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丧尽天良谋害已嫁人男子的人,她从前就发过誓,再遇见一个都不会放过。 随后的几天,叶纾一直在投身在这个案子中。 直到今晨,众多证据和口供都指向了一人,那是被害人妻主的远房表弟。他和那妻主纠缠不清。因妻主最近听了自己正夫的话,打算将表弟送到别苑。 叶纾回叶府时,崔琬已派人去锁拿疑犯了。至于他究竟找了谁做如此歹毒之事,待到过堂审问后,应很快会有结果。 叶纾进了叶府大门,刚想回自己院子,却被人拦下了,“少主,家主命属下带您去主院。” “好。”叶纾淡淡道,朝着主院方向走去。 叶纾还未迈进正堂,便看到自己院中的四个下人此刻正跪在里面。 叶纾走进,向叶凌秋和刘氏恭敬行礼,抬头时瞥见了站在刘氏身后的叶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叶纾退身站在跪着的月娘身侧,才发现,四个人的手上都捆着麻绳。 “母亲?”叶纾问道。 随后,叶凌秋从茶几上拿了一物扔了下来。 是一方巾帕,此时落在叶纾脚前。 叶纾捡了起来,查看后开口道:“这是女儿的手帕。” 未等叶凌秋说什么,刚刚带叶纾进主院的人走了进来,弯腰向叶凌秋呈上一物。 “家主,这是在少主房间找到的。” 叶纾看了过去,她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玉佩。 叶然此时走到刘氏前,惊讶道:“这和郑小公子说的一样,他们真的……” “住口。”叶凌秋喝住了叶然。 “跪下。”这一句却是冲着叶纾说的。 叶纾屈膝跪在地上,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郑小公子,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你是不是真的对平阳侯府的公子做了……咳咳咳……”叶凌秋已然气极。 “妻主,你先别生气,先听纾儿说,不要信了平阳侯府的一面之词。”刘氏焦急道。 刘氏随后对叶纾说:“纾儿,今晨平阳侯府的正夫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赵元笙来府中要说法,说是你醉酒……强迫了赵小公子,后来相互留了信物,这手帕就是赵小公子拿来的。玉佩,他说是他留给你的。现在,侯府的人正被家主强留在前厅。” 叶纾闻言,抬起头直视叶凌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母亲,女儿没做过。” 其实她真的想问一句:若女儿说没有,母亲可相信? 罢了,无论答案为何都没有太大意义,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破绽。 叶纾接着说:“能拿走手帕并把玉佩放到女儿房间的必为府中之人,且最近出入过女儿的院子。母亲,可否让人搜这些下人的房间,说不定能找出和外面勾结的证据。先从女儿院中的下人搜起。” “月娘,你把近三日到过我院中下人的名单列出来。” 月娘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 很快,有人拿来了纸笔,解开了绳子。 叶纾在脑海中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让人搜查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深知若是有心人布下此局,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留下痕迹。 她现在能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直到她猜测的人自己露出破绽。 就在叶纾思考的时候,有人走进来。 “家主,在侍从房间搜到了这个。” 叶纾也有些诧异,抬头看过去。 “哪个侍从?”叶凌秋眯了眯眼睛,看向叶纾,“过来,看看这可是你赏的?” 叶纾闻言起身,见到是一条织金腰带,工艺之繁复,一看就极为贵重。并不是一个侍从能买得起的。 “女儿从未将如此贴身之物给过旁人。”叶纾故意说的暧昧,随后看了一眼叶然。 果然,叶然此时的表情并不自然。 这时,十一已经被推到了前面。 “十一,你老实交代,这是哪来的?”叶纾厉声道,她万没想到,突破口竟会如此轻易得来。 “奴……”十一被叶纾一喝,吓得瑟瑟发抖。 “你可知,奴仆偷主人家的财物,按律是要即刻被断手的。”叶纾步步紧逼。 “不是偷的……”十一一口否定,“是……” “难道是你和侯府勾结了,他们给你好处,让你陷害我。”叶纾冷冷道,一字一句不容辩驳。 “不是的,奴没有勾结侯府……” 叶纾曾在军中审过许多奸细,她知道如何激出一个人藏在心中的秘密。 显然,十一并没有那些细作的心理素质,在叶纾几番追问下,整个人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声泪俱下。 “母亲,我看他也没有胆量勾结侯府,这东西定是他偷的。把他拉出去按律处置了吧,正好给府中所有下人一个警醒。”叶纾语气不重,可一如往常没有回旋的余地。 十一见此,慌忙向前跪爬了几步,“不要啊,大小姐,救救奴,这腰带是您送给奴的啊。”他紧紧抱住了叶然的腿。 叶然想摆脱十一,却被抓得极紧,一时无法挣脱。 刘氏满脸震惊,他刚想起身,就听到叶凌秋冷冷说道。 “是你,串通叶纾屋子里的侍从,诬陷她?” 刘氏赶忙跪在地上,“是侍身没有教好叶然,让她和纾儿院中的下人纠缠不清,但她没有胆子勾结侯府的人啊,求妻主明鉴。” 说完,拉着叶然的衣摆,示意她下跪认错。 叶然在听到叶凌秋质问后,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她万没想到短短时间内,竟会被母亲看透。 