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大女儿要跟静王和离,而且还闹到皇宫,差点气得憋死过去。 真是家门不幸,怎么生养了这么一个蠢货! 柳若嫄瞥了柳致堂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冷哼。 这老家伙说话真有意思,三句话两句不离“蠢”字,他不骂自家女儿蠢,就浑身痒痒是吗? 她真的越来越同情原主,看看这娘家都是些什么人,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她的? 本来还以为娘家是她的避难之所,安居之地,没想到比待在静王府好不了多少。 “我要跟静王和离,不当着皇帝皇后的面,难道还当着父亲的面说?”她眸底闪动着一抹暗沉的幽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我蠢笨如猪都明白一个道理,我一心想和离,但是跟父亲说没用啊,你又做不了主!” 柳致堂气得要命,脑袋一阵阵发晕,鼻子都快喷出火来。 他是一家之主,哪有小辈敢当面这么对他说话。 简直挑衅他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了反了,你不仅愚蠢,还忤逆不孝,来人,拿绳子来,绑了大小姐去祠堂跪着,不经我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柳致堂勃然大怒道。 旁边的柳夫人顿了一下,眼眸中闪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些忧心地瞅着柳若嫄。 她生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大女儿柳若嫄跟她最像。 不仅容貌长相,连脾气性格都十分接近。 她年轻的时候,也总是一股倔强的大小姐脾气,不够温柔端庄,不够知书达礼。 但她心思单纯,并没有一丝恶念。 尤其对丈夫柳致堂,满眼都是爱恋,一心一意的痴情。 柳致堂每次骂柳若嫄蠢笨如猪,柳夫人都隐隐觉得扎心,这难听的话不仅是骂女儿,也是含沙射影在骂她。 所以她对大女儿的感情很是复杂,一方面觉得这丫头不争气,不给自己长脸,另一方面也心疼可怜,毕竟是自己头胎的女儿,也曾经是如珠似宝的小棉袄…… 柳夫人犹豫一下,想要阻拦柳致堂,女儿刚回娘家,父女之间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罚跪祠堂。 没等她开口,就听柳若嫄幽声说道:“柳大人,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奉旨回娘家暂住,现在还没正式跟静王和离呢,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皇家儿媳,是静王妃,我看谁敢动我一根寒毛!” 柳致堂:“……” 柳夫人:“……” 两个婆子拿绳子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猛地浑身一哆嗦,不敢再上前一步。 这几天老爷夫人不在家,静王妃“英雄事迹”已经宣扬开来,现在府中人人都知道,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厉害。 能打人,能说理,能断案,惩奸罚恶……简直巾帼不让须眉。 她连静王爷都敢得罪,连雷舅爷的胳膊腿都敢打断,还会惧怕柳大人的威严吗,绝对不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大人管的再宽,也管不到静王妃的头上。”柳若嫄慢悠悠说道。 柳致堂气得双手颤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要发作,只见一个丫鬟跑进来,高声禀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雪姨娘突然晕倒了——” 柳若嫄微微一怔,立马明白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柳致堂刚回府,雪慕颜就迫不及待想告状,只是装作这一出柔弱晕倒的戏码,绿茶味有点浓了。 “阿雪!”柳致堂一听,眸光顿时一颤,闪过急切的神色,把惩罚大小姐的事抛到脑后,起身跟着丫鬟去看雪姨娘。 柳夫人:“……” 她眼睁睁看着丈夫惊慌失神的走了,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柳若嫄也没想到这老男人……她无话可说,同情地看向柳夫人。 心中不禁暗叹,柳夫人的夫君太给她长脸了,一听说小妾晕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看他那一副急吼吼的模样,还以为要抢着去投胎呢! 柳夫人低头垂眸,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不太好看。 但她不想在女儿面前丢脸,仍是装作淡定自若的样子,干咳一声道:“你呀,嫁到王府才三天,怎么就闹和离呢?夫妻俩过日子,哪有牙齿不碰舌头的,有一点小矛盾就和离,这天下还不大乱了?!” 她此时心乱如麻,只有训斥柳若嫄几句,才能找回一点平衡。 柳若嫄丝毫没有老实听训的觉悟,她悠哉地往太师椅上一靠,浑身懒洋洋没骨头的模样,抬手拿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吃了。 “我这么蠢的人,哪里比得上母亲深明大义,不仅自我牺牲,付出不求回报,还心怀天下!我呀,是个自私的女人,只想着自己舒坦,天下乱不乱跟我没关!” 柳夫人:“……”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牙尖嘴利? 她恨铁不成钢,瞪了柳若嫄一眼道:“说你蠢吧,你还不服气。天底下哪有女人待在娘家的,到了年纪嫁给男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这才是正途。你跟静王闹和离,名声臭了,以后看谁还敢娶你!” 