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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燕北骁始终沉默不语，这尴尬而略怪异的氛围，全靠两个孩子小嘴叭叭个不停才缓解了许多。 一直到午后，燕北骁也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娇儿看着爹娘收拾好的包袱，已是哭成了泪人，拉着南辞的衣角扁着嘴直摇头。 “阿辞哥哥，娇儿不想跟阿辞哥哥分开，娇儿会很想念你的！” “阿辞哥哥也不想娇儿走！” 南辞虽是没有哭出来，可也同样两眼汪汪的凝结了层水雾，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燕北骁。 “爹爹，可不可以让小姨他们留下来？他们都是阿辞的家人，就和之前一样好不好？我们都住在一起，可以日日相见，爹爹，求你了......” “阿辞，爹爹当然愿意让他们都留下来，只是......” 燕北骁深有意味的看向盛姝。 南辞顺着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盛姝身上，疑惑不解的轻唤，“娘亲？” 盛姝攥紧了手指，缓缓走至南辞身边蹲了下来。 “阿辞，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相逢是缘，分开亦是，万物皆有起点，却从无终点......” 这话不止是说给阿辞听的。 盛姝不愿再被燕北骁纠缠，可同时却又因着阿辞的存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奢望着，期盼着，那让她纠结又矛盾的再相见机会...... “娘亲，你到底在说什么？阿辞听不懂。” “阿辞，你娘亲是说，你们总会再相见的。” 燕北骁也来到南辞身边，却是看着盛姝说的。 盛姝眸色微闪，抿唇不言，微微别过头置之不理。 南辞眼神发亮，立时光彩迸现，雨过天晴，对林娇儿笑得一脸灿烂。 “那太好了！娇儿，不要哭了，过段时日，阿辞哥哥就会去找你玩，还同上次那般给你带许多礼物可好？” 林娇儿听到礼物立马来了精神，随手抹去眼角的泪痕，连连点头。 “阿辞哥哥，那我就在家等你来！” 分别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些，燕北骁身为君王自是不会相送，便先行离开处理政务。 盛姝和南辞非是送到了宫门口才肯驻足回头。 天色渐暗。 平日里十分安静的甘霖苑，内里一方汤池处却一片哗啦水声和嬉戏声阵阵，十分欢快热闹。 盛姝半弯着腰立在池中，一身素白丝质里衣全然湿透，大半都贴在身上。 一头青丝用一根素银发簪松垮高挽起在头顶，两鬓的发丝半湿垂下，掌中撩起水就泼往另一边的南辞。 南辞双眼眯成一条缝，手虽是小，却也没闲着，哗哗就是回击。 “娘亲，饶命！阿辞投降了！” 几个回合下来，南辞双手捂着脸赶紧求饶，没想到自家娘亲是真一点不客气啊，真就拼尽全力在玩！ 他不过才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啊！属实过分了些…… “哼，这就是招惹娘亲的后果！” 盛姝笑容明媚，两手叉腰，脸颊因着水汽氤氲和嬉闹之后，愈发的红润，娇艳明朗。 燕北骁驻足在垂挂而下的烟色水幔之后也是有一会了，不觉有些失神。 这样的笑容，珍贵异常，似他多年追寻却始终不得的梦境般美好。 他甚至都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破坏了这如梦似幻的温馨画面。 “爹爹，是你吗？” 小孩子眼神好，一眼便看到了水幔后的身影，惊喜的叫了出来。 燕北骁无从躲避，不过才迈出两步，所有的笑容和美好还未来得及参与融入，便立时破碎消散。 盛姝面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缓缓坐了下去，将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低头百无聊赖的随手划着水面。 燕北骁立在汤池边缘，隐下眼底的黯然，笑着问道，“你们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到此处玩了？” “阿辞喜欢玩水，夏日里还总喜欢和娘亲在河里捉鱼，娘亲说王宫里没有河，便带阿辞来了这里，爹爹，不如你也下来一起玩吧！” 南辞热情的邀请着燕北骁，还调皮的甩了两下湿哒哒的小手。 见燕北骁转头躲避，笑得更是开心畅快。 燕北骁自是求之不得，只管口里应着，却是不自觉看向盛姝。 听到宫人禀报来此，他本就做好下水与他们同玩乐的准备，一身水色丝质里衣，衬得整张脸越发丰神俊朗，若清冷月神翩然。 燕北骁刚缓缓下水，就见她似是有了起身之势。 他有些急切地开口，“姝姝……你可还记得那日......也是在这里……”
