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升灏拼命挣扎,拳打脚踢,但他不会武,只能冲凤启洲喊,“凤启洲,你圈禁我?你凭什么?!” “凭你毫无对父皇的悼念之心,在父皇灵堂前大闹,吵父皇安宁,”凤启洲冷冷注视着他,语气薄凉,却有无法忽视的威严,“更凭,朕如今是皇上。” 败了,彻底败了。 曾经追随三皇子的众多大臣齐齐跪地,对着凤启洲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错了队,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好事,自古成王败寇,他们只求新皇看在他们为大煜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他们的命,饶了他们家族百人的性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党众大臣不甘示弱,齐齐叩拜。 整个大殿,只剩凤启洲一人立于原地,睥睨四方,无一人于他对视。 原来,这就是做皇帝的感觉。 凤启洲半眯了眯眼,凤目狭长,眼角微勾,竟有几分狐狸眼的姿态。 风灌进来,吹得灵堂上白色魂幡哗哗作响,也吹起他的素色衣袖,身姿挺拔的男子衣带当风,望着灵堂里的那口金丝楠木棺椁,嘴角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至此,历时三年的储君之争彻底落幕。 唐兮已明了,唐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 宝珍打探回来消息,在她刺杀皇上当日,巳时,裴有羲曾亲自前往吏部,与唐佑谈了近半个时辰。 中途说了什么无人可知,但裴有羲离去后,唐佑便也告假,接着赶来兮语阁,希望她可以陪他过生母的祭日。 唐兮很感动,在得知她要刺杀皇帝时,他最先想到的并非是此举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而是她的安危。 知她此行非去不可后,他理解她的难处,并未强求她留下来,而是找到太子凤启洲,以不知何种理由亦或是筹码说服他,让他帮助她安全撤退。 哪怕是现如今,两人平静地坐于八角凉亭闲聊,他也不曾问起任何有关于当日皇宫内的事。 只怕她自己不愿提起,他永远也不会逼问她。 唐兮望着眼前温柔地为她剥莲子的哥哥,心中暖如明媚骄阳。
第65章 貌合神离 而大理寺,却不似这般风平浪静。 裴有羲当夜从宫中回来,便一直稳坐大理寺等朱小元的消息。 他派了那么多人守在宫门,一定不会让她轻易逃了。 但等到天亮,朱小元还未回来。 反而是有人来报案,宫城外发现了数十具尸体,看穿着打扮,是大理寺的人。 裴有羲顿感不妙,亲自前往,看到得便是自己的手下被屠戮满地的血腥场景。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朱小元之武功乃大理寺最强,所以他才派他来执行这场任务,可如今…… 他颤颤巍巍的探向朱小元的鼻息。 还活着。 “快,救人!” 朱小元昏迷了三天才醒。 裴有羲亲自前往探望。 坐于塌边,询问当夜发生的事情。 朱小元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半倚在塌上,声音沙涩,“是任桑。” “任桑?”裴有羲凝眉,“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接应唐兮? 他细细推敲过刺杀皇帝这次行动,并没有给唐兮安排退路。 任桑更不必去接应她。 “大人,”朱小元望着他,思索良久,终于开口,“我们不要再调查唐兮了。” 裴有羲蹙眉,望向他,“为何?”顿了顿,“任桑威胁你了?” 朱小元摇了摇头,“任桑留属下一命,就是让属下给大人带句话,如果大人再调查唐兮,他便要对付远在北境的公子。” “岂有此理!”裴有羲握紧拳头,“小儿狂妄!” 敢威胁他?! “我偏要查!北境二十万大军,还保护不了我儿?!”裴有羲怒容满面,身为大理寺卿,他还是头一遭叫人这般威胁,对方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可笑至极! 朱小元最开始听到这个威胁也和裴有羲一般生气,可昏睡了三天,他也想明白了,“大人,这些人无孔不入,北境二十万大军,恐怕拦不住他们,为了公子,我们最好还是谨慎起见。” 裴有羲咬紧牙关,修剪整齐的胡子气得颤抖。 朱小元安慰道:“大人莫要因为此事乱了分寸,您仔细想想,任桑只让我们不要再打探唐兮,却并未理会其他人,他明知我们在调查永夜阁,却这样说,是不是说明……” “他并不关心永夜阁其他人的死活,或者可以说,他对永夜阁、对永夜阁阁主,并非忠心。” 裴有羲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一番,眼放精光。 真是天助我也。 永夜阁阁主积怨已深,哪怕是未来的阁主、如今的雁门大人,也与他貌合神离。 他心情明朗起来,拍了拍朱小元的肩膀,“你好好休息,伤养好了归队,咱们一起把永夜阁查个底朝天。” “那唐兮呢?”朱小元问。 裴有羲摸了摸胡子,“任桑告诉我们这么一个大消息,当作还他人情,唐兮便不查了。” 朱小元抿住唇角的笑,大人分明是担心自家儿子在北境出意外,还嘴硬。 裴有羲站起身,准备离开,“哦,对了,你说你只看见太子的马车离宫?” “是,”朱小元点头,回忆当晚,“属下正准备带人冲上去,任桑便来了。” 裴有羲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 太子? 唐佑。 他冷冷一笑,倒真是小瞧了这小子。
