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静到了极致,谢嗣音却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仡濮臣似乎没有办法了,叹息一声,将人往怀里一拉,薄唇吻了上去。 馥郁的花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瞬间席卷过来,谢嗣音下意识就开始推拒他。 仡濮臣手下扣着她的后脑,细细舔吻她的唇瓣,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在趁着她终于张口呼吸的瞬间,舌尖轻轻滑了进去,轻轻勾缠。 不同于之前如凶兽扑食一般狼吞虎咽。这一次,少年亲吻的动作温柔至极,如同对待寒月深冬难得开放的夜幽昙花,一点又一点地摩挲,搓弄。 谢嗣音被这个温柔的抵丨弄,心魂都渐渐飘散到云端之上了。 从未有过的安宁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如同一对温柔缠绵的眷侣。 窗外的风打着旋儿地透过韧皮纸往里飘,凉凉的水意弥漫到屋内各个角落。 空气越来越凉,可两人的体温却渐渐升了上来。 你情我浓,就好像之前那场激烈的争吵与蓄意的谋杀完全不存在一样。 直到谢嗣音被吻得喘不开气,瘫软在他怀里,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仡濮臣才松开了她。 谢嗣音低喘着又哭了出来,不明不白,也难以明白。 仡濮臣握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女人雾雨濛濛的眼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少年重新吻了上去,咸咸的,带着人世间最苦的苦涩。 谢嗣音被他这一反常态的态度弄得再哭不出来了,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道:“你想怎样?” 仡濮臣轻笑了一声,退开一些,然后双手握着女人的腰肢将她转向窗外的方向。 男人动作太快,谢嗣音惊呼一身,双手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肩头。 仡濮臣浅浅地勾了勾唇,眉眼安静清秀,就像十七八岁干净美好的温柔少年。 谢嗣音却压根不敢这样想他,尤其是在她刚刚对他动了杀心,还付诸实践的情况下。 他怎么可能会毫无反应、毫无芥蒂呢? 可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不介意,他将她转过来之后,就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颈间轻声问道:“郡主看到什么了?” 谢嗣音有些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啊”了一声。 谢嗣音如今穿在身上的,还是之前被他撕开的衣裳。身前勉强还能挡住,可背后却盛出一大片皎月似的白。 仡濮臣埋头轻咬了口女人的后颈,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窗外,郡主看见什么了?” 谢嗣音被这个诡异的状态激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仡濮臣将身子更紧地贴了上去,试图将温热的体温传送过去,声音跟着越发温柔:“郡主还冷吗?” 谢嗣音吞了吞口水,摇摇头,声音艰涩道:“不冷了。” “嗯。”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重新将头埋在她的后颈□□。 谢嗣音试图躲了躲却被男人握着腰肢,根本挣脱不开,只得干巴巴道:“有些痒。” 仡濮臣又低低应了声,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 谢嗣音深吸了口气,这个人真的要疯了吧?!! “嗯?”仡濮臣薄唇越来越往下,一声低哑的问询从他喉间发出。 谢嗣音身子有些发颤:“什么?” 仡濮臣咬住她脊背上的一口软肉,轻轻吮咬含糊道:“外面有什么?” 谢嗣音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深吸一口气,凝眸朝外看去。 窗外青瓦矮屋檐,天上覆着灰云,携带着大雨滂滂沛沛地朝檐下泻来。 谢嗣音抿了抿唇:“雨?” “还有呢?”男人啄吻得更加往下了一些。 女人身子一凛,闭了闭眼,继续朝着远处望去,远山润碧湿翠,交叠着苍苍绿色。 是万籁都歇的岑寂。 “青山?” 仡濮臣没有应声,继续吮吻。 也不是!! 谢嗣音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窗外自有一片天地,谁知道这个疯子想听什么答案。 谢嗣音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目光一划,突然福至心灵:“檐下风铃?” 她瞧见了老婆婆门前挂着的一串铃铛,在风里叮当作响。 仡濮臣低低的应着,薄唇仍旧没有停下攻击。 还不是!! 谢嗣音咬了咬唇,却没咬住破碎的闷哼:“够了!” 仡濮臣不仅不够,还得寸进尺地咬了一口女人中间的脊椎骨,不疼,还有些酥麻。 谢嗣音身子一僵,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仡濮臣叹了口气,终于饶过她了,声音说不出的幽然:“郡主可曾想过分一丁点儿的目光给墙角下的野草?” 谢嗣音猛然意识到,她刚刚拿他比做山间的野草,如今这是找回来了。 果然—— 仡濮臣擒住她的下颌,将她面对着自己,目光落寞:“郡主眼里也是从来没有我的吧。” 少年说得委屈可怜,一双清澈瞳孔却盛满了幽深潮意,几乎将人整个吸入进去。 谢嗣音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此也好。”话音落下的瞬间,仡濮臣重新低头吻了上去。 仍旧是一次温柔的亲吻。 就像信徒在俯首亲吻神佛的衣角,珍惜而小心。 