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了被子,她咬|唇轻柔,眼角含春,她难过得扬起了修|长的脖颈。 都被用得太狠了。 她又没那么后悔打他了。 她总是恍惚间,觉得他好像还是小时候那般满心满眼里都装着她,总是跟在她后面。 一旦她忽略了他,他就会生闷气。 该是这样,时至如今,也该是清冷又单纯的。 不该是,有了通房,同旁的女子有过那般的牵扯。 大婚那晚,他就没有多少生涩,又非是传闻中第一次会出现的,那种无法控制时间的状态。 秦江昭无法再想下去,她快要呼吸不了了。 与赵云琅成婚,是她亲自应的,她怎么会没有期待? 怪自己没问清楚,还是怪他怎么变得自己不熟识了? 总之,心中五味杂陈,那些爱怜,期待,失望与怨气,最后都变成了遗憾。 秦江昭轻轻喘|息,慢慢感觉自己稍稍好些,她拿过睡袍穿上了。 拽过被子的一角,搭在赵云琅的腹部,她轻声下了床。 刚落到地上,她腿软没站稳,脚步一个踉跄,床上传来了响动。 她忙稳住身形,抬眼看去,却见赵云琅还似那般躺在那里,呼吸平稳,看来只是在睡梦中被她惊动了。 她这才转身,她将灯都吹熄了,往外殿走去。 她来到外殿,喝了些凉茶,感觉身心的燥|意被冲淡下去了一些。 吹熄了外殿的烛火,轻轻推开了外殿侧面的绮窗,夜风习习,顺着窗户打在秦江昭身上,她站在窗口,被苍茫的夜色整个笼罩住。 她平静了许多,黑暗将她拥抱住,她是安全的,她可以放下伪装,做任何事。 大婚之日,十五的圆月皎洁明亮,之后几天,更是毫不吝啬地将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偌大的殿内,浪漫而唯美。 而今晚的月亮只剩下残月,发着孱弱的光,温柔缥缈,不来打搅她的烦恼。 在这里,露出脆弱的表情也无妨吧。 借着微光,秦江昭翻出一件厚袍穿上,又从金丝楠木的博古架上,一手抓着两个玉壶春瓶的瓶口,推开殿门去了外面。 这玉壶春瓶,是整体较为修|长的酒瓶,瓶口细长,瓶身圆润但纤细,颇具雅致的美感,都是底色玉白的桃花彩釉瓷器。 每个瓶身的花样俱不相同,看着又是一个系列。 秦江昭第一次瞧的时候,简直稀罕,一个一个玉壶春瓶连着其他的一样品相风格的薄瓷容器,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散着幽香入绸缎般金色的博古架上,文雅精致,别提多赏心悦目了。 更别说,还是她喜欢的桃花。 赵云琅又不饮酒,殿内却放着不少酒瓶,瓷瓶瓷罐什么的,还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秦江昭不是没有想过,他在投她所好。 但此时,她却不愿再想。 什么都不愿想,秦江昭独自坐在殿外的石桌上,打开瓶塞,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对着残月举了举。 就敬,此刻的心无旁骛。 敬这一瞬的轻松。 秦江昭举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甘甜浓香,又微微发涩。 桃花酿实在太香了,几口下肚,秦江昭不小的酒量,都被熏得快醉了。 有一首古人流传下来的《桃花庵》,其中说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足以说明,桃花香气醉人,又能忘忧。 秦江昭就这样,在夜色中,独自喝完了一瓶酒。 酒意上来,驱走了寒气,她把外袍从肩头扯落,只余下轻薄的睡袍。 她由着自己放纵,喝得肆意,什么都不想,任由意识随意发散,醉得也十分迅速。 此时,她已经醉了,露出醉态,神情迷离,头脑还能思考,但远称不上清醒。 所以,她没注意到,早在半刻前,赵云琅就举着烛台,站到了她身后。 赵云琅一直没睡,本就难以入眠,今夜,更是不易。 他听到秦江昭醒来,在他身旁呼吸不畅。 听到她下地,还差点摔倒,他的心提起来了一瞬,还是没有打扰她。 他听到了窗子被推开的声音,他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最后,听到殿门的声响,他终究无法放任不管。 翻身下床,掏出火折子吹燃,点燃了烛火。 他静静伫立在大殿门口,长身玉立,乌发在身后飞舞,在凉风里无动于衷。 他寒玉的面容看不出悲喜,双手捧着烛台,小心地守护着那捧微光。 他听到瓶身碰撞的声响,才缓步走到了秦江昭身后,看她终于摸到了酒瓶,又仰头闭着眼睛灌了下去。 她喝到酩酊,酒意本会让她活泼一些,但今晚她却始终未展颜。 他阖了阖凄清的星眸,轻轻勾起了嘴角,终于自嘲道:“二姐姐若厌弃了我,又何妨直说?”
