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里了?” 俞尚书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而淮安侯想起昨夜儿子的话,他说要去游学?他竟然忤逆他!他一定早就计划好了,自己的那些安排,他一样都不听。 可陈氏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及时来报,还要母亲差人来找他?而且,为什么二弟都比他先得了消息。 俞尚书不知兄长心中所想,只说道:“方才我已经安排了人,先去书院等择轩常去的地方问问,再去他熟识的好友府上问问情况。一会儿回去查清楚之后,大哥再做决定,再看怎么寻那孩子。” 淮安侯的脸彻底黑了,二弟这是什么意思?家丑不外扬的道理他不懂吗?若择轩只是一时想不开,出门散心而已,二弟却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不是故意打他们侯府的脸吗? 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淮安侯再不高兴,也无法多说。等回了府,门外站着个丫鬟,是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正焦急的张望着,见着两位老爷一起回来,她眼睛一亮,急急迎上来。 “侯爷,二老爷,家里出了点事儿,烦请侯爷二老爷赶紧去听雪堂。”
第150章 听雪堂? 兄弟二人对看一眼, 让他们赶回来,不是处理择轩出走的事情吗?去听雪堂做什么?听雪堂是俞锦年住的院子,这事儿与锦年有什么关系? “定是这逆女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择轩出走的事情一准儿同她有关系!” 俞尚书一愣,也沉了脸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清楚, 怎能无端端下定论?再说了, 择轩出走跟锦年能有什么联系?” 淮安侯气不打一处来:“那不然母亲让我们去她那儿做什么?” 俞尚书更不高兴了, 板着脸道:“大哥行事竟如此不周全?弟弟从邾城一路回京时, 便听得淮安侯府的传言,俱言锦年如何不孝, 如何不学无术。可是大哥,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听到这样的传言, 你不心疼吗?” “她自己行事不当, 同我何干?” 俞尚书深深看了他一眼:“可是,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何等品行, 我最是沁出不过的, 她也绝不会如大哥说的那般不堪。倒是大哥,身为她的亲父,却丝毫不顾及她的名声感受, 这种父亲,弟弟当真是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说罢, 也不待淮安侯说什么, 便拂袖先走了。 后面的淮安侯愣了愣,目光中露出阴鸷之色, 从来长兄如父,弟弟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当面斥他?果真是受了皇上器重,便连自己这个兄长,都不放在眼里了。 匆匆赶到听雪堂,便见着老夫人面色铁青,何氏在一旁替她抚胸捶背。而院子里被绑住的陈氏,嘴也被绑住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淮安侯一愣,连忙问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唤了声:“阿青,你过来与侯爷好好说说。” 青嬷嬷之前被人绑起来,还因为挣扎得太过分,被人打了头,这会儿还能见着包扎好的纱布上渗出了血。 她被小丫鬟扶着,走到淮安侯面前行礼,便将傍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侯爷,还请侯爷替二小姐做主,二小姐什么都没做,便如此受伤,实在是太可怜了啊。” 淮安侯愣怔住,旋即也气得狠了,上前一脚,将陈氏踹倒在地,狠狠骂道:“毒妇,锦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想要做什么?” 这一脚,陈氏躺倒再地上,但正好口中的布条颠簸出来,陈氏能说话了。 她毫不犹豫破口大骂起来:“这就是个妖女,她不是我的女儿,一定是你娘为了折磨我,故意寻来的!她来之后,家里处处不太平,若不是她,我的侄女陈玉琪为什么会出事?锦清岂会连第一女郎都得不到?这妖女兀自不甘,还引得晋王倾心于她,最近晋王根本不怎么理会锦清了!这便罢了,她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对择轩动手,她也配……” 还没骂完,一旁的粗使嬷嬷上前来,拿起破布,又一下子塞住她的嘴,让她呜呜咽咽发不出声。 淮安侯面色沉得能滴出血来,这妇人竟如此蠢笨,竟然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锦年?锦年月前才被皇上封为宁平县主啊! “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处理?”老夫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这……”淮安侯顿了顿,说道,“想来也是误会,听闻择轩那孩子不懂事,竟然留下一封信便离家,说什么要去游学?她定然是听了这噩耗,一时失了心,儿子这便带她回去,好好约束……” 老夫人皱眉看着他:“你打算息事宁人?今日若非……我及时赶来,锦年就没命了!” 淮安侯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拱手行礼:“是儿的过错,锦年无故遭受此难,都是陈氏无德。此事,便交由母亲处置。” 陈氏听到这里,呜咽声更大,若不是被绑着不能动,她便要扑上来,抓花淮安侯的脸了。 老夫人冷冷看着,说了句:“当年我便看不上她,若不是你鬼迷了心窍,我是如何都不能答应的。现下她既说什么后悔当年生了锦年的话,那便如她的愿,你将她休了吧。” 这话说得决绝又冷然,连替老夫人抚背的何氏都顿住了。大嫂的确不好,但是休弃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对淮安侯府的名声,似乎也不好。 