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你真这么绝情?” “公事公办,还望公主理解。”慕容谦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朝阳公主气得站起身来,一拂衣袖,疾步往外走。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在马车前站定,冷着脸伸出手,等着慕容谦躬谦地扶着她上马,可是,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她微微转过脸,看见慕容谦笔直地站在她的身后,连上前半步的意思都没有。 宫婢还算机灵,急忙扶着公主上了马车。 青松飞速赶过来,将手里精美的食盒交给宫婢,低声叮嘱:“这是大都督特意让属下去买的,公主难得来一趟,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路上尝尝鲜。” 宫婢接过食盒,转头看见朝阳公主点了点头,这才将食盒放在茶几上,轻轻放下锦帘。 马车堪堪转身,慕容谦就回身进屋了。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宫婢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有三层,第一层是荷花酥,第二层是松仁奶皮酥,最下面一层则是定胜糕。 “公主,都是您喜欢吃的口味呢,看来,这个大都督还真是有心人。” 朝阳公主得意地一笑,喃喃地说:“表面上冷酷无情,非要赶人走,真走了,却又依依不舍地送糕点表示衷心。定胜糕?有点意思呢。” 说完,她伸出纤纤玉手,捻起一块定胜糕,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心尖都是甜滋滋的。 “公主,现在回宫去吗?” “该吃的美食也吃了,想看的人也看了,下次再来吧。” 朝阳公主觉得,不管画册上的慕容谦多么英明神武,还是冷着脸的时候最为迷人,方才,他不卑不亢站在贵客厅里对着她侃侃而谈的时候,她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的面容。 无怪乎别人都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让人心心念念的。 五年前,慕容谦进宫述职,朝阳公主刚从上书房出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眼就被吸引,怎么都走不动道了。 只是,这个慕容谦似乎有点油盐不进,别的世家子弟都知道示好,眼巴巴地送一些美食、饰品和新奇小玩意,只有他,从来不左顾右盼,压根看不见她的爱慕之意。 越是这样,就越发在世家子弟里鹤立鸡群,反而引发了她的浓烈兴趣。 后来,京都举办第一届花朝节,要求全京都世家的适龄男女都参加,也是为了给世家子弟挑选合适的配偶。 为了得到慕容谦,朝阳公主暗地里买来了药粉,命令宫婢悄悄地放入他的酒杯里。 走进早就布置好的房间里,她关好门窗,假装换下被酒洒湿的衣裙,准备悄悄躺在他的身边。 届时,就说他蓄谋已久,对她有了非分之想,请皇上赐婚,等他成为了驸马,还不是乖乖就范? 万万没有想到,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连他的脚印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疏漏,朝阳公主气急败坏地离开房间。 她问过宫婢,那个宫婢抖如筛糠,惨白了一张脸磕磕巴巴地说:“公主饶命,奴婢确实是加入了药粉,也亲眼看见慕容公子朝着这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了,所以奴婢才慌忙去报信,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宫婢当场被杖毙拖走,朝阳公主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赏花? 回到皇宫之后,却听说慕容谦被闯入的刺客刺伤了下身,血流不止,连宫里最厉害的御医都摇头叹息,说是断了子嗣,能够捡回一条命都是他福大命大啊。 花朝节的现场乱作一团,到处是惊声尖叫,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刺伤的会是自己。 皇上果断下令,封锁了现场,绝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在锦衣卫的严厉搜查之下,终于在院墙下方找到了一个黑衣人。 在得知自己出逃无望之后,黑衣人当场服毒自尽,只见这个人腰间还藏着一把匕首,连刀尖上的鲜血都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 这件事情就这样断了线索,只能不了了之,也因为这件事情,京都再也没有举办过花朝节。 事后,皇上将公主唤入上书房,屏退了全部宫人,厉声问道:“在查封的现场,除了那名死士,居然还有你的宫婢,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朝阳公主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将事情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朕只想知道,刺杀慕容谦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朝阳公主大吃一惊,父皇怎么会怀疑自己找人刺杀他呢?她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父皇,儿臣喜欢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要害死他呢?” “喜欢?”皇帝锐利地眼神全部放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很不自在。“整件事情,你参与了多少,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人,你和父皇说清楚。” 为了撇清行刺的关系,朝阳公主无奈地将自己下了药粉的事情说了出来,说责怪宫婢办事不力,这才杖毙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尸体还没有来得及运出去,所以遗弃在后山。 