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白无力的解释了。 一瞬间,临春仿佛回到从前与别人吵架时那种百口莫辩的场景,她吸了吸鼻子,遵从于本能,想哭。 却又不合时宜地想,像谢明峥这种人,跟别人吵架一定少有败绩吧。 她感觉眼泪要掉下来,已经很丢人了,可别哭了。临春深吸一口气,试图转移自己注意力,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跟别人吵架都没输过?” 谢明峥显然也愣了下,没想到她在此情此景下,说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临春见他怔住,胸口憋闷,迅速穿上鞋袜,起身便撩开帘栊,要往马车往走。 “停车,本宫要下车。” 她手肘从帘栊外伸出,跟在一旁伺候的怀文等人即刻要停车。下一瞬,却又见那段白玉小臂退回帘栊内。 紧跟着,是帝王不怒自威的嗓音:“不必停,继续赶路。” 怀文在帘栊外看着,心里头有些不妙,瞧着像是吵架。怀文是伺候陛下的,自然一切听陛下的,到底没叫停车。 车轮滚滚,继续往前行。 帘栊之内,临春手臂被谢明峥抓住,用力带回长凳上坐下。 她抬眸,看谢明峥。 谢明峥道:“是啊。” 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甚至临春都没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她迟滞地眨眼,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谢明峥在说什么。 他说,是啊。 可是他方才又分明反驳了一大堆,几乎叫临春认为是自己的错。临春愣在原地,目光呆呆地落在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上。不久前,他刚抓过自己的脚。 尚未净手吧? 纵然是自己的脚,可那毕竟是脚。她张了张嘴,又说了一句:“你没洗手。” …… 临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马车上的,她整个人脑子都晕乎乎的,目光呆滞了许久,把碧云和朱弦吓了一跳,以为她出什么事。 碧云在临春眼神挥了挥,快要哭出来了:“娘娘……” 临春终于如梦初醒,看了眼碧云,深吸了口气,安抚她:“我没事……” 碧云瘪着嘴,不大相信:“您从陛下马车里出来,便是这副模样,吓死人了。” “我……真没事。”就是有点难以消化。 虽说是她自己先这样想,可当这个答案真从谢明峥嘴里说出来,又仿佛当头一棒,敲得临春不知所措。 谢明峥昨晚果然是想亲她,天哪。 她拨开马车窗的帘栊,热气顿时扑面而来,人也清醒不少。 谢明峥怎么会真想亲她啊…… 在临春的理解里,想亲与亲这是两码事。想亲是发自内心的,定然是出于喜欢,可亲,或许有诸多可能与意外。故而上回谢明峥给她嘴对嘴喂药,他说那是因为她高热不退,为了救她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她没怀疑。 与亲类似的,是亲近之事。 譬如说,给谢明峥治病这件事。因为是要给他治病,所以有些亲密接触,她或许会觉得羞涩,但不会多想。 但现在谢明峥说,他想亲自己。 为什么呢?难道正如碧云所说,谢明峥其实喜欢她? 可是……谢明峥真的不像喜欢她的样子…… 他一回宫就威胁她,提及当年的旧怨,甚至一次地威胁她。如果谢明峥这样也是喜欢她,那谢明峥大概有病吧。 不对,他确实有病。 更准确一些,是他一定脑子有病。 临春苦恼起来,冥思苦想许久,终于灵机一动。 她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谢明峥这些年身边都没有女人,而自己是他这几年来唯一一个能行的女人,所以他才产生了一些扭曲的情愫。 这样一想,临春又安心了。 临春并不希望谢明峥喜欢她。 因为谢明峥是帝王,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她自幼在宫中长大,早已经看得太多。譬如说她母妃,哪怕是人人知晓的宠妃,也不可能夜夜被宠幸。她永远不可能完整地拥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和他的心,不得不与别人分享。 可临春不想那样,她希望自己的夫婿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正如话本里的美好爱情故事。 不行,不能这样发展下去。 她得赶在谢明峥对她扭曲的情愫愈发滋生之前,赶紧脱身才好。 其实她能理解谢明峥,毕竟她长得又漂亮,又体贴又善良,他会有点情愫很正常。但是她和谢明峥是不可能的。 以谢明峥的性格,他之前就威胁自己,万一再发展下去,他不可自拔,然后对她强取豪夺怎么办? 那可太糟糕了。 临春咬着下唇,思索对策。 想要脱身,她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把谢明峥的病治好。其实看他的样子,临春都觉得他已经没什么问题,或许是他自己不够自信? 要不然,她想办法让撮合谢明峥与那几位美人试试? 临春越想越觉得可行,暗暗在心里盘算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抵达行宫即可。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快,因此抵达墨玉行宫已经是七天之后。 行宫闲置时有人看管,负责维护与打扫,并不会荒废。