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退婚的原因秦江昭不想说,事已至此,没必要让两家长辈跟着烦恼。 于是,她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伸手轻轻安抚她娘。 她心里不好过,但总要有个直白的说法,纠结了片刻说,“女儿不喜欢他了。” 秦二夫人因着惊讶思维一时被带偏,顿了顿,疑惑地问:“那你喜欢谁?难道是隔壁的小王爷?” 这宫宴上俩人还真是私会? 小时候,她女儿同小王爷也是两小无猜。 秦江昭看她娘不知想到哪里去,深感无力,无奈道:“没有的事。” 一旁的秦世安皱着眉,沉着脸若有所思。 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带偏,他女儿是个信守承诺十分正直之人。 而且,不说喜欢不喜欢,他几十岁的人很清楚,人付出的越多,是越不容易放手的,若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女儿没有道理这个时候提退婚。 退婚不是儿戏,若是什么小的分歧,以秦江昭的度量,不至于闹到这般毫不退让的地步。 怕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秦世安定定地看着秦江昭:“昭昭,究竟是为着什么才要退婚?” 秦江昭坚持:“并非什么具体的原因,只是我同世子不适合了。” 秦世安几乎认定了他女儿受了委屈,按捺住心中的疑虑和对赫连濯的怒气,沉声对秦江昭道:“为父明日会去一趟赫连将军府上,无论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退婚了,为父也该去明晰了情况再说。你有你的判断,但我作为年长你十几二十年的父亲,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秦江昭闻言,眼眶有些发热,她轻轻闭了闭眼睛:“谢谢爹,但在女儿看来真的只是缘尽了。” 秦世安沉沉地看着秦江昭,未再言语。 秦二夫人也从秦江昭移情别恋的胡乱猜测中反应过来,沉下了脸色。 一顿饭,惨淡收场,秦江昭在卧房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饭后再说。 在饭桌旁,听了个全程一句话不敢插的嫣桃站在秦江昭床前,看她家小姐低着头来来回回地打开又关上那个装着夜明珠的锦盒,不知在想什么。 秦江昭昏睡的时候,嫣桃边照顾她边惦记着去寻了这个合适大小的锦盒来,本想着她醒来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昨日,她和夫人还眼见着小姐笑着带世子去了照壁后面叙旧了半晌,她们都觉得终于要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都很是高兴来着。 谁都想不到,今日小姐会提到退婚。 “嫣桃,麻烦你明日寻个时间,帮我把这颗夜明珠还给赫连世子吧”,秦江昭伸手把锦盒递给嫣桃。 嫣桃看她家小姐一脸倦容,她忙接过来,但犹豫着开了口:“小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秦江昭视线落在锦盒,声音有些无力但很坚定,“不考虑了,我已与世子说好了。” 嫣桃不明白,本来好好的,她家小姐又去买了嫁衣料子,又兴冲冲出城迎接,那般期待的音容笑貌嫣桃还历历在目,如今小姐却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嫣桃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心里也跟着焦急难过,看秦江昭心意已决,哽咽道:“那小姐今后可怎么办?” 这婚退了,嫣桃实在想象不到她家小姐会落到如何境地?小姐在这京中本就过了女子适婚的年龄,到时退婚又被传得腥风血雨,旁人不知又要如何编排。 秦江昭倚在床上,用胳膊盖住了眼睛,闻言,勉强扯了扯嘴角,“如今怎么办,之后就怎么办。只是不成婚而已,你小姐做姑娘已经做了很多年了,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话虽如此,秦江昭也知道,退了婚,国公府的声名也要受很大牵连,她打算离家另寻去处。 嫣桃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心疼,捧着锦盒,按捺不住哭出了声。 秦江昭听见哭声后缓缓坐了起来,对嫣桃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后,抬高手臂,面带忧伤但却十分慈爱地摸了摸这十几岁的小丫鬟毛茸茸的脑袋,“放心吧,我搞得定的。”
