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都拿来,不能让顾宴风知晓她去当了那串白玉铜铃手链。 顾宴风摆弄腰间红玉短笛的指节突然顿住,眸光闪过一抹清冷,随即又温和的问她:“哪来的?” 顾宴风知道庆安长公主不会借给她银子,东宫里没有人会借给她,前几日她出宫,这姑娘倒是长了本事,甩开了跟着她的侍卫,当时他本想问她一番的,可发生了那件事,他就一直没问。 原来,那日是出去筹银子了。 褚朝雨回他:“这银子不是偷来也不是抢来的,殿下尽管收着。” 顾宴风冷笑了声,还不是偷来抢来的,他有些无奈:“孤问你哪来的,如实回答。” 褚朝雨与他清冷眸光相对了下,她想了想:“我拿随身物品去当铺换的。” 顾宴风突然沉默了。 今晚是个晴空,月色明亮,衬的殿内的烛火都有些暗淡,一旁的沙钟似乎永不停歇,许久,顾宴风从软椅上坐直身子突然问她:“褚朝雨,你就这么想离开东宫?” 这么想逃开他。 褚朝雨此刻才发觉,就算顾宴风写再多的字,她一样会惹怒他,就比如现在,她已经从他眼眸中看到了烦躁。 可她此刻不能畏惧,道:“殿下,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本就该离开。” 顾宴风皱了皱眉。 “是不是孤待你太好了,褚朝雨,你——” 他嗓音低沉,眸光凛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宴风止住了话语,他看不得她难过,她委屈,她落泪,就算他无数次想强迫她和他在一起,可一想到她会偷偷伤心,他便都忍着,上次在月清殿里,他已不受控的吻上了她的侧颈,可看到她眼尾泛红,他还是没去伤害她。 他更不愿意拿她父亲的事去让她做什么。 可她却总想走。 顾宴风突然起身,单手将褚朝雨捞起,径直行入内殿,一把将她扔在了软绵的床榻上,褚朝雨有些始料未及,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扔在这里。 她躺在软绵的床榻上,觉得脑袋懵懵的,整个人似是坠入了绵软的云朵里,不等她支撑着起身,顾宴风已压了上来。 他凛冽的眉眼是褚朝雨最怕的,暗黑的眼眸中始终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褚朝雨将双手抵在胸前撑着他:“顾宴风,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的条件她都答应了,银子也还给他了。 顾宴风盯着她,冷冷的嗓音里却透着几分炙热:“想要怎样?褚朝雨,你不明白吗?孤——”他的目光打量了褚朝雨一圈:“想要了你。”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压得极沉,褚朝雨本是鼓起的勇气瞬时变得有些怕,嗓音中透着坚毅:“就算你这么做了,我也不会想要留在东宫。” 顾宴风冷厉眉目微蹙了下,心中燥火似是压制不住,极力忍耐的问她:“为什么?” 他问了这么蠢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愿留在东宫。 褚朝雨默了片刻,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顾宴风,可又想让他放她走:“你早就不是我心中的清淮哥哥了,殿下有没有想过,只是你太过执着,总想要找回过去的东西,可是,不可能的。” 她说他太过执着,总想要找回过去的东西。 她真敢。 顾宴风突然笑了,冷厉道:“褚朝雨,你心中是这般想的,凭什么认为孤也和你一样,你冷心绝情,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 他这句话,多少还是在怪她嫁了别人,丝毫不给他留半分余地,哪怕她在临安再多等他一日,就一日,他们之间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她根本就不懂他。 还妄自揣摩他的心意。 “孤要了你,你也要离开,那孤——就看你敢不敢。” 作者有话说: 女鹅:人在写字的时候心是静的,不容易急躁。 太子:…… 女鹅叹息:还是惹住他了。
第40章 情绪爆发(互咬) 顾宴风向她吻下来, 褚朝雨将头偏向一侧,却被顾宴风捏住下颌又给转了回来:“不是说怎么都要离开,现在怕了?” 褚朝雨眼眸里透出的坚定, 让顾宴风有一刻的失神:“殿下不必吓我, 我是要离开东宫——” 她的话语突然停滞了。 顾宴风扯开了她的衣带,吻住了她的唇。 他对于褚朝雨是势在必得, 吓她?他从未吓过她, 有的只是怜惜,既然她如此倔的就算要了她也要离开,他倒要看看她褚朝雨成了他的女人还要离开去哪。 他隐忍克制,倒成了她反抗他的底气。 顾宴风越吻越深, 让身下的女子无力反驳。 褚朝雨无措间, 指腹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她触碰到了顾宴风腰间佩戴着的那支红玉短笛, 她只是迟疑了一瞬。 褚朝雨给他扯了下来, 用力扔向了一旁。 ‘砰砰’红玉短笛与殿内的白玉花瓶相撞, 似乎有碎裂的声音,褚朝雨听见了,顾宴风也听见了。 在这静寂的内室, 旖旎情愫间, 显得格外刺耳与沉重。 顾宴风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眼眸中映出她泛红了的眼眸顺着眼角有泪水滑落,顾宴风心里的燥热一时间被她的泪水浇灭, 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吻去她脸颊上的泪, 嗓音极低的问她:“红玉短笛碎了?” 他心知肚明。 