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进府去了,一行人到侧厅,落座上茶后,赵絮说到:“宋夫人,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前来叨扰是为了答谢这些日子宋公子多次的出手相助,还有前几日宋公子拎着糕点看望我师妹的恩情。” 宋夫人笑着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重了,皬儿年少时云游江湖,最喜欢行侠仗义了,这些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哪里用得着送这么些礼来感谢啊。” 江舟说道:“也不是些贵重的东西,还要宋夫人不嫌弃才好。” “那里的话,这样吧,这几日我家后院的杜丹花开了,虽比不上皇城里的稀有金贵,但也是悉心栽培的,不如前去赏花,正好皬儿的表妹擅弹琴,知道二位要来我就让她弹奏一曲,应应景。” 江舟说道:“那好啊,早就听说宋府花重金聘请花匠来栽培牡丹,今日可以一饱眼福了。” 二人便跟宋夫人移步到后院,各色的牡丹看得人眼花缭乱,江舟不太喜欢这种明艳的花,而且这香味扑鼻,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三人有坐在亭子里,上了些糕点,不一会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琴声悠悠扬扬,江舟不懂琴,所以也不知道她弹得什么曲子,倒是赵絮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打着节奏。 一曲毕,那姑娘款款而来,行了礼,宋夫人说到:“这就是我那外甥女,今年十五了,刚过完及笄礼,名唤玉宣。” 赵絮笑着说:“玉宣姑娘的琴声堪称一绝,真是天籁之音。” 林玉宣向她轻轻点头:“多谢姐姐夸奖。” “我看着江掌故和宣儿的年岁应该差不多,不如结伴去赏花,我有些话正好想和赵女医说说。” 江舟猜这宋夫人应该是想问一些私密的问题外人不好在场,就答应了。 江舟不想看花,就独自走到一处假山后面看流水,正好旁边还有一株紫藤萝,小小的紫花倒是更让她着迷。 “你也觉得这紫藤萝比牡丹更好看吗?” 突然被打扰的江舟皱着眉闻声看了过去,是林玉宣。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见她不说话林玉宣就向她道歉。 江舟说道:“没有,我倒觉各有各的美。” “听说齐家经常往国师府送礼?”林玉宣突然问道。 江舟睨视着她,心想这姑娘说话还真是直接,冷笑了一下说:“姑娘问的偏了,齐家有没有给国师府送礼和你和林家都没有关系。” “江掌故误会了,只是现在流言四起,你们真的不在乎吗?” 江舟收起视线转了身子直视她,坐在石凳上,身子微微往后,双手肘倚在石桌上,平静的说道:“流言?这长安城总是如此,时不时的就会传出些不实的声音,姑娘身为林家人更应该明辨是非,修身养性,而不是人云亦云。” 林玉宣也不恼,还是笑着说:“玉宣受教了,多谢江掌故,江掌故就在这儿好好欣赏紫藤萝吧,我还是更喜欢牡丹名动天下。” 等她走了,小菊问道:“姑娘,这人莫名其妙的,奴婢怎么觉得她说话带刺呢?” 江舟没有言语只是笑了一声。 只是没想到也宋皬来了,还是穿着官服,应该是刚才从礼部回来。 江舟见着他赶紧坐直了身体,宋皬说道:“回府就听说你和赵女医来了所以来看看,我刚刚看到表妹出去了,她可有冒犯你?” “没有,你就不担心我欺负她?” “不会,江掌故是心怀宇宙,又岂会如此无聊。” 江舟笑了,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贵府的牡丹开的极好,你表妹也是个极爱牡丹之人,刚才与我说她喜欢牡丹是因为它名动天下,真看不出来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也是这么心怀天下啊。” 宋皬走近她,坐在她身旁:“这我倒是不知,我与这位表妹并不熟悉,我自小在南方长大,生在云州,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奉命调任到景州,又过了五年父亲才到长安来任职,十五岁那年看见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便向父母辞行云游江湖,四处求学,期间也不曾回来,所以对长安城的事物不大熟悉。” “是吗?早说啊我熟,这城里那条街的吃食香,那些地方漂亮姑娘爱去,那些地方文人书生爱去,我一清二楚,下次我带宋大人好好逛逛,如何?”江舟自告奋勇地说道。 “好啊,那就多谢江掌故了。” 江舟看看时辰,出来也有两三个时辰了,下午还要去一趟司天监,就向宋皬辞行准备回去了,就去找到赵絮,正好宋夫人的问题也解决了,便说叨扰的时间够长了,今日就先回去。 宋夫人送她们到门口,宋皬也跟在她身后,宋夫人看了一眼儿子,拉着江舟的手,悄悄地说:“江掌故,我儿也到弱冠之年了,还望江掌故多留心好姑娘,牵牵红线啊。” 江舟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手,笑着说道:“宋夫人放心,宋大人正缘到时晚辈定会知会夫人的。” “好好好,那多谢江掌故了。” 江舟上了马车,想着没想到宋皬这样的条件还能愁娶媳妇儿?真是没天理。 宋府门外,宋夫人看了一眼儿子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官服也不换。” “我回来取个东西,马上就走。”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要自己赶回来取,那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母亲,礼部还有事,东西我已经取了,我就先回去了。” 宋皬未再进府就离开了,宋夫人的陪嫁丫鬟华儿说道:“还从未见公子这么火急火燎的时候,看来是重要的物件了。” 宋夫人扶着她的手,轻笑着说:“为了什么回来你能看不出来?以往府里来客人他什么时候回来过,他是我生的,他想什么我一眼就看穿了,既然他不说,那我呀也不说破由着他去吧。” “夫人前些日子不是去城外的姻缘庙里给公子求了一个香囊,那守庙人说待一年后让公子去还愿,到了庙里就会遇着有缘人吗,等那时就知道了。” “是啊,皬儿还年轻不急,等过些时日天气更热了,庄外的荷花开了,再请国师府的两位姑娘来做客,你做的荷花糕,莲子汤,她们必定喜欢。” 华儿笑着附和道,“夫人说的是,奴婢啊替夫人记着。”
