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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还拦着我做什么，让开！” 八公主竟听她的话真收回了手臂，让她离开了。 江舟不好离开只能向她行礼了。 八公主坐了下来，拿起姬锦儿放下的鱼食一把撒进了鱼塘里，她看见江舟蹙眉了，随即又笑着说：“这鱼就是蠢，主人喂多少它们吃多少也不知道节制，前段时间母妃殿里的鱼我不小心喂多了，没想到就这样撑死了，你猜后来我把死鱼扔那儿了？” “微臣不知。”江舟心想着你扔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切。 “扔给六姐姐宫里的胖猫了，它吃的可香了，这鱼就不算是白死，你说是不是啊，江掌故？” 猫吃鱼是常理，可她是话里有话，江舟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她赶紧找了个理由要离开：“八公主，微臣想起来，衍王妃刚才派人来找，微臣先告退了。” 不等她回应，江舟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八公主看着她落荒而逃样子就忍俊不禁，她身边的侍女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公主，跟在江舟身边的人来报，江舟最近和宋皬走的很近，两人经常在一起无话不谈。” 她笑着说：“宋皬？今年的新科状元吗，六姐姐不是很喜欢他吗，原来六姐姐也有放手的一日？” 侍女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跟随她这么多年，她知道公主这是在自问，而且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她多嘴就是错。 江舟也不算骗她，找到了衍王妃的贴身侍女，由她带着去了内院见到了王妃，然后侍女就在门外候着，让她们单独聊。 “见过王妃。”江舟先是拱手一礼。 “坐吧，别拘束，特邀你前来只是想问一个一直困惑我的问题，我与王爷真的能白头到老吗？” 江舟坐在她的对面，不解的问道：“王妃为何有这样的顾虑？” “在我小时候有一游方道士到我家里，替我和我胞弟算了一卦说我们虽是大富大贵之命，但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们的姻缘坎坷，苦苦维持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此事压在她的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透露给别人，自成婚后王爷对她越来越好，她也不敢全盘接受他的情意，怕到时候没有退路，就想借着举办宴会趁机解一解心中疑惑。 江舟听她说完便大笑了起来，继而说道“原来是担心这个，王妃放心，那游方道士说的是真的，可那是以前了，如今忠贤侯府对朝廷忠诚，为百姓谋福，以前的那点业障早已消除，您别忘了，你们成亲前我带着你们的贴身之物去姻缘庙祈福，既然能安安稳稳的送还你们，就说明你们的姻缘受上神认可，受天地祝福。” “当真？” “当真！”江舟斩钉截铁的说道。 衍王妃笑着说：“我信江掌故，如今我心里算放宽了些，我们就去前院吧，今日我身为宴会的主办人却在这儿偷闲了好一会儿，实在说不过去了。我和你说半月前我命人酿了果酒，待会儿江掌故可得好好品尝一番。” 到了前院，衍王妃和两位公主坐在上头，其余的人按各自身份地位入座，江舟虽是个七品官员，但比起其他的女子还是地位高些所以坐在了右排第三个位置，在她的右手边就是舅母和表妹陈澜英。 王府的侍女给她们倒了新酿的果酒，江舟细细浅尝了一下，味道清淡却口齿留香，便一口全饮了下去。 舅母在一旁轻声提醒道：“说是果酒也不可猛喝，容易醉。” 江舟说道：“舅母放心我有数。” 一旁的侍女又为她斟满了酒杯，这次却是细细的品尝，果香馥郁，真是佳酿。 衍王妃说道：“有美酒，当然是少不了悦耳乐曲的，我特地让人请了城中最有名的乐坊的乐人来演奏助兴。” 说罢，先是上来一女子一身浅粉色的衫裙，戴着面纱，看不清脸，但从眉眼也能隐约看出此女子容貌不差，她抱着琵琶款款而来，向两位公主和王妃行了礼，便坐下弹曲。 江舟浅酌着美酒，闭着眼睛，此处设立在湖中央，从院门处走进来就能看到巨大的假山，正好遮挡了一部分的阳光，又有清水从山石流下，琵琶声和水流声混着，倒是有曲水流觞的意境了，各角又摆着盛开的牡丹，想必书本里的神仙们聚会也不过如此了。 可现在是在红尘中，若是一直贪恋这富贵安逸乡就会越来越堕落，江舟喝完了这第二杯酒，便说自己不胜酒力，让侍女上一杯茶来醒醒酒，可也不必惊动她人，侍女也知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她得罪不起，就按江舟的话来做事。 江舟趁着侍女去端茶的功夫仔细看了台中央弹琵琶的女子，身形竟是有些眼熟。 一曲毕那女子退了下去，八公主笑吟吟的说道：“皇婶，我听闻林家嫡女林玉宣也弹得一首好琴，不如让她弹奏一曲也好让我们见识一番。” 衍王妃看向林玉宣征求她的意见，林玉宣落落大方的站起来福了福身，又谦虚的说道：“小女献丑了。” 林玉宣在琴艺方面是有天赋的，她六岁时师承琴之大家，三年后她的琴艺在长安城无人能比，到了如今更是炉火纯青，平日里那些人也只是听说，今日一见更是相信了传言。 可惜江舟不懂乐曲，在她听来都差不多，有什么好差之分。 她倒是更在意刚才那弹琵琶的女子，那熟悉感引起了她的好奇。 江舟正想的出神，八公主又看向了她，说道：“素闻国师文武奇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江掌故身为国师唯一的弟子，能否为我们展示些才艺呢？” 江舟莞尔一笑，推辞道：“微臣向来钻研玄学和天学，是个无聊至极的人，实在不会这些风花雪月之事，还望八公主见谅。” 