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启文便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乔父,乔父一番暴怒,却也信了乔启文的话,命他赶紧画出画像,带着人去找凶手。 近些日子陛下于墨玉行宫避暑,就在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祸事,若是不能破案,那他这乌纱帽恐怕不保。乔父催着乔启文赶紧带人去抓凶手,乔启文难得能做一件有用的事,不由得意洋洋,微风凛凛地带着人去挨家挨户搜寻凶手。 搜到客栈时,掌柜的还在担惊受怕。 乔启文拿着画像进来,问掌柜:“你可见过这两个人?” 掌柜的做贼心虚,赶紧否认:“小人没见过。” 乔启文当然不可能只听他一句没见过就走,命人搜查客栈,掌柜的不敢阻拦,额头一层冷汗。 楼下吵闹动静将谢明峥吵醒,他蹙了蹙眉,看向身侧的少女。少女仍旧睡着,没受影响。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砰砰敲响。 - 那厢薛冰也急得不行,他昨晚与陛下分开行动后,便失去了陛下踪迹。陛下带着娘娘不知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薛冰一早便带着玄甲卫在江州城中找寻。 朱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跟着薛冰他们出来找人。朱弦道:“咱们去找江州知府,让知府大人帮着找找吧。毕竟知府对江州城更熟悉些。” 薛冰一拍脑子:“对哦,你说得有道理。” 便又风风火火去找知府。 乔知府本就焦头烂额,看见薛冰拿着陛下御赐的玄甲卫令牌时,更是觉得战战兢兢。怎么陛下竟微服出巡,来了江州城?那岂不是立刻就知道江州城出了命案的事? “敢问薛统领,陛下昨夜宿在哪里?” 薛冰道:“福来客栈。” 乔知府两眼一翻,几乎要晕过去。 “陛下也住在福来客栈?” “什么叫也?”薛冰莫名其妙。 乔知府讪笑一声:“薛统领有所不知,昨夜福来客栈发生了一起凶案,死了不少人,微臣是怕陛下也被伤到了。” 薛冰道:“哦,那是昨夜有人行刺陛下,陛下与我一道杀的刺客。乔知府不必紧张。” 乔知府差点没喘上来气,陛下遇刺了…… 等等,他那个蠢货儿子说的话…… 乔知府终于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过去。 薛冰看着倒在地上的知府,一时有些无语,到底是文官,怎么听见打打杀杀就晕倒了?别晕啊,快帮他找人哪。 薛冰赶紧掐他人中,把人弄醒,乔知府愣了愣,扶着椅子起身,艰难开口道:“把公子找回来,赶紧去,还有,快去找陛下。” - “开门,赶紧开门,官府查房。”乔启文有些不耐烦,正欲破门而入时,看见了开门那人的熟悉的脸。 “你?!”乔启文愣了愣,对身后的官差说:“来人哪,将这凶贼拿下!” 谢明峥冷笑一声,他正准备找他算账,这人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些官差比起玄甲卫来说差远了,而玄甲卫中,能与谢明峥一战之人也少。 故而谢明峥轻而易举便突破官差的防线,顺手从他们手中夺过刀,架在乔启文脖子上。刀锋从他脖颈划过,留下一道红痕,迅速渗出血来。 乔启文哆嗦着,试图拿出自己的身份威胁他:“你……你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谢明峥哦了声:“说来听听?” 乔启文道:“我爹可是江州知府,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谢明峥冷哼一声,江州知府,难怪光天化日便敢给人下药,如此轻车熟路,想必做过不少腌臜事。却从来没人揭发,想必正是因为有个做知府的爹帮着仗势欺人。 挺好,正好用以做推行新政的引子。 谢明峥记得,这位江州知府是卫阁老所引荐。好极了。 谢明峥将刀锋逼近几分,道:“叫你爹赶紧来见我,不然,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听他语气狂妄,乔启文不屑:“你……大胆,竟然敢让我爹过来见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皇老子吗?” 谢明峥眸色更冷一分,将手中的刀推近一分。乔启文当即认怂:“别别别……我马上我爹过来,你别冲动。来人哪,快去找我爹过来。” 乔知府那边帮着薛冰找人,可江州城说小不小,短时间内要找一个毫无线索的人,难于登天。乔知府急得热汗直流,来回踱步。 门口有小厮急忙传话:“大人,公子说,叫你去见他。” 乔知府大怒,这个龟儿子这种时候还添乱? “公子人呢?” 小厮将乔启文的事说了,乔知府一听,追问道:“那人多大年岁?什么模样?” “二十出头,模样挺俊朗的。” 一旁的薛冰一拍大腿:“这不就是陛下?” 薛冰站起身,叫小厮带路,阔步赶去。乔知府跟在身后,原本半个时辰到的路程,一刻钟便到了。 薛冰带着玄甲卫,将客栈团团围住,赶紧往里走,听方才那话,这位知府的公子对陛下可不大敬重。 客栈房内,乔启文被迫跪在地上,那把刀仍旧架在他脖子上。他一面心惊胆战,小心翼翼,注意着刀的去向,一面又忍不住看向床幔。 