谢嗣音闭着眼软在他怀里,如同翻越千山之后,沉入万水深流。 一吻结束,谢嗣音脸上盈满了绯色嫣然,带着止不住的喘。 仡濮臣轻笑一声,浅浅啄吻着她的唇瓣,给她顺气。 等她呼吸彻底平稳下来之后,仡濮臣才安静开口:“郡主喜欢他吗?” 谢嗣音一愣,回过神来,面色一时怔然。 仡濮臣低垂着眼眸瞧她,面色是说不出的平静,就好像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坦然接受一样。 谢嗣音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喜欢澄朝吗?喜欢吧。 京城第一美男子,芝兰玉树、矜雅清贵,有如重霄之上的神仙中人。 早年间,她曾在太后膝下受教。而太后正好是陆澄朝的姑祖母,现今英国公的姑姑。 他们之间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最重要的是,他待她极好——珍视且尊重。 尤其是在傅姮娥的事情上,她当时其实很是惊讶的。世间没有几个男儿是能有那般胸襟和认识的。 她欣赏他,也感到无比的幸运——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她的未婚夫。 温柔且无坚不摧。 更何况,倘若不选他,她又该选什么人呢? 仡濮臣吗? 她还没有理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她又会在某些时候,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到一份莫名的熟悉。 难道......他们之间,曾经真的发生过什么? 谢嗣音眸光微凝,倘若她记忆真的有问题,那只能是去年冬的那三月了。 仡濮臣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如何转换,只是瞧着她沉默许久,惨笑一声,黯了眸子:“我知道了。” 谢嗣音抿了抿唇,没有辩解什么,也没有再说话。 窗外雨声嘀嘀嗒嗒,浓云继续向下,压低了屋檐青瓦,也压得人心寒眸酸。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又开口了,声音古井无波:“陪我一个月吧。” 谢嗣音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抬头看他。 女人一双清眸如秋水潺潺,干净得似乎不曾见过世间一丁点儿的污秽与不堪。 仡濮臣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头咬住她的唇,声音涩然:“留在这里陪我一个月吧。” “一个月之后,我放你走。”
第27章 别扭 谢嗣音愣了一下, 而后大怒,猛地将人推开,喝声道:“仡濮臣, 你将我当作什么了?勾栏院里的妓子吗?!” 女人眼中的怒火亮得惊人, 一张脸红了又白,显然气极了。 仡濮臣被她推得踉跄,目光一顿, 声音幽幽暗哑:“不会让郡主做那些事。” 他说得平淡, 可谢嗣音如何会信他。不说刚刚他就差点儿做了下去, 还有梦里那些做得更加过分彻底的事情。想到这些, 谢嗣音朝他恨声道:“梦里那些事, 也都是你做的?” 仡濮臣默了片刻,垂下眼睫摇头:“不是。” 谢嗣音冷笑一声:“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于是,仡濮臣抬起头, 眼都不眨一下地又说了一遍:“不是。” 谢嗣音胸口起伏得厉害,骗子!满口谎言!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夜夜梦到......梦到那些事?!” 窗外雨声渐歇, 但蓊郁的水汽仍在,透着溪头的山树蒸腾起一片白雾茫茫。而女人一张凝白的面孔如今被气得通红,逆着这微渺的天光越发显得秀美容艳。 仡濮臣抿紧了唇, 喉结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声音沉缓:“梦到什么?我不知道。” 他他他他他竟然死鸭子嘴硬, 咬定不认! 谢嗣音被气得眼前一黑, 身子向一侧歪去。 仡濮臣脸色一变, 连忙勾住她的腰, 跟着手掌按上她纤瘦的后背,将源源的内力灌了进去:“你受了伤, 身体还没好全,不要生气。” 声音和缓,似乎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嗣音却不吃他这一套,甚至都要被气笑了,抬头恶狠狠地瞪他:“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仡濮臣垂着眼睛,似乎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嗯。” 谢嗣音:...... 这口气真是上不去下不来! 她使劲推他,怒道:“离我远点儿,不用你管。” 仡濮臣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仍旧稳稳地扶在她后背,过了良久,才低哑出声:“别气了。真的跟我没关系,是同心蛊。” 谢嗣音一愣,什么东西? “同心蛊是什么?” 仡濮臣却不说话了,垂着的眼里似乎盛满了冷肃。 谢嗣音抿抿唇,又问了一遍:“什么是同心蛊?” “苗疆圣蛊。”仡濮臣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莫名的东西,让她听得有些喉咙发涩。 不过,谢嗣音想到自己体内有一只蛊虫,那点子微弱情绪一下子又散开了,目光重新变得不善道:“我为什么会跟这个东西有关系?是你给我下的蛊?” “前面在客栈,就是这个东西搞得鬼?” 女人眼神清亮如剑,穿过昏翳的空气直接刺到他的身上,如坠冰窟。 仡濮臣微垂着眸子,嘲讽一笑:“不是我。” 那份难过几乎要溢满整个空间,谢嗣音对他再是无情,也忍不住软了口气:“那是怎么回事?” 仡濮臣收回手,眼中似乎闪过些许复杂的光芒:“是你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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