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啊,我从来没见过皇家猎场呢。”舒晏拉着他的衣袖晃着,“这不还有三日吗,我一定好好养病,到那日就会好的。” 李司淮刮了下她的鼻尖:“好吧。” 舒晏高兴地吻了下他的脸颊:“谢谢郡王大人。” “若不是你现在生病了……” “嗯?你说什么?”舒晏听李司淮嘟囔了一句,却没听清,李司淮吹了吹勺子里的药:“没什么,来,把剩下的喝了。” 舒心在梁莞莞家住了两日,梁莞莞对她非常好,白日带她去和自己交好的姐妹们认识,晚上带她下棋赏画,品茶听曲。 舒心很享受这种生活,若不是还想见到李司淮,她都不像回去了。 “小姐,郡王大人来接舒姑娘了。”珍珠跑来说,二人本在荷花池边赏月,舒晏还没住够:“是他一个人来的吗?” “是,郡王大人此刻正在门口与我家大人说话呢。” 舒心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李司淮真的一个人来接她了,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快步走到县令府门口,只见一个眉目如画,丰神俊朗的挺拔男子在那站着,这种美男子似乎就连月光都格外偏爱,在舒心眼里其他人都是暗淡的,只有李司淮整个人都笼罩在月光下,如宝石一般淡淡地发着光。 “郡王大人。”尽管心里再高兴,规矩还是要守的,舒心乖巧地行了个礼,李司淮脸上带着一如往日那般淡淡的笑容,略微打量了下舒心,点点头表示回应。 “多谢梁大人几日对舒心的照顾。”李司淮点了下头,梁有才紧张地笑着:“哪里哪里,舒姑娘来府上做客是本府的荣幸,哪里谈得上是照顾。” 坐到马车上时,舒心满怀期待地等着李司淮安慰她几句,没想到李司淮上了车就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并未理睬她。 舒心咬了咬下唇,先开口道歉:“对不起郡王大人,我那日不该生气出走的,都怪我一时气氛,才惹得晏姐姐生气的,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听说您晚上还在外面寻我,心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李司淮并不回应,舒心只得又继续说道:“心儿原本以为郡王生人家的气,没想到您今日还亲自来接心儿,心儿真是非常感动,多谢郡王大人。” 说完后整个马车又安静了下来,舒心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李司淮此刻睁开了眼睛,冲她淡淡一笑:“我以前没发现,舒心姑娘的胆子还是挺大的。” 舒心身子没来由地一抖:“心儿听不懂郡王大人在说什么。”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强求,为了达到目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不是一个表面上看得乖巧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郡……郡王大人您在说什么?姐姐……姐姐她是自己掉进水里去的……”舒心听得脊背发凉,虽然李司淮笑容算得上温和,可她却连脚尖都一片冰凉。 “我并未说到晏晏,怎么舒心姑娘就提到晏晏落水的事呢?”李司淮嘴角上扬,周身的气温却愈发冰冷,“难不成晏晏落水是舒心姑娘做的?” “……不……不是,郡王大人,我没有这么做,晏姐姐,晏姐姐她是自己掉进去的……”舒心惊慌失措地解释着,由于太过紧张导致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李司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哦?这么说舒心姑娘还是很关心晏晏的?” “那是当然……晏姐姐……可是我的姐姐……”舒心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那为什么舒心姑娘从开始到现在,都未曾问过一句你晏姐姐的情况呢?” “……”舒心张了张嘴,接不上话,只得有些惶恐地看着李司淮。 “晏晏那日为了追你,导致受凉发热,已经在床上躺了两日了,舒心姑娘还是去关心下为好。”李司淮说,“我想舒心姑娘还是很在意的,只不过方才没来得及问出口而已,是吧?” “……”舒心也不知道李司淮是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忙不迭地点着头。 李司淮不再言语,又阖上了眼睛,舒心却坐立难安,十分想从这马车里面逃离。 等回到郡王府的时候舒心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下马车时腿脚还有些发软。 舒晏,舒晏,又是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烧,你不是习武吗?你不是身体很好吗?一点风吹雨淋就病倒了,我怎么不信你这么脆弱呢,定是装柔弱博取郡王大人的同情吧。 舒心跟着李司淮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舒晏房间,看她在床上坐着看书,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晏姐姐。”无论如何舒心还是乖巧地走过去喊了她一声,舒晏看着她点点头:“心儿。” “晏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那日我是气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心儿,我不怪你,只是梁莞莞她们,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少与她们来往……” “心儿知道了。” 舒晏见话说开了,从枕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舒心:“这是兰香坊最好的胭脂,那老板娘与我是旧相识,送了我两盒,我一直舍不得用,如今你也是爱穿衣打扮的年纪了,这盒胭脂就送你吧。” 胭脂光泽很好,油脂细腻,而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舒心笑着接过:“谢谢晏姐姐。” 