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下人哪里敢忤逆皇后, 皇后一个眼神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虽说太子命令他们不许给皇后开门, 可皇后一声令下, 下人们不敢不开。 皇后走进太子的寝殿,看见他正背对着自己, 想来是极其不愿见到她。 她冷笑道:“母后知道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但母后也说过, 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你只能娶母后让你娶的人,这是你身为太子的责任, 你若是不愿意娶,那就等同于不要这个太子之位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哼!从小到大,儿臣何时有过自己选择的权利?就因为儿臣是母后所出,就因为儿臣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所以儿臣没得选择, 除非儿臣去死,否则这一辈子都逃不出母后的手掌心!” 太子的语气透着心酸和心灰意冷, 可这并不能打动皇后。 皇后告诉他:“你明白这点就好,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身为邬家女儿所出后代的职责。你舅舅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女邬语倩,她也是你的表姐,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样貌才华,她都比易茗月强上百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咱们邬家的女儿,只有她才能坐上这太子妃之位!这刘家王朝未来的皇后只能是咱们邬家的人!” 皇后不管太子认不认可她,一意孤行的她自知已经无法修复他们之间的母子情了,现在她想做的就只有让邬语倩当上太子妃,然后顺利生下下一个储君。 她要亲自培养那个孩子,好让他将来即位后也能为自己所用。 或许在她的眼里,亲情早已变得一文不值,而她曾经所幻想拥有的爱情也在冉夫人出现后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离开东宫后,仰天长笑道:“夫妻不像夫妻,母子不像母子,在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深宫里的女人若是不给自己争取权力,哪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什么亲情?什么爱情?本宫通通都不需要!唯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本宫最想要!” 选妃大典之夜,除了参与选妃的秀女外,朝中大臣们也应邀携家眷参加宴席。 在皇帝和皇后还未到场时,各位大臣落座后,私底下已经开始祝贺右相邬大人了,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妃人选非他家千金莫属,不少人开始攀附起权势来。 直到帝后到场,那些大臣们才安静下来。 参与选妃的秀女们在大殿旁的小房间内等候,茗月从门缝里偷偷往大殿上瞧,发现朝中的大臣们基本上都到场参宴,可找了一圈,都未见到她父亲的身影。 她叫住一位准备进殿倒酒的宫女,问道:“今夜的宴会可见易太傅和家眷到场?” 宫女摇了摇头:“奴婢未见着易太傅一家。” “那他们是迟到了还是不来了?” “这……奴婢就不知晓了。” 茗月心想阿父没来或许也是好事,毕竟今夜她要干的事情极为冒险,如果没有揭发成功,那死的就是她了,阿父不在场,这样还不会连累他和整个易家。 然而此时大殿上有人突然问道:“陛下,微臣听闻今夜选妃的秀女中也有易太傅的嫡女,可今夜为何不见易太傅和易夫人到场呢?”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怎么没见着他人呢?他还是太子殿下的老师,殿下的选妃大典怎么不见他人来呢?这有点说不过去呀!” 皇帝告诉一众大臣:“易太傅身体抱恙,昨日便告了病假,今夜就不来了。” 茗月听闻后心里咯噔一下,阿父生病了?几时的事?病得重不重?为何家里没人通知她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方面在担心父亲的身体,觉得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又在担心今夜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进行。 那些一同参与选妃的秀女们都在紧张地准备着,唯有那位右相的千金还在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仪容。 她对自己的发簪不满,便呵斥身边的婢女,婢女又赶忙给她换一支,来回换了好几次才能让她勉强满意。 茗月听见身旁几个秀女小声议论着:“她不就是那位被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么?今日见了真人,长得也不怎样嘛?全靠命好,投生到了皇后娘娘的母家,否则就她这种货色怕是做端茶倒水的宫女都不够格吧!” “可不是嘛!方才在来的路上,我走得慢不小心挡住了她的路就被她一顿臭骂,就因为仗着自己是娘娘的侄女就如此嚣张跋扈。日后她做了太子妃,那太子殿下的侧妃们怎么可能还有好果子吃呀?” 她们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被邬语倩听见了,她转头瞪了瞪那几位议论她的人,嘲讽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敢说我长相普通?你们自己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既没有沉鱼落雁之貌,论家世也比不过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那几个暗中议论的秀女们又被数落一番,虽心有不甘,但又不敢正面与其起争执,只好忍着这口气,几人灰溜溜地散开了。 大殿上的人已经陆续落座,皇帝和皇后宣布选妃大典正式开始,乐官开始奏乐,宫女们为朝臣们倒上美酒。 