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缙悠然地坐到椅子上,随即一壶滚热的好茶端上去,放在他旁边的小桌上。 瑞征恭敬站在一旁,给王爷倒茶。 王爷手持茶杯,一双眼眸带着浓重的侵略感和攻击性,直盯盯看着父女二人,眸光暗沉又冷厉。 半晌,他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朝后堂的珠帘轻轻一瞥,带着几分戏谑淡漠的气息,有种城府颇深的感觉。 柳若嫄坐在珠帘后,清楚看见他的脸庞和表情,登时愣住。 脑海中闪过一抹晃动的光影。 模糊不清,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男人的容貌和气质—— 好像似曾相识。 脑子里莫名跳出来一个词:白月光。 男版的……白月光。 这时朱掌柜浑身一抖,扑地跪下,“都怪小女心直口快,散布了静王妃的私事,但她所说都是实情,并未诬蔑静王妃,请静王明察。” “实情?”云子缙勾起唇角一笑,带着几分冷意,“你的证人在哪儿,本王要见见。” 门外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被护卫押进来。 “他就是证人。”朱掌柜挺一挺腰板说道。 有证人在场,柳若嫄无法狡辩,非得被静王当众休掉不可! 猥琐男走进来,一双老鼠眼转动两下,歪嘴一笑,“王爷,小人名叫刘栓儿,是柳尚书府的家丁。大小姐以前就喜欢我,还送了定情物,这次她回娘家来,非让我把老婆休了,专心跟她相好。” 说着,刘栓儿掏出一块绣着鸳鸯的手帕,在鼻子前闻一闻,“这就是大小姐送我的定情物。” 众人一片惊愕哗然,忿忿不平。 这刘栓儿四十多岁年纪,秃脑门,大肚子,又油腻又猥琐。 柳若嫄是怎么看上他的? 居然还让他休了老婆,专心跟他相好? 这笨蛋大小姐的眼睛是不是瞎? 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都比这个货色强吧! 坐在珠帘后的柳若嫄一看见刘栓儿,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前因后果。 前两天她替屏香出气,让三个家丁休了他们老婆。 其中一人就是刘栓儿。 “他是二小姐的人。”屏香也认出来了,顿时气愤不已。 刘栓儿今天跑来当证人,满口胡言乱语诬蔑大小姐,分明受了柳冰瑚的指使。 屏香双拳攥紧,眼眸泛红,大小姐受这些委屈,都是为了她。 “柳大小姐专心跟你相好?”云子缙眯一眯眼睛,俊逸逼人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凌厉和深沉,“她连本王都看不上,会喜欢你?你这是要挑战本王的威仪吗?” 刘栓儿:“……” 众人:“……” 静王这脑回路,太清奇。 不过静王说得也有道理,哪个女人放着清贵王爷不要,偏偏喜欢一个又油腻又猥琐的家丁? 刘栓儿眼珠子转动两下,舔着脸笑道:“没准儿大小姐就喜欢我这种呢?王爷,有的女人口味重,放着金窝不要,就迷恋狗窝。她一回娘家就急着找我幽会,我们在一块好几次了!” 一番话说完,几乎给柳若嫄盖棺论定。 放荡、低级趣味、口味重的贱女人。 众人又震惊又鄙夷,都觉得心疼静王。 柳若嫄这样的贱货,配不上静王妃的名号! 怪不得她闹和离,原来要回娘家跟家丁老相好厮混。 简直太贱了! “哦?”云子缙神色淡然,薄唇微抿一下,慢悠悠说道:“她回娘家跟你幽会几次?每次什么时辰什么地点,你说清楚。” “这,这不好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栓儿故意推脱道。 云子缙微微一抬手,两名护卫上前,死死按住刘栓儿,拔刀卡在他的手腕上。 刀刃冰冷锋利,刘栓儿吓得脸上变色。 “说吧!”瑞征站在一旁,轻蔑地冷哼,“说得清楚点。” 敢诬蔑他家王妃,真是嫌命长了! 刘栓儿浑身发抖,“大小姐……回娘家当晚,跟我在柴房里过了一夜……”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他左手连腕被刀锋斩断,鲜血四溅。 刘栓儿疼得大叫,却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不脱。 护卫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让他无法昏迷过去。 云子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手中的茶杯,淡淡瞥了一眼刘栓儿,目光幽深,“你谎话编得不实,王妃回娘家那晚,本王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众人:“……” 王妃和离回娘家,静王不舍得? 在她床边守一夜? 这是什么情况? 珠帘后的柳若嫄不淡定了,脸上抽搐一下,莫名心慌。 她晚上睡觉时,床边坐一个男人…… 这是要做噩梦吧? “继续说!”瑞征又喝了一声。 刘栓儿脸色惨白,有气无力,“……我休了老婆那晚,大小姐去我屋里安慰我……” 话没说完,刀锋落下,他右手也被斩断。 “啊——哇啊——” 刘栓儿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无比惊悚,看向静王的眼神都变了。 朱掌柜父女俩吓得浑身哆嗦,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道静王手段这么阴狠,他们何必得罪静王妃? 朱琼儿紧紧咬住嘴唇,脸色发白。 她不该冲动选这条路—— 可是现在想回头也晚了。 众人听见云子缙冰寒透骨的声音,“你休老婆那晚,本王也在场,王妃晚上睡觉踢被子,都是本王给她盖的。” 众人:“……” 静王这是变相秀恩爱、撒狗粮吗? 