第66章 安心,无碍 皇帝遇刺,太子继位,所有的消息在三日后送达千里之外的庆城。 高飞卫夹抱着自己的大刀,另一只手握着两封信,前往主将军帐。 掀开帐帘,激动道:“将军,上京城来信了。” 简迟瑾停下笔,望着逐渐靠近的两封轻薄的信,膝上修长的手指逐渐握紧。 她还安好么?可有受伤?冯叔可有帮到她? 信递到他手中,他随意选了一封,快速拆开。 厚厚三页纸,皆是上京城如今的局势,简迟瑾一眼扫去,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字眼,冷着脸扔在桌上,去拆另一封信。 “这么快就看完了?”高飞卫靠过来,自然而然拿起被他扔下的信,细细读去。 “皇帝死了?!”他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不可置信,“还是被刺杀的?!” 他捂着嘴,望向简迟瑾,这么劲爆的消息,将军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迟瑾懒得理他,看着第二封信的内容。 安心,无碍。 四个字最先蹦入他的眼睛。 谁安心,谁无碍,皆没写。 无头无尾的几个字,简迟瑾却明白是怎么回事,紧绷的俊脸缓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信是冯虚写得,一字一句详细描述了当时养心殿的场景,中间还穿插有他的批注与见解。 写得甚为啰嗦,但简迟瑾看得津津有味。 写完唐兮与他在养心殿打架。 他在后面批注:这小丫头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可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今日若我真想杀她,恐怕也得磨掉半条命。 简迟瑾面色柔和,想象当时的场景,那小丫头一定狠劲十足,对于她的近身攻击,他有时都招架不住。 冯虚接着又写:你确信她真是贤昌伯爵府那朵娇养的富贵花?往日宫宴我见过她多次,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五步一喘,十步一咳,身体羸弱不似伪装,你别认错了人。 简迟瑾冷哼,他岂会认错。 她最擅长伪装,接风洗尘的宫宴上,他不也差点被她的外表骗了么,若不是后来偶遇在偏殿,他强行试探,哪能那么轻易捉到她的狐狸尾巴。 高飞卫已经看完了手里的那三张信,瞅着自家将军把短短两页纸要看出个窟窿,一时笑一时冷哼的,眼馋上面写了什么,探着身子,伸长脖子,打量信的内容。 距离有些远,字迹模糊,他作势往近移步,简迟瑾从信纸中抬起头,冷冷与他对视。 高飞卫摸了摸鼻子,直起身,规矩地站到一边。 至于吗,搞得跟护食似的。 肯定又是关于唐家三小姐的。 简迟瑾又将视线投到信纸上 那句:这恩情我记下了。 足足让他看了三遍。 简迟瑾薄唇紧抿,内心遐想,她会怎么报答他呢? 旁边有冯虚的批注:迟瑾啊,咱们不能放过任何机会,依我看,你干脆让她以身相许罢。 简迟瑾嗤笑,想到唐兮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敢保证,他若这么让她还恩情,她一定又要和他打一架。 第二页信纸,短短几句话,是冯虚写来告诫他的。
第67章 她难驾驭 此女善伪装,擅谋略,武功高强,知恩有报,进退有驰,乃世间少有,可帮你图大业。 但又因其擅伪装,隐藏深,你极难驾驭,若她心向你,你可安枕,若她心背你,你自要小心。 此外,上京城中局势瞬息万变,我端三皇子并不会就此歇心,上京城多有异动,恐有突变,庆城地处偏远,你最好早有准备。 望着最后一段话,简迟瑾收敛了神色。 将信件装好,“准备收尾。” “是!”高飞卫听令,转身走出营帐去准备。 此时,上京城。 先皇大葬的一众事宜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三皇子因大闹先皇灵堂,以不忠不孝之名,被新皇发配去守皇陵五年,非召不得回京。 四日后,随着先皇送葬队伍一同前往远在百里外的皇陵蛟山。 凤升灏并没有大闹,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披麻戴孝,走在蜿蜒一条龙的送葬队伍前端。 先皇葬礼完成,司礼监马不停蹄开始准备新皇登基大典。 唐贤昌忙得不可开交。 因他从凤启洲太子时期就一直追随其后,一路出谋划策,披荆斩棘,如今凤启洲成为皇上,他一时风光无两,俞家都要退让几步。 曾经的三皇子党派官员如今都欲与他拉拢关系,盼他可以在凤启洲面前为自己说些好话。 又因着国丧期间,禁止饮酒作乐,他们不能宴请唐贤昌,只能偷摸将礼物送往贤昌伯爵府。 其中不乏投其所好,精挑细选一些送给唐贤昌最宝贝的三女儿。 傍晚夕阳和煦,唐兮半倚在美人榻上看书,是唐佑新送来的一些各地有趣的游记。 她看得入迷,时不时浅笑出声,笑声如银玲般好听悦耳。 宝珍随意坐在她旁边的绒毯上,扒着矮桌,晃着小脑袋,临摹一整幅形状各异的花钿,每一个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 气氛静谧而美好。 小童走近,低声禀报:“三小姐,孟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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