刀在桌面上划出细深的比划,是需要一定的力气,可想而知,若是烟红夫人在极度愤恨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写的出来。 可林醉君为何会问是女子还是男子的问题? “愿闻其详。” “劳请茯苓姐赶车。”林醉君有意支开黎茯苓。 这一举动,使得李捷心中格外畅快,适才想起来擦拭脸上的茶渍。 “用这个。”她拿出了自己的丝帕。 连黎茯苓都没有的待遇,她享受到了,可见在她心中,黎茯苓的地位连他一个天降都不如了。 李捷故意提高了声量:“林姑娘,这是你亲手做的丝帕吗?果真是生了一双巧手。” 马车颠簸了一下,李捷顺势倒在了林醉君的怀中。 “李大人,还望自重。”林醉君丝毫不吃他这一套。 “丝帕是茶庄人手一个,李大人若是喜欢,得出点银子。” 谈及银子,李捷面具窘迫。 他现在哪里有什么银子,还等着俸禄发下来呢。 “大人是清官,想来不会在乎身外之物。”林醉君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哈哈哈,的确如此。”他在乎,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真是个惯会装腔作势的男人,不过这脸倒是讨人喜欢,养来当个门面倒也不错。 烛火曳动,不过依稀看得见手帕上的黑粉。 “是铁粉。” 还是精铁粉! 一半谋杀,一半天意。 “辛芷兰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做?” 林醉君侧头撩起车窗小帘:“暂时不清楚。” 眼下,得逼迫赵家承认烧制坊是赵家的,不然即便是知道辛芷兰死于烧制坊中,也很难找到凶手。 “不如等明日观看辛芷兰还有没有健在的亲属,再行决定之事。” 也只好如此了。 次日天幕初开,懒阳温吞。铁锤火急火燎地穿走在廨廊之中,险些撞到了手抱卷宗的魏来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这些卷宗可是要封库的,乱了,他还得重新清点。 “唉,你!” “抱歉,我赶时间!” 这消息可太重要了,得尽早告诉大人。 见是县令的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昨日高令冲回来便被打了一顿,询问原因,谁也不肯说,只说是开罪了县令。 有如此随意杖责下属的县令在,于江阳也不知是福是祸。又许是见他言微人轻,不肯轻易告知他缘由。 罢了,他只需要做好手头上的事便可,莫触了那位县令的霉头,其他事不敢僭越。 “大人,大人,大人!” 许是尝到了破案的甜头,现在铁锤对线索之事颇为上心。 李捷正摆衣冠,被他那么一叫,帽子都戴歪了。 “铁锤,你好歹是本官的护卫,如此毛燥,岂非让他人嘲我御下不严了。” 铁锤拿着一张宣纸,递过去给李捷过目。 “大人,辛芷兰的父亲是一个缝尸匠,年关前走了,家中亲戚知道他是干这门手艺维生,都不想同他们家来往,就连逢年过节都不曾给过一个铜子。因此这二十多年来,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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