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殿内,烛火葳蕤,檀烟冉冉。 纤弱无匹的美人被禁锢在银链之下,而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的男人,凤眸深深似要吞噬一切。 “秦雅,你当初为了那样一个窝囊废背叛本王,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你信不信,本王明日便可当朝一剑杀了他。” 美人儿流着清泪,仰着纤细脖颈哀求他,“别杀他,算我求你了,你留他一命。” 男人眼中翻腾起复杂情绪,蹲下去伸手掐住了那张清艳绝容的面孔,嗓音是不容反抗的霸道。 “那就为本王生个孩子。” 【古早强取豪夺,男主霸道强制,雷者勿入】
第20章 痛苦(入v第一更) ◎像一把利刃,扎透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乌云遮月、夜渐深浓。 陵水巷的一处院舍内, 江桐宿在了此处。 回想起白日小茜地刻意靠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因那些动作来得突兀, 又太过亲密。 小茜是知道他不喜她近身的,每每失了分寸, 都会被他呵止。 就像今日在断桥,小茜近身后没多久。当他回过神来, 便将她推开了,且不让她再贴近。 今日在断桥, 二人是不欢而散的。 小茜哭着抱怨他不解风情,而他沉了脸拂袖离去。 他虽记挂着恩情要对小茜负责,但事实是他根本接受不了她的靠近。 所以这般的处境,实在是矛盾。 辗转反侧, 他突然想到了与卫燕的相处。 与她相处时, 他好似并不刻意避让,就算她靠近, 他也不会有这般厌恶之感。 譬如那日在江宅,江琉大婚之夜。 卫燕吃醉酒进来,杏眸朦胧, 颊上飞霞。她软绵绵得跌倒在他怀中, 撒娇般地问他能不能喜欢自己。 他一直没说出口。 那一回他心头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这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本能地迫着他。 脱口而出要说好。 可想起从前种种受辱往事,他又让自己清醒过来。将卫燕抱到床榻上,替她盖上被子。离开了屋子。 所以对于卫燕,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方要入睡。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在沉寂的夜里, 响彻了陵水巷。 “公子, 快开门啊!大事不好了!” 是福叔不停拍打门扉的叫喊声。 福叔怎么寻来了? 来不及多想, 他赶紧下榻穿鞋,披了衣裳去开门。 门一打开。 急得满脸通红的福叔就上前来,拉着他的袖子要带他回去。 “公子,您快跟老奴回去,现在就回!” 江桐皱眉,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福叔寻到此处,又如此慌乱。 江桐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让他不安起来。 他甚至隐隐有一种,大事将至的恐惧感。 福叔恨铁不成钢,气骂道:“您!您还知道在此处寻欢作乐!殊不知,夫人早已知道此事了!” 江桐心中的不安骤然放大,脸色沉得厉害。 “公子啊公子,看你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好事!”福叔气得直跺脚,竟不顾身份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此刻,他并未把江桐当做小主人,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代替他的父母教训他。 江桐的所做作为,他只觉得事自己没有将孩子照料好,愧对早逝的恩人夫妇。 “你呀你,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会相信!若是老爷夫人在,如何会让您变成今天这样!” 最后,他老泪纵横,踉跄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摸着眼泪道: “夫人留下和离书,连夜走了!” 若说方才那些话,江桐听着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心中有愧。 可这最后一句,却如五雷轰顶、 让他的身形都跟着晃了晃。 脸颊也跟着倏地苍白下来。 他亦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触动,全然都是不能自控的反应。 一颗心像是倏然被人撅住,死死的掐着,要掐出血来似的。 难以喘息的痛。 这时候,小茜也听到动静出来了,她鬓发未梳,拢在肩头,不少垂落脸侧,万千风情。 她见事态严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含羞带怯地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奴家有些害怕。” “滚——” 江桐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那一声。嗓子跟裂开了似的,嘲哳粗粝,连带着清俊的面庞都变得有些狰狞。 直把小茜吓了一大跳。 江桐面色铁青,整个身子都有些脱力。 心中完全被恐惧的烟云笼罩。 那种不安放大至了极点,让他几乎要奔溃。 他突然发疯了似的,径直奔向马厩,牵了匹马,翻身上马。 利箭一般冲进了夜幕里。 他不信—— 他绝对不信—— 福叔一定是骗他的—— 所有人都是骗他的—— 那个待他如珠似宝。 陪他吃苦受累也甘之如饴。 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共赴鸿蒙。 将他看作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女子。 怎会突然不要他了? 飞奔回宅中,他跌跌撞撞一路来到后宅,一把推开那扇雕着芙蓉花的槅门。 