回到房间,舒心问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婢女:“这盒胭脂多少银子?” “寻常也就一两银子左右,可兰香坊是最贵的,起码也得四五十两吧。”婢女想了想回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舒心望着手里的胭脂盒出神,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梁莞莞送她的这身装扮,光是头上的金钗就值三百两。 而舒晏送给自己的居然不到一百两,真亏她拿得出手,自己明明用的都是极好的,送给自己的就这么小家子气。 她越来越相信梁莞莞所说舒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了,怪不得那个什么吴公子不喜欢舒晏,而选了梁蓉蓉,只是郡王大人怎么会看上舒晏呢? 要说美人,这京城比她美的人比比皆是,自己身材相貌哪里输给她了?若是性格,自己性格更加柔顺,难不成真是看中了她京城第一舞姬的名号? “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跳得再怎么好,也不是干干净净的。”舒心把手里的胭脂盒往窗外一扔,望着明月喃喃道,“莞莞说得对,我才应该是郡王妃。” 转眼就是秋猎,浩浩荡荡的几千人队伍从皇城出来,经过丹凤门过朱雀大街,往东郊跑去,前后都是装备精良,气势逼人的御林军,圣人的十六匹白雪驹拉的马车在队伍中间,今日这个时间段居民们不得上街,只能在家里远观这一朝之主的天子威严。 舒晏身子刚好,可兴奋之情占了上风,一直趴在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李司淮多次想让她坐进来少吹些风,都被舒晏拒绝了,最后还是只能强硬地把她拽进怀里,强制她睡会儿。 “得跑一整日才能到猎场,身子不好就得多休息会儿。” “知道啦……” 舒心并不在这个马车里,今日是正式的场合,各个马车外涂着不同颜色的油漆,用以区分身份,例如圣人就是十六匹马,车顶用明黄色;亲王等八匹马,车顶是鹅黄色,再往下就是四匹两匹不等,只是只有皇家子弟的车顶能用黄色,其余官员都只能用紫色等颜色。 随行的其他人员只能跟在王爷的马车之后,就像舒心此刻乘坐的马车就在李司淮的马车后方,她靠在窗边看着前方的马车,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
第72章 == 行至傍晚,终于是到了地方,舒晏一下车就关心舒心的情况,舒心也不知是否乘车太久的缘故,脸色很是难看。 “心儿,没事吧?” 舒心皱着秀眉摇摇头,李司淮走过来说:“舒心姑娘还是先去喝点药好好休息,晚宴别参加了吧?” 没想到郡王大人还是关心自己的,舒心很是感动,用柔弱无力的语气道谢说:“谢谢郡王大人对心儿的关心。” 李司淮点了下头,示意婢女扶舒心去休息,他回眼看着精神焕发的舒晏:“晏晏今日精神很好啊。” 舒晏第一次来到这种有森林有草原,还有河流湖泊的地方,兴奋得眼睛都看不过来,身体的不适早就抛到脑后了。 晚上有宴席,大家提前落座,闲聊着等着圣人入席, 舒晏是第一次与李司淮参加这种比较正式的晚宴,以多年对旁人视线的敏感程度,坐在李司淮身边总觉得好多人都在看自己,边打量她边窃窃私语,舒晏轻叹口气,只能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了。 好在旁边坐着蝶依,可以与她说说话,倒也不无聊,烟罗不能与她们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后排,好在离她们比较近。 圣人带着皇后与贵妃入席后终于是可以动筷了,舒晏早就饿了,根本没注意圣人在上面说了些什么。 因为不在宫内,大家也比较随性,吃着喝着,还算热闹自在,圣人也端着酒杯与前排的几位老臣高谈阔论着。 舒晏突然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与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迎着视线回望过去,是一个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的中年将军。 他似乎就是李司淮口中的钟武意将军了,与李司淮也算得上是故交了。 舒晏见那人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就像猛兽看着猎物那般冷漠,凌厉,让舒晏这个习惯了旁人目光的人也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李司淮倒不在意钟武意的视线,还端了酒与他隔空碰了杯,然后与旁人闲谈,不再看那边。 没想到的是,这次出来还带了宫廷乐师与舞姬,伴随着悠扬动听的奏乐翩翩起舞,更使这在山野间的露天宴席增添了几分雅致。 待表演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也吃得七七八八,喝得有些微熏了。 “好!好!”坐在李司淮身后的人大声地喝彩着,舒晏只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耳熟,略微侧目,发现竟然是以前经常去东泰楼的那个太史令马大人。 马大人喝了几口酒后睁着眯瞪的小眼睛,正好与舒晏视线撞上,眨眨眼睛后嘴里噢了一声:“你不是舒晏吗?” 舒晏一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已经上头了,自己不再是东泰楼的奴隶,不用再理睬他。 马大人看舒晏转过来头,端起了一杯酒站起身,一步三晃地走到舒晏身边:“舒姑娘怎么不理人啊?” 说着就弯腰往舒晏身上靠,胸口却被硬物抵住,抬起视线一看,李司淮手拿折扇挡在他的面前,眉眼一弯:“马大人喝多了,看起来都站不稳了。” “哎呀,是郡王大人,失礼了,失礼了。”嘴上说着,可动作上却很无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舒晏身边,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跑进舒晏鼻子里,李司淮自然地伸手揽住舒晏的肩让她几乎贴在自己的怀里,宽大的振袖完全遮住舒晏的全身,这小小的动作让舒晏感觉很安全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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