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你大可不必费心用什么手段,你该知道,在我多年以前将你放在心底里的那刻,我的人,我的心就已然掌握在你手中了,你想如何便如何……” 盛姝眉间不由得蹙起,避开他的目光。 “休要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若你是真心疼爱阿辞这个孩子,就最好不要次次都试图激怒我!” 只要阿辞还在,夹在二人中间,盛姝始终都无法对燕北骁毫无顾忌,歇斯底里的发泄自己快要憋疯了的情绪。 哪怕今日只是刚开口,便吓到了孩子,她很怕,比起伤害阿辞,她宁愿极力隐忍下来。 “姝姝,我是阿辞的父亲,又如何不心疼他?你可知,他最大的期许就是我们一家能团圆……” 盛姝闭了闭眼,背对着他攥紧了拳,“出去!” “好……” 燕北骁目光落在她凸起泛白的指节上,黯然神伤,唯有默默转身离开。 “又被赶出来了?” 燕北骁抬头,只见南辞正坐在院中的回廊木栏上,两个脚悠闲地晃荡着。 “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不放心你,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肯定又在娘亲那里受了委屈了。” 南辞轻声叹息,连连摇头。 燕北骁苦笑,过来与他挨坐在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爹爹又是被赶又是受委屈的?” “嗯,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算是最坏的情形。” 南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爹爹,阿辞其实一直都挺好奇的,娘亲从来都是那般温柔可爱,又善良体贴的小仙女模样,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怎么惹得她能对你如此不依不饶的?” 燕北骁对上南辞单纯探究的目光,沉默了起来。 做了什么…… 的确,他做了很多,伤害折磨她的桩桩件件。 每每只要回想起来,都让燕北骁心痛悔恨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别说是她,就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爹爹?” 燕北骁轻垂下头,“阿辞,爹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她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既然爹爹不想说就不说吧,但我们总归还是一家人,娘亲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原谅你的。” 燕北骁抬头,即便渺茫也还是忍不住想要期待,“会吗?” “当然,娘亲最是心软了......” “阿辞?你在这里多久了?” 二人同时望去,盛姝立在回廊另一边,阴影投射在她脸上,并不能看清此时的神情。 南辞正琢磨着如何回答,盛姝又是开了口。 “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二人了,阿辞,记得早点休息。” “娘亲,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 盛姝置若罔闻,不远处的房门再次关了起来,南辞忙急着溜了下来,小跑着追了过去。 还不等南辞拍门,内里的灯便立时熄灭了。 燕北骁握住南辞的小手,压低声音,“阿辞,不要吵娘亲了,今晚爹爹哄你睡。” 南辞一脸哀怨,故意在盛姝门口大声说道。 “可是阿辞想要跟你们一起!不想总是失去爹爹或娘亲,阿辞好难过,你们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阿辞的!就会骗人!” “阿辞......” 燕北骁忙蹲下身子,将南辞抱了起来,边走边哄着。 “才没有呢,爹爹和娘亲最爱阿辞了,娘亲今日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阿辞长大了可要乖一点,我们不是说好日后要一起照顾娘亲的吗?” 房内,盛姝抱膝缩在窗下,脸颊上泛着点点水色,咬着唇再将脸埋了下去…… —— 都律国王宫。 四王子谌景润不得不再来到勤政殿,看着谌厉澜低头处理奏折,那副沉稳内敛的淡然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本想着办完父王丧事便尽快定下来的新君继位之事,也是一拖再拖。 初时,大臣们还有些急切地在议政厅商讨一番。 可自从谌厉澜当上了这摄政王,身子又是看着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大家好似突然就不急了般,先是忙着国丧,又是要忙着手上的事务。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是再没了下文。 谌景润越发觉得心里不踏实,渐渐也生起了些其他不明思绪。 “五弟,如今你可是摄政王,不是只顶着名头就行的,也得担起职责才是,如今四方时局不稳,这新王迟迟不立,朝堂又如何能安定呢?” 谌厉澜抬头,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四哥怕是找错人了吧?我记得当时我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也说过了,这摄政王我来当,可议政参选新王之事,就由四哥同朝臣们自行商议就是。” 谌景润多少有些沉不住气,面色也是不由得冷下几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有你这个摄政王在,你若不发话,谁又有资格聚集朝臣议政?”