太子刘殷岫面无表情地坐在皇后身边,皇后几次和他搭话,他都不理也不答。 皇后悄声对他说:“今夜不管你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当着大臣们的面不给你父皇面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脸面,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不劳母后操心,儿臣明白,自有分寸。” 刘殷岫的声音冷得好似冰川水,没有丝毫情感。 秀女们陆续登场后,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茗月的身影,但此刻的茗月还在一旁候着,只有被宣召才能进殿。 这些秀女们大都是朝臣们的千金或是家族中的女儿,她们早在数月前就开始为这次选妃大典准备着才艺,所以一个个表演起来都游刃有余。 皇帝看完她们的表演后都是笑脸拍手称赞,时不时回头问皇后:“皇后瞧着李大人、陈大人还有苏大人家的女公子如何?朕瞧着都不错,无论是长相、身姿还是才华都是上等的,朕觉得都可以考虑纳进来,给殷儿做个侧妃也是不错的。” 皇后客套一笑,回答道:“恐怕陛下不是看上那几位秀女,还是看中了她们的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吧?” 皇帝的心思被皇后一眼看穿,只能尴尬笑笑。 “可是陛下,要不要纳她们作侧妃,你问臣妾是没有用的,得看殷儿自己喜不喜欢呢!” 皇后说完又看向太子:“殷儿,母后说过,正妃你没得选,但侧妃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娘,要不要纳她们,你自己决定吧!” “母后不用问儿臣的意见,您想要谁做您的儿媳,您做决定就好,儿臣全听您的安排。” 刘殷岫此刻已经心灰意冷,他那心狠手辣的母后是不可能真的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她只会伤害他喜欢的人,或许只有放手,才能护自己心爱之人周全。 也许在今夜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与心爱之人见面了;今夜过后,他要亲自送走他珍爱多年的月儿,他要把她送出宫,这辈子都不要踏进这个黑暗的深宫。 在一众秀女陆续上场表演完后,就只剩下右相邬大人的女儿邬语倩和还未登场的易茗月了。 邬语倩本来是作为压轴出场的,但这位千金因为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她根本等不住,嚷嚷着要提前出场。 反正不管谁先出场,结果都不会变,于是就默许了她先出场。 邬语倩在众人的期待中来到了大殿中央,由于衣襟的裙摆太长,她的行动有些蹒跚不便,她的贴身婢女则在她身后帮忙拖着裙摆。 下人们已经提前为她准备好要演奏的古琴,还有一众乐师为她配乐,她只需坐在那儿静静地弹完曲子。 无论弹得好与坏,那些为了攀附权势的大臣们都会极力夸赞她的曲子。 邬语倩的曲子还未弹完,太子刘殷岫就突然起身准备离开。 皇后呵斥道:“站住!去哪儿?” “回母后,儿臣内急,先下去一趟。” “不许去!给本宫忍着,等她的曲子弹完再去!” 无奈的太子只好继续坐了下来,继续强迫自己去听那扰人心神的曲子。 如果不是有宫廷乐师为其伴奏,只听她弹的古琴,怕是根本算不上曲子,大臣们也只是在阿谀奉承说着违心话而已。
第74章 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双手双脚! 一曲奏完, 大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皇帝举起酒杯敬各位大臣。 “不愧是右相的嫡女,不仅长得标致, 就连琴艺也是极佳的,朕的这几位宫廷乐师在她面前也稍逊色几分呐!来,各位爱卿们同朕一起举杯敬敬邬大人。” 皇后也起身端起酒杯敬自己的兄长,邬大人回敬各位道:“各位过奖了, 小女不才, 只是学了点皮毛,如今斗胆在陛下面前献艺, 着实献丑了。” “诶?邬大人过谦了, 试问这批选妃的秀女中还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千金呐?依我们所见,这太子妃之位应该非邬大人家的莫属呀!” 皇帝听闻后, 又问一旁的太监:“这些秀女都表演完了吧?是时候选出太子妃人选了吧!” 太监看了看手里的册子,答道:“回陛下,还有一位没有出场, 是那易太傅的嫡长女易茗月。” 皇后还未等皇帝发话,就先开口道:“陛下,既然大家都认为倩儿的表演最佳, 臣妾认为下一个就没有上场的必要了吧!” 皇帝尴尬地犯难,而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突然起身对皇帝说:“为什么没必要?父皇和母后既然要安排这场选妃大典, 至少应该让所有秀女都有机会展现自己,为何偏偏要排除易太傅家的女儿?是在怪他今日告假未来吗?可易太傅是儿臣最敬重的老师,你们这么区别对待就不怕伤了太傅的心吗?你们就不怕被别人说太子妃人选其实早就内定了吗?何必安排这场选妃大典来作秀给旁人看呢?” 他这番话说完,皇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可大殿之上她作为皇后必须得时刻注意自己仪容表情。 她的眼神投向皇帝,想看看皇帝怎么决定, 而令她更难堪的是,皇帝这一次居然顺着太子的意思,对太监说:“太子说得对,朕向来都是公平公正,这所有的秀女都上场了,怎能只剩下易太傅的女儿呢?来人,立即就宣她进殿!” 茗月在一旁等待多时,终于轮到她上场了,当身着一身西域红衣的她走进大典时,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轻薄的面纱掩住她下半边脸,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一双被眼影勾勒的凤眼狭长又妩媚,眉心画着一枚三叶朱花。 衣裳那精致的刺绣和华丽的装饰,犹如夜中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身轻如羽,仿佛在随风起舞,手臂两侧的红色丝带在她的拂动下宛如妖艳的红蛇,极具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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