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吭,专心动作。 女人眼角洇红,睫毛湿漉漉的轻颤着,如同经了水的蝴蝶羽翼,颤栗不安。直到某一刻,女人几近失声地喊了出来,整个人如同白云间上的飞鸟,被一重又一重的热浪滚了满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跟着化了。 体内那份难以抗拒的需求,也在瞬间得到满足。 阴蛊终于不闹腾了。 谢嗣音低低喘息着,一头的秀发已然湿了大半,柔柔地贴在鬓边,附着男人的肩头缓了缓,叱道:“滚出去。” 仡濮臣低笑一声,薄唇凑过来含住她的红唇:“郡主实在霸道,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我可还没有.......” 没有什么?不用再说了。男人堵着她的唇,将剩下的所有做到了底。 又一次濒死一般的感觉袭来,谢嗣音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软在他的身上,任他施为。 仡濮臣捏着她的下颌凑过来,亲了两口,执着的又问了一遍:“郡主,还说我不行吗?” 谢嗣音已经懒得再理他了,混账!荒唐!不要脸! 仡濮臣轻笑一声,贴着女人的脸颊又亲了一口,才慢慢拿湿黏一片的小衣给人擦了擦,又将外头的衣服缓缓拉了上去,等裹得严实之后才把人放到重新佛像之上,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揽上衣服朝着殿外出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还藏头露尾?” 谢嗣音睫毛一颤,抬眸顺着男人视线望了过去。 殿外空荡荡一片,淅淅沥沥的细雨也快要停了,一股股的细流沿着瓦当潺潺泻下,在台阶之上拍起一片雪浪。 之前还怏怏贪睡的长蛇突然之间纷纷调转身子,扬起蛇头,冲着殿外嘶嘶作响。 谢嗣音心头一紧,软着双腿站起身,立到男人身后,问道:“是那群人又来了吗?” 仡濮臣转身扶住她,将她揽在怀里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过了大约两息时间,渐渐有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从容优雅。一直走到正殿前放着的宝鼎前面,才慢慢停下。 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 谢嗣音抿了抿唇,向前走了两步,透过窗棂望了出去,在瞧过去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院外细雨淋漓,湿瓦润碧,有种万物都歇了觉的岑寂。在那尊鸦鸦然乌黑一片的宝鼎之后,立着一个白衣郎君,手上一把竹节伞,打散了原本雨下的轨迹。 伞面半挡着脸,瞧不清模样。但可见男人身姿翩翩,如积石堆玉,列松叠翠。 男人轻轻向上挪了挪伞面,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庞。 面如秋月,温润如玉。 是陆澄朝。 他似是也瞧见了谢嗣音,一双琥珀色眸子缓缓弯起,轻声唤道:“昭昭。” 谢嗣音动了动嘴唇,望着男人一时没能喊出声来。 男人声音不大,仡濮臣却听得清清楚楚,低头扯了扯自己衣服,露出一片欢爱之后的痕迹,然后快步上前,重新将女人揽在怀里,低声委屈道:“郡主,你刚刚压的力度太大了,我那一处伤口又崩开了。” “你摸一摸。”说着说着,男人握着她的手就放到了伤口上方,跟着脑袋也虚弱地搭在了谢嗣音的肩头。 谢嗣音:...... 女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拍开他道:“走开!” 仡濮臣垂眸瞧了一眼她的神色,磨磨唧唧地站起身,但是仍旧揽着女人,甚至还带着人一同走到大殿正门,遥遥睨着人,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挑衅:“陆世子倒是命大。” 陆澄朝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在瞧见他身上那些痕迹的时候,瞳孔一缩,目中寒凉更甚,语气冷淡:“托大祭司的福,还留了一条命......如今,特意赶来杀你。” 闻言,谢嗣音身子一僵,脑中突然闪出一片血红画面,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慢慢消化其中所有的记忆。 仡濮臣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头瞧了一眼女人,不动声色的握上女人脉门。 没有什么大碍。 男人心头松了口气,面上却越发嚣张,朝着女人低声问道:“郡主,可是刚刚在上面累着了?” 谢嗣音再听不下去,抬头朝他怒道:“闭嘴。” 仡濮臣挑了挑眉,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郡主如今才想让我闭嘴是不是晚了。毕竟刚刚叫喊着闭不上嘴的,可是郡主......” 谢嗣音已经气得脸色通红,扬起手就想甩他一巴掌。被男人紧紧攥住手腕,笑道:“郡主如今见到老情人,才想起要跟我撇开关系了?只是未免太晚了些。” 男人越说越放肆,冷笑一声道:“刚刚郡主的吟哦,陆世子怕是都听在耳中了......”话没有说完,男人瞧着她瞬间通红的眼眶,心下一窒,彻底住了嘴。 谢嗣音撇开头,不再看他,声音冷冽:“松开。” 仡濮臣抿紧了唇,最后不知想了些什么,还是松开了手。 谢嗣音深吸了口气,刚往前走了一步,殿外长蛇纷纷转过头来,红信子冲着她嘶嘶乱叫。