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忍住疼痛,趁机锁喉,将豺狠狠抱摔在地,用尽全身的重量死死压住,那只豺挣扎了数下便没了气。
第21章 你该不会是想......逃走? 他顾不上疼痛,连忙将一旁被浓烟呛到快窒息的茗月带出山洞。 “你受伤了?” “不要紧。” 他扶着踉跄的茗月朝下山的方向走去,腿上的伤口像是已经撕裂了,伤处缓慢结痂的血液再次渗出。 茗月发现他是在强忍着痛楚,眉头愈发蹙起,紧抿的嘴唇也开始泛白,行走也越来越吃力。 “我自己能走”,她挣开狼王护着她的双臂,自己不过是被烟呛了几口,还不至于走不动路。 反观被豺咬伤的狼王,尽管他佯装无碍的样子,但额间的细汗和逐渐苍白的嘴唇出卖了他。 “你有伤在身,不能再折腾了,先找处隐蔽的地方处理伤口。” 茗月果断决定停下步伐,再这么走下去,只怕还没下山,狼王就会倒下。 狼王点头‘嗯’了一声,他环视四周,发现他们正处在狼牙山半山腰,此处距离山匪被烧毁的营寨只有百余米。 他指着那处只剩下残垣焦木的山匪营寨对茗月说:“去......那儿!” 其实茗月也正有此意,山匪的营寨虽然大部分已被烧毁,但还有那处马棚尚未倒塌,至少能暂时藏身。 “好,咱们先去那儿躲一躲”,她跟在狼王身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处尚未被全部烧毁的马棚。 马棚里的马早在烧寨那夜就逃得不知所踪了,因后来无人至此,此处变得一片狼藉,连个干净的安身之地都没有。 狼王走至马棚角落,搬开地上的断木,腾出一块容身的空地,席地而坐。 他毕竟是自幼生长在丛林里的人,没什么讲究,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乏了便就地而坐。 可茗月是世家女公子,哪能跟粗狂的野男人一样?马棚内不仅狼藉一片,还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像是动物粪便和尸首腐败后散发的臭味,她闻着作呕。 “那个......咱们还是换处干净的地方吧......” 狼王也察觉到她的不适,可是要在这荒林之中寻找一处舒适干净的藏身之地简直难如登天,况且随时还会遇见狡猾的豺群。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回应道:“月儿,孤腿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稍作休息即刻,孤还得去找它们。” 茗月沉默了,几只幼狼被豺叼走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就连她都在隐隐担忧狼群的安危了,更别说狼王了。 “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去救它们?” 狼王感觉自己被小觑了,他冷哼一声,“孤曾经打败过丛林之王的猛虎,四肢也曾断过,现在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的确,与他的狼群相比,自己的伤势确实不值一提。 茗月刚想蹲下身来帮他包扎伤口,却见他随手抓起一把焦木灰洒在渗血的伤口处,眉头都不见皱一下的。 “你!”她愕然震惊,“这样子处理,若是伤口积脓,你这条腿就废了!” 她提起脚边的裙角,用牙齿撕下一条碎布,不等狼王反应过来就缠上伤处。 “用不着。” 狼王推了推茗月的手,哪知茗月突然抬眼瞪着他,“别动!”,这一声呵斥竟然震住了他?他不自觉地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平日里霸道狷狂、不可一世的狼王竟然会对听令于这个柔弱的女娘? 茗月刚才的眼神和语气,让他想起了儿时在易家别苑被小茗月训导的画面,那会儿的他仿佛一只被善人救起的幼犬,潜意识里将小茗月认作自己的主人。 他安静地看着茗月细心为他包扎伤口,而马棚内的腐臭味令她头昏脑胀,再待下去,她怕是要晕厥过去了。 茗月快速为其包好,然后急忙退出马棚,跑至远处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才缓了过来。 待她转身时,狼王已经走出马棚,他昂首眺望狼牙山顶峰,一轮圆月挂在峦峰上,清冷的月光照亮山顶,山顶处传来悠长的狼嚎声。 “是它们。” 茗月明白他要去做什么,野外灰狼本就是群居动物,无论是狩猎还是避险时,狼群总是有组织的协同行动,可他身为狼群之首,此刻却不在同伴们的身边,心里肯定会担忧。 她悄悄走到狼王身旁,轻咳一声,打断他的思绪,弱弱地道出一句:“你去吧,它们需要你,我一个人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狼王转眼看向茗月,眼神里透着质疑。 这里离山脚下的村落很近,而丛林里的野兽也不会出现在人类会出没的地方,茗月待在这里自然不会有危险,只是...... “你该不会是想......逃走?” 他从茗月的眼底瞥见一丝心虚。 茗月别过脸去,不敢正视他质疑的眼神,“你放心,我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你的掌心,更何况这里离长安城也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大半夜的我能逃去哪儿?”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我想留在此处,一方面是不想拖累你和狼群,另一方面是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得确认,有些重要的物件也必须找回。” 狼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见茗月的脸上挂上悲郁的神情,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忍与心疼。 “月儿,你在这儿等着孤。” 他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奔向丛林,狼王健步如飞,还未等茗月答话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腿上的伤似乎对他并无影响。 他走后,四周重回静谧,唯有顶峰处的狼嚎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茗月站在马棚前审视四周,阴冷的月光照亮倒塌的残垣断木,显得有些阴森。 枯藤上立着一只乌鸦,它正盯着茗月,呈现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茗月壮着胆子走近山匪的营寨找寻自己遗失的玉佩,借着月光,她发现了一个被压在房梁之下的铁匣子。 那匣子上了锁,能在大火中保存下来也是不易,她愈发好奇里边的东西,若非贵重之物,贼匪又岂会用这么一把坚硬的铜锁锁住? 茗月揣测这里边一定装着山匪劫来的财物,说不定自己的玉佩就在里边,可是没有锁,根本就无法打开它。 正当茗月犯难时,枯藤上的乌鸦突然间扑腾一声飞上天,嘴里发出怪异的声响,像是受了惊讶一般。 她顿时紧张起来,探头看向乌鸦站立的老榕树,榕树的枝丫在夜空中摇曳着,林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何人在那儿?”茗月提心吊胆地喊了一声。 见无人回应,她又问道:“小狼?是你吗?” 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也无人回应她的问话,茗月惶恐不安,如果是他,他又怎会悄然离去?可是狼牙山自山匪身亡后,已经鲜少有人上山了,方才那脚步声难道是她听错了?