锦衣卫已经及时将宫婢葬在了后山,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皇帝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战王战功赫赫,为了大庆安宁贡献太多,如今,他唯一的儿子断了香火,朕愧对于他。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朕更是愧对列祖列宗。从翌日一早开始,你启程搬去避暑山庄,吃斋念佛一年,以求宽恕。” 第118章 府邸衰败 “父皇!” 朝阳公主十分绝望,离开京都一年,回来还不是物是人非了?而且,避暑山庄这个时节还很寒冷,又没有其他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待上一年,该有多么寂寞啊! “你身为一国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朕没有教好,届时,朕会选择好的夫子认真教导你。” 那些胡子花白的夫子,教授的课程长且枯燥,岂不是要折磨死她? 朝阳公主泪流满面,她跪下来,抓住皇上的袍脚,正要开口哀求不要这么重的惩罚,却听见皇上继续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如若你再抗拒,就不会惩罚得这么轻了。对外,朕会说你潜心向佛,为你皇祖母求康健平安。” “儿臣谢过父皇。” “这件事情,你这一生都不要再提,将知道的人的名单交给朕。” 当天夜里,开出药粉的医馆,参与事件的宫婢、侍卫全部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了。 慕容谦那边,皇上赠予了千年人参,也命令御医们尽全力诊治,一直全心全意照顾到他康复,可以舞刀弄棍。 京都是个伤心地,没有想到只是回来述职,留下来参加了一场花朝节,落得个这样的凄惨下场。 慕容谦一度一蹶不振,成日酗酒,前来照顾他的奴婢和长随,稍不如意就被他打死,丢弃到乱葬岗。 御医诊断后,如实向皇帝禀报,说慕容谦在花朝节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看见怒放的鲜花、经过花朝节的活动现场等,都会发病。 轻则胡言乱语,重则嗜血打骂。 翌日,在朝堂之上,有一位大臣谏言:“皇上,慕容谦受到重创,在座的各位世伯都很难受,既然他的身子容易刺激发病,恳请皇上恩准他回到自己的故土,或许,乡间野趣有利于他的康复。” 淳朴的民风确实让人的心情更为放松,也没有京都那些或同情或讥诮的眼光。 或许,时间久了,他也就能够接受现实,变得正常起来。 另外一位大臣立即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自从慕容谦受伤之后,战王年幼的女儿当场也被吓傻了,当天夜里高烧抽搐,由于发现不及时,等天明后才被丫鬟发现,唤了大夫过去,说已经烧坏了脑袋,整个人痴痴呆呆,只会说几个字的胡话了。” “还有这等事情?战王府……”皇上重重叹了一口气,辉煌一时的战王府就此衰败,又没有其他亲眷可以照应,可叹可泣啊。 皇上一直都记得那一日,他站在城门楼上,看见穿着一身布衣,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的慕容谦,一只手拿着包袱,一只手牵着一个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揉揉鼻子的小女孩,经过城门的检查之后,缓缓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远离城门,再也看不见踪影了,皇上才收回目光。 跟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的高公公察言观色,低声问道:“皇上可还是不放心吗?” “事情虽然不是预想的,可是人都这样了,必须放手,有没有人继续跟着都是一样。日后,如若慕容谦恢复了,再回到京都,放在朕的眼前也不迟。” 时隔五年,慕容谦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性格大变,越发地清冷,不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 …… 青松追了上去。 方才,他派人去寻找慕容谦,发现慕容谦正在朱雀大街最富盛名的糕点铺子排队买糕点。 守卫替补排着队,买到了糕点就飞速赶回来。 想着今日公主来到大为光火,青松低声对慕容谦耳语,然后趁着公主不备,接过守卫买回来的糕点,麻利地交给了宫婢。 那些恭维的话语,慕容谦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可是,一旦将公主惹得过于下不来台面,后果也不是北冥司可以承担得住的。 “爷,您刚才在贵客厅的表现真棒,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的,你赶紧再去,买一份一模一样的糕点回来。” 想着价值不菲的糕点,青松抓了抓后脑勺:“爷,那银子……” “从你的月俸里面扣就是。” “爷,您可别这样,属下那一点月俸,哪里够买如此贵重的糕点啊?” “主意是你出的,糕点是你送的,不该你出银子吗?” 青松恨不得再赏自己几个耳光,只得讷讷地往外走。 “回来。”慕容谦喊了他一声。 “来了,爷是不是觉得属下可怜了?” 看见青松笑嘻嘻的样子,慕容谦无奈地摇摇头,丢给他一锭银子。 “爷真好,那些糕点,爷准备送给谁吃?属下一定稳妥地将东西送到。” 原本,慕容谦是准备自己亲自送去给李锦元的,刚才被公主一闹,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加之,上一次李锦元就拒绝他再去永宁侯府,所以,听到青松这么一问,他想了想,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低声说道:“上次我欠了永宁侯府少夫人一个人情,你且把糕点送过去,不要惊动其他人。记清楚了,是荷花酥、松仁奶皮酥和定胜糕,千万不要买错了。” “好咧。”永宁侯府对于青松来说,真是熟门熟路。 排了一个时辰的队,终于买到了同样的一份糕点。 青松摸到永宁侯府的侧门,正准备翻墙进入,就看见了丫鬟红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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