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这么热吗。 小娘子很快进来,手里端着药碗,进来见他醒了,面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郎君醒了,正好,药也好了。” “娘子辛苦。”翻身要坐起来,小娘子瞧见立马止住,上前把药碗搁在木几上,小心翼翼扶他起来,“不是说了,郎君不能动吗。” 他没那么娇气。 肩头的伤今日似乎好了很多,适才自己瞧过,太医缝制伤口时用的是桑白皮,不需要拆线,如今缝线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痂。 但今日小娘子没再去看他的伤口,有了另外的担心,“郎君火气重,我让人把冰块移到里面来了,给郎君泄泄火。”遂问他,“郎君感觉身子如何?有没有酸软无力或是哪儿疼,郎君一定要说出来……” 她还在怀疑自己的身子。 无奈,午时太医过来时,便当着小娘子的面问太医,“大人再替我把一下脉相,我家内子忧心,恐外伤牵引到了内脏,瞧瞧有没有什么隐患的疾病。” 温殊色被他这一说有些心虚,她可没这么说…… 太医是皇上特意指派给谢劭调理身子的,不只是肩胛骨的伤,要是其他地方出了毛病也得担责,忙伸手替他号脉,片刻后语气松缓,“指挥大人脉相沉稳、平和流畅,夫人不必忧心,很康健。” 小娘子眉眼瞬间舒开,郎君瞟眼过来,正好捕捉到她面上那道轻松的神色。 总算不再质疑他的身体了,太医走后,小娘子也没给他折腾补药,陪着她坐在床边,一双眼睛来回在他脸上瞧着。 一会儿盯着他鼻子,拿手比一比,一会儿又把手放在他脸上,丈量了一番,再是眼睛,盯了一阵,再闭眼冥思。 她这样的奇怪行径,让人心头发慌,还不如让他喝补药呢,出声问道:“娘子怎么了,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小娘子摇头,“郎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什么都好看……” 谢劭还没闹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小娘子便起身拂起珠帘,唤晴姑姑进来,“姑姑替我备一套颜料和画笔来吧,我作画用。” 原来是要给他作画。 倒能解释她适才的一通古怪行为,小娘子还从未给他做过画,心头格外期待,不知道她会把他画成什么样。 怕打扰到她影响她发挥,谢劭一声都没吭。 小娘子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提笔埋头认真描绘。 从上午画到黄昏,除了三顿饭外,一直没停过,郎君不由疑惑她到底画得是怎样一幅画,见晴姑姑都进来添灯了,这才催了一声,“娘子,画好了吗。” 小娘子也没料到时辰过得这么快,起身把没画完的画儿遮上,揉了揉发酸的肩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回头看向郎君,朝着他疲惫地走去,“还没呢,今日怕是画不完了,明日我再继续,到时候给郎君一个惊喜。” 好东西不怕等。 他到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实则自己也有事瞒着她,今儿一日,他的肩胛骨都没再疼了。 第二日两人依旧各忙各的,郎君默默地养着他的伤,小娘子继续作画,又画了整整一日,从早上熬到夜里挑灯,郎君催了几回,小娘子嘴里嚷着,“快了,快了……”到了戌时三刻才放下了画笔,大功告成,回头冲着郎君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画好了。” 谢劭早已洗漱完了,半躺在床上,细细一瞧,便会发现今儿他身上穿的里衣与往日不同,白色沙罗更薄更透。 可小娘子这会子正藏着自己的心思,并没察觉,把画好的画收进袖筒,正要往床上扑去,郎君的一只脚抬起来,把人挡在了外面,“先去沐浴更衣。” 温殊色一愣,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衣裙上沾着不少墨迹,果然郎君也是个精致的讲究人,她喜欢。 从床沿上梭下去,“郎君等我,我很快就好。” 谢劭一笑,今儿仿佛格外沉得住气,“不着急,娘子慢慢洗。” 郎君沉得住气,她沉不住,匆匆去了净室,从袖筒内取出画搁在了干爽处,脱衣解带,泡进浴桶里,脑子里面全是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浴桶里的热气一蒸,脸色更红,画的时候不觉,如今后劲儿太大,“啪啪——”拍了两下脸颊。 为了与明婉柔整个输赢,她当真连自己是个姑娘都快忘了。 时辰不早了,担心郎君睡了过去瞧不了她的惊喜,今日不是白赶工了吗,洗完后头发一通乱绞,半干半湿顶在头上,套上里衣着急地走了出去。 还好郎君没睡。 从床尾爬进去,移到他身旁,先卖起了关子,“郎君久等了。” “无碍。”谢劭早瞧见了她藏在身后的东西,明知故问,“娘子忙乎了两日,到底画的是什么。” “画的郎君。” 果然…… 小娘子又道:“还有我。” 谢劭一愣,还带双人的?难怪花费了两日,小娘子画功了得,用心也良苦,愈发期待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在她笔下到底是何模样,“娘子给我瞧瞧。” 小娘子终于把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将那本费时了两日的册子递给了郎君,人羞涩得抬不起头来,“郎君再看看?” 青绿色的风景假山,底下跪着两个人儿,这封面简直太熟悉了,不就是他枕头下藏着的避火图吗。 