她心一横,狠狠推开了十一。随后跪在地上。 “母亲,是这贱奴诬陷女儿,女儿怎可能串通少主院子的人。” 叶纾知道,从叶然矢口否认的那一刻起,今日的风波几乎已经了结了。但她并未有一丝放松,反而心中绷得更紧了,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亲人陷害。 第16章 堂审 叶然长叶纾一岁,二人性格迥异,从小就很少在一处。叶纾虽看不惯叶然行事,但在她心中,是有这个庶姐位置的。却不想,是叶然容不下她。 那日,叶然急于撇开和十一的关系。却被十一揪住了要害,将她如何让自己偷叶纾手帕、又如何把玉佩放入房中,一一交代清楚;更把从前二人在一起的证据,摆了出来,直到叶然无力反驳。 刘氏听后,生生气昏了过去。 叶凌秋带着叶然去前厅“赔罪”,最后侯府正夫带着幼子,灰溜溜离开了叶府。 刘氏醒后,带着叶然在叶凌秋院中跪了半日,恳求让他和叶然返回老家思过。叶然自是不愿,但拗不过刘氏。 叶纾后来也到主院求情,留下二人。 但刘氏态度决绝,毫不松口。 最后,叶凌秋留下了刘氏,把叶然送回了老家。 叶然走之前,恨恨地对叶纾说:“父亲从来就看我不顺眼,这下赶走了碍眼的我,终于只剩你一个挑不出错的好女儿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父亲啊,把我的那份也带上。” 叶纾最终什么都没说,看着叶然出城的马车,只觉得那背影格外寂寥。 “想什么呢?看你心不在焉的。”崔琬弹起一颗花生米,向叶纾飞去。 叶纾抬手,用筷子夹住。却没说话。 “还想你庶姐那事呢!这新年都过了,你还没走出来呐。”崔琬看着叶纾那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 她知道叶纾,虽然看起来冷漠很难亲近,却最是重感情的。只能转了话题,随口问道:“几时去江宁?” “过了我爹的忌日就走。” 崔琬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叶纾亲生父亲的死,那是她心中最大的一道坎儿。 从不知尴尬为何物的崔琬,面上表情一时相当精彩。 叶纾见她那副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随即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我早看开了。”随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就好。”崔琬面上笑着举杯,心中却在嘀咕:真看开就好了,看你那郁闷样儿,还喝呢,今晚八成我得把你送回去。 当晚,叶纾站在车前,对崔影说道:“她喝醉了,回去多备些醒酒汤。” 深夜路上并没有几个人,叶纾走在大街上。刚过完新年,路上张灯结彩。 她和崔琬说,自己看开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此时她的心上仿佛扎进一根刺,她甚至清楚地知道这根刺源于何处,何人…… 一阵寒风刮过,昏沉的酒意顿时消去了大半。叶纾深深呼出一口气,快步向叶府走去,再不多想。 叶府后院,年节对这些封闭在此处的人来说,不过是日子中的一个标记。唯有有关主人家的惊人八卦,才会在这里激出些波澜。 前段时间,侯府找上门来向少主叶纾讨要公道,随后大小姐叶然被送回老家自省,成了这些人好几日的谈资,他们甚至连主人的面容都记不清晰,依然不妨碍议论揣度。 “十九是哪个?”洪亮的女子声响彻在叶府后院。 原本低头洗衣的众人,听到女子的声音后,立时慌忙起身,快速躲到一旁。 他们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年轻男子该守的礼节却深深刻在心中,没有面巾遮挡,只能躲到墙后,偷偷打量来人。 这一看,更是惶恐,来的竟是衙役,不只一个,手上还拿了锁人的铁链。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间。 衙役两步走到木盆前,冲着唯一没有躲起来,依然在洗衣的人问道:“谁是十九?” 院中一时安静极了,躲在后面的人,竟没有一个敢出声,告诉衙役,她面前的就是十九。 就在衙役等得不耐烦,准备将众人拉过来逐一确认时,沈清遇抬起了头,随后站起身,淡淡说道:“奴就是十九。” 拿着锁链的人立即上前缚住沈清遇的双手。先前的人道:“有人告你逃籍,现带去京兆府衙门受审。” 衙役带着沈清遇快步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沈清遇一路跟着衙役,眼神木然。只有在出叶府时,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衙役以为他要挣扎,用力一拽,沈清遇一个踉跄,慢慢回过神来。 他一早就料到,自己难以善终。 在他偷偷将十一藏的织金腰带拿走,躲过最初一波鬼祟潜入下人房翻找东西的人,而后放回,被家主派来的人搜到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结果了。 那时他还想,若是自己留心些,不让人抓住任何机会把柄,他或许能留在叶府中久一点,他想在叶纾身边。 可现在他不想了。他有罪,他想赎罪。 可哪怕千刀万剐,他也偿还不了。这么多年,叶纾在叶府中孤身一人,没有亲生父亲照拂,原来竟是因为他! 即使这样,叶纾还救了他,相信他,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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