第180章 谋权 说好的当时只是操办国丧,如今倒好,新王不继位,谌厉澜便还就霸着这个摄政王之位了。 甚至还开始处理起都律国的政务来。 单是这奏折,也是批阅了十来天了,每日接见的朝臣也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谌景润绝不能任由事态再继续发展下去了! 谌厉澜似是恍然大悟的模样,眸色微动笑道。 “既是如此,不如臣弟明日午时就在宫中设下答谢宴,将众位朝臣邀来,再提及此事,定当遂了四哥的心事,可好?” 谌景润并不能完全判断他最后那句话的深意,当下却也别无他法,唯有暂且点头应下。 —— 清晨,盛姝醒来之时,才得知父子二人已然离开了。 林佑告诉他,昨夜子时,宫里突然来了人,似是有什么紧急事务等着燕北骁处理。 盛姝直气得吃不下饭,这混蛋果然还是防着她,竟将阿辞看得如此紧! 即便是大半夜都还要折腾孩子,就似是生怕被她带走了一般。 云若劝了许久,都不见她神色松动。 盛姝有些后悔此次对他太过手软了,暗暗盘算着下一次见面,必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次日,临近午时。 谌厉澜这个摄政王的邀请自是十分有用的,名单里的朝臣们是无一缺席,纷纷如约而至。 既是答谢宴,王子位列除了谌景润,谌怀仁和谌铭哲也是要如常出席的。 只二人似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偶有目光交汇,也皆是沉着张脸。 谌厉澜身坐上方主位,宴会刚开始,便有朝臣打着关心摄政王身体的名头,借机送上名医。 “有劳冯大人费心了,日前摄政王就一直由老臣寻的名医调理,如今身子已是大好了。” 徐左柱国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水面激起阵阵涟漪,水下却是人心浮动难测。 谌景润指尖蓦然收紧,面上依然平静。 “左柱国,这冯大人也是一片好意,五弟的身子向来反反复复,多看看几个名医也好,人都送来了,倒不如也瞧瞧看,说不定哪天还真能痊愈呢!” 这帮畏畏缩缩不利索的朝臣,难不成还真以为这个病秧子摄政王能稳下什么大政不成? 还吊着新君之位不肯决定,如此就再来挫一挫他们的无用小心思。 谌厉澜顺势而为,唇角也是多了丝意料之中的满意弧度。 “嗯,四哥果然对臣弟关怀备至,那便将这位名医请上来,本王近日也是多有服药针灸的,只觉身子爽利不少,倒是也想看看成效如何。” 随后,一个身穿灰白长衫,头发雪白的七旬老头便被传了上来,看着倒也有几分名医的神态。 谌厉澜坦然伸出手臂配合他诊脉。 老头指尖微动,眉心不时微蹙,再到紧蹙,一脸复杂,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众人皆是看在眼中,谌景润三兄弟也同是暗暗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那老头却说出了让众人皆是色变的话来。 “不知摄政王到底要诊何病啊?老朽反复诊脉确定,这脉搏虽不甚有力,可也如常,稍稍注意饮食,调养一段时日便好,身子还算康健,也并无其他病症啊!” 谌景润心下一紧,唇角的笑意,却似是一副嘲弄意味。 “冯大人,你怕不是被骗了吧?到底是在哪找的庸医?怎的连个病都诊不出来?” 众人皆是看向冯大人,等着一个交待,这样的消息真假之间可是差着很多东西的…… “回摄政王殿下,老朽行医几十载,虽不敢妄自夸大医术,可这有病没病还是诊治得出来的,倘若诸位若是不信,还请摄政王将宫中的太医找来验证一番。” 老头一身骨气,虽身份低下,却也说话硬气,不卑不亢。 谌厉澜抿唇不语,只是将目光转向下方众人。 谌景润眼底渐升起丝丝狠厉,“那便就宣太医来,也好让你这庸医心服口服!” 太医的到来并未让事情有所反转,反而更是朝着谌厉澜希望的方向发展。 借着太医的口,他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实。 当今摄政王多年的怪病已然痊愈! 众人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五弟这病当真是生得巧,痊愈得也正当时啊!只是不知这新君之位,是否五弟这个摄政王也有兴趣参与其中呢?” 谌铭哲深知自己失了机会,却也绝不能容忍被他人白白捡了漏,倒真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他便故意将话挑明,如今突然半路杀出个能与谌景润抗衡的劲敌,倒也让他心中突生出了几分快意来。 此时正是煽风点火的绝佳时机,看他这阴险狡诈的四弟又该当如何! “五弟,四哥可是记得你要当摄政王之时说过,绝不参与这新君当选之事,且新君继位了,你便辞去这摄政王之位,当时诸位大人皆在场,想来五弟应是不会食言的吧?” 谌景润又如何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筹谋蛰伏多年,明明就只差一步了。 谁也休想挡在他前面! “几位兄长不必忧心,臣弟今日设下宫宴,一来是为了答谢诸位大臣为我都律国的辛劳尽心,二来便是要提及新君继位之事的。” 谌厉澜温润浅笑,意气内敛于胸,尽显沉稳之态,看着倒也有几分先王的做派。 谌景润越发觉得不顺眼,语气不由得冷硬了几分。 “五弟可是有了打算?” 朝臣们面面相觑,皆是一副凝重却也复杂的神情。 谌厉澜笑而不语,只抬了抬手,便由宫人领上来六个孩子,整齐排列在下方对着他行礼。 “见过摄政王,见过大哥、二哥、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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