姬芮儿正要反驳她，姬锦儿抢先说道：“怎么会无聊呢，那些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岂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和精深，我敬江掌故一杯。”说着举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江舟也回敬了她，只是她的杯子里是刚刚侍女端上来的茶水。 酒过三巡，曲听完了，舞看完了，便陆陆续续的要离开了，陈澜英原本想着和她一同回去，可江舟说刚才酒水喝多了要如厕只能分道而行了，侍女给她引路，走到一半，江舟问道：“今日是请的哪家乐坊？” “回大人，奴婢也不知，不曾听谁说起过。”她一个丫鬟那里有闲钱去听弹琴唱曲啊，就是听别人提起一嘴也不见得能记住。 江舟说道：“那她们都在一个院子里吗，能否引我去，我想见见那位弹琴的姑娘，我有一好友也喜欢琵琶，我想引荐她们认识。” “既如此，那大人随我来。” 江舟跟着她来了一处宽敞的内院，江舟让侍女先行离开，她自己进去去找。 江舟刚一进院就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她找到一个像管事的人，问道：“您可是坊主？” 那人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家夫人像见见刚才弹琵琶的姑娘，可否让我带她去一趟？” 那坊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满心欢喜就答应了，坊主朝屋里唤了她的名字：“茉莉，这家夫人要见你，快来。” 江舟看着她的背影，听见她的名字，瞬时猜出来了，是茉倾。
第二十七章 你疯了 做戏要做全，江舟假装不认识她，领着她到隐蔽处，才转身对她低吼道：“你疯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山上吗，下来做什么？” 茉倾倒是淡然的回答道：“我等不住了，便下来了。” “事情已经进展到一半了，你现在下来要是被人发现，你是想死无全尸吗？你知道柳家要想杀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有多容易吗，你就是死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过问一句。”江舟很生气她每次的擅自做主，总是这样不顾形势如何危险。 茉倾还是平静的说道：“可是我等的太久了，到现在你也没说过什么是恰当的时机，你也没说过这件事能不能成，若是他们官官相护怎么办，我就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等，你让我怎么不着急？” 江舟逐渐平静下来，劝道：“你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不差这一刻了，你现在赶紧离开，免得别人认出你来。” “呵！”茉倾冷笑了一声，“你对我和我们县的人是不是只有同情？结果如何你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只想为那些受难的姑娘讨一个公道，这是柳家欠她们的，有些人苦苦撑着就是想看到柳家那畜生的报应，你现在就让我这么干等着，我如何能沉得住气？” 江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她说的对，自己其实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她觉得只要自己怜悯她们就是做善事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假仁假义了。 江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你就走吧。” 待茉倾离开，江舟坐在一块石头上思考了一下，她立即起身，和王妃告别，就直奔礼部而去。 江舟在礼部衙门口坐着，等了三四个时辰宋皬才出来，她本来想上前和他打招呼但还是放弃了。 这时宋皬却回头看见了江舟，他走了过去问道：“江掌故怎么在此？” “那个，我到衍王府赴宴，路过此地。” 宋皬却不相信，“衍王府出来若是要回国师府并不经过此处啊。” 这就尴尬了，她只是想找个由头蒙混过去，这宋皬怎么还刨根问底了？ “既如此不如我送江掌故回去吧。” 江舟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江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礼部，为什么想见宋皬，现在是未时，太阳已经在西边了，走在街上，她听见两边有小贩的叫卖声，有穿着布衣的妇人在讨价还价，有偶遇熟人的寒暄，有戴着帷帽穿着锦衣的富家女子，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物呈现在她眼前，以前跟着师傅和师姐行走江湖，最是自由自在，羡慕那些能飞檐走壁、除恶惩奸的大侠，可师傅说，只要做人心存善念、做事光明磊落那她也是人们口中的大侠，可是自从为官了，她变的油头滑脑忘记了本心，再这么下去她会迷失在这一片富贵红尘中。 等太阳完全下了山，江舟坐在院子里发呆，秋环站在她身边，轻声的说道：“姑娘？” “怎么了？” “您呆坐着很久了，想什么呢？” “我想去宁远县。” “为何？” 为何？江舟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去或者说她觉得她应该去。 “明日我去司天监告假，后日我们就出发，明天你让小菊去舅舅家让他们多照看着国师府，你呢去找几套粗布衣，后日出门就穿着粗布衣去，以免引人瞩目，知道了吗？” “姑娘只带我一人吗？” “有你就够了，带上其他人出门不方便。” “那去宁远县要经过云州，姑娘可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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