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失笑道,“好啦,我知道啦,你累了一夜去歇着吧,今夜不必守夜。” 杏儿谢了恩,回了后罩房歇着。 碧云这厢伺候沈瑶进去沐浴,鼓着面颊嘀嘀咕咕, “姑娘,您说侯爷该不会去见那位宁姑娘了吧。” 沈瑶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撞见了叙个话倒是可能,若说他私下会见宁氏,怕是不会,他爱惜羽毛,即便真有那等心思,也必是要与我和离了再去。” 不知为何,她便是信任谢钦的人品。 碧云嘟囔着问,“那您是个什么打算?” 沈瑶睁开眼,郑重看着她,“我打算近日离京。” 碧云一听,惊慌失措道,“我们去哪?”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 她在谢家这几月待着挺好,她多么期望沈瑶能留下来安安生生跟谢钦过日子。 沈瑶笑着抚了抚她的眉心, “傻姑娘,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嘛?你瞧我今日立了功,陛下要赏我一个庄子,这简直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我便与侯爷换些银子,咱们拽着钱何处不能安家。” 碧云哽咽着道, “姑娘,成婚生子,方是落地生根,岳州是回不去了,咱们这样又能去哪?” 沈瑶心里何尝不悲伤,只是她没有懦弱的资格,她强颜欢笑,“选个有山有水的村子,种几亩果树,碧云,即便我寻不到好人家,你可以啊,我给你寻个老实人嫁了,你有家我便有家了。” 碧云抱着沈瑶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原先在岳州一切好好的,回了京被人觊觎,从一处搬到另一处,总之落不住脚,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碧云难过归难过,也是一个干脆的性子, “好,我都听您的,咱们相依为命,走到哪算哪儿。” 沈瑶替她拂去泪花,“旁人想四海为家还没这个福气呢,咱们一路游山玩水不也挺好,等侯爷得了空,我便与他商议这件事,无论如何,还得他襄助才行。” 待沈瑶换好家常衣裳上了床,外头来了个婆子,说是有人找碧云,碧云满脸狐疑,“找我作甚?” “是沈家的小少爷。” 碧云皱着眉,回头与沈瑶,“那奴婢去一下?” “嗯。” 碧云跟着婆子到了门口,果然见沈展双手环胸大喇喇站在门外, 好歹是位少爷,碧云便与婆子道,“怎么不请进来喝茶?” 婆子苦笑,“请啦,沈少爷说咱们六夫人不喜欢他,他不敢进来。” 碧云哭笑不得,到了沈展跟前施了一礼,沈展只与她说了一句, “我方才瞧见四姐夫在通往乾坤殿的游廊处,与宁家那位姑奶奶说话。” 碧云并不意外,“多谢您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姑娘。” 送了沈展离开,碧云回了房告诉沈瑶,沈瑶脸色没有半分变化。 “多事。” 碧云笑。 沈瑶道,“厢房蚊虫多,今夜侯爷不在,你上床陪我睡吧。” 碧云求之不得,麻溜爬上床。 谢钦忙到深夜,心里还是惦记着沈瑶,赶在黎明前回了东苑,悄悄掀开帘帐,却见沈瑶抱着碧云胳膊睡得正熟,这一刻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谢钦靠在圈椅里眯了一会儿,却怎么睡不着,心想不如早些赶回京城,忙完再来陪沈瑶。 沈瑶既然存着离开的心思,就没必要在行宫滞留,翌日六月十五,与两位贵妃告了罪,带着碧云在下午申时收拾行囊回京。 沈瑶与碧云骑马在前,杏儿坐马车载着箱笼跟在后头。 入城后,沈瑶主仆折去铜锣街买布,侍卫将消息递给谢钦,谢钦暗忖必定是嫌在行宫睡一张床不自在,遂提前回了府,恰恰这几日要举行商贸会谈,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谢钦也无暇多想。 沈瑶与碧云买了两匹布回了故吟堂。 黎嬷嬷正将箱笼收拾进屋子,一面给沈瑶斟茶一面问她, “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瑶喝了一口凉茶,去了心头的躁意,笑着回,“在行宫无聊便回来了。” 沈瑶歇了一会儿,先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只当她惦记着谢钦,十分高兴,“我听说了,你昨日在行宫赢了那蒙兀郡主,孩子,你可是大大长了我们谢家的威风,你公爹若在世,不知多高兴,他就喜欢姑娘家风风火火,敢作敢当,京儿也是学了他的性子。” 提到谢京,老人家脸色淡了下来,心疼道,“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别墅凉爽,让她多养一阵子再回来。”沈瑶见她含着哽咽,连忙劝了一遭,这一夜便在老太太这里用了晚膳。 回了房,沐浴更衣后,便开始裁剪布料。 谢钦亥时初刻回府,立在廊芜下透过纱窗可见沈瑶与碧云正在忙碌, 莫非在给他缝制衣裳? 回想沈瑶在行宫求他时,许诺过亲自给他下厨,缝制衣裳之类的话,便信了自己的猜测。 怕逼她太紧,这一夜便没在故吟堂睡。 皇帝与使团在六月十六回了城,谢钦连着会谈三日不曾回府,沈瑶安安心心给刘端做了几身衣裳,打算等谢钦回来,请他帮忙递讯,她想在离开前见刘端一面。 总算在六月二十这一日傍晚等到谢钦。 