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顾玉能化险为夷吗? 君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就算再担心顾玉,也得按捺住。 战事还未结束,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二郡王的部队,杀上不夜城跟顾玉汇合。 君泽道:“你刚刚说极乐楼爆炸了,是怎么爆炸的?” 混混正要说他也不知道,就那么一下,突然就爆炸了,殷三爷从八方赌坊走出来看的时候,高兴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但是君泽的表情实在不算好,他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道: “当时不夜城下着暴雨,安亲王就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极乐楼,很快极乐楼里的姑娘侍女都跑了出来,唯独不见安亲王,然后砰砰几声爆炸后,极乐楼就塌了,安亲王没出来,死里面了。” 听着都惊心动魄。 君泽道:“你确定爆炸时,顾玉从楼里出来了?” 混混当然不确定,他只是被殷三爷派来传话的,但想来是安全的。 混混稍一迟疑,君泽就看出来了,他忍着想一脚踹翻他的欲望,放开了他。 在营帐里来回走动几圈后,对关言吩咐道:“去,先把安亲王死了的消息传到叛军那里。明日整合兵马,给我杀上不夜城。”
第179章 我父王有未解之心结 安亲王死的消息很快在叛军中四散开来,屡屡败退,焦躁不安的二郡王知道后,竟然急火攻心,两眼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军医过来施针,喂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弄醒。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的幕僚和将领纷纷在胳膊上缠了黑色的丧带。 这打破了二郡王最后一点希望,看来不夜城的讣告已经传到了军中。 父王,是真的去世了。 愤怒,悲痛,恨意,齐齐涌上心头。 他艰难地开口:“父王,是怎么死的?” 幕僚们面面相觑,安亲王死的地方实在不算体面,他们刚知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多方打听,确是如此。 一个幕僚道:“讣告说是,死于极乐楼坍塌。” 二郡王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 他父王不重女色,府里唯有他娘安亲王妃和两个侧妃罢了,从不踏足烟花之地。 就算是真的要女子侍候,也绝不会去极乐楼这般脏污之地。 一代枭雄,死于花楼,这不仅让天下人笑话,也是遗臭万年的耻辱。 二郡王崩溃道:“假的,这是假的!定是君泽那厮,扰乱军心之举!” 在场诸人不敢反驳。 二郡王在心里认定,父王的死不会这么草率,这么荒唐。 他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密函,父王明明还让他在汛期时,把君泽的军队引到不夜城外的大运河旁。 可是洪水来得比预料中的早太多了,没有淹到君泽的军队,反而把他带领的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岔子?父王的死是否与之有关? 一个斥候跑了过来,跪下道:“禀二郡王,平南将军的兵马杀过来了。” “杀回去!” 二郡王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恨意弥漫在他眼中。 一众将领和幕僚脸色都不好,任谁都能看出,现在的叛军已是强弩之末。 可是他们无路可走。 君泽虽然不像绍无极那个杀神一般凶残,所到之处,血流漂杵,叛军无一生还。 但是君泽的英勇与狡诈,还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都是大禹朝的百姓,普通士兵缴械投降,君泽可能还会放他们一马。 可是他们这些带兵的将领幕僚,君泽是万万不会给活路的。 二郡王一口饮尽大夫给他开的药,把碗往地上一摔,道:“破釜沉舟,也要一战。” 无论二郡王如何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也无法挽回军心。 君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像是疯狗一样,只要咬定叛军的足迹,就不肯松口。 君泽知道,顾玉还在不夜城里,不能让二郡王的兵马进城。 他的军队日夜不停,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二郡王的兵马围困在不夜城外。 此时正值汛期,运河的大浪发出滔天巨响,断不能走水路过河。 可通往不夜城的道路被一整座山堵住,那是不知因何崩塌了的保河山。 守护江南运河几十年的连海堰不知什么原因断裂,上游的水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眼看就要吞噬整个江南。 可到了断裂的连海堰,又峰回路转,被保河山阻挡住了。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二郡王的兵马所剩无几,前面是君泽的围剿,身后是滚滚浪潮,以及阻挡前路的保河山。 叛军气数已尽,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 二郡王狂笑出声:“哈哈哈,保河山!保河山!老祖宗,这是你的指引吗?同样是你的子孙,你为何如此偏心!”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大哥死了,父王死了。 前几日接到密函,三弟对上杀神绍无极,也在宿安县被万箭穿心而亡。 留他成了战场上的丧家之犬。 