今年听闻新帝过来,行宫这边早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谢明峥所住的宫苑,名唤海晏河清。几位后妃也都安置好住所,贵妃所住之所,春枝秋雨,离海晏河清最近,只隔几步路。安排住所这种小事谢明峥不会过问,是怀文负责传达旨意,怀文将帝王对贵妃的宠爱看在眼里,大胆做主。 奴才们把行囊搬进春枝秋雨,临春站在窗边,眺了眼不远处的海晏河清,有些郁闷。 这七日,谢明峥并不常要她治病,中途只那样治了一次,用腿治了三次。比起从前在玉京皇宫,频率可以说低了很多。 可临春心境发生了些许改变。 她从前不知谢明峥有别的情愫,如今知道了,怎么都没办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不由会想,谢明峥既然对她产生了一些扭曲的情愫,那他们这样……的时候,他脑子里该不会都是一些变态的想法吧? 临春脑子里只能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淫|荡。 但谢明峥那张冷漠的脸,又实在和这两个字沾不上关系。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李远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反正临春很别扭,她现在越发看不得那个丑东西了,满脑子只想到“下流”两个字。 她已经在窗前发了许久的呆,碧云她们已经将行囊卸下,一切都打理好。临春终于缓过神来,叹了声,从金丝笼子里抱出冬冬,还未坐下,便听得怀文公公过来的消息。 “贵妃娘娘,陛下待会儿过来用晚膳,还请您候着。” 他们抵达行宫时已经是下午,经过一番收拾,已然暮色四沉。 临春脑袋耷拉,蹭了蹭冬冬,小声嘟囔道:“用晚膳,用过晚膳……又要……” 她打住话头,没说下去。
第43章 第 43 章 怀文传完话后离开, 春枝秋雨内亦设有小厨房,得知陛下要过来用晚膳,整个宫苑内的奴仆都忙碌起来。 临春带的人不多, 只带了碧云与朱弦, 余下的都是行宫拨来伺候的。朱弦怕她们伺候得不仔细, 亲自去后厨盯着晚膳, 怕出什么岔子。 大家在路上奔波劳累这些日子, 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 今夜这一顿是抵达行宫后第一顿饭,临春早有期待,也想吃些好吃的。 临春撑着下巴, 金丝绣芙蓉袖口从手腕掉下去,露出半截白嫩手腕。她原本以为今晚谢明峥不会过来, 但看谢明峥的意思, 兴许是觉得路上憋闷太久,今夜势必要劳累她。 她脸色垮下去, 只能待会儿多吃两口好吃的咯,补偿补偿受伤的心灵。 临春抱住冬冬, 替它顺了顺毛,又想起自己的计划。今夜恐怕来不及, 明日开始吧, 她得帮谢明峥多见见那几位美人。 至戌正, 谢明峥过来春枝秋雨。 后厨的膳食及时摆上来,朱弦替他们布菜完毕,退至一边, 其余人等也皆退至外间。内间里,临春与谢明峥对面而坐, 满桌好菜,皆是临春喜欢吃的。 临春低着头吃东西,一眼不多看谢明峥,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吃吃吃。 她这些日子的躲闪与忸怩谢明峥尽数看在眼里,谢明峥心下以为她当有所开窍,不由眉目微舒,低头吃菜,更是亲自给临春夹了口菜。 两个月,取走她的心,够了。 临春正吃着,忽见已经空了的碗里多出一筷子凉拌鸡丝。她咀嚼的动作一怔,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心里一咯噔,更觉得自己的计划得紧迫些。 “……多谢。”礼数不能丢。 “不客气,多吃些,吃饱了,才好治病不是么?”谢明峥慢条斯理道。 临春半垂眼眸,心道,果然用完晚膳,又要给他治病。 “我想先沐浴。”她小声道。 这等小事谢明峥不会拒绝,临春去沐浴时,谢明峥也去沐浴,更换上寝衣。 男子与女子沐浴时间一向不同,谢明峥沐浴完换上寝衣出来,临春那边净室水声还在响。他听觉灵敏,那些细微水声落在耳畔,一遍遍回放。 垂眸,往床榻边走。 檀色帷幔用金钩挂住,谢明峥半倚着圆枕躺下,随手拿过一本书。书是用来装样子,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脑子里回荡着细微的水声,以及一些由听觉勾勒出的视觉。 人果然总是喜欢得寸进尺,他已经在想,要将梦里那些旖|旎风光真实演练一番。 待临春磨磨蹭蹭沐浴完,已过亥时。 谢明峥搁下了手里的书,好整以暇等着临春出来,他的目光追随着临春从净室一直到跟前。檀色帷幔从金钩里挣脱,垂落,将床榻围出一方狭小天地。 隔着帷幔,可见隐约摇晃的灯烛。 临春心突突跳着,视线始终躲避谢明峥,她一双雪足方才洗净,带着些粉嫩,白里透粉。临春将足递给谢明峥,以为今夜还是以足为药引。 但谢明峥却抓住她脚踝,将她整个人往前拽,而后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放在腿上坐下。临春有些抗拒,手指搅在一起,听见谢明峥说:“该这样治了。” 她瘪嘴,随后感觉到那个丑东西已经立起来。 他该不会又自己擦拭了匕首吧?临春想到上一回在驿站发生的事。 她在心里偷偷骂谢明峥下|流。 但很快也骂不出来了。 临春抓住他的肩,那种羞耻的感觉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陌生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难受,可好像也不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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