果不其然,淮安侯立刻跪下道:“母亲,此举不妥。不管怎么说,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替我生儿育女,操持家事,我怎能……” “倒是个重感情的。”老夫人显然,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当下只是冷哼一声,“只是这亲情,却没有半分放在我那可怜的孙女身上。” “儿子知错。” 老夫人抬抬眼皮,不用看也知道这儿子的德行:“是你们非要接她回来,却如此狠毒的待她,今日竟然还想要她的性命。可是我两个孙儿三个孙女,却只有这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我便偏偏要多给她些疼爱,你媳妇这么做,岂不是剜我的心要我的命?” 淮安侯跪在地上:“儿子知错,回去定当好好责罚。只是母亲,如今孩子们都大了,该是做亲的年岁,若是传出个失德的母亲,他们的亲事,便也不好做了。” “你这时候便想到亲事了?当初任由旁人污蔑锦年名声的时候,怎么半点不在乎?” 淮安侯垂眸并不敢答。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如此,你们行事我必然也不能放心。将她关起来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她出来,往后这中馈,便由老二家的打理。” 淮安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恨得咬牙切齿,他就知道,母亲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不过是借个由头让弟妹管家罢了。母亲分明,是打算将整个侯府,都送给二房一家子。 老夫人也不多说,起身想了想,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她知道锦年醒着,即便没有出来,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更知道,锦年明白她那生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她又说了句:“让锦年搬到我院子里去,往后,不许陈氏靠近她。”
第151章 淮安侯心中一颤, 到底什么都没有说,接受了这个决定。 只是将陈氏领回去之后,他让人出去, 才亲自将捆住陈氏的绳索给解开,旋即重重一巴掌, 搧在陈氏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瞧瞧你这是做了什么事!” 陈氏早已是鬓发凌乱, 老夫人让人教训她的时候, 那两个嬷嬷狠狠给了她几拳,疼得她几乎动弹不得。后来淮安侯又踹她一脚, 现在她都没能缓过气来, 却又来了一巴掌。 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血来。 她躺在地上却只是冷哼, 一直瞪着淮安侯:“我的儿子没了, 便要她来偿命!俞锦年, 她不配做我的女儿,我儿若不回来, 她便该日日受千刀万剐, 若不是想着,那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才不想要她死得这么轻松!” “你!”淮安侯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陈氏依旧说着:“老夫人?哈哈哈, 可笑得很,你那生母从来都看不起我, 她就是故意折磨我的, 把我女儿养成那副样子, 就是这样的。你还护着她,护着她们?你才愚蠢, 我呸,咱们整个侯府,都要被你娘拱手让给二房了,你还护着她们?” “你简直……不可理喻!”淮安侯大喝一声,喊来两个粗使婆子,将院子门紧紧锁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更不准任何人探望她!” 淮安侯没空在这里与陈氏分说,抬脚除了院子门,又揉揉眉心。合该去沐春堂给母亲请罪,也该去看看俞锦年,但他心烦意乱,根本就不想去。 他顿了片刻,索性抬脚往西院的外院走过去。先去与二弟商量着找寻择轩吧,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 只是一路上,他脑海里都在浮现陈氏的话,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些有什么问题。陈氏说错了什么?若不是俞锦年惹出这样的事情,陈氏怎么会如此待她——当然,陈氏也的确太过心狠了些,女儿怎么不好,责罚便是,怎可动手呢? 但是,俞锦年也的确不听话,既不懂得大局为重,也不懂得替家里着想,平白占着个永平县主的封号,却没有给家里带来一点助力。这助力,似乎是有的,可全都到了二弟身上。 毕竟连皇上,都称赞二弟教养的孩子品行好。明明那是他的女儿。 所以母亲是不是故意的? 淮安侯是怎么想的,俞锦年不知道,她连夜搬去了沐春堂,可听雪堂的草药却没法挪动,最后只能让秋雨和禄儿两个辛苦些,每日过去侍弄。 而且,俞锦年晚上便写下一张方子,连着相应的用料,差人送到乐阳侯府。表示这些时日,安丰县主侍弄草药辛苦了,但因她不舒服,恐怕往后不能请安丰县主过府种药了。 另则,傍晚的事情也谢谢安丰县主。什么事情她没有明着说,但也知道大家心知肚明,这些材料与乳霜的方子,便当做是谢礼,送给安丰县主了。 乐阳公主从嬷嬷那儿知道侯府的事情,也知道女儿受惊了,便也不顾时辰很晚,赶到女儿的院子里看。见女儿还未歇着,正捧着那些东西发愣呢。 “安颜是睡不着吗?” 安丰县主抬头见是母亲,皱皱鼻子,跑到母亲身边去,偎依着她坐下,还如同小孩子一般,非得偎依再母亲怀中。 “母亲,您待我真好。” 乐阳公主伸手摸着女儿的脑袋:“傻瓜,淮安侯府的事情是特例,世上绝大部分母亲,都是心疼孩子的。” “我先前还只是觉得,淮安侯夫人只是有失偏颇,这人说十个指头有长短嘛。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一个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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