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随着山匪头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数十个弟兄或持刀,或上马,跟着他朝前方追击而来。 听到后方有追来的冲杀声,卫燕攀着车壁缓缓朝前挪去,在靠近江桐的位置,分离向他喊道: “夫君,他们追来了!” 江桐高坐马上,背脊峻挺依旧,丝毫没有因为身处险境而弯折,仿佛山崖间一棵永垂不挠的苍松,不会被外界撼动。 江桐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染血的白衣在风中烈烈。 “信我吗?” 他问她,眼神深邃似海,有种沉稳人心的力量。 卫燕鬼使神差地点头。 “信。” 江桐伸出手,递向她。 “落在那些贼人手里,咱们绝无活路,只有博上一博,在前面跳下去。” 卫燕顺着江桐说的方向看去。 只见山道尽处,一道悬崖横亘于前。 飞瀑之声,轰然作响。 作者有话说: 眼下的情节都是为后面追妻做铺垫,并没有脱离主线哦,今天是男主的主戏场,主要立人设,明日女主的戏份会多啦,又要为男主付出了,大概就是背着男主一路走一路走,感动天地的戏码,突然觉得自己好啰嗦,哈哈,接下来就不剧透了,这次粟粟一定会坚持日更的,宝子们别忘了点点收藏哦
第6章 共生 ◎她要把江桐带出这困境。◎ 马儿此刻已经完全失控,不管不顾地往前奔驰,眼看离断崖越来越近了,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如过眼烟云般,浮掠而过。 身后是追来的重重山匪,喊声震天,包抄而来,将他们的后路全部切断。 卫燕缓缓伸出手去,够向江桐。 双手相触的那一刻,江桐十指紧扣,牢牢攥住了她的手。 “闭眼,跳!” 江桐话音刚落,便将卫燕用力拉了过去,用手圈住她的腰,带着她纵身跃下了马车。 因为害怕,卫燕紧紧闭上了眼睛。 两人因为马车的惯性,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激烈的撞击让卫燕浑身都像是散了架,睁开眼睛,却见江桐发丝凌乱,面上、颈项皆生出不少细碎的血痕,给人破碎之感。 可想而知,两人眼下是有多么狼狈。 可局势容不得她多想,身后的山匪还在追赶,气势汹汹,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江桐见情势危急,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便一鼓作气地带着她往断崖边奔去。 然后义无反顾的,毅然决然的。 与她携手跳了下去。 “害怕就抱紧我。” 这是江桐最后对她说的话。 一连串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卫燕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已坠入倾泻而下的瀑布之中。 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搂住了江桐的腰,一刻不敢松开。 坠入湖底的时候,刺骨冰凉的寒意席卷而来,卫燕只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了。 好在她从小是通水性的,借着身体的浮力和残存的意识,一点一点挣扎着,倾尽全身力气,从湖底缓缓钻出水面。 浮出水面后,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寻找江桐。 方才落入水中的巨大冲击,生生冲开了她与江桐,使他们分散了。 卫燕在湖面上扑腾着,游目四顾都寻不见江桐的身影,不由地心急如焚。 在她的印象中,江桐是不识水性的。 还记得他寄住侯府那段时日,家中曾有兄弟捉弄于他,将他推入后花园的池塘,看他沉塘溺水,求生挣扎,以此为乐。 后来她气冲冲地将此事状告父亲,让父亲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顽劣的兄弟,从此以后,府中便无人再敢欺辱江桐,捉弄他取乐。 事后,她并未让江桐知晓此事是她帮他出的头,但却从此牢牢记住了一件事。 江桐不通水性。 可眼下目光所及之处,全然寻不到江桐的身影,卫燕急得快哭了。 她甚至怨恨自己方才为何松开手,把江桐弄丢了。 可干着急终归是无用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 遂深吸一口气,重新钻入水中,去寻江桐。 时值秋日,虽说岸上秋高气爽,温度不低,可水下却是凉得彻骨,卫燕努力克制着身体的打颤,在水下屏息凝神,寻觅江桐的踪迹。 可寻觅里良久,终是一丝踪迹也未寻到。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不远处一块湖底崖石后头,一抹素白衣裾映入她的眼帘。 卫燕又惊又喜,赶紧游过去。 果然寻着了江桐。 他的衣角被湖石纠缠住,所以才久久没能浮上水面。 此刻江桐双眸紧闭,已然昏迷了过去。 卫燕心疼不已,赶紧将他的衣袍扯出,托着他的身体浮出水面。 终于,在费尽千辛万苦,整个人几乎脱力,卫燕把江桐生拉硬拽到了岸边,脱离了危险。 上岸后,卫燕丝毫没歇息,推着江桐的身子斜侧过来,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把呛着的水吐出来。 江桐呛了不少水,在卫燕反复拍打下,一连吐出了好几口水。 见江桐把水吐出来了,卫燕如释重负,用手指试探了下江桐的鼻息,感受到那起伏的气息,方才真正放下悬着的心,彻底松了口气。 只要江桐还活着,便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方才经历过的九死一生还历历在目。 回想两人绝处逢生、携手共进退的一幕幕。 卫燕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子,轻轻拥住昏迷的江桐,泪流不止。 那是种劫后余生地喜极而泣。 * 杭州江府 正院内,当家主母秦茹一身花软缎比甲和襦裙,神色慵懒地立在连廊之下,手中拿了根细长木枝,逗弄着笼中的绿嘴鹦哥。 正值午后,天光透过云影洒下来,满地斜晖脉脉。 经了昨夜一场大雨,院中花叶落了满地,草木却愈发葱茏繁茂,金秋时节,清风习习,空气中都弥散着清新的味道。 婢女迎着一个身着暗花长褙、白玉罗裙的女子走进院子,对着她福身禀道:“大夫人,三夫人来了。” 崔梅立在长阶下,垂着眼同她行了一礼,“长嫂。” 秦茹把下人屏退了,满脸堆笑地来迎她,“哎哟,弟妇来了,快进来坐。” 可崔梅这回却破天荒地并未领她的情,她退后一步含笑道:“进来坐就不必了,没得叨扰了长嫂,长嫂有什么话便在此说吧,一会重明还寻我去给子严布置婚房呢。” 一番话说得周全有礼,让人全挑不出错处。 但秦茹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婉拒,她愣了一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嗓音阴冷怪气起来。 “那些杂事自有下人去办,何必弟妇辛苦,若是人手不够,我院里的仆妇亦可供你差遣,弟妇随意去叫便是。” 秦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崔梅却像是铁了心与她划清界限似的,笑着道:“谢过长嫂体恤,不过,这种大婚之喜,叫下人办终归没有自己亲手布置兆头好,长嫂说是不是?” 见她故意地不肯留下,还拿各种理由来搪塞,秦茹的好脾气被磨没了,冷冷怪笑起来。 她将手中的逗鸟棒随意一丢,款步迈下台阶,走到她跟前,凑到她耳畔阴声倾吐: “弟妇别忘了,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临阵脱逃,可没那么容易。” 听了秦茹的话,崔梅的脸色当即变了一变。 半晌,她只得干巴巴地笑笑,缓解尴尬。 “长嫂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呢?” 秦茹并未给她留脸面,毫不客气地尖酸嘲讽起来。 “弟妇胆子小,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不只是没料到,竟是这般小,翻脸不认人的事也想做,我告诉你,你眼下后悔了,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得干干净净,是不能够了。” “昨日我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事情已经得手了。” 秦茹性子乖张跋扈,一贯是不惧与人撕破脸的,尤其是崔梅这样的软性子,她自来都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不容得她有二心。 听到江桐身死的消息,崔梅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满眼都写着大惊失色、惶然无措。 阵阵后怕让她话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么快,就……得……得手了?” 秦茹满脸得意,笑得张扬。 “不然我找弟妇来做什么?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知,让你也高兴高兴。” 对上秦茹阴沉沉的瞳孔,崔梅吓得浑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去。 她没想到秦茹下手会这么快! 她昨晚一夜没睡,打定主意要与秦茹划清界限,往后不沾此事,将自己从这件事上抽开身去。 可她终究还是天真了,秦茹怎会放过她。 单单这么一日一夜的光景,就把人彻底剪除了! 崔梅惊魂甫定,颤抖着双手攀住秦茹的衣袖,止不住地喃喃:“那……那……接下来怎么办?官府会不会查到咱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啊?” 秦茹瞧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屑一顾地嗤笑:“弟妇放心,此事我安排得滴水不漏,官府无迹可查,今后咱们只需各自守口如瓶,便可相安无事,弟妇可清楚了?” 崔梅还未从惊惧中回过神,只是讷讷的点头,“清……清楚了。” 秦茹一把扯住她的衣领,神情阴冷。 “记住,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我定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崔梅吓得不轻,气势上被秦茹完全压倒,战战兢兢地只剩下点头,“好……好……我记住了。” 见她顺服,秦茹眼中的阴沉一点点散去,松开她的衣领,替她抚平领口的褶皱,安抚道:“弟妇放心,你我的心只要同在一处,这往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崔梅惶惶不敢置否,眼神茫然而空洞。 这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两个身形修长的年轻公子健步如飞,径直朝她们走来。 其中一个瞧见崔梅,面露惊诧之色。 “母亲,原来你也在此处,让我好找。” 来人正是崔梅的独子,江琉,江子严。 他穿着一席航绸墨藤纹直缀,玉簪束发,模样生得星眸皓齿,俊朗秀雅,看人时目光炯炯有神,给人意气风发少年郎之感。 而立在他身侧,个头比他更高些,面容也更加沉稳端方的,是姜家的嫡长孙,亦是秦茹的长子,江柯,江子轩。 江柯给人的感觉与江琉完全不同,若说江琉是暖阳朗照的陌上少年,那江柯便是那行吟江畔的儒雅诗人,他一席轻衫,仪质温雅,通身皆是书卷气,所谓端方君子,不外如是。 他一上来便恭敬地同二位长辈作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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