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容可受不得旁人斥责她,而且是她的女儿,“秦彦已经被幽居在府里,一辈子算是完了。你如今不依靠陛下,依靠谁?你的父亲?呵,陛下登基至今,他便抱病在家里不出门,你能指望他吗?” “母亲,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陈华容彻底惹火了乔妘宓,顾不得规矩的厉声反驳:“之前秦家好的时候,我乔府可是受了不少恩惠。再且,我宁愿姨母是我的母亲,而不是你!我前半生的苦难拜你所赐!宗尧身为帝王,一个陌生人,尚且会看顾我。你呢,我每每病痛时,你在哪,我的母亲!” “我恨宗尧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我恨他玩弄我!而你身为母亲,见到我第一面,不是关心我,而是让我委身于他以此保你的荣华富贵。” 乔妘宓一字一句,将多年以来的委屈,脱口而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会与陈华容有今日,但仍旧对她怀有希冀。她以为她会心痛,会痛哭流涕。 但真到此时,乔妘宓只觉得身心俱疲的同时,仿佛得到解脱。 乔妘宓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缓缓饮一口茶水后,神色犹如宗尧一般,清冷,摄人,“在我眼里,你与加害我的人同等。” “宓儿……。”在乔妘宓神色冷漠地道出最后一句话,陈华容终于怕了,她唇瓣颤抖地想辩解。 然而乔妘宓无心与陈华容再做纠缠不清,起身到里头休息。
第86章 应该在处理政务后,临近傍晚时分出现在昭阳殿的男人,此时突然站在众人面前。 “陛下万福。” 陈华玥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宗尧,赶紧跪地行礼。她身份尴尬,可不敢造次。 宗尧不吭不响的,一身冷气站在大殿里。 虽然曹苏子心里也发怵,但是见他面色阴沉,只得硬着头皮问:“陛下,可是需要我提前命人准备膳食?” “嗯,吩咐人端上吧。”宗尧颔首,衣袂翩跹,越过跪在一地的人,径直走到陈华玥跟前,“国公夫人请起吧。今日朕有早朝要上,未能陪宓儿接待你,莫怪。” “怎会,怎会。”陈华玥受宠若惊,万不会真以为宗尧是看重她,“陛下有事先忙,我陪宓儿聚会便出宫了,怎敢劳烦您呢。” “夫人不必客气。你是宓儿的姨母,自然是朕敬重的人。待我册立宓儿为后,凡事得有劳你的。”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陈华玥,终于知道今日是一场鸿门宴了。但,她可以拒绝吗? 陈华玥暗自叹气后,自得回:“陛下隆恩。日后若是宓儿吩咐臣妇,臣妇一定付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宗尧心生趣味,不为别的,只为陈华玥的话。他一直不知道乔妘宓随谁,如今见了陈华玥,心里有数了。 乔妘宓的模样与乔景明相似,但是不似他软弱。她久居内宅,一身病痛,原该性格乖戾,或者怨天尤人。 但从初次见到她,与她相处到今日。不会有其他人比他更清楚,乔妘宓的性格有多坚韧。 如今秦国公府人人避之不及,自身难保。不曾想,陈华玥到仍旧护犊子似的。 宗尧此时是真的存一分敬重的心,他示意身后的单公公搀扶人起来,“国公夫人的话,岂不是告诉朕,若是朕吩咐你,你不从。宓儿开口才有用?” “不敢不敢。”陈华玥不知道宗尧的性子,以为惹怒了他,“陛下误会了,臣妇,臣妇……。” “夫人,陛下与您开玩笑的。”单公公见她着急,微笑地解释,“您不必在意,老奴扶你客上座。” “诶,客气了,客气了。”即使是处事雷厉风行的陈华玥,碰到心思深沉的天子,也是避之不及的。 陈华玥倒是无事了,可苦了陈华容了,宗尧不知是有意无意,从进门到现在,居然并未吩咐她起身。 她跪在冰凉的地上,心惊胆颤的,后背直冒冷汗。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见陈华容颤抖的身,心中忐忑。 果然在下一刻,男人甚至不看陈华容一眼,摩挲纤长手指上的玉扳指,清冷下令:“乔夫人,进宫辛苦。朕的皇后,亦是难招待你的,日后无诏便不得入宫了。” “陛下!”陈华容不可置信极了,“我可是宓儿的母亲,你怎能如此对待我!” “不得对陛下无礼,以为是在你家里吗!快向陛下磕头认错!” 陈华玥后悔极了,她怎么有如此愚蠢的妹妹! 男人摆明了是为宓儿出气,她若再执迷不悟,只怕不是不得进宫如此简单的事了! 宗尧本是准备进内殿看乔妘宓的,徒然被陈华容顶撞。他不怒反笑:“若你不是她的母亲,朕,早将你拖出去砍头了。”他的语气轻飘飘,仿佛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他最后看一眼姐妹两,不由挑眉:“娇娇的话无错,她的母亲应该是秦姨母如此妇人,才堪当此责任。”男人秉性恶劣,临走前不忘补刀,“数日前,乔大人曾上奏折休妻,朕已经允了。” 陈华容以前泼辣,肆意妄为。无非是丈夫懦弱,有娘家撑腰。如今在同一天失去所有,她瞬间犹如五雷轰顶,瘫倒在地上,迟迟无法恢复。