第17章 嫣桃被安慰后,反而更忍不住嚎啕大哭:“呜呜小姐,你该是多难过啊。嫣桃没有用,只会哭。” 在嫣桃眼里,秦江昭是多好的人啊,对她宽厚照顾,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经历总是这么坎坷? “怎么会没有用呢”,秦江昭声音有些哀伤,“谢谢你,嫣桃,替我哭出来。” 她的心空荡荡的,有种令人恐慌的空洞感,但她实在哭不出来了。 看着嫣桃哭,却好像得到了宣泄。 “呜呜小姐”,嫣桃哭得伏在了秦江昭的腿上。 - 秦世安第二日放衙后去了此时已经是骠骑大将军府的赫连府,去了才知赫连濯已经连着两日散值后不归家,宿在军营。 秦世安是想着找赫连濯问罪的,如此只能先同赫连战和赫连夫人,先作沟通。 赫连战看着自家儿子日日一副心神不宁生无可恋的模样,就知道全都搞砸了。 他踹了赫连濯一脚,问他怎么解决。 赫连濯意志消沉:“不可能了,阿昭彻底恼了我。” 赫连濯恨铁不成钢:“你不说和曹校尉的女儿清清白白?十几年阿昭能说放下就放下吗?你好好解释认错。” 赫连濯灰白着脸,半晌瓮声瓮气:“可儿子真的动摇过,儿子不配了。” 赫连战一家是真的喜欢秦江昭,娶妻娶贤,赫连战不说想为着他儿子,还想为他们府上争取一下,以后府中有这样一位当家主母操持家业,他们家何愁不安宁兴旺。 他和赫连夫人今日正与媒人探讨,改日去秦府定下婚期。 还没等他们去秦府请期,秦世安就登门拜访。 秦世安来者不善,赫连战心中顿感不妙,脸上却赔笑寒暄,找着机会就诚恳地表态,忙说他们请了媒人明日去请期呢。 秦世安索眉不展,问他们可知这俩孩子闹了什么不合? 赫连战避重就轻,安抚秦世安说:“俩孩子青梅竹马,自幼就定亲了,十几年情谊不容易,若有什么误会,不如当着俩家大人的面说开了就好了,该是赫连濯的错一定让他认到阿昭满意为止。这不好容易要修成正果,万万不可说散就散啊!” 他笃定秦江昭重情重义,到时他们一家拿出十足的诚意,保证绝不可能让其他女子进他们家门,再让赫连濯负荆请罪,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劝得秦江昭回心转意的。 他打算得不错,也眼看着安抚住了秦世安,毕竟做父母的有几个能忍心看着孩子十几年的婚约说罢就罢了。 赫连战夫妇正送秦世安出门,没成想曹校尉之女却赶巧哭上门来:“赫连伯伯,赫连哥哥好多天都没有去看我了,您可知他去哪了?” 赫连夫妇被这诡计多端的孤女打得措手不及,刚挽救好的事态急转直下。 秦世安见状脸色铁青,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了,压抑着怒火沉声道:“我秦家男子坚持一夫一妻,我秦世安也不过就这么一个女儿,岂肯让女儿出嫁后去与人共侍一夫?” 他竭力维持冷静,但忍不住痛心:“四年啊,我女儿是如何翘首以盼,又是如何为赫连濯信守不渝的?赫连濯怎么忍心让她如此寒心?岂有此理。” 赫连夫妇急忙上前解释,赫连濯跟这姑娘什么都没有,他们保证。 赫连老妇人闻声也赶到了,跟着劝道:“秦侍郎,你消消气,老身也是断断不可能让其他女子进我赫连的家门的。” 秦世安没应声,拱手,拂袖而起。 待秦世安走远,赫连夫人回身,用手指恨恨地指着曹娇娥,咬牙切齿:“你妄想,没了秦家小姐,也绝不可能轮到你,你连到赫连府做妾,都没门。” 曹娇娥苍白着脸低头不语,但心里默默回嘴:谁让赫连哥哥禁不住我诱惑,也给我希望了。 - 国子监习武场上。 到了每旬一次的考校,此时正在考射击。 赵云琅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双腿开立与肩同宽,重心落在下盘,由于扎实的基本功,他的姿势极稳。 左手持弓,右手持箭拉满弓弦,身体紧绷有力,蓄势待发。 他嘴角绷直,凌厉的眸中寒光一闪,羽箭便疾驰而出命中靶心。 赵云琼在一旁看着赵云琅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侧脸,脑后的抹额还在轻轻飞扬,心中忍不住艳羡,看着他一箭射中靶心,高声赞叹:“好箭。” 然而,赵云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从箭筒中又抽出一支箭,搭上了弓,调整姿势瞄准。 赵云琼有点讪讪,自从小时候欺负过赵云琅,无论他之后怎样示好,赵云琅都不咸不淡,若不是他们还有血缘关系,还是堂兄弟,赵云琅估计连他最基本的问候都不会理会。 赵云琼也摆好姿势,准备射箭,但是他嘴碎还不闲着,忍不住好奇心,想跟赵云琅八卦几句。 赵云琅几岁的时候长得好看还招皇爷爷喜爱,他和其他年纪相仿的堂兄都暗戳戳心生嫉妒,再加上赵云琅母妃每次对着他们去五皇子的宫殿,都一脸冷淡甚至有些嫌弃。 渐渐地,他们都开始疏远赵云琅。 然而,赵云琅小时候还没有什么眼色,小不点不懂为什么他们都不找他玩了,在宫里一脸忧愁不时叹气,被长辈发现了,他们都挨了教训。 于是,等到了国子监,脱离了长辈的视线,他没少伙同其他两个堂兄,说赵云琅的酸话,嘲笑他胖什么的。 赵云琅那个时候如厕都得叫人陪着,裤子脱不明白,上课的时候下人不在身旁,要是赶上户外课,老师看管不过来,三岁的他都急得团团转。 于是,有一次他们把着急如厕的赵云琅骗到了偏僻处不管了,害他一个人尿了裤子,羞愤得一个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直到下学也没看见,惴惴不安,他们派下人去打听,得知是秦国公府的二小姐秦江昭带着自己的随从给送了回去才稍稍松口气。 赵云琅虽然之后不理他们了,但是他不爱主动告状,这让一直担惊受怕的他们倒是逃过了一劫。 不过长辈不知晓,秦江昭却不放过他们,别看她五岁,她在国子监是出了名的古板正理,爱主持公道。 四五岁的少年没有少女发育得快,再加上秦江昭貌似有点天赋在身上,新习得的招数总是领会得更快些。 等到武艺考校对练的时候,他就被秦江昭给打哭了,比拳法的时候挑他,比摔跤的时候也挑他,幸好刀枪剑棍不作比试。 每旬一次武艺考校,一个月内,秦江昭把他们三个分别打哭了一次。 就算几岁,一个儿男比武时被女郎打哭也不是能拿出去说理的事情,况且人家是一丝不苟地按照对练的规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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