第二十四章 结仇 次日江舟午时过后按约定去大珍楼见姬锦儿,点了些大珍楼里独创的美食,静候着她。 姬锦儿带着两个宫女和一个侍卫来,一坐下就向她诉苦,“这一个月真是憋屈啊,整整五百遍,我连做梦都在抄书,你别笑啊,真的!” 江舟憋着笑说:“我信,只是皇上向来偏向你些,这次是为何事?” “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记不起来了,她母妃和我母妃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看在她年龄比我小的份上我都让着她,谁知道这次就让她抓到我把柄了,我受这么大的罪,她指不定在哪儿偷着乐呢。”她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不值得,你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特地给你点的。” 姬锦儿拿起一块八珍糕尝了一小口感觉太甜了就放下了,接着说道:“我听说了你受伤的事,但不知道你是怎么伤的?” “自作聪明呗!”江舟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姬锦儿气的拍一下桌子,给江舟吓一跳。 “柳竟难道是得痴心疯吗,这种事是人能干的,他还伤你,别让我抓着他,打断他狗腿!” “打狗腿你慢了一步,他已经躺在家里一个多月了。” “哼,都这样了还能不干人事,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两人正说的起劲,却不知八公主和宋皬的表妹林玉宣也来了,还故意来这边和她们打招呼。 八公主姬芮儿向她行礼:“六姐姐安。” 姬锦儿没搭理她,江舟却要站起来向她行了礼。 八公主假装刚看见她,笑着说道:“江掌故也在啊,刚才倒是没注意”话锋突转:“哦,对了,江掌故前日赵女医给我五哥哥诊病一夜未归,一大早我去行福宫看见赵女医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可是发生了事?” 江舟皱眉看着她,这明显是故意挑衅,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这样说好像师姐和五皇子发生了什么似的,江舟正要反驳,姬锦儿站了起来,语气很冲的说道:“别人的事你少管,和你有关系吗,赵女医是祖母找来的,难道你还要质疑祖母不成?” “六姐姐怎么还急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惹了姐姐生气难道也要杖责我再拉去罪奴庭吗?” 姬锦儿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慕贵妃对她也是百般宠爱,这般讽刺她对她来说就是羞辱,新仇旧恨气的她想动手了,绿意和青韵在她上前一步时赶紧上去要拦住她。 江舟先一步站在两人的面前,轻声提醒道:“八公主,现在是在宫外,还望谨言慎行。” 林玉宣也劝说着:“公主,大庭广众若是起了争执对您没有好处,我们还是先走吧。” 八公主倒是听她的话真就走了。 姬锦儿瞪着她的背影真想上去踹她一脚,而她也确实没忍住,趁着所有人不备,上去就给八公主一脚,八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直接趴在了地上。 众人傻眼愣了几息,赶紧去扶了八公主,江舟也赶紧拉下姬锦儿。 林玉宣上前查看,还好伤的不重,只是磨破了手,她让宫女搀扶着她,自己走到江舟的面前对着她身后的姬锦儿语气严肃的说道:“六姑娘,八姑娘就算再有错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动手是不是有失身份,此事我定会如实告知家里的大人,请他们做主,还望六姑娘到时候不要否认才好。” 江舟反驳道:“林姑娘不要颠倒黑白,是八姑娘恶言相对在先,俗话说恶语伤人六月寒,六姑娘一时气愤我代她赔不是,八姑娘伤的也不重,也没有必要告状吧。” “就是,她害我受罚一个月我还没说什么呢。” 林玉宣说道:“八姑娘伤的重不重不是凭你们一面之词的,此事必须有一个公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说了几句便要动手伤人,那大豫刑法岂不是成摆设?” “林姑娘,此言重了,既然林姑娘定要个说法,那就请八姑娘当面说,要个什么说法?” 八公主气愤的上前来说:“向我道歉,而且她也得趴在地上。” “你想的美,我向你道歉?除非我死了,下辈子吧!” 双方都胶着着,正好衍王殿下带着王妃来听戏,看着平时热闹的地方空空如也甚为奇怪便问伙计,伙计说道:“楼上有贵人闹起来了,我们掌柜的怕人多乱传,就寻个由头都请出去了。” “贵人?长安城里那个贵人这么大排面啊?” 伙计小声的说:“好像是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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