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岭,你扪心自问。当年你与先皇后野心勃勃欲掌控朝堂,呵,可惜技不如人,先皇略胜一筹。若不是殿下在其中周旋,将他的兵权交予你保管,你才得以全身而退,否则你早已命丧先皇手中了!” 宋万贯仍旧不解气,继续戳破顾岭伪善的面孔:“你在此地天高皇帝远,站稳脚跟后,居然趁着殿下与诸位皇子斗智斗勇,深陷夺位之争时,将殿下安排在荆州的人连根拔起,安插尔等庸兵俗将。 “如今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以主人自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白面圆脸的太尉,拂起宽袖,能言善辩的将荆州众将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 然而顾岭是吃了称坨铁了心的不愿交出兵权:“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兵权的。殿下,您若强行而之,休怪我翻面不认人!”他撂下狠话,撇开头,不与宗尧对视。 宗尧简直是无视顾岭的大放厥词,他冷眼相待,嗤笑一声:“十二城的兵符在寡人的手中。” 顾岭略显癫狂的,暴喝道:“怎么可能!” “呵,怎就不可能?替我感谢柳姨娘,她比舅舅识相,在我找上门之前,亲自将兵符送还给寡人。”宗尧半阖眼眸,殷红的唇瓣似笑非笑的嘲讽顾岭。 众人皆以为宗尧前来荆州是为了避难,其实并不然,他主要是欲将顾岭一派的人,尽数铲除,收复兵权。 宗尧在荆州耽搁已久,是因为当年交给顾岭的兵符,不知被他藏到哪个旮旯角落了,迟迟找不到。 后来宗尧在顾槐音一事后,记起当年彻查顾岭时,呵,居然发现顾夫人红杏出墙,与她人有染,紧接着一连串的事便一一浮出水面,包括顾岭与柳姨娘的恩怨情仇。 在宗尧久久查探不到兵符下落时,突然回想起此事,以顾岭狡猾的性子,兵符不一定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留给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正当宗尧察觉到苗头时,前两日柳姨娘居然主动找上门将兵符奉上。 思及此处,宗尧凤眼勾笑:“舅舅,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宋万贯亦是顺势附和:“顾将军,何苦再负隅顽抗,您此刻称降,日后依旧是王朝的国舅爷,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您的下场与今日在场的人同等。” “宋太尉,你此话是何意!”将领们顿时,忐忑大呵。 “我是何意?字面意思!尔等乱臣贼子,竟然在殿下面前嚣张跋扈,班门弄斧,不惩治你一干人,怎安抚当年荆州亡命的将士!”宋万贯亦是不畏惧彪悍的大将们,连放狠话。 常年一时混乱不堪,众人届时怒气冲天,剑拔弩张的,欲要拔刀相向。 此时宗尧终于再次逼问:“舅舅,你可想好告诉我,你的决定?”男人一口一个舅舅,但是话里话外皆是暗藏杀机。 “将军,我们可是为您卖命效劳,最后怎可以任由他人威胁到我们的性命!” 在五大三粗的将领们追问之下,亦或许是,柳倾然的背叛,令顾岭与宗尧相似的眉眼间,越发显得阴沉无光。 在顾岭沉吟不语时,其中一位五大三粗的将领,按捺不住,直接拔出刀剑,威胁道:“呵,殿下,你若非要我等的命,便休怪我们鱼死网破了!” 而外头布满精锐的杀手们,亦是纷纷准备破门而入。 宗尧却在此时不紧不慢的擦拭利剑,正当要完成时,单公公少有大惊失色的阔步而来,他焦急的禀报:“殿下,出大事了!原来姑娘早已恢复记忆,今日在外出的时候,秦彦派来大批的人马将她接走了。而且据线人回禀,四皇子应该率先抵达荆州了!” “怎么回事!”宋万贯瞬间忘记夺回兵权一事,震惊发问,而顾岭一系的人听到宗睿已经在荆州出没,亦是恐慌不已。 此时众人未见,宗尧心头大震,脚步不稳的向后退一步,他手中的利剑顿时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原来如此!怪不得乔妘宓近日的行为尤为反常,居然是恢复记忆了……呵,胆敢在他眼皮底下与秦彦跑了,乔妘宓,你可真厉害! 宗尧丰神俊逸的面容格外的阴沉,他方才在嗤笑顾岭,遭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如今倒沦落到他了,乔妘宓,你好大的胆子!莫令我抓到你回来,否则我定让你后悔欺骗寡人! 男人周身暴戾毕露,杀意腾腾的下令:“来人,给我追!一但见到秦彦等人,一律格杀勿论!” “殿下,姑娘……?”宋万贯欲要问,乔妘宓亦是包括在内吗? 然而却被男人寒冷刺骨的眼神瞥视后,将话吞咽回去了。
第58章 乔妘宓捯饬行头,修饰妆容妥当后正准备与曹苏子出门,临到顾府大门了居然见到顾槐越站在马车旁边。 曹苏子待顾槐越颇有敌意,总觉得此人轻佻,不务正业,担心他扰了乔妘宓。她停下脚步,皱眉嘀咕:“姑娘,我先令顾少爷离开,您再过去。” 乔妘宓看一眼顾槐越,知道来者有事儿,就婉声拒绝了:“大娘,不必了。我与他道几句话,您先上马车等我。” 曹苏子被乔妘宓的言行举止弄的满心疑惑,但仍旧听从她的话,给两人留下了空间:“诶,有事便唤我。” 此时顾槐越眉宇一挑,他原本是要试探一下,不曾想她不打自招了,难道不怕某个疯子了? 待曹苏子走后,顾槐越迫不及待的要去证实方才心中的想法。他依然吊儿郎当的德性,大步走到乔妘宓的面前,莫名其妙的问:“乔妘宓,你不应该向我道谢吗?” 其他人或许不明所以,以为顾槐越是犯抽,找揍了。 可是乔妘宓却不然,她瞧着直勾勾盯着她,满脸笑意的人,不禁莞尔一笑:“为何道谢?人情债,定然是要还的。我所言,可对?” 