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姝姑娘始终性子冷淡,对君上爱搭不理的,半点软语也不肯说,所以几次侍寝都未成功。” 谌厉澜心里“咯噔”一下。 两次差点送命,还被责罚,他们……明明应该是旧相识的才对,怎么会这样…… 他皱眉,心头一阵乱烦,莫名有些堵得慌,浑身不适。 “罢了,你先下去养伤,本王知道了。” 青儿走后,谌厉澜将木盒交给沈梧叶,低声交待了几句。 “是,爷,属下还有一事要回禀,二王子身边的近侍在茶楼见了护军陈大人,似乎是传送了什么消息,很是匆忙,我们的人跟着陈大人的副使便在外郊发现了一处镖局武场,外面还有多人把守,看着并不似一般武场。” 谌厉澜轻笑,眸色幽深。 “我这二哥怕是快要沉不住气了,我与徐家婚期将至,父王多次在朝堂和宫宴提起王室血脉亲情,隐隐有召回大哥来观礼的意思,怕是这天都要变了呢……” “那我们可是要推波助澜一把?” “不必,我那父王向来心思缜密,善于谋略,若是此时轻举妄动难免被他看出破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等良机摆在眼前,总会有人比我们还急着冲在前面,静观其变即可。” 沈梧叶略加思索,“爷说的可是四王子?他近日并无任何异常之举,他身边的侍从也同传言一般,放荡形骸,照常多流连歌舞坊,一天到晚去玉香楼找姑娘唱词听曲。” 谌厉澜唇角笑意加深,负手而立,颇有种运筹帷幄的气韵,“听说玉香楼有个花魁榜,琴音也是时候去一展她的舞技了。” “可那珩氏的小公子……近日正是对琴音苦苦追寻,还扬言要娶她,怕是动了真情了。” 沈梧叶莫名有些担心,这小公子年少气盛,性子不稳,若是闹将起来,被有心之人探查一二,总是不利的。 “无妨,琴音本就身姿容貌非俗,有爱慕者也是常事,且她行事向来滴水不漏,落难富家千金若是生活所迫,进入歌舞坊又有何不可?” “属下明白了!” 沈梧叶拱手领命,片刻也不敢再耽搁,匆忙离去。 谌厉澜立在书架前,不自觉从袖口拿出一方锦帕,端详良久,眼里隐隐溢出阵阵黯然。 “王子,二王子派人送来贺礼,提前恭祝您新婚大喜。” 门外有人回禀,谌厉澜立即回神,手下不自觉攥紧锦帕,垂下手臂。 “知道了。” 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事到如今也算发挥了她的用处…… 当下,他的大婚才是重中之重! —— 清晨,远天刚翻起一丝鱼肚白,燕北骁便如约来了揽月殿。 许是这次的确伤得过重,外衫也都是有意换成了玄色,对襟和袖口还绣有团团舒展开来的羽翅飞鹤追云,素雅端方。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都沉了下来,稳重而内敛。 白皙的脸庞并无多少血色,却衬得他越发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对上那张温和的笑脸和粲然明眸,盛姝只觉恍惚,仿佛过了一夜,一切就又都恢复如常了般…… 盛姝抿唇一言不发,也不得不早起,和燕北骁同乘一辆马车出了宫门。 盛姝一夜未眠,靠在车窗边也有些无精打采,眼神迷离。 看在燕北骁眼里,却只觉甚是软萌可爱,满目都透着股宠溺之色。 就是二人离得太远了些。 燕北骁挪了挪身子靠近,一手揽过她靠在胸膛。 “若是困的话,就靠着为夫睡一会。” 盛姝挣扎扭身,理了理衣裙,“我才不困!今日可是去办正事的,一国之君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燕北骁有些好笑,“你还教训起为夫来了?” 盛姝不理,只掀开车帘望着窗外。 燕北骁也没有再勉强,只是安静的望着她的身影,痴然,迷恋,不时唇角扬起更多的弧度。 一行人赶到青龙寺已是快半晌了,要先去歇歇脚,祭祀仪式要等到午时才会正式开始。 古人认为午时是一天阳气最旺盛之时,因此一般祭祀和重大活动都会挑选在这个时候,希望事半功倍。 青龙寺与山顶的祭祀台相隔也不过数百米之遥,晚些时候再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住持及监寺带领一群人迎接,除了燕北骁的住处比较特殊,一个人独占四间客房,其他人皆是安排在其他院中,按男女又各自分开来。 盛姝这才惊讶的发现,燕北骁似乎只带了她一个妃嫔,除了跟他在一处,无处安排…… 燕北骁负手而立,端着一副肃然的姿态,早将危险和疼痛抛到九霄云外,只想要留住她。 “姝姝,别任性,难不成你想跟宫人们住在一处院子?” 他既不提,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将伤他之事挂在嘴边。 “那又如何?宫人也是人,我为何不能跟她们住一起?” 燕北骁面色微沉,“成何体统!孤不许你去!乖乖跟在孤身边,这几日跟孤一起同吃同住便好。” 盛姝一再坚持,“佛门清净之地,我又岂能跟你同住!” 燕北骁沉默思量了片刻,才终是无奈妥协。 二人的房间相隔一堵墙,盛姝如愿暂且摆脱了他的纠缠,得以清净。 祭祀仪式一般要三天,以求稳妥。 午时日头正盛,眼看入秋,却也不算太热。 盛姝坐在阴凉处的竹椅上,身后既有侍女又有侍卫守着,兴致勃勃的观望前方祭祀仪式的举行。 开阔圆形祭台高起,中间立着一处香案,上面有香炉、红烛、装有大盘鸡鸭和牛头的祭品,以及一些黄色的符纸。 四周按五行八卦分别俢起七条石阶接连下方,对应着下面形态各异的石雕小兽。 听宫人们说这个就叫星盘位,也叫七星位,神兽驻守,驱邪避祟,可镇压鬼怪,防止破坏阵形。 说得越是玄乎,盛姝就越是听得有些着迷,连连点头,毕竟连穿越这么离谱的事她也见过了。