第22章 茗月那丫头真的死了吗? 丁氏扶首坐起,唤着屋外的侍婢:“来人呐!我的头风又犯了。” 她这几日陪着易太傅守灵,不慎染了风寒,昨夜头疼得厉害,所以才早些睡下。 侍婢端来提前熬好的姜汤,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 “辰时到了么?” “回细君,还差一刻钟。” “太傅昨夜又守了一夜?” 侍婢点了点头。 丁氏端过姜汤,浅抿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她招手遣退侍婢:“去,去找卢管家,就说细君有要事找他,切记不要惊动了太傅。” “诺!婢子这就去。” 侍婢伏身退下,片刻后,屋外传来卢管家的叩门声。 丁氏低声唤了句:“进来。” 只见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卢管家蹑着手脚踏入屋内,随即又反手将门扉扣上。 他一边取下身上的雨具,一边说道:“丁夫人有何要事?老奴听说夫人的头风加重,天一亮就前去药铺抓药,这会儿正让膳食房的小厮熬着。” “有劳你费心了”,丁氏咳嗽两声,或许是风寒未愈,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过,往后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尊称我为‘细君’吧,否则让人听见你唤我‘夫人’,容易引起误会。” “夫人多虑了,太傅此刻还在灵堂打盹儿呢?这房里也只有你我二人,老奴唤你一声‘夫人’又如何?” 卢管家上前将丁氏搀扶坐起,见她脸色发红,便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哎呀!夫人你全身都在发烫,不行,老奴这就给你请郎中。” “慢着!” 丁氏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卢管家没站稳,跌在了她身上,两人此刻举动有些亲密,卢管家的手托在丁氏的腰间,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内衫。 “你这是作甚?当心被人看到!”丁氏嗔怒骂道,慌乱地推开卢管家。 卢管家也意识到此举不妥,便也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 丁氏探着头看向窗外,又瞥了瞥房门,确认隔墙无耳后,便小声问道:“那事,你办妥了吗?茗月那丫头真的死了吗?” 卢管家颔首应道:“回夫人,老奴找遍了山匪的营寨,除了那块玉佩,并未找到女公子,老奴心想,女公子孤身一人落入贼窝,就算让她侥幸逃脱,也未必逃得出狼牙山,找不到她的尸首也不能代表她还活着,说不定她早已被山中野兽吃了呢?” 丁氏思忖一番,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她嘱咐丁管家:“话虽如此,但太傅有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些天你还得派人上山盯着,如果找着尸首了,就把她带回来;如果找到的是活人,那......那你就看着办吧,总之太傅这边得让他见着茗月的尸首他才会死心的。” “夫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您放心,这事老奴给您办妥,至于星儿和晟儿他们俩,还请夫人暂且隐瞒此事,星儿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晟儿还把易茗月当作亲生阿姊来看待,这件事还是不让他们知晓为好。” 丁氏听他提及那俩孩子,蓦地板起一张铁青的脸,小声嗔骂道:“老卢,你忘记我之前再三叮嘱你的事了么?不管往事如何,从我成为太傅夫人那日起,那俩孩子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他们是太傅家的公子和女公子,而你不过是个下人,他们的名讳不是你能随便叫的,明白吗?” “这……”卢管家浅叹一声,即便心里有怨言,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是日辰时一到,易家老宅奏起唢呐,丧乐一起,抬棺人抬着老夫人的灵柩跨出门槛。 作为老夫人的儿郎,易太傅易庄举着灵牌走在队伍前方,身后跟着老夫人的三个女儿,她们哭红了双目,眼眶湿润,眼角挂着的泪珠仿佛随时要滴落下来。 易家在会稽一带尚属富饶之家,自易庄荣升为太傅后,易家在朝廷上也算站稳了脚跟,易老夫人的葬礼虽算不上奢华,但也比大多数百姓的丧葬隆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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