顾槐越咋舌,啧,表面一副柔顺闲雅的模样,内里却不失慧智,不知今日他两人鹿死谁手了。 虽然顾槐越与乔妘宓在谈话,但两人保持了距离,他瞧一眼藏在四周的人后与她眨眼,以微乎其微的声音:“希望今日如你所愿,期待下次再见了。” 正当乔妘宓张口要回些话,但顾槐越已经比划出“嘘”的手势,两人暗含深意的看一眼后,互相颔首告别。 顾槐越转头进入府里时,回头望了一眼被曹苏子抱入马车里的人,待人走后,才一笑置之,大步流星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马车轻摇晃向城里驶去,街道两旁的摆满了摊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马车宽敞,可以容纳几个成年人,曹苏子与乔妘宓坐在一块亦是不挤。 曹苏子将食盒拿出来,每一层全装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块,而在冰块上面是饱满的葡萄,妃红的荔枝……各类冰镇的瓜果,全是趁着新鲜时,命人快马加鞭运来的。 曹苏子剥了几颗鲜甜可口的水果放在瓷碗里,递给乔妘宓:“姑娘,老妇特意为您准备的,你尝一下,味道不错哦。” 乔妘宓心不在焉的接过瓷碗,拿起竹签扎了几个送到嘴里,最后一不留神竟然戳到皮肉了,刺疼了她:“嘶。” 马车里响起嘶的一声,令曹苏子一惊,立即手忙脚乱的蹲到乔妘宓察看:“诶哟,我的姑娘,怎么这般不当心。让我瞧一瞧,伤到哪里了?” 乔妘宓咬紧唇瓣,舒缓一会儿后,安抚:“无事,不过是戳到舌头罢了,莫担心。” 曹苏子重叹一口气,无奈道:“如此便好。”随即,她不时瞅一瞅乔妘宓几眼后,欲言又止的试问:“姑娘,您今日出门究竟是为何,真的是为了与主子和好,出来挑礼品了?亦或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走出顾府越远,乔妘宓的心越是忐忑不安,不上不下的,生怕被宗尧发现端倪追了上来,到时可就遭了。 于是乔妘宓干脆低垂眼眸,回避曹苏子的连声追问:“大娘,您莫问了。” 曹苏子见乔妘宓拒不回答的模样,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用尽平生最大的智慧,在脑海里快速思索。 连日来,曹苏子总感觉到不对劲儿,可是若要细说,却解释不清一二。 非要道个明白,大概就是乔妘宓待人的态度,似乎不如以往了,客气有余亲近不足,莫非她察觉到什么时候,更甚至是恢复记忆了? 曹苏子几经试探,全被乔妘宓一一转移话题了,其中肯定有问题!她一想到此事,顷刻间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老天爷哟,我居然陪同姑娘一块出去,若是出个意外……届时太子殿下非收拾她不可。 曹苏子心里百感交集,频频腹诽,但不免侥幸的想,此事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立即与乔妘宓同坐在一旁,靠近问:“姑娘,看在我与你相识已久的份上,老妇最后问你一次,你可否如实告诉我?” 乔妘宓抬头,看见曹苏子眼里毫不掩饰的焦急,心生警惕。但最终在她的逼问下,颔首同意了:“您请讲。” 曹苏子虽然心中有数,猜测到乔妘宓早已恢复记忆却仍旧隐瞒她,可知道此事,是她一行人有错在先,怎能怪罪她。 曹苏子仍旧选择维护乔妘宓,担心宗尧的人听到了,于是凑到乔妘宓的耳边轻声低语:“你记起从前的过往了?” 乔妘宓怜人的杏眼微睁,握紧茈貌秀紫拖曳软仙裙,而曹苏子亦是屏主呼吸,紧紧的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在一阵冷寂过后,乔妘宓终于放开手,轻而有力的,郑重的颔首示意。 此时此刻曹苏子是犹如坠入冰窟,跨过火山,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她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令乔妘宓担心的问:“大娘,你可还好?” 随即乔妘宓似乎知道曹苏子恐惧的事儿,柔声安慰:“您放心,他是无法怪责你的。待会表哥派人前来接应,您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怎奈何得了,他自然会明白的。” 曹苏子听到乔妘宓详细缜密的部署,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整个个顿时瘫倒在地上,呆愣的似个木头杵在那一动不动。 曹苏子方才居然还幻想,即使乔妘宓恢复记忆了,但她与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怎的也会顾念旧情,不曾想,竟然已经与秦彦联系上了。 我的老天爷,天要塌了。 曹苏子瘫倒在软绵的垫子上,靠在长座上的脑袋歪头,毫无神气的看向乔妘宓,问:“您何时恢复记忆的?” 乔妘宓见到曹苏子缓过劲来,拿起团扇为她两人扇风,消解各自心里的闷气。 当马车外人声鼎沸的沿街卖叫声响起时,乔妘宓才敢轻声诉说:“其实我一直心存怀疑,只是他实在过于厉害,一次一次的将我的疑虑打消,而我亦是无知,蠢笨,竟然当真信他的话。” 曹苏子听到此话,更是愧疚难安,果真不做亏心事,才会坦坦荡荡。她思虑再三,想要出口劝慰乔妘宓,但是一想到,她亦是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之一,而且最后甚至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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