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抚摸着手中纤细的背脊,柏衍顺口安慰着。 怀中的人半晌无声。 就在他以为萧蔻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出其不意的开了口:“你怎么知道外面的天色不好?出去过了?” 看似无意的询问,抛出的问题却异常的犀利。 黑暗中,柏衍静静注视着萧蔻的发顶,脑中过了一遍从回房到此刻的种种迹象。 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惑人的弧度。 原本可以直接告诉她,出去是因为安卷,但他没有直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你知道我出去过了?” 没有回答,但怀中的人开始翻身退出他的怀抱。 有力的手臂将纤细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些,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早就醒了。” 柏衍笃定的拆穿了她方才撒下的小小的谎言。 身上还有葵水,浑身都透露着酸软无力,但萧蔻的神智却是清明的。 这样的时候,她总是格外的喜欢猜疑,心中每时每刻都会产生不安稳的情绪。 一点点的小事都可以让她发一场大火,除了将自己气得掉眼泪,什么作用都没有。 她心里清楚,如果是平日里,就算柏衍半夜离开,她也不会猜来猜去。 半夜醒来,她发现身边没有人,原本打算继续睡的。 但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她原本笃定的心,也跟着左摇右摆。 不停的默数着时间的消逝,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再度回来。 半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了。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回想,刘府的侍女,长得都是什么模样。 有没有姿色出众的? 或者说,他是不是还养了什么人? 在不停的猜想中,她的心逐渐的下沉,不停地冒出酸涩的感。 几乎让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柏衍终于回来了。 萧蔻佯装熟睡,借机翻身进他的怀中,敏感的辨别着他身上的味道。 若是他接触了旁的女子,定会有破绽的。 悄悄的在他的胸膛辨别了半晌,没有找到第三个人的痕迹,她还是不肯轻易放心,不自觉加大了动作,也因此暴露了自己并未睡着这件事。 然后便是装作刚醒,再此之后又被雷声吓到。 他的举动温柔体贴,让她原本悬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一句“天色”,终于让萧蔻抓住了柏衍话中的破绽。 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按下不提。 看似无意的问出了声,也被他发现了她早就醒了过来的事实。 “只是无意间醒了过来,你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太过明显。” 她的语气竭力的伪装自己不在乎,但听在旁人的耳中,难掩其中的酸意。 在萧蔻看不见的地方,柏衍无声的轻笑着。 “想知道我去做什么?” “管你去做什么,不想知道。” 负气抬手见被子盖过头顶,刚好遮在了柏衍的颈间。 为了她能安睡,衾被从来都是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却只能盖到柏衍胸膛。 担心她呼吸不顺畅,他抬手将被角拉下,露出她的小脸。 “真的不想知道?那我睡了。” 而后室内真的安静了下来,柏衍的胸膛起伏渐渐的平稳,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蔻委委屈屈的噘嘴半晌,心中不停的冒出酸泡泡。 耳边的心脏跳动,让她难以平静。 揪住柏衍的衣襟,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晃动,想要报复性的将他摇醒。 “不许睡。” “为什么?” 头顶的男声,颇为淡定。 “你将我吵醒,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 柏衍挑起眉梢,指出了她话里前后存在的漏洞:“我将你吵醒?不是说无意间醒来的?” “我本来还能睡着的,都怪你同我说话,将我的睡意都赶跑了。” 她近乎无理取闹的强行为他安上了罪名,手臂支在柏衍的胸膛上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俯视着他。 四目相对,她眼光看似气势逼人,嘴角却无意识的微瘪,透露出些违和的可怜样儿。 无奈的笑了出来,柏衍终是认输。 “安卷回来了一趟,我出去见他了。” 只用了简单的一句话,瞬间便驱散了蒙在萧蔻眼前的那些迷雾。 待她冷静下来,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手臂渐渐软下去,萧蔻将动作放至最小的弧度的,又趴了回去,不能再理直气壮的和他对视。 柏衍见她心虚的样子,戏谑的问:“现在放心了?” “我本来就没有不放心。” 弱弱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他不直接否认她的话,转而问她:“是吗?