她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简直巴心巴肺。 “那正好,我就一辈子待在娘家了,不嫁给臭男人,岂不是乐得自在?”柳若嫄懒洋洋笑道。 她重生一世,早对男女之情失望透顶,原本就没打算嫁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离开静王府回娘家,只想赖一辈子不走了。 “胡说八道,谁家女儿不嫁男人,不靠男人?没男人照顾你,看你到老了怎么办?”柳夫人不满她的奇谈怪论,狠狠斥责道。 柳若嫄瞅着眼前这个被岁月侵蚀得样貌走形的女人,不紧不慢说道:“原来母亲这一辈子是靠着父亲啊,我还以为是柳大人靠夫人发家的呢。不过母亲真是伟大,不光用外祖父家里的钱财势力辅佐父亲当了尚书,还让他住外祖父留下的房子宅院,帮他置产置业置地,帮他养两个小妾……” 柳夫人:“……” 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这臭丫头,越说越扎她肺管子! “两个姨娘穿金戴银,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的用的都是母亲的钱。” 柳若嫄眸底闪过一抹寒意,幽声说道:“我这个人自私自利,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灰尘,可不像母亲那样仁慈善良,换了是我,早就冲过去狠抽两个贱人耳光,找牙婆发卖了!” 柳夫人:“……” 她打量着眼前凌厉又俏丽的柳若嫄,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这是她生的大女儿吗? 为什么觉得一点也不蠢,机灵敏锐,又美又飒! 柳若嫄慢悠悠说道:“唉,虽然我脑子不灵光,但也知道守住娘家给的嫁妆,不能让男人白占便宜。嫁妆折算下来也有几万两,够我舒舒服服活一辈子,让我拿钱给狗男人养小妾?哼,当我是蠢猪吗?” 说完慢慢起身,眼神瞥了柳夫人一下,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然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晃着腰肢走了。 柳夫人:“……” 她一个人坐在屋里,觉得有些恍惚。 刚才明明是她在骂蠢丫头,怎么突然就拐到自己身上来了? 蠢丫头说的话什么意思? 蠢猪才拿娘家的钱给男人养小妾—— 这话说的,扎心了! 第35章 传说中的吃独食 夜幕降临,柳府内院挂起一片红彤彤的灯笼。 西厢房内烛火通红,柳致堂穿了一身轻软便服,脸色红润,神情惬意陶醉,怀里搂着雪慕颜,两人耳鬓厮磨。 “阿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男人的大手揉着雪慕颜娇嫩的身子,只觉得入手柔若无骨,香软滑腻,十分销魂。 他微微眯着眼,一边抚摸着,一边回味手感。 同样是女人,给他带来的感受,简直天差地别。 柳夫人是一个凶悍蠢货母老虎,而阿雪……是他的心肝肉。 恨不得揉碎了她的身子,融进他的心尖里,使劲宠着她。 雪慕颜脸上露出千娇百媚的模样,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神色,娇滴滴说道:“老爷,大小姐出嫁不到三天,就被赶回娘家来,我好心叮嘱她两句,却被她无礼顶撞,我现在不仅头疼,连心都疼啊。” 她故意不提雷舅爷被打的事,知道早晚能传到柳致堂耳朵里。 “如今大小姐是静王妃了,一摆起架子来,让人唬得心慌。”她装作十分担忧的样子,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 柳若嫄出嫁时,府上给她备了不少嫁妆,金银财物,绫罗绸缎,足足值几万两。 这次她回娘家,把嫁妆全也都带回来,那可不是一笔不小的财帛。 柳夫人平时是个粗心性子,对柳若嫄的事不管不问,肯定没心思替她管嫁妆…… 雪慕颜心中暗忖,这是个大好良机。 如果柳若嫄的嫁妆能落到她手里,她还用小心翼翼看柳夫人脸色过日子吗? “大小姐一向粗心,也不懂得管钱,她带回来的嫁妆没人守着,搞不好就让手下奴婢败光了。”雪慕颜皱起眉头,揪心地说道。 一点没错,她就是心疼啊。 “那个不孝之女,蠢笨无脑,净给府中添麻烦!” “老爷,大小姐刚被赶回娘家,必定心情不好,她又是嫡女,向来不管杂事……大小姐身边人多手杂,多不听使唤,不如让我帮她整一整嫁妆,看看缺了什么短了什么。”雪慕颜柔声说道。 只要嫁妆到她手里,能拿就拿,能吞就吞。 万一哪天事情揭出来,就赖在静王身上,只说大小姐的嫁妆被静王府扣下了不少。 柳致堂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女儿嫁妆被吞,也只能默默忍下了,一定不会去找静王算账。 “嗯,阿雪你太善良了,辛苦你了。” 雪慕颜伏在男人怀里,羞答答地撒着娇,嘴角却勾起一抹阴冷的嘲弄笑意。 …… 柳府内院。 水榭池塘旁,书房里。 林帛殊扯了扯系紧的衣领,呼出一口憋闷的烦躁气息,在檀木椅上坐了下来。 他眸底是一片幽暗神色,瞥一眼面前的女人:“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一身碎花纱衣打扮的绿萝抿起薄唇,做出一个柔弱委屈的表情,一双丹凤眼偷瞄着男人,“凤夫人让我来跟林公子说,如今大小姐回府常住了,公子每晚独自在书房夜读,要谨慎防备她一些。” 言下之意,柳若嫄极有可能会来骚扰林帛殊。 绿萝那晚掉进池塘,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今天身子刚好一些,就迫不及待来见林帛殊。 此时她用手帕捂住嘴,轻声咳嗽着,抬眸看面前低头不语的男人。 书房内熏着檀香,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出,弥漫四散。 林帛殊穿了一身家常的素色布衣,头发用一条发带束起,完全是一副文弱温和书生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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