床幔里,可不就是那位美貌的小娘子么? 谢明峥眸色冷却,其实想把他眼睛刺瞎,但思及场面太血腥,倘若临春随时醒来,睁眼看见这种脏东西,恐怕会被吓到,又要做噩梦。 他瞥一眼乔启文,不急,有的是时间折磨他。 乔启文被他阴恻恻的眼神吓到,忙不迭收回目光,心里已经有几分悔意。昨晚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他与他那护卫杀的,他们二人如此厉害,方才态度又如此狂妄,不知到底是何来路?该不会他爹也保不住他吧? 乔启文正想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他心里涌起希望,是爹来救他了? 他的确看见了他爹的身影,不过他爹身边还有几张生面孔,不知是谁。 薛冰已然瞧见谢明峥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房门,跪下拱手行礼:“陛下,臣护驾不力,恳请陛下责罚。” 乔启文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听见了什么?陛……陛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位冷峻公子,身体整个软倒下去,心里默念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明峥抛下手中刀,一眼都不愿多看乔启文,只看向薛冰,朝薛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也压低声音,问道:“昨夜的事,如何了?刺客可都拿住了?” 薛冰点头,尊令放低嗓音:“回禀陛下,那些刺客狡猾,被捉拿时便要咬舌自尽,不过微臣等眼疾手快,留下一个活口。” “做得很好。”谢明峥道,“将人带回行宫,稍后我亲自审问。” 他抬眸,看了眼身后两股战战的乔知府,乔知府跪在地上,笑容难看:“陛下……” 谢明峥并不听他多言:“江州知府办事不力,蓄意包庇亲子为非作歹,其子以下犯上,冒犯圣颜,且意图对皇后不轨,罪该万死。贬去江州知府官职,将其一家收监,另行等候发落。” 薛冰应了声是,而后一抬手,身后玄甲卫便将人拿住。 乔知府还欲求情叫嚷,谢明峥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玄甲卫动作利落,卸下乔知府与乔启文下巴,将二人嘴巴塞住,拖了下去。 谢明峥转身,掀开床幔,将临春打横抱起,稳步下楼梯,行出客栈大门,上了马车。过程中,临春都未醒,只是皱了皱眉。她昨夜实在劳累,睡得很沉。 待人都走了,掌柜的才如梦初醒,坐在堂中喃喃自语:“陛下……” 昨夜那二人竟是陛下与皇后,这简直好像一场梦似的。 随即,掌柜又笑起来,日后他还可以吹嘘一番,自己曾见过陛下与皇后哩。 - 马车内,临春身着民间女子服饰,头靠在谢明峥腿上,继续睡着。谢明峥替她理了理额边碎发,却被她不安分的手拍开,娇唇中吐出一句喃喃之语。 “别弄……” 谢明峥唇角轻勾,挑开帘栊,已经可见行宫的轮廓。 马车驶进行宫,停在春枝秋雨门口。 碧云尚未知晓昨夜到底发生什么动荡之事,还欢天喜地迎接自家娘娘回来。见陛下抱着娘娘踏进宫苑,身后朱弦面色莫测,并不怎么高兴。 碧云问道:“这是怎么了?” 朱弦摇摇头:“说来话长,先伺候娘娘与陛下吧。” 谢明峥抱临春进寝间,放她躺下,动作小心翼翼,满怀关切。少女沾到柔软床褥,眉心微皱,很快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 谢明峥在床侧停留片刻,嘱咐她们:“皇后醒后,速来禀报朕。” 说罢,便出了寝间的门。 碧云瞪大眼睛,看着朱弦,皇后?什么情况? 朱弦在客栈时已经听过一回,不如方才震惊,只道:“小声些。” 碧云噤声,待确认陛下走远,才赶紧抓着朱弦问发生何事。朱弦便将昨夜的事转述,听得碧云表情几经变化,“怎么这般离奇?还好娘娘没出事。” 难怪忽然就从贵妃变成娘娘了,这怎么也算是生死与共的交情呀。碧云眼前一亮。 谢明峥回到海晏河清后,沐浴一番,而后让怀文颁下圣旨,晋谢贵妃为皇后。 这消息很快传遍行宫,仿佛一锅热油里落一滴水,炸开了锅。那几位美人本都报着些来了行宫都有所变化的心思,谁能料到一夜之间,贵妃竟成了皇后。 这才多久,从昭仪便成了皇后。 陛下待这位还真是情深似海。 她们得了消息,便聚在一起,不由有些牢骚话说。 “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别进宫呢。在这宫里,规矩又多,又没有自由,一点意思也没有。”说话的是王美人。 不得帝王宠爱,在这宫廷里,压根毫无出路。王意棉甚至在想,能不能求个恩典,放她出去?当然,她知道这是异想天开,在大楚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无可能出去了。 甚至于从前,若是帝王死了,还得跟着陪葬,这条规矩还是被当今的陛下废的,说起来,当今的陛下其实不错,人生得俊朗,可……又有什么用呢?她们自打进宫,面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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