第126章 刺杀 燕北骁带领几位老臣手举高香,对着香案一阵慷慨激昂高声祈雨,随后又躬身行礼,虔诚得像个信徒一般。 可盛姝最清楚,他根本不信什么鬼神,多年前他就曾说过,“鬼神多存于人心,倘若心如止水,便四大皆空。” 那时候她还曾笑着打趣,问他日后不会是想去当和尚吧,记得当时他似乎是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回了句。 “那你可愿意日日都住到寺庙?” 盛姝此时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变了味道...... 莫非他真的很早就对她存了其他心思? 不,她并不能相信,她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进去两次! “姝姝,在想什么?怎么发起呆来了?” 燕北骁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她面前,盛姝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没什么。” 再看向祭台,一群和尚正走了上去,席地盘腿而坐在宫人放置的蒲团位上,开始诵经敲木鱼。 一阵低沉的细碎声音汇成一片,若一根绳索,不自觉就将人引入庄严肃穆的神圣之境。 燕北骁并未像在宫中那般去牵她的手,这种场合,面上总是端着十分正经严肃,只话说得格外柔和。 “他们会在此日夜念经,直到祭祀仪式结束,孤先带你回去用膳。” 宫人们自觉收起耳朵,藏起嘴巴,只敢在心里默默惊叹着。 盛姝有些惊讶,“嗯?祭祀不是需要三天?他们不要吃饭喝水吗?” “高僧都会入定,为苍生祈福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本就为祭祀而生。” 盛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的意思不就是得死扛着…… 再看向那群和尚,有些错愕,真的会有人三天不吃不喝可以在这里一直念经? “姝姝,每个人的使命不同,倘若此次祭祀途中临时下雨,便可提前结束,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结果。” 盛姝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分明格外晴朗,怎么可能会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也不知该怪大自然的旱灾带来苦难,还是该慨叹大众无奈之举下的一颗诚心。 盛姝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眼,小声念叨,“倘若时空都可颠倒,信女也相信万物皆有灵,只求一场甘霖滋养大地,以解灾民之苦。” 燕北骁眨了眨眼再看,刚刚那处从她指尖发出的浅淡金色光晕,似乎如片刻的梦境幻觉般,已然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立在正午的太阳下有些久,眼睛都花了吧...... 二人再回到房中,桌上摆着几道素斋,看着也是十分精致,色泽鲜亮可口的样子。 燕北骁也不再端着了,抱着她不愿撒手,十分感念她在树下的祈福之举,总觉某些时刻,她的心定然是与他一处的。 祭祀的过程是枯燥而乏味的,可燕北骁作为一国之君却必须守在一旁,行礼续香火,身沐佛法。 盛姝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一天过去了,她除了在一旁傻站着或坐着,好像也没她什么事了。 作为嫔妃举止又不能太过分,被一群人看着,简直比在宫中更无趣! 晚上被燕北骁拉着无精打采的随便吃了几口晚膳,盛姝只反复强调自己困了,便头也不回的逃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了云若的事牵着,盛姝只盼着快些回去。 “娘娘,奴婢来给您送点心。” 门外听着不像是锦儿的声音。 “嗯。” 盛姝最不喜折腾人,既是送来了就放着吧,头也不抬的继续心不在焉的用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桌案上的烛芯。 点心盘在她面前放下,盛姝毫无兴趣,稍稍将头又侧过去一些。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白墙上投映着的黑影着实将盛姝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去,侍女手中果真握着一把利刃就要刺下来。 盛姝本能的身子就往一侧倒下去躲避,侍女原本该刺向心脏的利刃便刺中了她的左臂。 “啊!来人!快来人!” 盛姝摔在地上惊慌大叫,恐惧感立时袭上心头,这长衣裙束着她却又半天爬不起来,急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这人分明就是来要她命的! “妖女!去死吧!” 侍女双眼微眯,并不给她求救的机会,咬牙切齿再抬起利刃刺下。 盛姝两手空空,毫无还手能力,只能慌乱的扑身躲避,一刀下来,她的右臂也被刺中。 侍女似乎杀红了眼,不死不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高举利刃还要继续向着要害刺下。 “啊!” 盛姝一声惊叫,瞳孔骤然紧缩,只见侍女头上直飞入一把刀。 有小半截都插在了她的太阳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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