君泽的士兵一个个面目狰狞,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索命的恶鬼,看得叛军人人遍体生寒。 孰不知是君泽太狠了,为了把二郡王截到不夜城外,日日夜夜追杀,不给叛军喘息的机会。 他自己的兵马当然也没有喘息的机会,一个个累得双眼通红。 不光是叛军想君泽去死,就连君泽自己带的人,都想把他踢入波涛汹涌的运河,狠狠涮上一涮。 明明是必胜的局势,至于这样赶吗! 战鼓擂动,最后的厮杀开始了。 二郡王的人心态全崩,像是绵软的羔羊,面对君泽这条疯狗两腿颤颤。 有些人在厮杀中高举刀剑,跪地求饶。 有些人为保尊严,拔剑自刎。 有些人拼死一搏。 包围圈越来越小,直到二郡王身后只剩寥寥几人。 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染红泥土。 君泽骑着马,众星捧月般走了过去。 二郡王浑身鲜血,狠狠地看着君泽。 君泽不语,平静无波地看了回去。 一个手下败将,不值得他产生除睥睨外的过多情绪。 可毕竟身上流的都有景姓人的血,按辈分他还得叫二郡王一声表哥。 该给的体面,他还是要给的。 怎么死,留给二郡王自己选择。 这里是运河河畔,滚滚浪涛之前,最能引起人抒发豪情壮志,慷慨悲昂的地方。 无论是拔剑自刎,还是投身入背后的滔天大浪,君泽都不会拦他。 残阳如血,这场叛乱已经到了尾声。 史官会向参与这场平叛的军人询问此情此景的详细信息,然后用千百年也不会褪色的松烟墨在史书泛黄的宣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主角正是马上的君泽,和被几个残兵护在身后的二郡王。 可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二郡王竟然扔下了手里的剑,跪在地上。 君泽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裂痕,瞳孔微缩,他的确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二郡王会选择跪着求生。 就连守在二郡王身边的几个亲兵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二郡王会苟且投降。 明明落到君泽手里,也难逃一死,他为何要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二郡王,您这是为何啊!”一个受了重伤,依然守在二郡王身边,死撑着不肯倒下的将领痛心疾首道。 二郡王看了那人一眼,道:“尔等,自行了断吧。” 不论二郡王为何如此,剩下的人还是不肯像他那样放弃尊严,纷纷拔剑自刎。 连身边的残兵败将都有骨气的自我了断了,二郡王却缴械投降。 仿佛是因为他们拥有一半景家的血脉,让君泽觉得二郡王此举实在不够体面。 他抬高了下巴,放低了眼帘,以蔑视的姿态缓缓开口道:“你大哥和你三弟,都没你这么怂。” 二郡王道:“我父王有未解之心结,我要替他向长公主问个明白,以免到了黄泉路上,他还未了余恨。” 君泽眯了眯眼,涉及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不好多说什么,伸手一挥,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留活口。”
第850章 她落入君泽的怀抱 君泽的大军进入不夜城时已是傍晚。 不夜城里留守的安亲王的兵马不值一提,安亲王与两位郡王死了,二郡王也缴械投降了。 只剩下年幼的五郡王和几个郡主躲在安亲王府,没人会为了这群妇孺拼命。 安亲王妃一袭白色的丧服,紧紧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儿子。 灵堂里安放着安亲王和芳贵太妃的棺椁。 他们母子二人的尸体已经被火药炸得支离破碎,棺椁里只有他们的衣物和常用的器皿。 安亲王妃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可是仍然打算在君泽杀进来后,再哭一哭。 用卑微的姿态祈求君泽饶小儿子一条性命。 可是君泽迟迟未到。 君泽几乎是畅通无阻地骑马闯入不夜城。 上次从不夜城离开,是他被安亲王的手下绑着、推搡着,上了前往通宁县交换人质的船。 那时他被饿得头晕眼花,手腕上是钻心的疼痛,整个人狼狈不堪。 时过境迁,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踏入不夜城,却没有过多情绪。 一个将领在他身边道:“将军,安亲王府不是这个方向。” 黑夜中,君泽的脸格外冷峻,他道:“你们先去安亲王府,我稍后再去。”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比去看安亲王家眷伏诛还重要,那个将领很没有眼色地开口问道:“您要去哪里?” 君泽一侧目,冷冷开口道:“找人算账。” 那个将领吓了一跳,明明已经大战告捷了,平南将军怎么看起来一脸恼火,怪吓人的。 还要算账,找谁算账?算什么账? 那个将领一头雾水。 关言看出点端倪,夹着马腹率先去了安亲王府。 主子不去,他当侍卫的,得去帮他收拾局面。 君泽让那个混混带路,一路到了八方赌坊。 殷三爷笑着出来寒暄,又来一个大人物,他可不得好好攀交情。 可是君泽冷着脸,把他甩到身后,径直到了顾玉所在的院落里。 殷三爷在后面讨了个没趣儿,心里不禁感慨,像顾玉那样不以出身交朋友的贵人真是天下少有。 经过这么久的厮杀,君泽手上的人命无数,鲜血洗去了他在京都时的放荡不羁,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像手里的刀一样冷硬了。 但是看到房间的窗纸上,被熏黄灯火映照出的人影时,他心里还是涌出了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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