褚朝雨用眼神回答他。 红玉短笛碎了。 她嗓音带着湿润, 轻声道:“那串白玉铜铃手链被我当了, 还你的银子便是它当来的。” 殿内突然又安静了下来,顾宴风似乎连生气都不知如何气了,他这一刻才发现,看似他什么都能拿捏她,实则只要她敢,她可以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宴风突然又吻上她的唇,力道极为强势,褚朝雨感觉到了一阵痛意,秀眉皱了又皱,顾宴风咬了她,她的唇里透着血腥气。 褚朝雨双眸含雾的睨着他,也同样咬了他。 比他咬的更狠。 一时间血腥气在彼此唇间蔓延,四目相对间,彼此眼眸里的情绪极为复杂,似乎谁也看不懂谁,又似乎从那深邃的瞳仁里能看到些过往的记忆。 那串白玉铜铃手链和那支红玉短笛是他们之间曾经的定情信物,也是顾宴风当时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提前送给小姑娘的及笄礼物。 那时,她说她非他不嫁,顾宴风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小姑娘家和同窗一起说笑攀比,后来,街坊邻居有人打听他有没有定亲时,小姑娘直接便回:“清淮哥哥没有定亲,但是他要跟我定亲。” 小姑娘模样认真,惹得街坊邻居也都当了真,不但再没打算给他说亲事,还总是笑她,小小年纪还挺有眼光。 后来,他要离开了,突然就找到她打算认真的和她聊一聊,当时在河边,河岸两侧的杨柳才刚刚吐出嫩芽,他问她:“你说要与我定亲还作数吗?” 小姑娘眸光熠熠的回他:“当然作数,我跟我阿娘说过了,我阿娘同意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顾宴风从怀中拿出那串白玉铜铃手链递给她,神色认真:“我这次离开怕是要很久,等你及笄礼时也不一定能回来,就当提前送你的及笄礼物。” 褚朝雨当时兴奋的接过来,问他:“清淮哥哥,这个贵吗?” 顾宴风笑她:“不贵。” 她欣喜的收下了:“清淮哥哥,这个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我也有信物给你,不过我现在没带在身上,到家了再给你。” 他们在河边漫步许久,顾宴风对她说:“我此去或许生死未卜,小药,三年,三年后我来找你,到时我娶你。” 褚朝雨当时乐得眉眼弯弯,随后又羞的垂下了脑袋。 那时她虚岁已经十四了,还有一岁多便及笄,可他让她等他三年,她是愿意的,非常非常愿意。 回到家中,还被褚母说了一通:“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定情了?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这孩子。” 褚朝雨当时反问褚母:“阿娘,你不喜欢清淮哥哥吗?你不想给我和他定亲吗?” 褚母被她问的有些哑然,她自是喜欢清淮的,当然也愿意定下这门亲事,只是她想着,清淮这般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富贵家的公子,也不知家里有没有给他定过亲事。 褚母问过顾宴风后,才放下心来。 到了夜间,她把要还人家定情信物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翌日一早,顾宴风已骑上马,捩动了缰绳,小姑娘才突然想起来,急忙跑到他面前将小布袋里的红玉短笛拿出来递给他:“清淮哥哥,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你要好好戴在身上,它会护你平安的。” 顾宴风接过后看了她一眼便骑马而去。 他似乎看到了小姑娘眼里泛起的泪花,他只能让自己走的快一些。 那三年时间里,他一直都以为她定是在苦等着他,定是会很想念他,她曾用那双澄亮的眸子看着他,对他说:“清淮哥哥,我非你不嫁。” 可,他晚了一日,她却没有再等他。 还嫁了人。 还一心想过好和他的日子,为他忧心,为他裁衣,而现在就算是他们已经和离,她也依然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觉得褚朝雨太过冷心了。 而此时此刻,当初彼此的定情信物都已不在,他和她,眼眸相视,虽那瞳仁里只有彼此,却也觉得陌生的可怕。 顾宴风起身,神色淡然的又将她腰间的衣带给系了起来,他的目光没再落到褚朝雨身上,只冷冷道:“孤现在不想看到你。” 褚朝雨起身后,对他施礼退下。 正欲走出内殿时,她看了眼碎在地上的红玉短笛,这支笛子是爹爹送给她的,那是在上京时,花了爹爹好几个月的月俸,后来她也是听阿娘提起,说是爹爹骗了她,那支红玉笛价值不菲,爹爹将他攒的私房钱都用上了呢。 而如今,它就在地上,碎了好几片,零零散散,也不知还能不能凑在一起。 她眸光里的悲伤一闪而过。 褚朝雨走出内殿,她心绪很乱,一时没注意,竟撞到了人,兰嘉惊讶道:“我还以为殿内无人呢,你——” 她打量了褚朝雨一眼,她的领口有些凌乱,若隐若现透着凝脂般的肌肤,发间佩戴着的银簪也有些歪斜,甚至肩上的青丝也是乱的。 再看褚朝雨的情绪,明显很低沉。 兰嘉猛地抬手捂住了口,吞吞吐吐的说着:“你,你和我哥哥,是真的——” 兰嘉话没说完,脑中已想了太多画面,也不等褚朝雨说什么,径直进了内殿,看到顾宴风正倚在一张软椅上,神色淡漠,闭目而憩,兰嘉咽了咽口水,低声唤他:“哥哥。” 顾宴风抬眸看了她一眼:“没事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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