眸子突突两跳,伸手再往枕头底下摸去,哪里还有东西。 已经顾不得去想小娘子是何时顺手牵羊的,不明白她这是何意,难得有他谢劭忐忑不安之时,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接过那画册本子,翻开一瞧,上面男女的脸和身段儿已经面目全非,全被篡改了。 改成了…… 他和小娘子的模样。 郎君的一双眼睛快要喷出了火来,小娘子瞅了他一眼,细声道,“你让我头一眼看旁的男子,我不习惯,郎君也一样,我一想到郎君看旁的小娘子我就别扭,无论那人物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换上咱们的脸,身子的部分,我,我能改的都改了,余下没改的,我也不知道郎君是什么样。” 余下没改,还能剩下什么…… 不能再细看了,小娘子好深的功夫,无论是心头的燥火还是身上的反应,都足以让他灭顶,抬起头看着跟前色胆包天的小娘子,喉咙都被逼哑了,“温殊色,你是不是觉得我胳膊有伤,不能把你怎么样,便这番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我。” 温殊色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想,忙摇头,“没有,我觉得郎君很厉害。” “你知道一个小娘子同自己的夫君讨论避火图,甚至篡改成彼此的样貌,下场会是什么吗。” 温殊色继续摇头,能是什么下场,“郎君莫非还能吃了我?” 她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 只剩下两日了,提前学一些,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强,她这一改,两人看起来也不会觉得尴尬。 话音一落,人突然被郎君捉住肩膀,摁在了旁边的枕头上,郎君侧身欺过来,支起胳膊,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如同火焰,似是要把他融化,又似寒冰,让人心头打颤。 他这副模样,确实能把她吃了。 温殊色轻轻地推了推他,“郎君,你不喜欢?我可是画了两……” 话没说完,感觉到了郎君的脸一点一点地凑近,近到了与她鼻尖相贴,呼吸相交,小娘子心跳陡然一快,似是猎物嗅到了某种危险,有些慌,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断定了这会子郎君不会把他怎么样,两排眼睫轻轻地往上一扇,羞涩肯定羞涩,眸子含烟,怯怯地看着他,“还有两日,郎君可以先看看……” 她把一本册子的脸都改完了,其他地方自然也瞧了个七七八八。 “好。”谢劭人却没动,“娘子翻开给我瞧瞧。” 这,怎么翻开给他看,他靠得太近,她有些呼吸不畅,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不是这样看,我先睡,郎君慢慢看。” 说完作势要翻身,谢劭一条腿横过去,把人勾了回来。 温殊色一愣,呆呆地看着他郎君搭上来的一条腿,他,要干啥…… 谢劭脸色倒是平静,温和一笑,“娘子废了如此心血,我一个人瞧万一琢磨不透,岂不是浪费了娘子的一番苦心吗,劳烦娘子一道陪着我吧。” 他一副自己不一块儿瞧不会罢休的模样,温殊色一时也没了招儿。 为了赶工,实则自己画完后并没仔细看,看就看吧,伸手把册子摸过来,床头的灯今夜好像换了一盏,比往日明亮许多。 随手一展开,她眸子落在画册上,郎君的目光便盯在她脸上,几息过去,小娘子的脸烫得自己都能察觉到,偏过头,一下把那册子怼到了他眼前,“郎君自己瞧吧。”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她两手摊开画册,把画面对着他。 耳边静悄悄一片,郎君半天都没出声。 手有些软了,温殊色转过头,见郎君一双眼睛盯着画面,正瞧得目不转睛,面上的红潮一波压过一波。 旁人成亲都有长辈专门教导,他俩真可怜,全凭自己折腾摸索,“郎,郎君看完了吗。” 谢劭没应,突然问道:“娘子的也只改动了脸?” 她自己啥样,她也不会常照镜子看,但除了脸,她还修了一下腰身,画上的人腰太粗了,她没那么难看…… 脸色辣红,索性不多说了,敷衍地点头,“嗯。” “我看完了。” 终于结束了,温殊色收回发酸的胳膊,解脱了一般,正要躺回被褥里睡觉。 肩头被一只手摁住,“娘子不试试吗?” 温殊色身子一绷,神色愣愣地看着郎君,试,怎么试…… 郎君眉梢扬了扬,曼声道:“纸上谈兵,谁知道对不对呢。” 这是什么话,都这般清楚了,还,还能错吗。 “娘子别紧张,今夜咱们只做商讨,我有伤在身,又能把你如何……” 说的这般可怜,估计心里也很难受,说得也对,画册都瞧过了,也不差这么一回,人在这儿,是对是错一试便知。 温殊色点了下头。 可接下来却没半点轻松,郎君的手指头缓缓挑开她的交领,一步一步地照着那册子来。 床头的灯火太耀眼了,心头的羞涩没处躲藏,想让他把灯灭了,郎君反驳了一句,“灭了灯瞧不见。” 就这么被强光照着,小娘子无法退缩,心越跳越快,郎君似乎感觉到了,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娘子放心,为夫照着册子,一步也没错。” 是吗。 他能快点吗。 她不说话,郎君继续按照册子来。一丝不苟,各就各位,分毫不差。 雪色丝绸松开的瞬间,小娘子呼吸一窒,闭上了眼睛,“郎君,你快些……” “好。”把她分开了一些,床头灯盏的光线溢在床上,正好投在底下的人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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