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琼本来撒谎心里没底,可想想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了,自己就让她落实了这个罪名又如何,于是扬了扬下巴道,“是不是又如何?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你推的我了。” “汪小姐,我不太明白,你污蔑我,对你而言是有什么好处吗?”舒晏不急不缓地说,“还是说,你想让郡王大人对你心生怜悯呢?” 汪琼顿时语塞,舒晏一句话戳穿她的小心思,偏了头不再看她,舒晏又道:“可是你现在看看,郡王大人对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舒晏说的是实话,汪琼也知道这两日来郡王大人就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就连落水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 “汪小姐生的貌美,性格又开朗活泼,这样的你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舒晏看了看她,“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汪小姐好好爱惜自己,舒晏告辞了。” 李司淮靠在马车旁,看舒晏走了出来,步履轻快,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走了?” “嗯,走吧。”舒晏一笑,牵住李司淮的手。 “等下!” 汪琼披着衣服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郡王大人!” “汪小姐有何事?” 汪琼走道两人面前,咬着牙道:“郡王大人,我承认,落水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与舒姑娘无关,可是,她是可以为了金钱离开你的人啊!” “汪小姐此话何意?” “在我落水之前,曾经与舒姑娘交谈,当时她说如果我能拿出足够多的金钱,她就考虑离开你,若不是我拿出四十万试探她的真心,她嫌不够,此时早就离开你自己走了,她根本就不爱大人!”汪琼说得有些激动。 李司淮余光看向舒晏,只见她一手捂住了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并不对这事多做解释。“多谢汪小姐告知,告辞了。” 舒晏没想到李司淮听到这事的反应这么平静,反而牵着舒晏的手上了马车:“郡王大人?郡王大人!” “小姐,外面凉,我们回去吧?”珍珠扶住汪琼,看汪琼一脸的疑惑与不满,她们本来是想看郡王知道此事后对舒晏大发雷霆,再不然就是甩下她留她一人站在原地追悔莫及,她们也正好看戏了。 万万没想到郡王对这个事情轻描淡写,似乎根本没放进心里去,莫非这郡王大人是有什么把柄在舒晏手里?不然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事都会生气的吧? 汪琼想不明白,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 马车里,舒晏看着李司淮,想着刚才的事是不是要解释下,却被他揽进怀里道:“晏晏你受委屈了。” 舒晏心头一暖:“郡王大人不认为汪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李司淮轻笑道:“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 “若她出个四百万,你或许就会走了。” 话虽然像是玩笑,可搂住舒晏的手臂却收紧了,能感受到身边的人传来的不安。 虽然舒晏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当真,现在她却感受到李司淮是信了的。于是她搂了李司淮的脖子娇笑道:“郡王大人再出个五百万我就不走了。” 李司淮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晏晏,别说五百万,五千万我也出。” 看着他那双深情又迷人桃花眼,还有这实力的发言,舒晏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那些金屋藏娇之人的心态,这放谁身上不迷糊啊,不行不行,舒晏你要清醒点,你还欠李司淮的银子没还呢! 为了不让李司淮看出自己内心的动摇,她埋头往他的怀里钻,李司淮搂着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说的是真的。” 崔锦书跟着贺辰去了河州城郊,舒晏自然也要跟着过去看看,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边防军营。 虽然军营重地不能随便进入,可有李司淮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舒晏也跟着沾了光,进去转了转。 偌大的平原上军营用木栅栏围起来,四方开合的大门处站着威武精神的守卫,在军营正中央矗立着统帅帐篷,其它帐篷则按照军士的官衔大小分布在营地内部,看上去整整齐齐。 在军营内划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隔间院落,有的是供士兵们演习,有的放置兵械,有的堆放着粮草,而在饭堂处,厨子们忙前忙后,为这几千上万人的士兵洗菜做饭。 李司淮看着这些正在操练的士兵们,想起以前自己曾经跟着钟武意去军营磨练过半年,转眼却已物是人非。 舒晏觉得李司淮这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样子,实在是不能把他与这些晒成古铜色肌肤的士兵联系起来。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从李司淮口中听到钟武意将军的名字。 “郡王大人与钟武意将军是发生过什么事吗?”看着李司淮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有着遗憾的情绪。 “也没什么。” 其实只是最简单的战队问题,当时立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各个皇子开始拉拢与自己有利的人选,自成一派。令李司淮没想到的是,一向与自己要好的钟武意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皇兄的身边。 