灯色下,谢钦神色与以往略有些不同,近闻好像有一股酒气。 “侯爷喝酒了?” 谢钦神色微敛,甚至带着歉意,“今日和谈结束,蒙兀与女真使臣各敬了一杯,我推脱不过饮了两杯回来,”又怕熏着沈瑶,“我先去沐浴,再与你说话。” 说着便掀帘往浴室去。 谢钦甚少在故吟堂沐浴,这会儿突然要在这里洗,沈瑶总觉得怪怪的。 这到底是他的院落,她也不好将人推出去,吩咐黎嬷嬷,“您去书房取爷的衣裳来。” 黎嬷嬷愣了下,“您这两日不是给爷做了新衣裳吗?”她当时没细看尺寸,只瞧出是男人的衣裳,那必定是谢钦的。 沈瑶尴尬道,“那是给家里兄弟的,您快些去取吧。” 黎嬷嬷这才想起沈家有个弟弟,莫非是给那沈少爷的,不一会去书房取了衣裳来,打算让沈瑶送进去,结果沈瑶早早躲去了内寝,黎嬷嬷只得自个儿送去浴室。 不多时谢钦洗漱干净出来,他穿着件寻常的月白色直裰,比平日添了几分清逸,闲适坐在屏风下的圈椅喝茶,沈瑶坐在罗汉床上,脚丫未着鞋袜,白白净净在床榻下悬着。 谢钦目光无意扫到罗汉床上搁着个包袱,神情微凝, “这是什么?” 沈瑶解释道,“对了,正要请您帮个忙,刘二哥初来京城,无依无靠,我给他备了几身衣裳,想送给他,能否请侯爷帮我递个消息,我想见他一面。” 谢钦将茶盏搁了下来,脸色泛青,所以他等了五日的衣裳是给旁人做的。 沈瑶见谢钦盯着那包袱一动不动,半晌没有回应,小声唤道, “侯爷?” 谢钦慢慢回过神,心中发堵。 也对,他与她不过做了数月夫妻,哪里比得上她与刘端十年青梅竹马。 谢钦捏了捏眉心,逼着自己平复心情, “好。” 沈瑶放心下来,又问道,“侯爷,陛下恩赐的圣旨何时下来?” 等了几日皇帝的旨意还没来,沈瑶有些焦急。 谢钦抬起眸,对上那双晶莹雪亮又格外漂亮的眸子,脸色终究是缓了下来, “这几日忙着会谈,赏赐的事稍稍推迟了些,左右就这两日。陛下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在皇庄里挑一处,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儿?” 随后又沉吟道,“通州近海,风景宜人,又适宜种植,离着京城近,你闲暇还可以去住一住。” 沈瑶双手撑在罗汉床,笑着摇头, “我的意思是,我拿这庄子跟您换些银钱,待我离了京城,再去旁处置办庄子。” 谢钦的心毫无预兆往下一沉,整个人如罩了一层青烟,令人不寒而栗。 正在屋子里伺候茶水的碧云瞥见了,下意识往沈瑶身侧一躲。 沈瑶还没来得及护住她,只听见谢钦冰冷地吐出两字, “出去。” 碧云不敢,谢钦这模样太吓人,她不敢留沈瑶一人在屋子,沈瑶心里有些害怕,却更担心谢钦发作碧云,她示意碧云出去。 碧云咬了咬牙,再次踟蹰, 谢钦怒不可赦,站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挺拔高大,这么一起身,排山倒海的压力扑来。 沈瑶一狠心,起身将碧云往珠帘外一推,随后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 “谢大人,太子深受重伤,无暇盯着我,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帮我营造病重的假象,又或者就说我习马不小心摔了一跤,实在不行,便是遭人暗算也成,总之寻个合理的借口,趁着这个机会送我离开....” 她磕磕碰碰说完这些,却发觉那谢钦双眸深若寒潭,里头的寒气几乎要冒出来,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拔步床上。 谢钦往前两步逼到眼前,沈瑶僵硬着身,往后一摸,拽紧了拔步床的床栏,嗓音都在发抖, “谢钦,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眸子有些泛红,与平日的镇定明显不同,沈瑶犯怵。 谢钦也知道自己脸色肯定很差,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听到她那番话,骨子里的戾气翻腾, “现在就想走?” “是...”沈瑶点头如捣蒜,因着紧张,胸脯剧烈起伏着,连着眼梢里的光亮也在摇曳,不知不觉在勾人。 谢钦眼底的猩红漫了上来,压着她双肩猛地往前一推。 身后帘帐翻涌,烛火也被扑得一暗。
第32章 他的吻来势汹汹, 不给她半点吐息的机会,带着炙热与欺凌势若将她吞进去。 他按着她纤弱的肩骨,她双拳抵着他胸膛。 他高大的身躯欺压下来, 沈瑶几无抵抗之力。 唇被他堵住, 双手费劲去推他, 推他不动便改去推搡他下颌,还未碰到,谢钦已捉住她将之压在她头顶, 他仿佛知晓她哪儿敏感, 一只手钳住她,另外一只宽大的手掌开始四处游离。 沈瑶身子不争气地软了半个。 控制住她后,他动作明显温柔许多。 沈瑶只当是醉鬼所为,试图从齿缝里钻出些声音来阻止, 可惜破出来的嗓音略带着些低吟, 她羞耻不堪, 眼泪都给气出来了。 一张再清俊不过的脸,沉沉的带着几分幽黯, 悬在她眼前,舌尖却濡湿地勾着她, 居高临下掌控她, 沈瑶越抗拒,呼吸便越乱,口舌间全是他残余的酒气。 手脚被钳住,便开始扭动细腰,谢钦手很快游离至腰间, 将那盈握的柔软给掐住,她越扭越发似在他掌心摩挲, 两厢僵持不知多久。 谢钦重重地吸吮住她舌尖,极致的颤栗同时滑过四肢五骸,二人不约而同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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