怎么感觉满满的炫耀? 柳若嫄挑起眉头,回想那晚的情形。 怪不得那晚心里一阵阵发毛,总觉得窗外有人偷窥她。 为了防备小人,她还专门命人在窗户下挖了个陷阱,撒了一堆麻痒粉…… 刘栓儿疼得死去活来,嘶声大喊:“小人跟大小姐再没有别的事了,求王爷饶命——” “你刚才说幽会好几次,必须仔细说清楚。”瑞征命令道。 刘栓儿实在编不下去,扯着嗓子叫喊,“我忘记了,全都记不得了!” 护卫手起刀落,他一只脚被刀锋斩断,满地鲜血淋漓。 云子缙眯起眼睛,眸光狭长幽深,“胆敢诬蔑诽谤本王的王妃,你就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他声音很淡,语气中带着几分残忍和凉薄,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暴戾的狠劲。 言罢,护卫挥起大刀,寒光一闪,斩断了刘栓儿另一只脚。 刘栓儿手脚全断,疼得奄奄一息,喘着大气喊饶命。 他收了雪姨娘和二小姐的五百两银子,可不想搭上小命啊。 本以为给大小姐泼点脏水,一来报休掉老婆之仇,二来能赚不少好处,何乐而不为? 谁想到碰上一个阴狠嚣张的王爷,砍断他手脚。 看这王爷不依不饶的架势,他再嘴硬强撑下去,肯定要丢掉性命。 小命都没了,五百两银子也享受不到。 “小人因为嫉恨大小姐,存心想要报复,才诬蔑她名声,王爷饶命啊——”刘栓儿再也撑不住,连呼带叫。 这时瑞征转头问一旁的官员,“蓄意诬蔑诋毁王妃,毁王妃的名声,该怎么刑罚?” 刑狱司官员都是人精,连忙说道:“此等卑劣无耻的恶人,必须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朱掌柜伙同恶人要挟王妃,当判脱衣重打三十棍,游街黜面,发配采石矿终身劳力。 朱琼儿张贴告示诽谤王妃,当判脱衣重打三十棍,游街黜面,发配边境军营终身为奴!” 朱掌柜和朱琼儿脸色土灰,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门外众人震惊不已。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肆意诽谤王妃,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朱掌柜原本在章台馆当大掌柜,有钱有势,威风八面,日子过得美滋滋。 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陷害静王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没长脑子,愚蠢到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作自受。 这时后堂珠帘晃动,崔翩然穿着一件闪亮的金丝线黄披风,摇摇摆摆走出来。 战楚尘一手揽紧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脸深情,“翩然,小心点走,我扶着你。” 见战楚尘露面,朱琼儿眼眸一亮,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扑向他,“大公子,救我……” 战楚尘搂着崔翩然,往旁边一侧躲过去。 他眉头紧蹙,嫌弃说道:“朱琼儿,你不要指望我会帮你。你外表天真,心肠却这么恶毒,乱嚼舌头毁人名声,理应重重受罚!幸好翩然及时拆穿你的嘴脸,我才不至于误入歧途,被你诓骗!” 战楚尘语气冰冷带怒,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他当初喜欢朱琼儿,是因为看她天真烂漫,爽直活泼,以为是个好姑娘。 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就算他要包养外室,纳个小妾,也要找心地善良的。 把这么阴险恶毒的女人留在身边,没准哪天就把他坑害了。 他是疯了吗? 朱琼儿当场瘫坐地上,脸色灰白,目光涣散。 她为什么犯傻,要替雷鸢鸢强出头? 为了雷鸢鸢,断送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吗? 更让她绝望的是—— 直到现在,雷鸢鸢连个面都没露。 这时门外叫嚷喧哗一片,护卫抓进来几个打扮普通的男人,往地上重重一摔。 “禀报王爷,这几个人刚才故意挑动围观者辱骂王妃,应一并受罚!” 众人定睛一看,认出这几人是混迹京城街巷的地痞,长得贼眉鼠眼,从来不干好事。 云子缙不动声色,手指捏紧茶杯。 什么货色都敢欺凌到静王府头上,真是把他当病猫了。 瑞征一看他主子的眼神,立马抬手一挥:“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平日为非作歹,欺辱邻里,散播谣言,拖出去把舌头割了!” 几个地痞吓得魂不守舍,连声求饶。 他们每人收了二两银子好处,在人群中说几句闲话,挑动众人的情绪。 哪料到会被割舌头? 只是不晓得谁给他们的钱。 现在找不到始作俑者,他们太冤了! …… 门外人群中,雷鸢鸢女扮男装,脸上贴胡子,头上戴着帽子,正看见护卫把几个地痞押出来,当场割掉舌头。 她吓得脸色发白,心惊胆战。 幸好她收买几个地痞时没露面,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她也跟着倒霉。 刚才她亲眼看见静王下马车,一身清贵气派的身姿走进堂内。 那一眼,已经令她神魂颠倒。 不可自拔。 柳若嫄为什么那么好命,居然嫁给静王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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