她咬了咬牙,没有再看仡濮臣,停在原地看向陆澄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最后叹了口气,问候一声:“陆世子。” 仡濮臣目光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这个称呼? 陆澄朝双眸微眯,持着竹节伞向前慢慢走了一步,温声道:“昭昭,你唤我什么?” 谢嗣音顿了一秒,再次开口道:“看见陆世子无恙,云安心下稍安。” 陆澄朝眸色一暗,手指攥紧了竹伞骨节,将指骨都攥出些微的白意。不过男人什么也没说,慢慢将目光重新落到仡濮臣身上,声音寒若薄冰:“大祭司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仡濮臣的心态瞬间稳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细细弯弯,语气更是悠悠然道:“不及陆世子人前背后各有一套,还爱听人墙角。” 男人心头还在乐乎,陆世子?陆世子!!! 对嘛!如今不过成了一个陆世子而已,对他还有什么威胁? 男人眉眼鲜亮,浑然忘记了,他刚刚又差点儿挨了女人一巴掌。 陆澄朝一双浅淡的琥珀瞳色越发暗了下去,冷呵一声,缓缓抬起左手与肩齐高,手指朝前一挥:“放箭吧。”
第72章 争锋 谢嗣音一愣, 上前半步出声道:“澄朝你......” 仡濮臣揽着女人往后退去,冷笑道:“澄什么朝,人家都要放箭了。你还喊澄朝?” 箭雨倾泻而下, 不过却没有一根朝着两人射去, 而是射到了满殿门窗之上,最后啪嗒一声落了地。 仡濮臣双眸一眯,每一根箭矢之上都挂着个透明包袋, 坠地即破, 同廊下吹进来的雨水混在一起, 慢慢流到台阶之下。 谢嗣音拧了拧眉头, 也没看明白陆澄朝这是什么套路。 又一波箭雨袭来, 一样避开了两个人。 如此反复来了四五次,陆澄朝才挥手让人停下。 长风吹过,门窗之上挂着的长蛇扑簌簌地掉了一地, 瘫成一条条僵直不动的绳索,恹恹垂死。 仡濮臣偏头瞧了眼,眸色一沉, 顿时明白了这个人的意图。有没有这些都无所谓,不过此人既然连针对毒蛇的药都准备了,那定然还有别的动作。 殿外雨水已经停歇了, 男人慢慢将伞面收拢了,退后一步, 侧过身朝着某一处道:“寨柳酋长, 辛苦了。” 仡濮臣目光一警, 循声望了过去。 来人一身大红色金丝滚边窄袖袍, 腰间系着飞鱼阔白玉带,项上套着赤金坠双福锁片项圈, 神采飞扬,眉眼奕奕,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冲着仡濮臣拱了一礼:“许久不见大祭司,不知一切安好?” 仡濮臣想也知道是他,瞧着他这一身富贵,讥道:“比不得酋长在上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寨柳乃笑得见眉不见眼,意有所指道:“都是托大祭司的福。” 仡濮臣眉骨向下压了压,冷笑一声,不再吭声。 寨柳乃不以为意,偏头细细打量了眼谢嗣音,继续笑道:“郡主多日不见,风采更盛从前啊。” 谢嗣音微眯着眸瞧他,似是在从记忆中抽取同这个人的记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男人一把将她藏在身后,冷声道:“寨柳乃,你想找死吗?” 谢嗣音立在男人背后,瞧着他孤绝峭利的背影,怔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叹一声,安静地立在他身后,没有出声。 寨柳乃笑着摆了摆手:“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特意找死?此次过来,不过是帮衬着拦一拦大祭司。” 仡濮臣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寨柳乃谦虚道:“若是寻常时候,我自然拦不下大祭司。可如今......并非只有我一人啊。” 仡濮臣斜睨了一眼陆澄朝,即便心下警惕到了极致,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笑道:“那你们倒是可以一起来试试。” 话音落下的瞬间,寨柳乃唇角一翘,慢慢打了个响指。 一群黑压压的暗卫扑棱棱地从院外落了进来,脸上戴着黄金面具,双手握着各色兵刃,双目流转之间似乎还有金色光芒一闪即逝。 前殿后殿围了个满满当当,殿前的那群人立在方鼎前呈半扇形铺开,将仡濮臣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金线蛊落到了你的手里?”仡濮臣的脸色不太好看。 寨柳乃从袖中掏出一只紫金箫,于手指间转了几个来回,赞道:“大祭司好眼力。” 当初,仡濮臣第一次被宣王抓住之后,就被闫大夫小心取了出来,献给宣王。宣王又转身进献给了永昌帝,将其锁到紫宸台,封禁起来,非帝令不得开。 此前因着寨柳乃在英国公府救了大半的王公大臣,而后,又及时上报了仡濮臣的行踪。永昌帝就将捉回仡濮臣的任务,交给了他,名曰:为苗疆清理门户。 寨柳乃趁势道:“仡濮臣乃我族大祭司,体内有万蛊之王,又是近百年来天赋最强之人,至今无人出其左右。若要将人捉回来,恐怕还得向陛下求得一物......” 永昌帝手指敲了敲桌案,静静瞧着他,没有吭声。 寨柳乃低着头,将剩下的话道了出去:“同心蛊可御万蛊。只有炼化过后的金线蛊,才能勉强与之相敌。” 永昌帝垂着眸子,瞧了他半响,出声道:“朕可以给你。不过,一个月之后,你若还不能将人带回来,又准备拿什么来复命?” 寨柳乃以头磕地:“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一个月定然将人抓回,并且将云安郡主平安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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