在我身上闻到其他人的味道了吗?” 没想到自己如此细微又隐秘的动作,也被他察觉。 萧蔻耳根泛红,哽住没有说话。 脸侧紧贴的胸膛开始颤动,他没有掩饰的笑得肆意,她却只能埋头装死。 有力的手臂微微施力,将手中的细腰往上提了一截。 两个人一同倚在软枕上,面对着面。 “我的身上,只有你的味道。” 看似不正经的一句话,被柏衍说得格外的真挚。 他眸中的深情腻人,尽数投射在了萧蔻的眼眸中。 “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时,心中也跟着不安。” 他一字一句的讲,她便安静的听。 “别怕,我不会是任何人,现在和以后都只会有你。” —— 连日的暴雨过后,扬州城在四月二十五这一天,终于恢复了晴朗。 街道上因为恶劣的天气冷清了好几日,又热闹了起来。 及至子时过半,人群才散了个干净。 子时末,一队穿着夜行衣的人马,在黑暗的屋顶上飞檐走壁,一路到了“潇湘馆”。 外面的街上已经寂静没有人声,但这青楼里头,虽然已经熄了灯,却还未消停。 “爷,轻一些~” 彩色窗纸遮掩的门扉内,有女子的似痛似乐的求饶声传出。 黑衣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不停的往前。 一路上,夹杂着男女交杂的粗·重·呻·吟和淫·词·秽·语,丝毫没有阻碍住他们脚下的步子。 一楼的楼梯拐角,黑衣人打了手势,其余的迅速围了过去,进入内一间平平无奇的空方内。 “安书大人,房间墙壁是空心的。” 打出手势的人,再度轻敲面前的墙壁,示意其他人听声响。 “咚咚咚”的空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撤退,先回去禀报主子,不要打草惊蛇。” 安书当机立断,带着人又无声退了出去,这座沉浸在□□欲望中的宽阔宅楼,不知有人来过。 在金陵城中消失后,又在扬州城中出现的人贩子,连续四日,无论刮风下雨,每日必到潇湘馆。 除此之外,便只在自己的住处。 在他外出之时,安卷已经带人潜入他的住所查探过,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机关。 剩下的,便只有“潇湘馆”了。 夜色浓厚时,安书带人将潇湘馆搜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密道”的存在。 密道内情况尚且不明,若是贸然进入,只怕打草惊蛇。 到时候好不容易发现的窝点被人转移,才是最坏的情况。 当即退出,不留一丝痕迹,才是此刻的上策。 —— “主子,潇湘馆内果然有密道。” 仍旧是刘府中柏衍起居的院子里,侧面的书房内。 安书一身夜行衣还未换下,便来到了这里。 柏衍静立于黑暗中,背对着安书。 “尺寸有没有把握?” “整面墙壁装饰着博古架,半壁空心,可容得下四名壮年男子并肩而入。” 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摩挲,柏衍沉吟片刻,转身看向安书。 “若只用作通道,实则没有必要如此宽广,其中应有密室。” “属下担心打草惊蛇,并未进入。” 赞同的颔首,柏衍淡声道:“不能再拖了,明日便进入密道。” 安书有些犹豫到:“主子,若此密道只是烟·雾·弹,岂不是会暴露了这么久以来的伪装?” 柏衍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本王何时说过要用现在的身份去查探青楼?” “主子的意思是?” “明日夜间,你带侍卫乔装扮做山匪下山打劫,一路大张旗鼓杀进“潇湘馆”,无须避人耳目。”
第69章 四月二十六, 亥时。 扬州城的街道上,来往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商贩也开始收拾剩余的货物做好了闭店的准备。 还未来得及将店门关好, 一声高过一声的脚步踩踏在石板路上的响声, 骤然在空气中炸开来。 一群高大威猛的壮汉穿着粗布麻衣, 头上裹满布巾看不清五官,但露出的皮肤上, 横亘的刀疤在夜色里格外的骇人。 他们的腰间挎着大刀, 像是弑杀的怪物,就这样沿着街尾一路冲了过来。 看清街上的情景, 还在收摊的商贩刹时魂不附体, 连滚带爬的躲进了铺子内的柜台后面。 用颤抖不止的手捂紧了嘴, 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在今日命丧黄泉。 街道上脚步声闷重又密集,每一刻都让人心惊肉跳, 但迟迟的没有传来厮杀和求饶的喊声。 脚步声从街尾开始, 在街道上制造了骇人的效果后,又在另一头消失。 惊心动魄的时刻过去, 亲历过的每一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等到自己安全下来, 又忍不住开始却猜测, 这些看起来有如阎罗的嗜血匪徒,今日的目的地会是哪一座宅子? 辰时一刻, 潇湘馆内正是热闹的时候。 推杯问盏, 酒意正浓。 无论是大堂内, 或者是半遮半掩的厢房中,来客无一不是左拥右抱。 动作放浪之下, 衣衫已经褶皱,领口早就错位。 客人的脸色渐渐被喝下的酒液熏红,一双眼睛冒着青光,紧紧的盯在妓子的身上。 与此同时,手中也没有闲着,早就耐不住的钻进了衣衫,引得妓子含媚轻笑。 急色些的,已经搂着人,往房间内里去了。 潇湘馆规模不小,每日迎来送往忙个不停。 以防发生混乱的情况,大门处和大厅内都有强壮的护院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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