第87章 昭阳殿占地辽阔,是皇城一大主殿。从接人待物的殿堂到内室便需一段时间,隔音效果尚且可以的。 方才殿堂上发生的事儿,乔妘宓不过听到几句零星的话。 因此待宗尧进到两人的内室,只见人不慌不忙的正准备起身出去。 宗尧上前按住乔妘宓,阻止她离开,饶有兴味地笑,“往日与我争吵不休时,瞧你厉害的,可不见你躲到屋里头。如今一个拎不清的乔夫人便令你委屈不行,啧,真有出息。” 乔妘宓被戳破伤心事,忍不住羞恼地睨男人一眼,“我出息?不比你,令人跟在我身边,一言一行皆要向你汇报。” “你的良心呢,乔妘宓。”宗尧冰冷的手流连在乔妘宓落泪的眼尾,“若不是有人在,我怎会知道你出事?” “冠冕堂皇。”乔妘宓不适地甩开男人的手,轻摆宽袖起身,“你火急火燎,赶来为我出头的模样,可真不值钱。” 女人嘚瑟的话,眼尾娇俏掩饰不住戏谑的笑,着实是气死宗尧,“你聪慧,只会有恃无恐地拿捏我。” “不如朕再为你出气,命人将乔夫人杖责。” “你敢!”乔妘宓气急了,待到见到男人眼里的笑意才知道被耍了,不满的努努嘴,辩解道:“我不是担心她,只是不愿被人戳脊梁骨罢了。” “嗤,小骗子。”宗尧到并不介意乔妘宓心软,若是她心狠…… 宗尧不敢往下想,他少有温柔地将人往怀里抱,在乔妘宓不解时,轻声诱哄:“何必在意其他人,不过是你我生命中的过客,而我才会一直保护你,陪在你身边。” 乔妘宓无法见到宗尧眼里的深意,如同宗尧分明知道母女两不合,陈华容的性子,他依然令她进宫,其心可居…… 此时殿堂里的人各怀鬼胎。 陈华玥更是听到里头传出的一句“你敢”,她不由惊愕,心里不由产生其他想法。 “国公夫人,乔夫人膳食准备妥当了,请移步。”单公公招待两位如履薄冰的夫人,而曹苏子进到里殿唤两位祖宗。 吵吵闹闹的,亦是到了下午。 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乔妘宓见陈华玥拘谨得厉害,为她夹菜,“姨母,我知道您的口味,一早便吩咐御膳房的人准备,您觉得如何?” “宓儿贴心。”陈华玥瞧一眼上首的男人,再看乔妘宓眼里的殷切,心神松动不少,“姨母自然是喜欢的。” 两人亲昵的同时,宗尧突然道一句:“为国公夫人特意准备的?可我见数十道膳食和你平日喜欢吃的,一模一样。” “你莫要胡搅蛮缠,挑拨我与姨母的关系。分明是我与她的口味相似。是吧,姨母。”乔妘宓听不得宗尧刺她,不满地娇声反驳。 乔妘宓可不知道,她与宗尧的相处方式,再次在陈氏姐妹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陈华玥复杂地看向正分毫不让,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的两人。但明晚可以看出,帝王眼里的宠溺。 此时此刻的陈华玥不得不承认,她今日见到的乔妘宓是以往不曾有的,生动,有人气,不似以前一般,不论是对秦彦或者谁皆是温柔有礼的,但往往细心的人,便可以察觉到她的清冷疏离。 “姨母?姨母?” 陈华玥被乔妘宓打断了思量,抬头望一眼,只见周围的人全看着她。 而为首的男人勾起唇角,饱含深意的与她对视一眼。 陈华玥今日算是明白,秦彦不是他的对手。 “无事,只是姨母想着,宫里膳食真不错,日后我得经常进宫陪你。” 陈华玥的话有人错愕,而有的人满意地给呆愣的人夹菜:“待会送姨母出宫,便陪我去处理政务。” “政务烦闷,你自个去。” 女子的推拒声,令陈华玥抓紧筷子暗叹: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
第88章 自从宗尧允许乔妘宓与家里人见面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不少,但是突然一天晚上,两人一夜回到从前,日日剑拔弩张。 乔妘妘入宫以后,宗尧便将昭阳殿当作寝宫,夜夜一块居在殿里。 今日深夜,原本入睡的两人齐齐睡不安稳。 “大半夜的,梦魇了不成?”暖玉炉香的内室里,乔妘宓难掩睡意,睁开朦胧的睡眼推搡窝在她脖颈的男人。 “嗯。”男人沉闷的回:“我梦到你与我决裂,跳下护城河里。” 乔妘宓微楞,人清醒不少,顺势问一句:“我走后,你如何?” 男人听出她言外之意,轻声而果断回答:“生死随之。” 乔妘宓心跳一乱,娇嫩的唇瓣微张,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宗尧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劲瘦的男人俯身而上,在察觉乔妘宓挣扎时,他先一步与她十字相扣,将她束缚住。 此时心有余悸的宗尧,一身戾气,执拗地吻住她,骨瘦的手往女子襦裙里探……待苍穹有微光,天初亮时,屋里的娇声终于如雨水落地。 乔妘宓热得厉害,素手无力的推开他。然而男人不乐意了,报复性地啃咬她一身细皮嫩肉,低沉疯戾:“乔妘宓,你若真敢跑,我便打折你的腿。” 乔妘妘早已被折腾得无心与男人辩驳,脑袋昏沉沉的,昏昏欲睡,搪塞的颔首敷衍他。 但即使是如此,亦是抚慰不少男人焦躁不安的心。他心情略好,顾不得补觉待会要上朝,莫名奇妙地问一句:“前几日,你父亲上奏,准许他与你母亲和离。你觉得如何?”当日宗尧不过是吓唬陈华容,此事关乔妘宓,他可不愿被她骂,自作主张。 乔景明的行为,不必猜亦是知道的。其一,是多年貌合神离的夫妻,日日不对付成了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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