李司淮何等聪明,这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他也曾火冒三丈地去找钟武意理论,虽然自己无心太子之位,可钟武意这意图太过明显,他斥责钟武意是个贪图功名利禄的人,而钟武意却什么都没解释,从此二人分道扬镳。 舒晏理解李司淮的心情,钟武意对于他来说正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却没想有一天这关系会被单方面背叛撕毁,难免心里唏嘘。 “钟武意将军是个很厉害的人呢。”舒晏说,以前在东泰楼也时不时听客人们提起过钟武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故事,“他为我朝打了不少胜仗,平定了许多叛乱,我想这种人做事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李司淮视线掠过舒晏,突然苦笑了一下:“你是想说,钟将军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舒晏摇摇头,她轻挽住李司淮的手臂道:“我是想说,钟将军既然不能与郡王大人再做朋友,那就是你们的道路不同,既然不同,何必勉强,他只是郡王大人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李司淮有些讶异地看着她,舒晏冲他一笑:“是吧,郡王大人?” 俊美的男子顿了顿,本有些皱起的眉也舒展开来,眼里浮起笑意:“晏晏,你什么事情都能这么想得开吗?” 除了与银子有关的事情,她向来都想得很开,以前有个客人曾经赏了她一个价百金的翡翠镯子,手上还没带热乎就被混进东泰楼的小偷摸走了,害她心疼了好几宿睡不着觉。 “除了你的事。”回忆完了不忘撩拨一下李司淮,逗得李司淮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心里痒痒的,若不是在这么多士兵面前,早就抱住她了。 这里离边境线还有一两公里,翻过前面小山后就是一直不安分的边疆部族了,自从贺辰带兵来之后他们安分了许多,可贺辰一旦回京复命则又始蠢蠢欲动,而若要使得中国部族从此以后安分守己,只有一招,就是打,打得怕了,打得服了,边疆才会安稳下来。 可现在最关键的是若要收收服这个部族,势必明面上就要去要与土波为敌,本来两朝关系就挺微妙,而这个部落虽然频繁地骚扰,却都是看见军队就跑,现下没有圣上的命令,贺辰也不能带兵越过山去抓人,只能暂时就这么僵持着。 在离军营不远处有个小村落,军队的补给基本都会经过这个村子,和舒晏在京城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村民住在一个一个圆形的帐篷里。 帐篷外面用毛毡包裹起来,挡风又保暖,内里用网状的木质支架支撑,地板上用柔软的毛毯铺底,在上面有厚厚的床铺,中间有个石头砌成的火炉,冬日里用来取暖烧菜是再方便不过了。 崔锦书不能跟着贺辰住在军营里,便在此落脚,舒晏本想与她打个招哦,刚掀开帘子就看到崔锦书跪在地上,而崔平举正黑着一张脸坐在中央,旁边坐着的正是崔夫人。 舒晏心里哎呀了一声,没想到崔平举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自己本打算多住几日再回去解释的,看来必须得现在就想理由了。 崔平举抬眼看到李司淮和舒晏走了进来,虽然脸色不善还是站起身互相行了礼:“郡王大人。” “国公大人。” 舒晏看崔平举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也乖乖行了礼:“见过国公大人。” ----
第50章 == “舒姑娘,这就是你说的要把书儿追回来吗?依老夫看,老夫若不来,书儿只怕要跑到天边去了。” “国公大人说笑了,崔小姐骑的马匹跑得飞快,我们也是才到这里的。”舒晏说得也确实是实话,“没想到国公大人的脚力更快,竟然比我们先到这里。” “……哼,舒姑娘的伶牙俐齿老夫之前就见识过。”崔平举自然听出了舒晏话里的暗讽,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眼看着还要为难舒晏,李司淮欲护短,没想到崔夫人却站了出来,她先冲崔平举做了个手势,然后扶起地上的崔锦书:“好了好了,夫君,你总是为难人家小辈做什么,如今书儿也找到了,就算了吧。” “娘亲……”崔锦书看着崔夫人,满脸的委屈与倔强。 崔夫人看崔平举挎着一张老脸故作姿态,干脆直接告诉崔锦书:“书儿,其实我与你父亲已经想通了,你要嫁自然要嫁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在此基础上,我们优先的肯定是对你好的人。” “您说的是真的吗?”崔锦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崔夫人点点头:“只是我们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跑掉了,真真是把你爹气得够呛。” “对不起……”崔锦书低下头,她虽然一时冲动,路上还遇到的劫匪,可自己却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 “好啦,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新娘子就不高兴了。”侍女萍儿笑着走上前,一旁的舒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脸旁,那萍儿手里端着的正是大红色的喜服。 崔锦书只瞟了一眼就怔住了,眼泪跟短线的珍珠似地滚落了出来:“娘亲,父亲……” “哼,现在知道叫我父亲了?”崔平举假装生气地说,然后举了下手,“贺辰还没过来?” “回大人,贺将军正在操练士兵,许要晚些到。” “哎呀呀,这误了吉时可怎么好?”崔夫人有些着急,“派人再去催一催。” “是。”下人刚要出门,就见贺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国公大人!” 他一进门就看到崔锦书在抹眼泪,刚欲上前求情,李司淮拦住了他:“贺将军,先别冲动。” “锦书……”贺辰看崔锦书虽然擦着眼泪可看上去心情并不难过。 崔锦书看着贺辰焦急又不能发作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她这一乐反而把贺辰给搞懵了,他看着表情依旧不好的崔平举和眼角带着笑意的崔夫人,转头看向李司淮悄声问到:“郡王大人,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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