第53章 虽然醉得意识迷离, 但秦江昭还知道来人是谁,她饮酒的动作停顿了,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心里有些烦躁。 什么厌弃不厌弃? 如果只是厌弃, 那便简单了呢。 还有, 她要对他说什么? 秦江昭仰头, 喝了一大口桃花酿,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她胡乱地用袖子一擦, 含糊道:“我还未想好,如何开口。” 真是直白得残忍, 又很不直白得让人憋闷的言论,赵云琅轻轻闭上了眼睛,胸膛忍不住轻轻震动,发出了闷笑声, “好啊, 那二姐姐慢慢想”。 他说着敛下了笑意, 声音变得:“我随时恭候。” 他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了石桌中央, 伸手搀住了秦江昭的胳膊,“秋夜寒凉,我送二姐姐回房。” 秦江昭不依,抬手甩开了他,她的酒还没有喝完,而且她不想回房。 她不满地眯起眼眸,连嘴巴都微微嘟了起来, 语气抗拒:“别碰我。” 但在赵云琅眼里,就只是当做秦江昭是真的厌烦他。 他眸光一暗, 施施然直起身子,视线落到秦江昭的背影上,脸上挂了一层寒霜。 就让眼前这个残忍得总是无视他的渴求、践踏他的真心的女人,在这待一晚上好了。 反正,睡着了着凉,遭罪的是她。 他就爱管她吗? 他就非得管她? 从小就像只狗一样,守候着她。 救了她,她一上岸还不是立马甩开他,头也不回就奔向别处。 他心里发狠,实则却完全挪不开步伐。 看着秦江昭又喝下了半瓶凉酒,赵云琅胸膛起伏了几下,眸光阴沉地上前从她的背后,夺走那个酒瓶,他生硬道:“够了,夜深了,二姐姐该去休息。” 秦江昭扬起侧脸,幽暗的烛火照映出她含着怒火的眼眸,她瞪着赵云琅,语含愠怒道:“你管我?” 她就没被人管束过。 让她烦心,还敢从她手里夺东西? 醉了酒,骨子里深藏的固执和霸道,就不小心显露了出来。 赵云琅定定地看着秦江昭,眼底心底都生起了凉意,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秦江昭一直很是不悦地瞪着他,维持着右手伸出的动作,静静等他把酒瓶还她。 看着她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赵云琅终于克制不住,从秦江昭的背后,一手擒住了她纤长脆弱的脖颈。 他绷紧了下巴,似是有些困惑般地对着秦江昭歪了歪头。 秦江昭没被他这般忤逆过,除了床上,他很少不顺着她。 赵云琅也没有用力,她不以为然,先是眼神迷离地转了转脖子,挣不开,她冷淡地瞥他一眼,有些不耐烦,“还我。” 赵云琅被气得手上青筋暴起,还是控制住了力道,虚握着。 但是他把他的右手,举得离她更远了。 他冷冷地扯着唇角,上前一步,贴紧了她的背。 手指掰过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正回去,又将她的下巴举得更高,赵云琅的大拇指不住地用力婆娑着指下细腻的肌肤。 秦江昭皱起了眉,伸手去跩他的手臂,可惜手臂坚硬似铁,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赵云琅敛眸欣赏了片刻她被困住后无法挣脱的神态,阴鸷的眼中闪过未被满足的失望。 哪怕醉了被束缚住,秦江昭的反应依然充满了骄傲,没有一丝窘迫,眼神中反而里流露出对他的无理取闹的不屑和忍耐,只是貌似越来越迷离。 他笑了起来,哪怕烛光黯淡,他乌发玉面,也笑得十分好看。 只是,他漆黑的眸中,毫无温度,他弯下腰,边笑贴在秦江昭扬起的面颊上,轻声低语:“二姐姐就不能也像我欣赏你一样,欣赏我吗? “我就没有可取之处吗?” 他轻轻亲吻她的美丽的眼眸,诡异中写满了忧伤:“二姐姐说的,若我有错便会直言,定与我坦诚以待。 “二姐姐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如今你不肯说,又跑来喝闷酒。 “可是发现了,你终究不能勉强自己忍受我?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嘲讽,嗤笑一声:“也是,我只是你的一块儿心病罢了。 “哪怕是你,对着没有爱情的婚姻,也很难忍受吧?” 秦江昭怔楞住了,她仔细分辨地赵云琅在说什么,可惜桃花酿后劲儿十足,竟是越听越晕,只觉得赵云琅的气息打在她的面颊,惹得她发痒,又亲得她很是烦恼。 她松开握着赵云琅手臂的右手,摸索到赵云琅的侧脸,把他一把推开,又去跟赵云琅的手臂较劲。 赵云琅的笑容彻底凝固了,脸色一瞬间变得森寒可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对二姐姐,千依百顺,万般讨好。 “可二姐姐对我,真是说腻烦便腻烦,说厌倦便厌倦。 “不想理我,不让我碰,还不许我管你。 “顺着你无用,那二姐姐你说,我要如何对你?” 他残忍地笑了一声,用拇指和食指左右把玩着秦江昭的下巴,将她迷茫的脸翻来覆去地瞧了瞧:“我知道二姐姐烦我了,可是怎么办呢? “这次我怕是不能遂了二姐姐愿,这王府,二姐姐来了,便走不了。” 哪怕两看相厌,成了怨偶,二姐姐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弃我而去。 他眼中闪着不死不休的偏执,低头在一口咬在秦江昭的脂玉般的脸蛋上。 原还有些意识,但时间越久,酒意也浓,被酒意冲昏头脑的秦江昭没心情听他喃喃自语,再说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眼睛都真不开的秦江昭,突然被咬得娇|叫了一声,回过神来。 她终于恼了,赵云琅咬了她一口,就直起了身,她没打到。 她之前半天又挣不开束缚,抬手就拍打赵云琅的手臂。 赵云琅阴沉又难掩受伤地冷眼看着她,秦江昭拍得手疼,停下来,努力睁大了迷蒙的眼睛,眼眸湿润地看着上方的赵云琅,神情中露出了些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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