第164章 汤池纠缠 盛姝轻笑，指尖轻蔑地弹了弹水珠。 “怎会不记得？君上的后妃一心想要我死，只是不知你们为何总是要跟这水过不去，还真是有一也就有二……” 燕北骁打断那些戳心的话，强行将她拉入他想要的回忆之中。 “姝姝，你难道不记得孤跳下水时，你紧紧抱着孤，久久不肯松手，是那般信任和依赖！ 随后我们二人又来此处共浴，孤还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她当然记得，并且还为那样狼狈羸弱的自己而感到羞愧！ “所以呢？我就该感动到痛哭流涕，然后低三下四的奉上自己？” 燕北骁眼睑微动，眉头紧锁，将所有的情绪皆隐在眼底，微不可察，缓缓靠近盛姝。 “姝姝，孤今日便还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 盛姝的回答干脆果断，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 燕北骁愣了片刻，便低头轻笑着，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面色涌起一阵潮红。 盛姝起身，扶着汤池的边缘就要上去，脖颈间被猛然泼来一阵水花，直溅得她睁不开眼。 抬手抹了把眼眶，只见那个始作俑者正笑得一脸明媚爽朗。 盛姝懒得理他，沉着张脸转身背对着他，一只脚已然踏了上去。 “娘亲，别走！我们跟爹爹一起玩嘛！” 南辞见燕北骁划水，也急忙乐呵的溜了过来，在盛姝身后拉住她衣角，笑得眉眼弯成小月牙儿状。 “娘亲口渴了，想上去喝点水，你们玩吧。” 盛姝随口找着理由推脱，一手撑住汤池边缘就要倾身上去。 里衣本就是冰丝织就，在水中一阵浸泡冲击，就连系带也是更加水润充盈，异常丝滑，活结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松垮下来。 南辞并未立即撒手，一阵外力拉扯，衣领由上而下整个滑落入水。 盛姝身子一僵，上身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素白肚兜覆体，更要命的是，今日穿的还是整个后背几乎全然裸露在外的后系带款式。 她恍然想起来，夏季燥热，这肚兜也同样是冰蚕丝所制。 还有刚刚疯玩时，好像是听到阿辞说了什么丝带出来了来着…… 所以，此时后背凉飕飕的，或许并不是那系着的丝带不够蔽体...... 盛姝心头一紧，稍稍低头，果然，正如她所想。 本来仅剩下脖颈后倔强支撑着的系带，也因着她这一低头动作而整个滑落掉下。 头似在一瞬间轰然炸开！ 如果可以死的话，盛姝想现在立即就死了算了！ 她背对着二人立在汤池边，双臂本能紧紧抱住遮挡上身，似石化在了原地。 “啊！娘亲，你的衣服掉了！阿辞拿给你。” “不要！” 盛姝不敢回头，整个人都变得慌乱无措起来，立即蹲下身子，慌张地捡起地上的肚兜遮挡在胸前。 “燕北骁，还不快先带他走！” “孤才刚下水，还未开始沐浴，为何要走？” 盛姝恨的牙痒痒，这混蛋也不看看情况，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逗她！ 若不是更换衣物的暖阁在身后那一头，她早都硬着头皮开溜了，哪里还能被束缚在原地走不得！ “燕北骁！你便就是这样带阿辞的？男女有别，非礼勿视的道理你不懂吗？” “孤当然懂，可是孤看的是自己的爱妃，又有何不妥？” 燕北骁云淡风轻的语气，让盛姝更是怒火中烧，干脆转换策略唤起了南辞。 “阿辞，你先回去，娘亲随后就来。” 身后不仅毫无回应，甚至还一阵水花声。 盛姝后背猛然被一处温热包裹，手臂被扶住，整个人起身都被圈在他的怀中。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忽而耳垂微痛，盛姝不禁轻呼出声，身子微颤。 “告诉孤，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你根本想都没想，你根本就没问过你的心！你一定是心悦孤的，你一直都是爱着孤的对不对！” 燕北骁气息紊乱而急促，虽未再有过分之举，可还是令盛姝紧张到一颗心狂跳不止，几欲而出。 这般真实而接近坦诚相对的刺激，耳边强势的质问，都似一阵洪流汹涌，试图击溃她的清醒，又同一根轻羽，以柔克刚撩她心弦。 让她不禁有些沉溺陷落的晕眩之感，甚至身子也不争气的有些发软。 “自作多情的混蛋！我此生都不会心悦你，更不可能会爱你！” 盛姝轻咬下唇，手下紧紧捏住肚兜的边角，在掌中皱成一团。 “姝姝，孤很喜欢你这诱人的嗓音，可偏偏说出的话却总是那般无情。” 燕北骁轻吻了吻她白嫩的香肩，盛姝本能地身子缩了缩，整个胸口都快速起伏着，紧张到有些不能呼吸。 “燕北骁！别当着孩子的面这样......” 盛姝羞恼万分，却也无法做出剧烈挣扎之举，只怕这样的难堪令她不止无地自容，更无法收场。 “那姝姝的意思是......若避开孩子就可以这样了？” 燕北骁下颌贴着她的香肩，缓缓滑过再靠近她的耳侧，男子略带些许糙感的肌肤，与她细嫩凝脂般的温软两相触碰。 似天雷勾地火，若朗月坠星河，轻易便激起了阵阵渴求，和似是压抑藏在心底已久的虚妄欲念...... “燕北骁！别这样，求你了……” 盛姝紧闭双眼，极力隐忍着，低声恳求。 “孤偏不！孤就是要这样！孤今日便也要学着你一般，什么都不听，只管随性而为才好。” 燕北骁一遍遍轻轻厮磨着她的香肩和脖颈，故意撩拨着，却又不做出进一步过分之举。 身后并无其他动静，盛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他这般无所顾忌......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孤说过了，你若一日还未离开王宫，便还是孤的后妃，孤想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耳边的低语似水般轻软流淌，燕北骁除了自己这颗心，还想要将所有的温柔都尽数给她。 “我只知道，君上每夜都会换不同的妃嫔侍寝，那些顺从你的，便纵情贪欢，流连声色，从不在意怀中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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