吱呀—— 门扉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黑透得如同墨染,一根蜡烛也没有点。 心头的不安弥漫至全身,让他浑身上下都像是浸在了冰泉中,从头顶到脚跟,无一处不寒凉,黑暗中,他被桌角绊倒,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有小厮听到动静前来掌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桐跌坐在地,浑身战栗,眼露恐色。发冠尽乱,面无血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纸。 他的眼神,此刻正直直落在桌案上。 淡黄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上面。 赫然写着三个秀气工整的楷字。 和、离、书。 这三个字,在他心中如洪钟一般敲打。 令他头疼脑涨、目眦欲裂。 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他颤抖着手取出里面的信纸。 入目处,尽是凉薄的话语。 字字句句,都是与他恩断义绝。 那个从前将他爱入骨髓之人,被伤透了心后。 决定将他放弃。 最后一行,更是像一把利刃似的,扎透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往后余生、不必相见。” 字字刺目,剖心摧肝。 她是彻彻底底抛弃他了。 福叔几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桐狼狈地跌坐堂中,手中攥着那封和离书。 满脸都是自嘲的笑。 他眼神空洞黯淡,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叔很是担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好静静守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桐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捂着灼烧般的难受的胸口,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 一路走,一路叫嚷着。 “酒,哪里有酒。 “我要喝酒。” 眼下,唯有酒。 能让他短暂的忘记发生的一切。 救他脱离苦海。 * 冬日里的雪总是说下就下。 连夜离开,次朝便遇了风雪。 马车在驿站停靠休憩,卫燕和碧草定了间客房,趴在窗棂前欣赏雪景。 南方的雪到底不如北方的大气。 是种小家碧玉的温润。 又如诗人笔下的恋人,缠缠绵绵,细腻潮湿。 她有些想念京城的雪了,那片如鹅毛的大雪,是有北方人骨子里的豪爽的,很是壮丽多姿。 不知道眼下赶回去,还能不能看到京城壮观的雪景。 卫燕神思翩跹,身边的碧草突然发现了什么,拍着她的肩兴奋道:“小姐,您瞧,那马车上下来的不是齐小夫人和江公子吗,他们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是……是沈三公子!” 想到几人定是寻来给她们送行的、 碧草激动不已。 卫燕盯睛看去,果然,一辆华帷马车停在驿站门口,上头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 正是碧草说的那几人。 见到齐氏,卫燕心中亦是一片暖。 齐氏与她投缘,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情同姐妹。 昨日她连夜就走,并未派人与她知会。 没料想,今日他们竟巴巴地追来了。 卫燕奔下楼,一路小跑穿过连廊,扑在齐氏的怀里。 “盛儿姐姐。” 她轻轻唤了一声。 既然打定主意与江桐和离,那江家的人,她便也不能再以亲属相称,齐氏名唤起盛,又比她年长不了几岁。 唤盛儿姐姐是最好的。 齐氏揉揉她的脑袋,温良道:“如今确实不必唤我长嫂了,没那个辈分了。” 昨日卫燕写和离书的事,她是知晓的,说起来,她并未阻拦,昨日撞见江桐与别的女子相依相偎那一幕,她也对这个小叔彻底寒了心。 “你们怎么来了?” 卫燕执着她的手问,目光亦在江柯和沈昀身上掠过去,报以温和的微笑。 齐氏解释道:“昨日回去我便将事情说与子轩听,那时沈公子刚好在,我们放心不下就去寻你,发现你已经走了,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追来了。” 卫燕明白了过来,却又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瞧向江柯那头。 “所以,你们是来……” 江柯见她疑心自己来的目的。温朗和煦地笑笑,“放心,大哥不是来劝你回去,是来送送你。” “大哥,这个称呼好。”沈昀在一旁回味着他的话,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既不在自称长兄了,便说明,你也是同意卫姑娘和离了。” “正是。”江柯放下心中负担,笑得云淡风轻。 卫燕顺势福身一礼,冲着江柯道:“那便谢过大哥了。” 众人俱是眉开眼笑。 碧草在一旁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亦是笑逐颜开道:“诸位公子夫人小姐,这雪日天寒,立在门口这么久,你们不冷吗?进屋去吧。” 卫燕含笑,容色明丽。 “碧草说的是,刚好是晌午的光景了,不如由小女子做东,请你们几个吃顿饭,如何?” 几人纷纷笑着应和,一起往驿站里走。 酒桌上,他们把酒言欢,笑语声声。 卫燕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 却莫名觉得一身轻松。 斩断前缘,忘却前尘。 从此人生便如新生,要开启新的篇章。 几人在驿站陪着卫燕住了多日,直至雪霁天晴,卫燕再一次踏上离去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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